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迤邐的小黎母山下,翠綠的樹林,縱橫交錯的山澗溪水和瀑布,仿佛人間仙境一般。
瓊州府昌化縣八所村,是一個背山面海的偏僻之地。
八所村人口不到三千人,他們與世無爭,是一個生活一向平靜而祥和的地方。
村子坐落在沿海的平溪坡地上,典型的亞熱帶村落風光。入眼處是典型的黎族人的船型房子,依山坡溪流而建。咋一看根本看不清哪里是房子哪里是樹林,整個房子隱藏在高大的闊葉林和灌木叢當中,不知道是因為躲人還是躲野獸。
或許這就是黎族人的居住特點吧!
他們喜歡把房子修在地勢高的山坡上,要靠近山上梯田和溪水,每家都遠離平地大道,只留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越是十分難走越好。
黎族五大支系「?」、「祀」、「潤」、「美孚」、「賽」在服飾上雖有相同之處,但又各有特點。無論服裝款式、色彩、圖案花紋,都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這里的符姓黎人屬于黎族五大支系當中的「美孚」系,主要居住在東方、昌江、儋州三縣附近村落。婦女頭系黑布交扎于腦後,頭巾在前額左右兩側各有白色相間兩道。身著平領黑、藍色開襟上衣,用紅線系扣,衣背中間有一道橫條幾何形人紋圖案。穿五光十色華麗的寬大長花筒裙,筒合口摺在前面,長蓋腳面。筒裙花紋擷染而成,以人紋為主要題材,獸類、蛙類、魚類等動物花紋為輔助題材,也有幾何圖形。男子穿開胸對襟無扣無領黑藍上衣,系黑藍色短圓裙。
偶爾瞥見紅男綠女在附近走動,皆穿著炫麗多彩的黎族服飾。
夕陽西下,村子入口處,是一個陳舊不堪的門樓子。從右至左上書八所村三個填墨黑字。或許是年頭久遠之故,經過下方時,經常有灰渣落下。
隨著?嘯卿一行人的進駐,諸葛青雲拿著縣丞開據的?氏礦業公司地契,在符大柱的保安隊護衛下進行大肆圈地。從海灣碼頭一直到小黎母山下,圈了整個海灣和村子東面的全部耕地,頓時掀起悍然大波。一向平和的小村落頓時熱鬧了起來。
村長符楠帶人找到?嘯卿,當面問責。
「?先生,為何您大肆圈佔村民耕地?而整個八所灣都被圈了進去,日後村民如何捕魚?您這不是要讓我們村民餓死嗎?」
面對符楠的問責讓?嘯卿目瞪口呆。事實上,?嘯卿命諸葛青雲花錢賄賂縣丞,從縣丞那里購買?氏礦業公司所需土地和礦山開采經營權。縣丞很是貪錢,對于諸葛青雲的要求全數答應,根本不考慮是否會影響民生。他直接將石碌嶺方圓五十里的礦山開采權,以及八所灣的港口建造經營權許可證開給諸葛青雲,並將八所村以東至小黎母山方圓三十里的全部耕地劃給?氏礦業公司作為廠房用地。
?嘯卿將興建公司的任務交給了諸葛青雲,而諸葛青雲亦是按照縣丞開據的地契進行合法接管,不料卻引起了八所村上下的強烈反對。
?嘯卿從符楠那里得知詳情後,即刻叫回諸葛青雲和符大柱。
「大哥!」諸葛青雲不解的問道︰「我們有合法的地契和公文,犯不著給他們解釋!」
符大柱點頭道︰「大哥,老三說的對,用不著給他們解釋!」
?嘯卿看向符墩子,後者也表示贊同。
?嘯卿不由得苦笑,如果按照這個時代的觀念這件事的確沒有必要跟符楠他們解釋。不過,?嘯卿將公司安在八所村,日後免不了會和當地村民打交道。為了長遠利益,?嘯卿決定尋找一個合理的方式跟符楠談判。
?嘯卿轉頭對符楠說道︰「老村長,你也看到了,我們手中有官府出具的合法公文,按道理我們沒有必要給你們解釋。」
未待?嘯卿把話說完,符楠已經神情激動,有些哽咽的道︰「我們村里幾千人就靠著種田和打漁為生,你們一來將耕地和海灣圈走,我們還怎麼活啊!」
?嘯卿心有不忍,急忙道︰「縣丞不仁,我們也不能無義!老村長你看這樣好嗎?我們建公司圈地是在所難免,我的公司正缺少人手,你看八所村沒有工作的人都可以來我公司上班,你意下如何?」
符楠也是本著過來試試的態度,沒想到?嘯卿竟然如此好說話。于是問道︰「?先生是說村里所有沒有生計的都可以到您的公司里工作?」
?嘯卿點點頭,不置可否。
符楠又問︰「那工錢呢?」
「我的公司設在你們村,給你們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嘯卿想了想,然後正色道︰「我已經決定好了,凡八所村村民來我公司干活的,每人每月五十墨西哥鷹洋!」
符楠聞言驚訝的合不攏嘴,愣了老半天,突然道︰「每月五十鷹洋?那可是五十兩足銀啊!這也太高了吧!可頂的上我一年的俸祿了!您可要想清楚啊!」
?嘯卿心中暗笑,他自然想的非常清楚了。
按照?嘯卿的既定計劃,超時空采礦車每天能夠采出一萬噸礦石,保守價值二十萬英鎊。從選礦到開采入庫都是無本生意。?嘯卿所要支付的只有從庫房運輸到碼頭再裝運上船這階段的費用。相比較而言,這筆費用和最後淨利潤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了。
當然,?嘯卿將雇工費用提的如此之高也另有目的。其真正的目的卻是用來抬高雇工價格,讓其他礦場無法接受這種高額成本,從而令他們的礦場工人迅速流失,進而擠垮同行其他公司,一舉讓?嘯卿的公司壟斷整個礦業,直到?嘯卿擁有行業頂端的最終定價決定權為止。
「我想的很清楚!老村長但可放心去給村民說說,莫要生事才好!」?嘯卿很是肯定的回答。
符楠見?嘯卿神色堅定信心十足也不好再多問,只是道︰「既然嘯卿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我代全村父老們謝謝你!」
?嘯卿急忙道︰「哪里哪里!這是我該做的!」
符楠高興了離開,回去後立即召集全村人開會。會上,符楠將?嘯卿的決定告訴村民們後,頓時引起轟然大波。曾幾何時,村民們都在為每個月最基本的幾塊銀元而起早貪黑的奔波不休。如今,?嘯卿一句話就給他們帶來了每月五十銀元的高額收入,這怎麼不令人興奮?比起他們失去耕地和港灣捕魚,他們得到的更多,因此不再沮喪紛紛歡慶起來。
符楠適時請?嘯卿出來,村民們頓時大聲疾呼,感謝?嘯卿給他們帶來豐厚的收入,更是把?嘯卿比作他們的在世活菩薩。
對此,?嘯卿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比起?嘯卿自己每月的淨利潤來說,村民們的工資顯得相當的微弱。當然,站在村民個人的角度,他們這樣感謝?嘯卿也不為過。畢竟他們的工資一下子就躍升到了英國工人的水平,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變化。
由于村民們一個個的興奮的不得了,因此對于?氏礦業公司的場地建設積極配合,當天便破土動工。?嘯卿交給諸葛青雲五萬英鎊,用來修建港口碼頭、公司大樓和公司倉庫。其中前兩項預算不到兩萬英鎊,而公司倉庫的建造預算卻達到了三萬英鎊。其中封閉式倉庫十個,半封閉式倉庫三十個,靠近海邊有十個大型露天倉庫。總計可存放三十萬噸左右的礦石。
工程整體展開後,?嘯卿任命諸葛青雲為公司經理,負責整個工程。而?嘯卿自己則退到幕後操作,用諸葛青雲來做擋箭牌,?嘯卿可盡量降低黑戶口的身份暴露。符大柱則被任命為公司保安執事,整頓一百名保安負責公司安全防衛。而老四墩子則繼續帶著十名保安充當?嘯卿的護衛跟在左右辦事。
而其他跟著?嘯卿從礦山出來的幾百兄弟也因此水漲船高,成為了公司的大小頭目,一時間圍繞在以?嘯卿為核心的一個利益團體漸漸形成,並向滾雪球似的在快速膨脹。
一個月後,天網又采集了三十萬噸鐵礦石存放在公司臨時的露天場地。?嘯卿跟德吉商號交易了十萬噸礦石,獲得了九十萬英鎊收入。由于德吉商號畢竟只是瓊州府地方商號,流動資金有限。李三手中的貨物一時間消化的慢,因此資金跟不上。
?嘯卿急需用錢,因此概不賒賬,所以暫停跟李三的交易,等到李三手里有錢了在繼續。
另外,?嘯卿暫停交易也不全是因為李三。因為人手不足,?嘯卿雖然從八所村獲得了兩千余勞動力,加上原有的班底不足三千人。這些人一面興建公司設施,一面又要擴建碼頭以及搬運礦石裝船,兩面都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根本無法滿足。
為了對外掩飾身份,防止泄露超時空采礦車的秘密。?嘯卿的公司必須要有真正的開礦設備和采礦機器,因此?嘯卿準備拿著手中的錢前往瓊州府尋找洋商大買辦購置必須設備。
臨行前,?嘯卿叫來三個把兄弟仔細商議一番,再三叮囑留守的諸葛青雲和符大柱一切要以保護采礦車的秘密為先。青雲和大柱拍胸脯保證,一定按大哥的命令辦,絕不馬虎。
?嘯卿還有些不放心,因此命符大柱叫齊保安隊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地獄式特訓。?嘯卿親自任教官,教授保安隊基本戰斗戰術,學得快的則教授特種戰術並提拔為小頭目。為了讓保安隊發揮一百二十分的斗志,?嘯卿一邊大打感情牌,讓隊員們知道他們的命是?嘯卿救出來的,要有感恩的心。另一邊又大打金錢牌,每個隊員的月薪高達一百塊錢,還帶全套的人身保險,雙管齊下頓時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追隨?嘯卿。
這招相當的管用,所有隊員被?嘯卿刺激的嗷嗷直叫,在為期一個月的地獄式訓練當中,所有人盡皆咬著牙挺了過來。由于隊員們都曾經是礦山的苦工,對于吃苦耐勞猶如家常便飯,因此他們經過?嘯卿的特別訓練後,短時間內邊打下了堅實的戰斗素質基礎。
按照?嘯卿的標準,訓練一個月的隊員們的戰斗力要比新兵入伍一年還強。
大柱和墩子連同?嘯卿的十名護衛也一起加入特訓,由于?嘯卿跟大柱和墩子的把兄弟關系,他們二人得到的都是?嘯卿多年來的技藝精華,加上他們二人天生一副當兵的身板很快便掌握了大量的技術要領,在眾人當中月兌穎而出。
一個月後,所有參訓人員在操場集合,接受?嘯卿的檢閱。
看著隊員們一個個的生龍活虎、殺氣騰騰的樣子,?嘯卿心中相當的滿意。
諸葛青雲跟在?嘯卿身旁,滿臉興奮的道︰「大哥真有本事,短短一個月就讓他們月兌胎換骨了!」
?嘯卿點點頭,道︰「假以時日,他們便是地獄來的勇士!」
接下來,?嘯卿檢閱了保安隊的戰術和射擊演習,一切還算令他滿意。當然,保安隊的水平跟?嘯卿心中的期望值還差的太遠,不過放在當今大清國內,這支保安隊的素質已經達到了袁世凱最強的北洋六鎮新軍的水準。
檢閱完畢,?嘯卿叫來三個兄弟道︰「老二、老三,我走後這里就交給你們了,切記我告訴你們的,凡事謀定而後動!」
二人同時答道︰「大哥請放心,我們曉得!」
?嘯卿又道︰「小黎母山下有秘密暗道,如果出現突發情況來不及應對的話,你們可帶人從密道走,密道直通石碌嶺後山,進山就安全了!」
天網將八所村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幾個大型礦脈都探測出來,並且通過地底隧道將它們連接起來。北面五十里處自然就是石碌嶺的大型鐵礦區,東北三十里外是金礦區,西北三十五里外是鎢礦和錳礦混合區。海底雖然也有不少稀有礦藏,但由于這個時代暫時還用不上這些礦種,因此?嘯卿放棄對它們的采集計劃。
由于天網是見不得光的,因此?嘯卿便將出口位置設在人跡罕至的山里或者沒人的海邊。好在天網行動的區域都被?嘯卿花錢買了下來,因此增加的保密系數。
天網體積龐大,在地底鑿開隧道完全可以用來運送兵力和物資,對于?嘯卿來說,有著強大的戰略戰術價值,因此?嘯卿也將隧道用作撤退逃命的密道。
大柱、青雲自然清楚,紛紛點頭稱是。
這時,符大柱突然道︰「大哥,這段時間咱們訓練時彈藥消耗太大,以前繳獲的彈藥都打光了!這要是有什麼事,咱們光有槍沒子彈可不行啊!」
「這的確是我疏忽了!」?嘯卿說道︰「這樣好了,我走之前先到縣城看看有沒有軍火可交易!」
諸葛青雲道︰「大哥,咱們現在建設公司抽走了大量的人手,碼頭那里急需人手,你看是不是招些勞力來?」
?嘯卿心下想著,眼下他的公司經營屏障便是碼頭太少,裝運工人太少,跟不上天網的采礦速度,因此老三的話不無道理。
于是點頭道︰「你現在是公司經理,大事不決可以找我,小事你自己做主便是!」
諸葛青雲見?嘯卿如此信任他當真如親兄弟,于是堅定的回答讓?嘯卿放心。
符大柱道︰「如此甚好!我們就等大哥消息了,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們倆您就放心好了!」
?嘯卿點點頭,又交代了一番後,帶著符墩子和新挑選出來的十名精銳保鏢一起前往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