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猛烈的暴風雨過後,長長地彩虹在東面的晴空中伸延著,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座瑰麗的拱橋,紅的、黃的、綠的、橙色的在他的對面,那火紅的夕陽將朵朵的白雲染成了淒絕的艷紅,一轉眼間,層層相疊的雲,幻化成為耀眼的玫瑰,在天空里游走。
雨後的黃昏,是那麼的動人,那麼的美麗。可是在M市看守所的那間審訊室里,此時卻上演著無比丑陋的一幕。
「是你,就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只見那個身材瘦小,面容猥瑣的男子,用手指著柳翰的那張俊臉,嘶聲地叫喊道。看他那個架勢,如果不是後面的兩個警察緊緊地抓住了他,恐怕他一定會沖上前去,在柳翰的身上狠狠的咬上幾口。
看到了他那張痛苦的面容,又听到了他這一聲聲淒厲的控訴,旁邊的幾個人都不禁悚然動容。就連被銬在那把鐵椅子上的柳翰,心里面都不僅暗自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害了他。
「柳翰,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看到了滿臉怔仲地柳翰,那位周局長拍案而起,沖著他厲聲地喝問道。
「呵呵呵,精彩,真的是精彩!」此時柳翰的眼楮里換上了崇拜的目光,看著那個面容猥瑣的男子,嘴里面喃喃地說道︰「你這麼精彩的表演,我的雙手如果能夠活動的話,一定會為你鼓掌喝彩!老兄,你該不是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吧?就連我這個當事人,都差一點兒被你弄得潸然淚下。你這一次要是死不了的話,就來找我。我一定會把你送到好萊塢,下一屆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一定會是你!」
听到了柳翰的調侃,那名面容猥瑣的男子和坐在椅子上的周局長全都是一愣,沒有想到柳翰居然會這麼的冷靜。而坐在周局長旁邊的池建安,此時卻是難受萬分。因為听到了柳翰那幽默的話語,本來想放聲大笑的他,現在卻只能強行的忍住,弄得他的雙肩在不停地抖動,臉上的肉皮,也在不住的**。
「柳翰,你給我嚴肅一點兒!對于他的指控,你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麼?」過了半晌,看到審訊室其他的三個人都不說話,池建安連忙輕聲地提醒著柳翰。
「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這麼多的人證、物證的面前,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抵賴了!」那位周局長還沒有等到柳翰出聲,就搶先的沖著池建安說道,然後又對著柳翰沉聲說︰「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吧,這件事情你是抵賴不了的。」
「人證?就憑這個毒販子的胡說八道也能算得上是人證?你所謂的物證就是我帳戶里的那些錢吧?難道別人突然之間有了錢就是去販毒了嗎?」柳翰的幾句問話將那個周局長問的啞口無言,接著他又笑著說道︰「呵呵呵,我可以告訴你,我那些完全都是合法的收入。至于這些錢是如何賺來的,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資格知道!」
「你就不要再抵賴了。」听到了柳翰的話,那個面容猥瑣的男子又沖著柳翰大聲的叫道︰「2001年9月11日,你帶著我到雲南和境外的毒販接頭,一下子就帶回來四、五十斤的白粉,那一下子你就賺了二百多萬!」
听到了言之鑿鑿的話語,柳翰鄙夷的看著他那張猥瑣的面孔,嘴里面笑道︰「呵呵呵,日子你到記得蠻清楚的麼。既然你說那些天我帶著你去了雲南,那麼咱們倆坐的是哪次列車?住的又是哪家賓館?又是在哪里和你所謂的境外的毒販的接頭?」
柳翰的這些問話,不由得讓那個面容猥瑣的男子微微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坐在一旁的那位周局長連忙說道︰「你不要在這里狡辯了!根據他的供述,我們已經派人到了雲南的 臘,找到了你們所住的那家賓館的服務員,她們已經從照片中認出了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周局長,您什麼時候派人去調查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听到了那位周局長的話,池建安疑惑的問道。
「啊,呵呵呵,是這樣的。」看到池建安驚訝的樣子,那位周局長笑著說道︰「我一直也不太相信這個劉瓊海的話,可是你們緝毒大隊又缺乏人手。正好其他的大隊有人要去雲南出差,于是我就讓他順便的調查一下。沒有想到那些賓館的服務員見到了柳翰的照片,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呵呵呵,周到,真周到!周局長你的名字不是就叫‘周到’吧?哈哈哈,想可真的是太周到了!」坐在下面的柳翰听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嘴里面笑著說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賊咬一口,入木三分’。」
听到了柳翰的話,那位周局長的臉上微微一紅,可是嘴里面卻沉聲說道︰「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對于你的案子,我們一定要證據確鑿,辦成鐵案!所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了吧!」
「是啊,柳翰。」坐在他身旁的池建安此時也接著說道︰「你還是把那幾天你的行蹤和那些資金的來源,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吧。過幾天就要高考了,你不想在這里面度過吧?」
听到了池建安的話,坐在他身旁的周局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面暗罵他多事。而被銬在椅子上的柳翰,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沖著他感激地一笑,嘴里面笑道︰「呵呵呵,不著急。反正還有五天才要到高考的日子,我一定要把暗中陷害我的人全部找出來,一個也不放過!」說到這里,他又用眼楮瞟著那位周局長,嘴里面有意無意地說道︰「上一次田清河陷害我,我就沒有把那個幕後的主使找出來,所以這一次就又來了麻煩。這一回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有道是‘打蛇不死,必留後患’。呵呵呵,這次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一勞永逸的解決了他!」
听到了柳翰的話,那位周局長的脊背突然冒出了一陣寒氣,不由得想起了田清河的下場。可是,事情已經做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而坐在他身旁的池建安,听到了柳翰的這一番話,更加確定了柳翰能夠如此的鎮定自若,其背後必定是有強有力的依仗,所以心里面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也就是這個正確的決定,才讓他免予此次的牽連,日後也救了自己一命。
徐徐的微風吹動著片片的新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彎淺淺的弦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剛剛爬上了半空,就被一大片飄來的雲朵擋在了身後。幾顆頑皮的星星,從那雲朵的縫隙中鑽了出來,調皮地眨著眼楮,觀察著人間的百態。
在那高高的院牆上的崗樓上,幾名武警戰士正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幾盞明亮的探照燈,來回的掃射著院里的各個角落。而在這戒備森嚴的院落里,每個監舍里面,也都射出刺眼的燈光。
躺在了那長長的通鋪角落里的柳翰,見到其他人都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于是悄悄的站起身來,一伸手就用自己的枕巾,將那監控器的探頭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他又飛快地躺了下來,閉上自己的眼楮。
過了好半晌,听到整個監區依然是平靜如常,沒有一絲異樣。他連忙飛快地站起身來,在每個熟睡的獄友的身上,都輕輕的點了一指。然後他又來到了牢房門口,從那扇小窗中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也就是十幾秒鐘的工夫,就听到清脆的「 嚓」一聲,那外面鎖著牢門的鐵鎖就被他拿了起來。接著他又將外面的門閂輕輕的拉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了這間燈火通明的監舍中。
到了走廊的柳翰,又開了幾道鐵鎖,就接進了樓門的入口。突然,從那緊挨著入口的一道門里,射出了一縷明亮的光線,還有一道微微的鼾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看到了這種情況,柳翰沉吟了一下,就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前,然後彎下腰去,順著那虛掩的門縫向里面偷偷地觀瞧。
只見這間屋子的牆壁上,擺滿了幾十塊顯示屏,里面的畫面正是各個監舍的實況。而在其中一個畫面上,卻是灰突突的一團,什麼都看不清楚。而在那牆邊一角的一張長椅上,正躺著一個人影,那輕輕的鼾聲,正是從他的口里發出。
看到了這間屋子里面的一切,柳翰輕輕地拉開了那虛掩著的木門,一閃身就出現在了那個人影的身邊。他就伸出手指,在那熟睡的人影的身上也是輕輕的點了一下。然後他就轉過身來,兩只眼楮在那些顯示屏上逐一的觀看。當他看到了其中的一個顯示器里面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後,眼楮立刻一亮。心里面不由得暗笑︰「呵呵呵,劉瓊海,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接著他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台顯示器上面貼著的號碼,就又走到旁邊的兩台電腦上,輕輕地一揮手,一股暗勁兒送了進去。看著自己監舍和那個劉瓊海的監舍的畫面變成了一片漆黑以後,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之後他又走到那熟睡人影的身邊,彎下腰去就月兌下了那個人影身上的警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大搖大擺地向樓梯上走去。
躺在通鋪上的那個面容猥瑣的劉瓊海,此時也是輾轉反側,心里面回想著今天下午審訊室里的一切。雖然對自己那逼真的表演,有著一點兒的得意。可是,當他一想到柳翰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以及後來說的那些話,心里面又不禁升起了一絲隱隱的擔憂。
就在他的腦袋里面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听到走廊上傳來了一串輕輕地腳步聲。
听到了這串腳步聲,他還以為是來查監的民警。于是連忙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裝作是已經熟睡的樣子。
只听這串輕輕的腳步,走到了自己監舍的門外,就停在了那里。過了一會兒,就听到清脆的「 嚓」一聲開鎖的聲音,監舍的門,就被輕輕的打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透過半眯著的眼楮,看到進來的人穿的是警服後,躺在自己的鋪位上的劉瓊海,就更加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
只見那個穿的警服的高大人影,在其他人的身邊轉了一圈兒以後,就來到了劉瓊海的跟前,靜靜地站在那里。
「呵呵呵,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睡著!」就在躺在鋪位上的劉瓊海心理面還在納悶兒,這個人為什麼還不快走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輕笑聲。
「柳翰!怎麼會是你?你是怎麼到來這里的?!」睜開了雙眼劉瓊海,看到了眼前這張熟悉的俊臉,猛的一下坐起身來,用手指著眼前的人影,嘴里面顫聲地問道。
這進來的人正是柳翰。他運用剛剛在劉得勝那里學會的開鎖技術,出了自己的監舍以後,在監控室里面找到了劉瓊海的監舍,就換上了別人的警服,來到了這里。看到了劉瓊海那驚訝的面孔,柳翰輕笑著說道︰「呵呵呵,你以為這個地方就能攔得住我嗎?」
听到了柳翰的這一聲輕笑,劉瓊海又用雙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當確定眼前的柳翰不是幻覺的時候,立刻張開了自己的嘴巴,就想要大聲的呼救。
可是還沒有等他完全地張開大嘴,柳翰的手指已經飛快地點到了他的脖頸上。就見他只是徒勞的張合著自己的嘴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坐在鋪位上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喊叫能力的劉瓊海,立刻用驚恐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柳翰,臉上充滿了絕望。
「呵呵呵,不用害怕,你只是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看到劉瓊海臉上的神色,柳翰笑著說道︰「等一下我還要問你一些問題呢,怎麼能讓你變成啞巴呢。」
听到了自己只是暫時的失去聲音,劉瓊海的神色一松,眼楮里面的驚悸也漸漸地變成了哀求。
看到他眼楮里面那哀求的目光,柳翰並沒有開始問話,而是沖著他冷笑道︰「哼哼哼,我想你應該在這看守所里面,听過我的名字。既然知道我不是好惹的,還敢對我進行栽贓陷害,一定不容易實話實說。所以我先要讓你嘗一嘗我的手段,這樣你話里面的真實性會高一些。」說到這里,柳翰就伸出手指在他的身上飛快地點了幾下。
隨著柳翰手指的落下,已經癱軟到床上的劉瓊海,立刻就覺得從自己的全身,傳來了鑽心的麻癢。那搔癢的感覺,立刻讓劉瓊海忍不住用自己的雙手在身上不住地抓撓。不一會兒的工夫,他那十根手指的縫隙,就流出了殷殷的鮮血。而身上的皮膚,也幾乎沒有一塊完整。
就在劉瓊海已經將自己的全身全部抓破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那遍布自己全身上下搔癢的感覺,漸漸地停了下來。他還以為這是皮膚的疼痛,減輕了身上的麻癢,于是他的呼吸漸漸地平順了下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又突然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因為那些疼痛不是從皮膚傳來的,而是從自己身體里面的每一條經絡,每一塊骨頭,每一個髒器。由內向外,遍布了全身。漸漸地,漸漸地,由原來那微微的疼痛,變成了讓人發瘋的巨痛。使得劉瓊海在自己的床鋪上,不停地翻滾。一雙無神的眼楮,也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柳翰。
「呵呵呵,知道了厲害了吧?如果我不給你解開穴道,你就會像這樣,每天不停地疼痛、搔癢,直到死亡。」看到了他絕望的目光,柳翰知道已經差不多了。于是,嘴里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
被柳翰解開穴道的劉瓊海,身上的疼痛立刻減輕了很多。他喘著粗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柳翰,仿佛像是看見了來自地獄的魔鬼,嘴里面嘶啞地說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有什麼事情你就問吧。我說,我全都說!」
听到了劉瓊海那哀求的聲音,柳翰滿意的點了點頭,嘴里面沉聲問道︰「我和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陷害我?你究竟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吧,我都告訴你」于是,面無人色的劉瓊海立刻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听到了事情的經過,雙目噴火的柳翰心中不由得恨恨地罵道︰「原來是你這個黑龍幫的余孽和這位新上任的局長搞的鬼,我要不讓你們兩個人自食惡果,我就不叫柳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