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仿佛是用水清洗過一樣,沒有一絲雲彩,深邃而透明。天氣,好像是越來越冷了,還刮起了風,涼嗖嗖的,真是吹人心寒。吹得山里面的樹木「嘩嘩」直響。狂風卷著樹枝樹葉揮動,好像是那魔鬼的爪子,在狂飛亂舞。
在這秋風刺骨的季節里,一條山間小道上,正緩緩地走著五、六個穿著各異的人士,只見他們有的西裝革履,有的卻穿著寬大的練功服。更夸張的是,有一個人不光是穿的一件寬袍大袖的怪異的衣衫,而且在這陰冷的深秋,他的頭上竟然帶著一頂斗笠,而腰里面還別著一把東洋戰刀。這裝束活,月兌月兌就像是一個日本古代的武士。
只見這幾個人,一面走在那窄窄的山路上,一面用手指著前面不遠處一座廟宇,嘴里還在用一種怪異的語言,不停地說笑。從他們不時發出的狂笑和臉上露出的得意中,可以猜到,大概今天幾個人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吧。
他們慢慢地走到了廟門前,只見那個打扮得像是日本武士樣子的中年人,狠狠地用腳踹了一下廟門。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你們這群支那臭豬,還不趕快滾出來迎接老子們,要不然一會兒就全都打地你們滿地找牙」
「這青天白日的,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禽獸鼠輩,跑到這佛門清淨之地來丟人現眼,真是不知道死活!」就再那日本武士狂妄叫囂的話語還沒有落下了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廟里面傳了出來,緊接著只听得「 當」一聲,這廟宇的兩扇大門就被完全打開了,一行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里面出來的人,那幾個和日本武士同來的人都是一愣。原來他們以為,廟里的人即使敢出來,也會是拿著棍棒武器。沒有想到出來的這幾個人不僅沒有攜帶武器,而且一個個全都是面帶笑容。看著他們盯著自己幾個人的眼神中,全都是帶著一絲同情和憐憫,就好像自己幾個人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阿彌陀佛。」只見那位最先出來的中年女尼唱了一聲諾後,看著從山下上來的這幾個人,嘴里說道︰「罪過,罪過,幾位施主,佛門乃是清淨之地,你們來到這里如此撒野,就不怕佛祖怪罪嗎?」
「哈哈哈哈,小尼姑!」听了他的話,那幾個人不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臉上都露出了猙獰的笑意。只見一個身穿西服,四、五十歲的男子狂笑了一聲後,用他那怪里怪氣的漢語大聲的叫道︰「不要在這里竟和老子說廢話!我問你,你究竟想好了沒有?告訴你,如果今天再不把那些武功秘笈交出來,我就要燒了你這間破廟。而且嘛嘿嘿嘿,你的這些女弟子一個個都是花容月貌的,我一定會好好兒的疼愛她們的,哈哈哈」
「唉」听了他的話,那位中年女尼並沒有答話,她身邊幾位年輕的尼姑,也沒有出聲。只听得從廟門里面傳出了一聲嘆息。接著,先前那清朗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師父,和這些禽獸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再不給他們一些教訓,他們就更加無法無天了!」話音未落,只見一個高大帥氣的人影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天作孽猶可說,自做孽不可活!」看到廟門里面出來的人影,那位中年女尼喃喃地自語了一聲後,就沖著他吩咐道︰「阿彌陀佛,阿翰,既然他們不知好歹,那這里就交給你了。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里又是佛門之地,給他們一些懲戒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說到這里,她就帶著那幾名年輕的尼姑,撤到一旁。
听到了那清朗的話音,在看到從里面出來的高大帥氣的人影,那從山下上來的幾個人也都是為之一愣。原來他們以為,廟里的人如果想要動手的話,一定會是群起而攻。沒有想到,出來的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而且看他的年紀,好像還是不大。
「哈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人敢說如此大話!」看到這出來的年輕人,依然是滿臉的稚氣,那穿的西服的四、五十歲的男子狂笑著說道︰「原來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啊,看來,你這老爺嶺濟世庵里面真的是沒有人了!小尼姑,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把那些秘笈交出來好了,省得連累其他人一起受苦。這小白臉一定是你的情人吧?他這細皮女敕肉的,回頭我要是把他傷了,那可就不好了。呵呵呵」
可是,身穿西服四、五十歲的男子的笑聲未落,眼前那年輕人的人影突然一閃,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已經被別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那清脆的聲音,雖然是十分的悅耳,可是卻听得和他同來的人臉色都是一變。
這過程說出來費勁兒,其實也就是半秒鐘的工夫。當那幾個從山下上來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回到了原地,臉上還帶著輕蔑的笑容,他們不由得都愣在了那里。原來他所站的地方,距離那被打的西裝老者足有10多米遠,再這麼短的時間內,它不僅給了那老者一個耳光,而且又返回原處。眾人只看到一條人影,連人家是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心中不禁駭然。
「里系什馬人?啊呸,呸」那被別人抽打了一耳光的老者,剛剛想要問那年輕人的來歷,忽然覺得自己的口中有些不對,連忙沖著地下一吐,只見幾顆和著鮮血的牙齒,已經跌落到廟門前的石板上。他又伸手一模自己的老臉,才發現的自己一側臉頰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你是什麼人?我們跟這廟里的事情與你無關!」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家一招打得斷了牙齒,雖然是偷襲,可是那奇快的身法,卻也是自己前所未見。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恐怕自己也不會是其對手。那個日本武士打扮的人想到這里,嘴里連忙說道︰「你和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出手打傷我的同伴?為了別人的事情,咱們犯不上大動干戈」
「與我無關?哈哈哈」听到了他的話,那年輕人放聲大笑,然後又伸手指著旁邊的中年女尼說道︰「告訴你們,我就是她的徒弟,她是我的師父!你說和我有沒有關系?別看我師父長得這樣年輕,其實真實的年紀足夠做他的母親了,他竟然敢這麼出言不遜,簡直就是該死。現在我只是小小教訓了他一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口出穢言。」
「什麼,你竟然也是這尼姑的徒弟!」听到了年輕人的話,那個日本武士裝束的中年人大感驚訝,嘴里連忙問到︰「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武藝不錯嘛。怎麼,你的功夫真的是從這廟里學來的嗎?」
原來,他們也听說這間廟里的尼姑都是武功高強,于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就沒有敢輕舉妄動。可是,他們前幾天打傷的那幾名庵堂中的弟子的拳腳卻是稀松平常。于是,心里面也就漸漸起了輕視之心,這才找上門來尋釁滋事。誰料想從這年輕人一出手就可以看出,人家一個小小的徒弟的武功就如此的了得,如果要是師父出手,恐怕自己的同伴早就性命難保了。看來,這廟里藏有武功秘笈一事,一定是真的了!想到了這里,他不僅暗自後悔,自己怎麼就一個人跟著他們來了呢!
「呵呵呵,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叫柳翰。」那年輕人輕笑了一聲,然後面色一整,沖著幾個人板著臉說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敢三番五次的到這里來鬧事。我師父是出家人,所以對你們網開一面,不願出手懲戒。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變本加厲,居然找上門來尋釁滋事!要是再不給你們一些教訓,你們還以為這老爺嶺濟世庵是好欺負的。我勸你們,還是趕快向我師父叩頭道歉,要不然今天我就要你們好看!」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從M市回到老爺嶺濟世庵看望師父的柳翰。
回來的那天,柳翰听說了金永昊和小澤雄一來此鬧事的經過以後,氣憤填膺,恨不得能立刻沖下山去,將這些猖狂至極的家伙碎尸萬段。可是他的沖動,卻被無塵師太勸了下來,因為他們到底是一些外國人,如果真的在這里出了什麼事情,那後果將不可收拾。柳翰知道師父是在擔心自己,也就只好作罷。誰知道今天他們竟然真的找上門來,而且言辭上還對無塵師太極盡侮辱,于是柳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這才走出廟門,出手打掉了金永昊的牙齒。
「小雜種,偷襲這算是什麼本事,有沒有膽量跟來老子面對面地較量一番?」金永昊用手捂著自己那高高腫起的臉頰,向著流翰咬牙切齒的問道(雖然柳翰打掉了他的牙齒,可是那只是一部分,他還是有齒可切的。)。可能是已經漸漸地習慣了牙齒漏風,他的話也比剛才清楚了很多。
「巴嘎!真是一個蠢貨!」听了金永昊的話,小澤雄一心中不由暗罵︰「看人家剛才那一出手,身手就不知道比你要高出多少,而且旁邊又站著人家的師父。徒弟的身手已經是如此了得,那師父就更不用說了!明明今天已經達不到目的了,還不趕快說些場面話走人,以後在從長計議。這個蠢貨,竟然還要和人家動手,這不是自取其辱麼!唉看來我的使命這次是完不成了,得另找一些人來了!」
「呵呵呵,好哇,我正想好好地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也順便領教一下跆拳道的厲害,咱們兩個人就來玩兒一玩兒。」柳翰笑著,就滿不在乎地向他的方向走去。
看到柳翰就要走到自己身邊,金永昊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蹭」的一下蹦了起來,飛起帶著勁風的一腳,一個跆拳道中的回旋踢,沖著柳翰的腦袋踢了過去。看這一踢的勁道,如果是普通人挨上一下的話,恐怕頭骨都會被踢裂。看來這家伙心里一定是恨透了柳翰,這一下的忽然襲擊是既準又狠,想要一招置柳翰于死地,連站在一旁的小澤雄一都不禁為柳翰捏了一把冷汗。
柳翰雖然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在看到金永昊的眼楮里突然閃出一絲狡詐,就猜想到了這家伙一定沒安好心,早就已經凝神戒備。看到他突然間跳起來向自己飛來一腳,柳翰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後退或者是閃躲,而是又抬腿向前迅速地跨進了一步,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腕,借著他踢過來的力道,順勢一轉身,然後看準了寫著濟世庵三個大字的那塊石碑一松手,金永昊就飛了出去。
金永昊看到柳翰不僅沒有避讓,反而沖了過來,自己心中不禁欣喜萬分。剛剛要對著敵人的肩部施出跆拳道中的踢腿下壓,可是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自己的腳腕傳來。緊接著就覺得眼前的景物一陣晃動,然後自己的身體就被甩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一塊堅硬的石壁上,滑落到地上。
「你跳得蠻高的嘛!呵呵呵」看到趴在地上半天還沒有爬起來的金永昊,柳翰笑著說道︰「不過嘛,這跳得越高,你的下盤就越空虛,也就越容易受到襲擊。哈哈,難怪你的徒弟不是人家張邦元的一招之敵,看來你這個師父也不怎麼樣嘛!」
被撞到石碑上的金永昊,好半天才從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他用力地晃了晃自己那還有一些眩暈的腦袋,顧不上滿身的疼痛,立刻沖著自己身後的那幾個穿著練功服的弟子一揮手,嘴里用韓語高叫道︰「都站在這里傻看什麼?還不快給我上!大家一起沖上去,打死這個小雜種!」
看到自己的師父在人家的手下連一招都沒有走過,跟著金永昊來的那幾名弟子已經完全呆住了。听到了自己師父的叫喊,他們連忙打起了精神,向著縛手而立的柳翰沖了過去,「呼啦」一下把他就圍在了當中。
「呵呵呵,怎麼,自己打不過,開始要讓自己的徒弟群毆了嗎?」看著金永昊的幾名弟子,把自己圍在了中間,柳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的微笑,沖著雙腿還有些微微顫抖的金永昊說道︰「別以為人多我就會怕了你,趕緊向我師父叩頭認錯,否則,我就將你滿口牙齒全部打掉」
「混蛋,還不趕快動手!都在這兒看熱鬧嗎?」看到自己的徒弟們只是將柳翰圍在了當中,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動手,金永昊低聲的叫罵著,自己帶頭揮拳向柳翰砸來。看到自己的師父已經動手,金永昊的那幾名弟子不敢怠慢,也都硬著頭皮揮拳出腳,向著柳翰的身上招呼過去。
被十幾只手腳同時攻擊的柳翰,並沒有驚慌失措,臉上依舊帶著慵懶的笑容。只見他展開身形,就好像是水里的一條大魚,在人縫中來回地穿插游走。就在閃轉騰挪間,十幾只拳腳就完全落空。他那奇幻的身法在幾個人的身影中,穿進穿出,並不時用自己那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抽在這幫家伙的臉上,就好象是一只靈貓在戲弄著幾只老鼠。一時間這濟世庵的廟門前想起了陣陣清脆的耳光聲,不一會兒工夫,只見圍攻他的那五、六個人的腦袋,已經腫得像是那開了花的饅頭和退了毛的豬頭,時不時還有合著鮮血的牙齒飛落到地上。
「住手!哈哈哈,你這個小雜種,看看我手里面拿得是什麼?」看到自己這麼多的人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金永昊趁著柳翰不注意,悄悄地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偷偷地把手伸進了自己懷中,從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還在戲耍著那些跆拳道高手們的柳翰,狂笑了一聲後,嘴里叫道。
「嘖,嘖,嘖,你怎麼把這個都拿出來了?真是給練武的人丟臉!」看到金永昊用手槍指著自己,柳翰一邊咋著嘴,一邊不住地搖著頭。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金永昊的動作,看到了他從懷里掏出槍來,柳翰不禁大怒。本來,他想只是教訓一下他們就算了,可是沒有想到膽大的金永昊竟然敢在中國境內私自攜帶槍支。這要是不給他們一些嚴厲的教訓,恐怕這些家伙以後會更加的無法無天。
「哈哈哈哈,別管我丟不丟臉,只要能治得住你這個小雜種就可以!」金永昊看到柳翰已經停了手,還以為他是害怕了,于是狂笑了一聲說道︰「還不趕快教你師父把那些秘笈都交出來,否則我就先打死你這小雜種,再燒了這座破廟,然後再哈哈哈哈」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柳翰那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金永昊的狂笑。只見他冷冷的看著得意洋洋地金永昊,一步一步地向著他走了過去,用他那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說道︰「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趕快拋下你手里的槍,向我師父叩頭認錯。要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麼狂妄的小子!」听到了柳翰的話,金永昊仿佛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放聲大笑。可是,當他看到了柳翰那冰冷的目光和無情的面孔,心里面不由一顫,那拿著槍的手也開始微微地顫抖。
「你你想要干什麼?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看到慢慢逼近的柳翰,金永昊顫聲地低叫著。見到柳翰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由得把心一橫,就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之後,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就響徹了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