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那是沖鋒槍的槍聲,面目陰狠的中年人和大胡子駭然地對視了一眼,知道就憑著自己這幾個人手里的幾支手槍,要是真的動起手來,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于是,他們兩個人就連忙領著大家,把自己手里的手槍沖著喊話的方向用力地扔了過去,然後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隨著這幾名身著警服的人地跪下,也將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青年,露了出來。
幾個人剛剛跪下,他們耳邊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面目陰狠的中年人偷偷地抬起頭來一看,只見一個一身戎裝的軍官,領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看到這些人都是解放軍,那面目陰狠的中年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嘴里連忙解釋道︰「誤會,一定是誤會!我們是警察,過來執行公務的,這是我的警官證」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踫到衣袋,就突然被一只腳踹翻在了地上。只見一個士兵用腳踩在他的胸口,手里的沖鋒槍狠狠地頂住了他的腦門兒,嘴里面大聲說道︰「我們接到命令,這里有武裝歹徒出現。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警察,都要帶走!」說完,幾個士兵就沖了過來,從他們的身上又搜出了幾支手銬,全都銬在了他們自己的手腕上。
幾個人小雞似的被扔到了一輛軍用卡車上,背後還頂著幾支泛著烏光的沖鋒槍。面目陰狠的中年人抬頭一看,發現被自己幾個人抓住的青年並沒有在車上,他連忙向身後的士兵問道︰「和我們在一起的那個小子在哪里?」
「這輛車裝不下了,他在後面的那輛車上,你問那麼多干嘛!」他身後的士兵不耐煩地吼道。
「他是我們剛剛抓住的犯,你們可不要讓他跑了。這是省里督辦的案件,出了事情誰也擔待不起!」他以為說出來「這是省里督辦的案件」,會得到士兵們一些好的待遇,沒想到回答他的卻是身後狠狠的幾腳。
「別在這兒給我‘拉大旗,扯虎皮’的!我們只知道執行命令抓人,其他一概不管!」他身後的士兵,用力地踹了他幾腳以後,就冷冰冰的說道。
不一會兒的工夫,這幾輛汽車就緩緩地停了下來。被幾個士兵從車里面拽出來後,這幾個人就愣在了那里。他們原以為,自己一定會被帶到軍營,可沒想到他們現在站的地方,竟然是M市公安局的大門前。
幾個人被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解著,拾階而上,向著公安局辦公大樓門口走去。就在他們要到門口時,辦公大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身穿警服,個子不高的肥胖人兒笑著走了出來。
「田局長,您快來看看吧,這些當兵的把我們當成了匪徒!」看到這低矮肥胖的人影,幾個人立刻來了精神,那個大胡子搶先叫道。
其實,那個矮胖的人影,一出門就看到了他們這幾個人狼狽的樣子。雖然听道了那大胡子的叫聲,可是他卻沒有出聲,只是輕輕地沖著他們擺了一下手,就向著士兵後面的那個軍官快步的走了過去,熱情的伸出了自己的一雙肥手。
「哈哈哈,我是M市公安局局長田清河,剛才你們的電話我接到了。誤會,這都是誤會!他們幾個確實是我們局里的民警,這次去那里是執行任務的。呵呵呵,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田局長你好,我是朱翼飛。」他對面的那位軍官看了一眼他的胖手,並沒有與之相握,而是沖著押著那幾個人的士兵一擺手,郎聲說道︰「既然他們都是警察,你們還不趕快把人放了!」然後,又朝著那位胖胖的田局長說道︰「我們接到上級的命令,到那里去抓捕一些持槍匪徒。沒有想到剛剛埋伏好,這幾個人就拿著手槍跑了過來。抓到他們後,他們說是你的人,所以我就給你送來了。」
那矮胖子見到他好像不願意和自己握手,只好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嘴里說道︰「真是對不起啊,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你還親自把他們送回來,謝謝,謝謝了!啊,對了,他們要抓的那名罪犯呢?」
「呵呵呵,田局長的消息好靈通啊,你怎麼會知道還有一名罪犯呢?」那位軍官笑著問道。
「當然知道了,這次行動是我布置的,而且由我親自指揮。怎麼,你們沒有把那罪犯帶來嗎?」田局長好像非常害怕那個罪犯跑了似的,嘴里邊著急的問道。
「呵呵呵,人在我們的手里,怎麼會讓他跑了呢!他就在後面,我這就把人交給你。」那軍官說完,沖著身後一擺手,立刻有兩名士兵,押著那青年,走了過來。
看到那被兩名士兵押著走過來的青年,那位田局長的眼楮里立刻充滿了仇恨,好像恨不得要沖過去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心里面狠狠的罵道︰「!柳翰啊柳翰,你再精明,今天還不是落到了老子的手里,這次我不光是要你身敗名裂,還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小磊啊,你就等著爸爸為你報仇吧!」
「都站在這兒干什麼,你們還不趕快把人帶走!」可能想到旁邊還有外人,那位田局長連忙面色一整,沖著那幾個剛剛被士兵們打開手銬的警察吼道。
「請等一下!」那幾個警察剛要動手,卻被那個軍官伸手制止了。看到他們都奇怪的望著自己,他笑了一聲後,就解釋道︰「呵呵呵,田局長,犯人交給你之前,咱們是不是履行一下手續啊?」
听了他的話,田局長就是一愣,嘴里疑惑的問道︰「怎麼,這還需要什麼手續嗎?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
「呵呵呵,這是軍委前幾天剛剛下達的規定。」看到他的樣子,那個軍官笑著說道︰「以後軍隊凡是向地方公安部門移交罪犯,都必須要地方公安部門出具犯人的驗傷單。所以對不起,你必須簽署了這個」說著,他就將一張表格送到了田局長面前。
「,什麼破規矩,這上面比征兵體檢的報告還細致!唉這下便宜了這個姓柳的小子,要不然今天老子非要他斷手、斷腳的不可!」田局長接過來看了一眼那張表格,心中暗暗的罵了一句。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點兒的猶豫。馬上就掏出自己的鋼筆,痛痛快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幾名警察從士兵的手里接過那個年輕人後,就押著他登上了停在公安局院子里的一輛警車,呼嘯著駛出了公安局大門,消失在了那茫茫的黑夜之中。
那年輕人被幾個如狼似虎的警察塞進車里後,就輕輕地閉上了雙目,臉上依舊掛著那慵懶的笑容。就好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似的。不久,從後面竟然傳來了他微微的鼾聲。
「這小子是真的傻呀,還是在裝傻?都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麼安逸,真是個怪胎。」坐在前面的一個警察,小聲的說道。
「哎,你管這個干什麼?其實這個小子也夠倒霉的了,這回進去了,恐怕很難活著出來,就讓他睡一會兒吧。唉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太缺德了?」坐在他身旁的同伴嘆息著說道。
「你就別管這個了,咱們也是奉命行事啊,人家讓咱們這麼做,你敢說不嗎?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就在幾個人的說話間,這輛警車一沉飛速的駛離了市區,緩緩地停在了一扇高大的黑色大門前。門旁還掛著一塊白色的牌子,借著門樓上的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寫著「M市看守所」幾個字。這輛警車的喇叭響了幾下,那扇鐵門就慢慢地打開了,警車就開了進去。
隨著一扇鐵門「 當」一聲關上,那年輕人就開始打量著四周。只見這間不大的房間里,那一排十幾公分高的鋪位上,盤腿坐著十多個身材彪悍,眼露凶光的男子,都在用眼楮狠狠地盯著自己。
看到這群牛鬼蛇神,都在用那種眼神打量著自己,那青年並沒有害怕,嘴里輕輕地一笑,說道︰「諸位好哇,我是新來的,以後可能就要和大家呆在一起了,希望諸位多多的照顧。」
那青年的話顯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認可,只見他們一個個還是拿眼楮死死的盯著他,一聲不吭,整個監號里面,立刻陷入了沉寂。
「呵呵呵,既然你們願意在這干坐著,那我就先休息了。」過了好半晌,看到依然沒有人答理自己,那青年又小聲地笑了一聲,就朝著一個空著的鋪位走了過去,然後他就合衣躺在一床已經有些霉味兒的行李上,閉上眼楮。
就在那剛來青年的鼾聲剛剛響起的時候,身旁坐著的那十幾個眼露凶光的彪形大漢相互用目光對視了一下後,就全部都站起身來。只見那原本坐在他身邊的人,拿起自己身後的被子,猛地捂住了他的頭臉上。緊接著,旁邊站著的那幾個人就一擁而上,對著他的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牢房里立刻響起了一聲聲沉悶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