具他部將都支持鄭芝方尖僂國救家眷,而黃大海卻反對到令鄭芝龍心中好受了些。
如果黃大海執意支持鄭芝龍去的話,那麼鄭芝龍說不定會立即囚禁他。甚至先殺他祭旗。
其實鄭芝龍心中明知前面不會那麼簡單,但是他必須得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自從他的弟弟鄭芝豹陣亡,北港被毀。弟弟鄭芝虎、鄭芝鳳,舅父黃程,十八芝將甘暉,軍師施大宣的兒子,以及義父唯一的血脈李國助等悉數被俘,他就再沒有高興過。心中的創傷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如今那浩楠又打起他女人和兒子的主意,這令鄭芝龍心中已經暴怒到了極點。
還有一個人沒有說話,鄭芝龍于是轉向軍師施夫宣。施大宣滿臉的猶豫,身為軍師。他明白他的話基本上就決定了鄭芝龍的態度。然而他心中清楚,鄧浩楠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相與的。從鄧浩楠天馬行空的一系列動作來看,他是一個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出奇制勝,是施大宣對那浩楠戰略戰術的總結。
表面上看鄧浩楠似乎真的奔著鄭芝龍的夫人和孩子去的,但是作為一個大勢力的主人,豈能是兒女私情所能夠左右的?
那浩楠另有目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施大宣想到他的兒子施娘還在邸浩楠手里,這令他十分的顧忌。
作為施大宣唯一的血脈,施瑯可以說是他的命根子。
上次邸浩楠落海的時候,施大宣心中其實已經判定黃大海放水,出于鄭芝龍的軍師,他本該告訴鄭芝龍一定死要見尸的。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明白鄧浩楠不能死,否則他兒子定然活不了。
事實證明了他的推斷,鄧浩楠沒死,他兒子還活著。
然而這次顯然又是鄧浩楠的一個計策,因為就在剛才,他收到了他兒子的脖頸上帶的金鎖。
很明顯,這東西趕在這個時候送來。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威脅!**果的威脅!
施大宣本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猶豫了很久,卻是說道︰「鄧浩楠狡詐,我們不得不防!不過我們水軍強于南洋水師,北港岸防工事足夠抵擋那浩楠的偷襲,只要我們小心行事,穩扎穩打,即使消滅不了鄧浩楠,至少立于不敗之地。」
施大宣既不希望鄧浩楠勝,也不希望鄭芝龍敗,只要能夠維持住這個平衡,那麼他的兒子便會沒事。這也是施大宣一直鼓動鄭芝龍擴軍備戰,搶掠人口到北港的原因。只有鄭芝龍足夠強大,可以跟那浩楠相抗衡,那麼他作為軍師對于那浩楠便有價值,從而碎浩楠便會拿他兒子當人質來談判。也就是說,只要施大宣有利用價值,那麼他兒子就會安然無恙。身為人父,施大宣知道很難救出兒子,但他只能為他兒子做這些了。
「說的也是!」
鄭芝龍心中同樣有疑慮,不過他卻不認為那浩楠有什麼本事能打敗他。
「是該做介,了斷了!」
眼下鄭芝龍明白。他是賊,鄧浩楠是官。鄧浩楠的實力將會越來越大,他的優勢也會越來越必須趁著現在還佔優勢的時候打敗邸。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正好手下們士氣高漲,報仇的念頭劇烈,軍心。
于是鄭芝龍決定率領水軍傾巢出動,同時命令北港海岸守軍看好家門。
不過,鄭芝龍還是謹慎的等了兩天,在得知那浩楠要炮擊江戶時。鄭芝龍判定鄧浩楠是真的沖著他夫人和兒子去的,于是不再猶豫,率領他的水軍從北港秘密出。
此時,鄭芝龍的水軍擁有兩千料左右的戰船六十艘,一千五百料左右的戰船一百四十艘,千料以下戰船和舟師共計兩千多艘,水軍八萬。
水軍分四支,中軍為天子號。鄭芝龍作為主帥,親自指揮四十艘兩千料戰船和四十艘一千五百料戰船,舟師若干。黃大海指揮地字號。兩千料戰船十艘,一千五百料戰船五十艘。舟師若干。劉香指揮玄字號右軍,兩千料戰船十艘,一千五百料戰船五十艘,舟師若干。施大宣指揮黃字號水軍,主要是千樣以下蚊子戰船和舟師,擔負後勤任務。
天地玄黃之下又分左中右三軍,中軍為主帥指揮,左右軍為得利干將指揮。
鄭芝龍的兩千料戰船在一千噸左右,相當于太平洋艦隊巡航艦的噸位。中央單層炮甲板,雙層翹樓和垛樓。載員三百五十人,火力配置三十六門火炮。其中紅衣大炮十二門,艦兩門。左右舷炮甲板各五門。千斤佛郎機火炮十六門,布置在艦尾垛樓兩層炮甲板上,每層八門。上下各四門。海軍型虎蹲炮八門,布置在艦翹樓兩層炮甲板上。每層四門,上下各兩門。
一千四五百料的戰船相當于太平洋艦隊的護衛艦噸位,單層炮甲板。單層翹樓和垛樓,載員一百五十人。配火炮十六門,全部為千斤佛郎機火炮。其中艦兩門,左右舷各三門,艦尾垛樓四門,艦翹樓四門。
千料以下的戰船配以艦紅一門,側舷大量碗口巍為辛,辛要增加風帆數量,提,用作快接舷近戰為目的。
鄭芝龍水軍單艦火力雖然不及太平洋艦隊同類型單艦火力,但是勝在數量可觀,彌補了火炮數量不足的弱點。而且火力搭配很恰當,正好形成遠中近三個火力梯次。
或許這就是鄭芝龍信心的來源吧!
鄭芝龍的水軍雖然夜間駛離龍門港,但是還是被周邊的各大勢力探知。畢竟鄭芝龍作為霸主,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周邊勢力的神經。尤其是潮幫,被鄭芝龍打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朝廷布剿滅鄭芝龍的命令,潮幫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一時間,鄭芝龍水軍傾巢出動的消息擺在了各大勢力的桌面上。對鄭芝龍的意圖,各大勢力都有不同看法。不過相同點都是認為鄭芝龍正在準備全力迎戰鄧浩楠的水師南下。
鄭芝龍跟鄧浩楠之間的大戰關乎著整個長江以南沿海地區的勢力劃分。新一輪的洗牌即將開始。各大勢力都在蠢蠢欲動,從鄭芝龍那里的到利益的群體自然要極力支持鄭芝龍。反對邸浩楠。而被鄭芝龍打壓的勢力則支持邸浩楠,試圖打破現有的格局,在重新洗牌後獲得更加有利的局面。作為南方第二大海上勢力,潮幫的領導層意見分歧很大。吳六奇。黃海如,朱阿堯三人傾向于戒備邸浩楠,因為他們知道鄧浩楠作為朝廷命官。擺平鄭芝龍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潮幫。因為大明朝廷一向是招安一股最大海盜,然後令他剿滅其他海盜,最後給海盜頭子升官。進而達到肅清海患的目的。
如今鄧浩楠無疑就是扮演被招安的角色,鄭芝龍如此大的勢力。朝廷都不招安他,顯然朝廷就是心存利用鄧浩楠滅掉鄭芝龍的計策。那麼潮幫也是海盜,以前朝廷無法剿滅潮幫,如今一旦鄧浩楠勝。那麼下一個挨宰的就是潮幫了。
吳六奇說道︰「鄭芝龍一旦敗了,那麼那浩楠下一個目標便是我們。」
黃海如符喝道︰「六奇說的沒錯!在商,我們跟鄧浩楠是直接競爭對手,在公那浩楠是官,我們是盜。不論從哪方面,他都不會留下我們!」
朱阿堯補充道︰「邸浩楠有朝廷支持,佔據主動,鄭芝龍再強,也耗不過朝廷。此戰過後,鄧浩楠贏了的話,必然順道滅了我們。如果鄭芝龍贏了的話,實力大損,短時間內無法壓制我們,這樣一來,我們都處于同一個,還有機會翻身!」
他們說的不無道理,蘇利有些贊同。
然而張禮,楊廣,許龍三人卻是極力反對。他們鄭芝龍是搶掠的太過分才惹毛了朝廷,如果安安分分的經商,憑借潮幫跟廣州府的關系。根本不用擔心。而北港是一塊肥,肉,福建沿海的老百姓一下子遷過去了近兩百萬,按照北港目前的展情況來看,這些老百姓大多數都不會返回福建。因此開闢北港作為新的貿易點利潤空間龐大,于是他們建議趁機佔據北港。
沒有鄭芝龍的大膽搶掠,北港絕對沒有現在這般令人流口水。
蘇利自然是知道北港的價值。鄭芝龍已經把樹苗種了下去,那麼蘇利自然希望乘涼的人是他。
「如果鄧浩楠跟鄭芝龍任何勝的一方要向我們索要北港怎麼辦?」
蘇利提出了疑問,不過顯然已經心動了。
許龍笑道︰「大頭領母須擔心!我們不像鄭芝龍那樣有野心,北港連同東番島自然歸朝廷管轄,我們不過是在北港經商而已。我們拿下北港之後,只需要賄賠廣東巡撫,打通魏忠賢的關系即可。在邸浩楠為反應過來之前,得到朝廷的嘉獎,這樣我們不但名正言順的經營北港,說不定朝廷還看重我們的功勞,給個官做做!」
楊廣接著許龍的話說道︰「鄭芝龍跟鄧浩楠火拼之後,就算勝了也是慘勝。許龍的外甥可是遼東都督府高官,那叫啥官來著?」
楊廣轉頭看向許龍,許龍道︰「听說是海軍部長,領總兵餃」。
「對!海軍部長!」楊廣接著說道︰「總之官很大,相當于太平洋艦隊的頭子!許龍從他那里得知,邸浩楠的艦隊可都是西洋大艦。荷蘭人三十幾艘戰艦就欺負的咱們不敢還手,如今太平洋艦隊百多艘。因此我賭鄧浩楠贏!」
這樣一換算,蘇利等人頓時感覺到了鄧浩楠的強大。以前光看鄭芝龍的戰船數量去了,倒是沒有想過單艦的實力。
如果對比雙方的戰艦,那麼鄭芝龍的大福船戰艦鐵定打不過鄧浩楠的西洋大艦啊!
張禮說道︰「因此鄭芝龍勝算其實很低,即使僥幸贏了,那麼鄭芝龍也是慘勝,還有什麼力量來對付我們?如果我們佔據了北港鄭芝龍老巢沒了,剩下的我想就不用我說了吧!」
蘇利猛地一拍大腿,道︰「好!老子已經忍他很久了,這回我們就佔北港,讓鄭芝龍喝西北風去!」
吳六奇,黃海如,朱阿堯三人相互對望一眼,皆感到無奈,這回又輸給了張禮,礎廣,許龍他們二個。頓時垂頭喪「接下來,蘇利跟他們六人商議對策。準備襲佔北港。吳六奇,黃海如,朱阿堯他們雖然跟其他三人不和。但是面對北港這個肥肉,在整體利益面前,他們還是意見統一的。這都要歸功于蘇利的人緣好,即使在鄭芝龍的大軍壓境和威逼利誘之下,他們七兄弟都沒有散伙,沒人向鄭芝龍投降諂媚。
三大商幫還有一個魯幫,不過魯幫對北港的野心太但對遼東的野心很大。可以說,為了迫使那浩楠率軍南下跟鄭芝龍火拼,魯幫可是出了不少力。
李平從金州要塞回到登州後,立即將金州的事情跟李德海說了一遍。面對鄧浩楠的強勢崛起,李平提醒李德海,不能讓鄧浩楠在遼東立足,否則就沒有魯幫的飯碗了。
眼下邸浩楠在朝中還立足不穩,等到他羽翼豐滿的時候,即便是訖千歲魏忠賢,也不得不賣三分面子給他。真要到了那時,一個魯幫是無法左右魏忠賢的態度的。因為魯幫可以給魏忠賢的東西,鄧浩楠同樣能拿出來,而且會更多。
「你就那麼忌憚鄧浩楠?。
李德海看著他的這個族叔,真不敢相信,一向老練的他竟然面對一個十六歲的毛小子失了分寸。
李平苦笑道︰「從我在北菱鎮認識他開始,第一眼我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只不過沒有想到他會展的這麼快,早知道我就除掉他了!」
李德海嘆道︰「誰又能遇見後來事呢?這不能怪你!不過,那浩楠絕非那子龍後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或許一百代以前有親屬關系!只要我們掌握這個,就可以隨時把他從上面捅下來!」
李平搖頭道︰「他雖然不是那子龍的後人,但是朝廷已經認可了。皇帝的詔書上寫的明明白白。就算皇上知道他是假的,這時候也不會承認。如果我們抖出來,不但搬不動那浩楠,反而把我們自己擱進去」。
李德海點點頭,他對政治不是很內行。李平作為他的謀士,彌補了他在這方面的缺憾。
「如今那浩楠跟鄭芝龍火拼,不管怎麼說,兩敗俱傷的結局是一定的。」李德海說道︰「最好一直打下去,那麼那浩楠的南洋水師就回不來,我們在北方的貿易就可以持續下去。」
李平搖搖頭,道︰「鄧浩楠突然東征,不管他怎麼鬧騰,總之僂國那邊的貿易我們是做不成了!建奴那邊被封鎖,朝鮮那邊我們的影響力已經不如遼東都督府了,這樣一來,我們還是沒有打開局面」。
李德海不爽的道︰「這個那浩楠真是氣死我了!不如我們參他一本。告他抗旨和擅開邊釁,置他一個革職查辦!」
李平道︰「不妥!他這個罪名朝廷肯定要降罪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等到鄧浩楠勝利的時候。你想啊!皇上正為了鄧浩楠大勝後的封賞愁呢!這回他有了借口,到時候給那浩楠官升三級,顯示皇恩浩蕩。接著再置他的罪,連降三級。等于什麼都沒付出就平定南方海盜,這個買賣皇帝比咱們算的清楚。就算鄧浩楠把天捅漏了,也要等著他把事情辦完了再說。因此你現在若是上書的話,皇帝百分百會怪罪的是你,而不是那浩楠!」
真是氣死人了!
李德海十分不爽的來回走動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李平笑道︰「少安母躁!對付鄧浩楠不需要我們當炮手!」
李德海問道︰「你有辦法了?」
李平點點頭,道︰「一山不容二虎!鄧浩楠實力膨脹不但得罪了所有海上勢力,陸上勢力也不少!」
「你的意思是」
「毛文瘧!」
「毛文翹」
李德海不解,李平笑道︰「以前毛文龍作為唯一可以牽制建奴的勢力而被朝廷重用。毛文龍听宣不听調。擁兵自重已經令朝廷很忌憚了。只不過當時朝廷不得不利用毛文龍,因此容忍毛文龍。如今遼東有鄧浩楠坐鎮。遼西有袁崇煥坐鎮,毛文龍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
李德海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朝廷將要對毛文龍動手了?。
「那是一定的!」李平道︰「朝鮮數次土書告毛文龍,而朝廷是不會容忍一咋。不听話的將軍在外的,如此毛文龍要麼被罷免,要麼被調離其他地方然後架空權利,要麼問罪。而問罪的可能性最大。因此毛文龍不會坐視鄧浩楠在遼東站穩跟腳的。這從他搶奪蓋州衛就可以看出來。」
「你的意思是讓毛文龍當出頭鳥!」
李平微笑著點點頭,道︰「他不是鳥,而是一把鋒利的刀」。
李德海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其中含義,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平的眼神當中同樣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接著同樣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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