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海風襲來,卷起千層浪。黑珍珠號破浪前進,浪花飛濺數米高。海水淋濕了艦甲板。
海風更加猛烈了,鄧浩楠折疊的小小風車不堪風力的折磨,已然被撕裂。人員行走在甲板上,已經感到了些困難。
最高的海浪已經達到了三米五。一兩米高的海浪更是比比皆是。巨大的黑珍珠號也顯得有些不平穩,其他巡航艦的橫搖周期急劇縮短,炮手只能在第二波海浪來臨前的短暫二十幾秒時間內完成裝填、瞄準和開炮,否則只能等到海浪過去再開火。
上午九點三十分,隨著鄭芝龍的「四條。陣被成功切割,其他三隊無法及時趕來增援鄭芝龍的「北」小隊。
一個兩米高的海浪過去,第一戰隊第十五次火力壓制開始。
「開炮!」
一聲令下,黑珍珠號右舷猛烈開火,三層炮甲板四十多門火炮齊射。霎是壯觀。後面的帕拉斯號見黑珍珠號開炮,也跟著開炮。其他十艘巡航艦同樣不落後,紛紛跟著炮擊七百米外的鄭芝龍主力艦隊。
剎那間,近三百炮彈掠過一**的海浪,呼嘯著砸向敵艦隊。雖然七百米的距離還在戰神火炮的有效射程內,不過大風大浪的天氣導致大多數炮彈偏離目標,紛紛打在了敵艦附近的海水中,激起無數的水柱。偶爾有幾炮彈命中敵艦,但是卻無法給千噸級的戰艦造成多大的傷害。
同樣,鄭芝龍那邊的火炮也好不到哪里去,紅衣大炮的射程雖然高于戰神火炮,但是鄭芝龍的水軍操練太差,這種天氣開炮,更是準確度差了老遠。一次齊射。很少有炮彈命中。
「這樣下去不行!」
那浩楠放下千里目,這種命中率已經越來越差了。除了距離因素外。更多的是受天氣變化的影響。
施劍飛點點頭,道︰「之前我們的炮彈即便擊中敵艦,也無法對這種大艦造成致命傷害。如今天氣惡化的這麼快。看來我們只能靠近敵艦開炮了。」
沈仰瀕道︰「既然實心炮彈無法給敵人造成重創,不如用並花彈吧!」
那浩楠搖搖頭,道︰「這個距離還不行,如果安射開花彈,二十能中一就是奇跡了!」
這個時代,開花彈的技術太落後。那浩楠研制的開花彈,主要得益于鋼鐵的進步。因為開花彈的外層鋼殼必須要求有足夠的強度,否則承受不住火炮的膛壓,會炸膛的。
因此,戰神火炮射開花彈。並非按照正常炮彈的射藥射。而是縮減了三分之二的射藥,使得膛壓降低了一大半,加上鋼殼的強度。才使得開花彈能夠安全的射出去。這樣一來,減少了射藥,射程自然就近的多了。原本戰神火炮射程田o米,而射開花彈只有三百米遠,還不是直射的破甲彈,而是曲射的炮彈,說白了就是炸彈。
這種炮彈只能在一兩百米距離內擊穿護衛艦級別的戰船船殼後爆炸。如果遠了的話,動能就無法穿透船殼。面對鄭芝龍的主力千噸級戰船,想要穿透它的船殼除非靠近五十米內,否則只能在外部爆炸。
「射鏈彈!先攪亂他們的風帆!」
邸浩楠想出了辦法,先用鏈彈打掉對方的風帆,令其喪失機動能力。
命令下達,第一戰隊各艦迅將實心炮彈打出去,然後裝填鏈彈。
九點四十分,第一戰隊靠近鄭芝龍艦隊五百米距離,跟對方進行了新一輪的激烈炮戰。
咚咚咚!
第一戰隊第二十二次火力齊射,對面鄭芝龍的人條件反射一般,迅都趴到了甲板上規避。
然而,這回並不是實心炮彈,而是鏈彈。
有些膽子大的水手一直緊盯著炮彈的軌跡,只見鏈彈在空中如回旋鏢一樣,旋轉著飛了過來。目標不是戰船,而是高高的風帆和復雜繁多的索繩。
海戰中,爬在高高的桅桿上的水手一般來說生存率很高。因為艦炮受到射界影響,炮彈很少有打的這麼高的。
偏偏鄧浩楠的太平洋艦隊很早就裝配了專門射高炮彈的炮車,此時鏈彈很容易的就打到風帆的中下部。剎那間,高大的硬帆被撕裂地一條條的,以及一個介,一米多寬的大洞。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乞丐服。
這還不算,鏈彈高盤旋絞斷了不少的纜索,失去動能之後,更是將一部分纜索纏繞了起來。如果鏈彈少的話,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水手很快就會搞定。可是如今漫天飛來了數百個鏈彈,而風帆的面積和高度又非常大,想不被打中都難。因此鄭芝龍的主力戰艦的風帆大部分被破壞,其中,中間的三艘戰艦被破壞最嚴重,被迫更換風帆。
原本還以為安全的水手們,很多都被突如其來的鏈彈波及,慘叫著摔落下來。一陣短促的嚎叫後便被摔成了肉餅,氣絕身亡。更有人直接被亂飛的纜索纏住,被活活勒死。亦或者被勒斷四肢,鮮血噴射,殘肢斷臂到處亂飛。
一股股的鮮血噴射到了風帆上,離著幾百米外,都看的一清二楚,甚是醒目。
「這是什麼鬼東西?」
突如其來的怪異炮擊,令鄭芝龍頓時呆住了。
一根纜索斷掉,上面的纏繞著的鏈彈蕩秋千一般的砸了過來。陳鐘記急忙低頭躲開,待它返回時,被陳鐘記一把抓住。
鏈彈上面血跡斑斑,陳鐘記的手被扎的出血,仔細一看。只見兩個帶著尖刺的鐵球,中間被一條鐵鏈固定在一起。
鄭芝龍小心的接過來一看,再看看破爛不堪的風帆,以及被搞的一塌糊涂的纜索,頓時皺眉道︰「這玩意兒是專門來對付風帆和纜索的!」
陳鐘記哪里見過這種打法,驚訝的嘴里可以塞下一個鵝蛋了。
「該死的鄧浩楠,竟玩些旁門左道!」
旁門左道嗎?
鄭芝龍苦笑著搖搖頭,風帆被破壞,兜不住風,他可以感覺的到戰船正在減。
這玩意絕對是針對風帆戰船專門設計的!
「馬上修理風帆!」
鄭芝龍立即傳令,「繼續開炮!」
咚咚咚!
紅衣大炮、佛郎機和虎蹲炮相繼開火,這個距離鄭芝龍的戰艦可以揮全部火力了。
頓時,三百多炮彈呼嘯著射向第一戰隊。雖然準頭差了不少。加上大風影響,大多數都射進了海里。不過還是有不少炮彈打中了第一戰隊的戰艦。其中巡航艦號」舊號」舊號被擊中數炮彈,帕拉斯號挨了兩,黑珍珠號塊頭大。中了四,全部在中間,船身被砸了四個窟窿眼兒,著實令鄧浩楠一陣心疼。
「效果不錯!」碎浩楠笑道︰「繼續攻擊!」
三十秒後,第一戰隊借助海浪到達高峰的機會,使得戰艦右舷仰角增大,射鏈彈的高度越高,距離越遠。
海浪越來越大,十幾分鐘時間。第一戰隊才射了五輪鏈彈。不過效果卻是相當好的,鄭芝龍的戰艦九成風帆都遭到了猛烈的破壞,不得不派出大批人手清理纜索和修補更換風帆。
這時,鄭芝龍急了。這樣下去那就是玩完,等著挨宰吧!畢竟每艘戰船只有一張備用的風帆,這樣下去等到兩張風帆都被摧毀的話,那就死定了。
修補?
來得及嗎?
鄭芝龍搖搖頭,道︰「靠過去攻擊!」
鄭芝龍下令艦隊沖擊,因為對方既然射鏈彈,那麼正好可以趁機迫近。一旦雙方近距離接舷戰,那麼鄭芝龍有把握戰勝那浩楠。
這邊,黑珍珠號上,那浩楠已經現了鄭芝龍的意圖。
沈仰瀕道︰「敵艦迫近,正好我們靠近射開花彈,定能重創敵艦隊!」
牟浩楠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我們後退!」
沈仰瀕一陣愕然。
穩扎穩打,越是勝利就在眼前,邸浩楠越是謹慎行事。
「命令後退五百米!」
「左滿舵!」
第一戰隊選擇了後退,這雖然讓鄭芝龍不爽,算盤落空。不過距離一遠,鏈彈便很難傷到風帆。因為射鏈彈時,由于密封性不夠,因此膛壓很低,打不了多遠。
不過,那浩楠再一次令鄭芝龍傻眼了!
「用搖散彈吧!」
那浩楠看到了鄭芝龍一方大批人員在重新安裝備用風帆,以及修補帆鎖,頓時想到了新的戰術。由于福船使用的是單張硬帆。因此風帆重量十分大,有的幾百斤甚至近一噸重,而且需要幾十個人甚至是上百人一起方能舉起。
這樣一來,鄭芝龍船上的水軍和水手們都暴露在了外面,給了那浩楠機會。這種時候,使用榴散彈攻擊的話,殺傷有生力量的效果將會十分明顯。
上午十點零五分,太平洋艦隊第一戰隊第一次使用榴散彈攻擊。
那浩楠一聲令下,第一戰隊集中右舷近三百火炮,對鄭芝龍部起致命的榴散彈攻擊。
咚咚咚!
各艦依次開火,重達十八公斤的榴散彈被射向天空,然後如同雨點般砸向敵艦隊。
剎那間,鄭芝龍部各艦紛紛中彈。正在掛風帆的船員們和修補帆鎖的水手們紛紛被鋼珠擊中,從高空跌落下來。鋼珠 里啪啦的打在戰船木板上,踫到硬物頓時被彈射,增加了傷亡。一時間,火星四處迸射。甲板上的人員成片的倒下,一顆鋼珠甚至很容易的穿透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身體。
頓時,甲板上血流成河,船員們慘叫迭環,嚎叫聲撕心裂肺。
鄭芝龍的座艦是黑珍珠號的重點照顧對象。四十多門火炮統統瞄準著他的戰艦。而他所在的垛樓內。女牆幫他擋住了無數的彈丸。不過還是有兩顆鋼珠兒打進了他的左右肩膀內,疼得他摔倒在甲板上。
陳鐘紀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沒有被彈丸直接擊中,不過額頭和脖頸上的兩道血紅的彈痕證明他差一點就掛了。
急忙扶住鄭芝龍,陳鐘記大喊大夫。
然而,喊了十幾嗓子,卻沒有大夫過來。一個受傷的嘍羅道︰「大夫死了!」
「不是有五六個大夫嗎?」
「都死了!」
那嘍羅怕陳鐘記不信,給他指了指。陳鐘記一看,頓時氣的夠嗆。原來六個大夫聚在一堆討論話題。正好被一鍋端了。
「扶我起來!」
鄭芝龍雙肩中招,兩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
陳鐘記只好扶起他,躲在女牆後面。
「傳我命令,跟鄧浩楠決一死戰!給我沖!」
鄭芝龍說話的聲音很沒辦法,陳鐘記不得不大聲重復一遍。
這時,陳鐘記瞥見對面火光閃爍。知道又是一輪炮擊,急忙帶著鄭芝龍一起縮起頭。
轟隆隆一陣陣的炮粥口束緊接著亢數鋼珠再次打到戰艦 甲啪啦的響了兒。雖然所有人有所防備,但是還有不少人中彈身亡。
兩輪榴散彈突襲,給鄭芝龍的部下帶來了滅頂之災。為了掛副帆。幾乎所有的水手都暴露在了外面,結果傷亡最大的也是這些水手。
鄭芝龍的戰船上,真正的水手不過四五十人,其他的都是幫手。兩輪下來,水手陣亡了九成,除了炮手呆在炮甲板內沒有傷亡外,其他人員死傷一大半。
「我們沖過去了沒有?,小
鄭芝龍緊咬牙關,費盡力氣的問。
陳鐘記轉圈看看,到處都是死尸。一陣巨浪打來,海水沖洗著甲板。鮮血匯成小溪,流向低處。一陣陣劇烈的惡臭和血腥傳來,饒是殺人不眨眼的陳鐘記也有些嘔吐和惡心。
惡臭是尸體內部穢物出的,血腥自然是鮮血出的。產生如此濃烈的味道,陳鐘記心中明白。已經沒有多少人活著了。
「完了!」陳鐘記忍不住哭泣的道︰「我們完了!全完了啊!鄭帥!」
鄭芝龍同樣感覺到了,不過他不想接受事實。作為一個刊網二十多歲的青年英雄,他得到了常人無法的到的事業輝煌。因此,他不想失去他擁有的一切。
「我們沖過去了嗎?」
陳鐘記搖搖頭,道︰「外面的人都死光了,沒有人開船了!」
鄭芝龍聞言,不知那里來的力氣,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放眼望去,甲板上到處都是尸體。血流成河。偶爾還有一兩個喘氣的,不過也是在芶延殘喘了。
咚咚!
一陣炮聲,鄭芝龍頓時被震倒在甲板上,摔得他滿眼的金星。幾欲昏迷。不過,雙肩的劇痛令他頓時醒了過來。
「是我們的炮聲」。
沒錯!確實是甲板下的火炮在開火。
陳鐘記扶著鄭芝龍起身,靠著女牆上,往外面望去。
雖然他的艦隊隊形已經沒有了。失去風帆和水手的戰艦孤零零的到處漂泊。但是依然有炮手在開炮拒敵。雖然炮聲七零八落,斷斷續續。但是可以肯定,那些都是鄭芝龍的忠實部下,他們還沒有放棄抵抗。
這時,第一戰隊已經迫近。這樣斷斷續續的炮聲已經讓那浩楠斷定鄭芝龍部喪失了戰斗力,因此才敢放心大膽的令艦隊靠近。
黑珍珠號上,鄧浩楠正在猶豫是不是擊沉鄭芝龍的座艦。施右飛、沈仰瀕二人一致同意將其擊沉,畢竟鄭芝龍也算得上一個英雄。讓他死的有點尊嚴。
那浩楠道︰「如果我們生擒了鄭芝龍,黃大海勢必會替他求情,那麼我就可以賣一個人情給他,也好讓他安心加入我們隊伍!」
施劍飛道︰「鄭芝龍必須要死!只要他蔣著,他的忠心部下們就不會投降,甚至會幫助鄭芝龍東山再起!」
沈仰懶說道︰「死一個鄭芝龍。他的部下們便沒有了主心骨,即使不為校長所用,他們也無法團結起來,興不起風浪。」
施劍飛又道︰「鄭芝龍還有家眷。校長只要用她們來收攏黃大海就足夠了!」
那浩楠點點頭,這到是一個好辦法。那浩楠不殺鄭芝龍的家眷,這樣給外人的印象自然是仁德之主,相信鄭芝龍的部下們也會感激。
「好!就這麼辦!」
那浩楠點頭,施劍飛立刻下令擊沉鄭芝龍的座艦天字一號。
「預備開炮!」
咚咚咚!
黑珍珠號再次出怒吼,如同咆哮中的巨獸。剎那間,四十多開花炮彈射向天空,戈小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呼嘯著落向鄭芝龍的旗艦。
轟轟轟!
炮彈轟然爆炸,如同綻放的血色玫瑰。炮彈的碎片四處飛濺,強烈的沖擊波將周圍的建築一一摧毀。一團團火焰迸射,接著騰起一朵朵巨大的蘑菇雲,須臾消散在烏雲當中。
劇烈的爆炸擊穿了上層甲板,烈火落入炮甲板上,引燃了堆放在附近的火藥,一連串的爆炸聲接連不斷。一個個誓死抵抗的炮手們紛紛跑了出來,顧不得一切的跳入大海。
一顆顆炮彈不斷的落到甲板上。烈火熊熊焦天,濃煙滾滾蔽海。陳鐘記抱著已經陷入昏死狀態的鄭芝龍。靜靜的看著由遠及近的炮彈爆炸。
陳鐘記的暮已經沒了小頭披散了下來。炮彈的沖擊波一次次的掀開他的頭,露出他那血紅的雙眼。不知道是哭的還是氣的,亦或者是看著越靠近的烈火而產生的恐懼。
不過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眨眼。一炮彈落到他面前不遠處轟然爆炸,一團巨大的烈火猛地騰起,接著將他和鄭芝龍一起吞噬。
轟得一聲巨響,炮彈最終引了彈藥庫的爆炸。剎那間,一團巨大無比的火焰迸射而出,瞬間照亮了周邊的天空,所有戰斗中的人們都看到了。鄭芝龍的鄭字帥氣被沖擊波掀飛到了幾十米的空中,巨大的鄭字在烈火中燃燒,所有鄭芝龍的部下們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麼,紛紛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再也拿不起戰斗的力量來。
感謝書友加訓3、血狼少將投出的寶貴月票,感謝書友風雨夜漫漫、唯有雙喜解寂寞、天蠍座的誓言、咪貓嘴等朋友的慷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