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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紹清和羅慧妍到家的時候,曾欽銘和羅月都不在家,就曾紹清的外婆正在廚房里面忙碌著,正準備晚飯。
曾紹清和外婆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書包,他也沒做別的事情,就坐在那里,想著怎麼和父母說自己跳級讀書的事情。
這的確比較麻煩。即使從小就有教他讀書認字,學習算術,但是,這明顯不可能達到讓他跳級讀五年級的程度。
但是,曾紹清又是真的不想再在一年級混著了,那實在是太蹉跎時間了。而要是跳級上五年級,那麼,明年的夏天,他就快可以參加小升初考試,從此擺月兌枯燥的小學生活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如果跳級讀五年級,他就可以和羅慧妍一個班了,甚至,他還可以和羅慧妍同桌。
可是,這要怎麼辦,才能說服父母呢。
很明顯,自己靈魂重生的事情,那是絕對不能暴露的。雖然這個靈魂仍然是父母的兒子,不過,要是知道自己兒子的靈魂的年齡比自己還年長,恐怕曾欽銘和羅月也會有些吃不消。
再就是,曾紹清已經決定了,這一世要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生活,所以,他也盡量在適應著如今的身份。要是身體和靈魂的身份始終不能吻合,那可是一件非常悲催的事情。
曾紹清這一想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外婆進來叫他吃晚飯的時候,曾紹清才算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有了辦法的曾紹清自然是心情大好,胃口也跟著大好。
飯是白米飯,每人一大碗。菜都是自家菜園子出產的,倒是炒了三四個,沒有肉。
這已經很不錯了,整個羅溪鄉能吃白米飯的人家可不多。多數家庭都是吃紅薯米飯。所謂紅薯米飯,顧名思義,乃是摻雜了碎紅薯粒的米飯。紅薯米份量的多寡,要視各家的家底而定。家底厚一點的,紅薯米摻得就少一些,家底薄一點的,紅薯米摻得多。少數赤貧家庭,甚至有全吃紅薯米的。
這也沒辦法,這時候田土剛剛分到戶,大家都才剛剛月兌離了大集體生活,稻米品種也絕大部分沒改良,產量很低。只能大量摻雜紅薯,因為紅薯產量高,蟲害相對較少,比較容易獲得豐收。許多年來,中國的農戶,特別是南方的農戶,就靠紅薯來維持生計。
對曾紹清來說,這個飯菜不壞,很對口味。
雖然已經穿越過來三個月了,但是說真的,曾紹清的記憶卻仍停留在二十一世紀。大魚大肉的,也吃膩了。這麼地道的園子菜,還真不容易吃到。
曾紹清端起碗,大口吃起來,邊吃邊望著家里人笑。
見曾紹清吃得香,曾欽銘也很開心,模模曾紹清的頭,掏出一支「乾龍」牌香煙點燃。
一九八一年,能抽紙煙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農村的人,一般都抽煙卷,就是自家種煙自家曬制,干了之後卷了來抽,俗稱「喇叭筒」。出門才買包紙煙充門面,大都是八分錢一包的「經濟」或者一毛錢一包的「火炬」。「乾龍」煙一毛八,雖然是乾州本地的卷煙廠出產,但也算得是好煙了。
也虧得曾欽銘算是一個生意人,並不太缺錢。但是畢竟因為經商的年數還短,家里並無太多的積蓄,還要孝敬外公外婆,開支不小。這個「乾龍」煙也不能敞開了抽,在家的時候,有時還抽「喇叭筒」。
「說吧,小子,有什麼話想和我們說。」曾欽銘突出一口煙霧,問曾紹清。
曾紹清就撓了撓腦袋,小心的說道︰「爸爸,我想跳級。」
「什麼啊?跳級?!」不只是曾欽銘,就連羅月還有外公外婆都被曾紹清的話給嚇了一跳。
「我說兒子,你才讀了幾天書啊?這就要跳級?你還真以為你是天才了?要不是我和你爸在早幾年教你認字,你現在會寫你那‘曾紹清’三個字就不錯了,居然還說要跳級。」羅月就板起臉來,訓斥曾紹清。
「就是,你半期考試都沒考到滿分,這一年級的東西都沒搞定,你還想跳什麼級啊!」曾欽銘在一邊幫腔道。
曾紹清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不是我不小心嘛。難道你們真的相信,你們兒子連小學一年級數學都做不到滿分?」
曾欽銘和羅月就沉吟了一下。
對曾紹清的水平,他們還是很清楚的,在上學之前已經開始學習乘法的曾紹清,不可能連簡單的十以內的加法都會搞錯。
按照他們夫妻最先對曾紹清的輔導,曾紹清上二年級或者是三年級倒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麼看來,想要跳級也不是什麼不能的事情。
曾欽銘就說道︰「那你想跳到哪個年級?二年級還是三年級?」
曾紹清說道︰「我想跳到五年級。」
「什麼?!」曾欽銘夫妻以及曾紹清外公外婆再次傻眼。
這小家伙還真敢說啊,五歲的小伙子,不過是學了兩三千個漢字,再加上學了一點加減乘除法的基本算法,居然說要跳去讀五年級。
羅月就伸出手來,在曾紹清的額頭上模了模,喃喃道︰「這頭的溫度很正常,也沒見發燒啊。」
曾紹清郁悶的差一點吐血,老媽居然認為是他頭發燒說胡話,有帶這樣的麼?
「小子,你為什麼想跳去讀五年級?」曾欽銘問曾紹清。
曾紹清就說道︰「爸爸,是這樣的,我這幾個月在學校的時候覺得很無聊,就找慧妍姐姐借了後面幾個年級的課本看了,我覺得那些內容我都學會了,所以,我想去讀五年級。」
「你都學會了?你確定?」羅月不相信的問道。
我沒听錯吧?三個月,這小家伙居然說他把小學三四五三個年級的內容都學會了?
家里面幾個大人就有些迷糊了。
曾紹清就說道︰「當然了,我可是好孩子,不說謊的。你們看吧,這是慧妍姐姐他們的半期測試的數學試卷,我都做了滿分呢。」
曾紹清拿出了證據。
曾欽銘和羅月看著曾紹清拿出來的試卷,就有些傻眼。
雖然那試卷上面沒有標注是哪個年級的試題,但是以曾欽銘和羅月的眼光,怎麼可能看不出,那的確是五年級的試題呢。
這個卷子,正是在半期測試後面的某天,曾紹清因為課堂上走神被羅巧巧抓住之後,她讓曾紹清做的測試題目。
羅巧巧以為曾紹清沒有看出來這是哪個年級的題目,其實卻是已經被曾紹清發現了。不管怎麼說,前世的曾紹清也還是一個本科畢業生。再說了,在期中考試之後,曾紹清也看過羅慧妍的卷子,只要稍一對照,一切都明白了。
不過,曾紹清卻是裝作毫不知情,老老實實的做了試卷,還做了一個滿分。
當然,這是為了讓羅巧巧在那之後不再找他的麻煩,讓他在課堂上能夠名正言順的干其它事情。
曾紹清不由得有些得意,這試卷不但在前面糊弄了羅巧巧,現在還可以再來糊弄一下父母,讓他們同意他跳級讀書。
曾欽銘和羅月再三看過試卷,才算是排除了作弊的可能。
不過,兩人還是不太敢相信,堅持不同意曾紹清跳級。
曾紹清就說道︰「爸爸,媽媽,要不這樣,這次期末考試,我去五年級考試。如果成績還可以,我就跳級;要是不行,我就繼續呆在一年級。你們覺得怎麼樣?」
曾欽銘和羅月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就同意了。
「嗯,只要你能夠在每個科目都不低于八十分,我們就同意你跳級。」曾欽銘最終還是給曾紹清出了一個難題,在他看來,所有的科目都達到八十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畢竟,這樣的成績,對五年級的學生來說,絕對是極少數的人才能達到的。
看著喜笑顏開的兒子,曾欽銘和羅月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這小家伙,條理挺清楚的,一步步的,「逼」著自己夫妻同意了他跳級讀書的事實。
雖然還有一段考察的時間,但是曾欽銘和羅月卻是覺得,曾欽銘對兒子的「刁難」,這並不能對曾紹清造成什麼麻煩。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一種直覺而已。
曾欽銘覺得,自己有被兒子「算計」的可能。
不過,曾欽銘最終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條件。要是曾紹清真的能夠把五年級的題目都達到每科八十分以上,讓他跳級也不是什麼壞事。
以曾欽銘的身份,早就知道了,在國內最出色的三所大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都已經開始開設少年班,招收一些少年天才學生。說不定,自己兒子還真的是一個天才呢。要是他能夠考上這三所大學的少年班,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這些,曾欽銘就有些釋然了。別人的孩子有天才,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可能是呢?他可不認為自己的基因比別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