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魔羅 第六卷 眾生非相 第零四章 殺之一步[上]

作者 ︰ 溪山客人

宇文休綽號三才劍,三才意為天地人三道,他的師尊「劍儒」王止遠以一柄劍就可同時使出三才劍意,他自己還遠遠無法達到那種境界,所以他必須以三把劍來達到。

不過若他真每天拿著三把劍到處亂逛,先別說是不是有人會笑話,光是帶著也不方便,然而宇文休真的很聰明,他居然叫人打造了一把比普通的劍大上一半的大劍,經過巧匠的精制可以一分為三,也因為這樣他的武功看起來即有些別扭也有點怪異。

所以他的三才劍的綽號並不是因為他使的武功含有三才劍意,而是來源于他的劍本身的特別處,否則恐怕早就有人看出了他的師承了,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奇怪盧子左憑什麼能一眼看出他的師承來。

此時他已經被盧子左逼的手忙腳亂,雖然並未到絕境,但這只是人家手下留情,宇文休也是堂堂男子漢,他也是要臉面的,因此他心中一發狠,要使絕招了,兩腳連翻跳踢掃向盧子左攻取下盤的兩記腳招,再左手劍鞘右手劍擋下攻取自己面門的連環兩擊,劇震之下往後飄退,然後右手一震,三才劍一分三。

盧子左哈哈一笑道︰「你終于肯出絕招了,我看你一直不想這樣做,還以為你是想隱瞞什麼呢!」宇文休心中大罵,又自怨自艾地想,老子的師承都被你看破了,我還想隱瞞什麼個屁!

宇文休大喝一聲,先是將劍鞘運勁射出,再右手一拋,其中兩把劍跳出右手,他左手閃電般接住其中一把,然後又迅速身形躍起並一腳踢中尚在空中的一把劍的劍柄末端。

此劍以高速緊追在射出的劍鞘的上空,目標是盧子左的面門,而劍鞘的目標則是其胸月復之間,最後就是他本人又在空中一翻一躍,手中的兩把劍蝴蝶一樣翻飛,劍意劇盛的來到盧子左的頭頂上空重重壓下。

盧子左哈哈長笑一聲,他兩手交錯相擊分別像拍死魚一樣的拍正飛來的劍和劍鞘末端,而劍和劍鞘也像死魚一樣的頹然落地,與此同時稍有沿後的宇文休終于來到了盧子左的頭頂之上,但宇文休卻在心中大震之下劍意大減破綻空隙大漏,盧子左只站在原地便直接再以雙手食中兩指閃電探出將他的兩柄劍劍尖夾住。

宇文休驀然感覺到由劍上傳出一股莫大的勁力沒劍而上,接著劍是虎口大痛,悶哼一聲被震飛而出丈外,一落地還退了半步才站穩,而他的劍已經在盧子左的手上,他慘敗了,但他已經沒法計較這個了。

宇文休傷勢並無大礙,站穩後就急聲道︰「這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人家武功顯然比你高出一大截,人家將你打敗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打武台下的人都非常茫然,不明白這小子指的到底是什麼怎麼不可能。

就在這時,宇文休接二連三的听到踫踫的重物著地的聲音,回頭環掃一周,原來是其它幾個家伙都敗了,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死灰色,而且和他一樣眼中還有著迷茫,從開始到現在僅僅二十招,且還是人家手下留情後的結果,他們與這些人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

令宇文休等人欣慰的是龍瀟和元吉還在贏浮天手下激烈的打斗著,贏浮天那個變態似乎沒有手下留情,雖然看起來他們也有點慘,但至少還沒有完全敗下陣來,看來他們兩人的武功確實是自己這一干人中最高的了。

盧子左微笑道︰「你是說為什麼飛向我面門的那柄劍會被我一擊拍落是嗎?」

宇文休點點頭,原本那柄劍和劍鞘之中在射出之時就已經蘊含了他師門的獨門絕技「三才回旋勁」,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師尊王止遠外,根本沒有人能一擊破解。

也就說按照宇文休原本的意思是,盧子左分別拍正劍和劍鞘後,劍和鞘都會受震觸動其內的三才回旋勁而反回,那麼他還在半路上的身形就可以再次踢實劍和鞘來重復一擊,而那時他就能與劍和鞘同時攻擊到盧子左。

要是如此的話,盧子左將受到由頭頂和前胸月復的三重擊,他若不硬拼就只有後退或者側身,而真是那樣的話,宇文休將佔據難得的先機,或許那時才是他反敗為勝的第一步,可惜事實與想象之中的差距可能永遠都是天地之別,因此敗的是他自己。

宇文休听到盧子左提出了他的真正疑問,滿眼都是期待之色的等著盧子左為自己解惑,可是盧子左只笑了笑道︰「我希望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有時間親自去請教劍儒前輩為好,看你現在的成就,該是有頗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去看過自己的師尊了吧!」

宇文休聞言愕然,呆呆的看著盧子左躍回評委席上,與此同時方厘等人也躍回了的位置上,整個打武台上只剩下了呆呆的一干人和依舊在如火如荼進行著打斗的龍元贏三人。

打武台下的人從盧子左與宇文休等人的戰斗結束後都全部集中到了贏浮天與龍瀟和元吉的戰場上,他們間的戰斗自從過了十招之後,台下人的呼喊之聲就漸漸的弱了下去。

因為龍元兩人的對手是贏浮天,所以他們沒有宇文休等人完好無損的好命,龍元兩人現在的模樣真的有點慘,渾身上下有多達數十處傷口,讓人驚嘆和心寒的是贏浮天下手極有分寸,那此傷口多半是又短且狹的像被蘆葦給劃出的一道小口子而已,流不了多少血。

還有讓不少江湖中人所不恥的是贏浮天居然動了兵器,要知道盧子左等人可沒有使用兵器,贏浮天作為與盧子左等人同級的高手向低自己不止一兩籌的對手動手居然一點都沒有高手風範。所以看著龍元兩人已經是被贏浮天玩弄與股掌之上的狀況有些感同身受了,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千萬別與贏浮天為敵,否則想死都不容易,還要多受一翻羞辱,命沒了不要緊,尊嚴也沒了才死都不值。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是贏浮天還一派淡然,而龍瀟和元吉兩個人卻已經瘋了,他們為自己的臉面丟盡和實力不濟被人踐踏的那種屈辱感沖擊的失去了理智。

只要他們認輸,贏浮天就算不停手也會有宇文邕來勸阻,皇帝的人情可能贏浮天不一定會賣,但宇文邕是他看好的一代有為之君,自然會給面子,可惜龍元兩人的尊嚴告訴自己不能認輸,就算拼掉了性命也不能。

「轟叮當!」「踫踫!」「哼哼,噗嗤!」贏浮天隨身的軟劍以奇怪的身法閃移下與龍瀟和元吉的簫與槍硬踫蕩開的聲音和龍元兩人被連環兩腳踢實月復部後震飛重重落地的聲音,以及強忍劇痛由鼻中發出的悶哼和終忍不住一口上喉的鮮血吐出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像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一止一次了。

有些人也不禁被龍瀟和元吉的硬氣所折服,但也有人對這種死不認輸的精神持不屑態度,更有敏銳的人發現遲遲不讓這兩個家伙完玩似乎不像贏浮天以往的作風,難道真如贏浮天之前所說是想讓龍元兩人明白為什麼一直以來武功難有寸進的原因所在?

贏浮天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愛心了,很多人心中都升起這麼樣一個疑問。贏浮天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一時還爬不起來的龍瀟和元吉淡淡地道︰「你們已經失去了理智,但卻依然不敢對我有真正的殺心,盡管我已經將你們羞辱的體無完膚,這是為什麼?」

分別掃了龍元兩人一眼才接道︰「因為你們深心之中是極為怕死的!你們之所以會這樣不依不饒的向我拼命,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顏面而戰,而並非是在為自己的性命而斗!怕死,這就是你們在頗長的一段時間以來武功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殺之一步,想成為真正的高手就必須闖過生死這一關,你們懂嗎?」

龍瀟臉色有點猙獰地怪笑道︰「放屁!老子曾經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數十,生死算什麼,只不過是個游戲罷了!」元吉卻沒有說話地若有所思。

贏浮天哈哈長笑聲,對龍瀟不屑地道︰「你那只是在漠視別人的生命,而不是看破了生死,更不是因為你已經闖過了死亡關口。」

龍瀟聞言也譏笑了起來道︰「哈哈,你也有資格說我是在漠視別人的生命嗎?死在你手下的人何止數千,難道個個都是該死之人!」

贏浮天點點頭道︰「當然!我沒有理由對漠視別人生命的人手下留情,除非他能給出一個讓我放過的理由,只可惜幾乎沒有過這種人!因此,如果你們兩個人再不能給出一個理由,那麼死亡也離你們不遠了!」

殺之一步,這四個字在江湖上很少有人能真正體會地到其背後所蘊含的機鋒,除非你不是想以武為基達到至高之境,否則「殺」了自己才是必須要修的第一課。

只是江湖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將這一課置後到第二第三或者第十第一百課去了,錯誤的以為習武的第一課就是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別人,覺得只有殺人殺的多了,武功才會在交戰之中飛速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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