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寶貝 正文 第十一章 這世道,我喜歡

作者 ︰ 穿上褂子

「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在這里了。」老叫花子笑了笑,隨後又糾正了自己的錯誤,「不,應該說是從你爹來的第一天,我就在這里了,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爹?」司馬遙愣了一下,氣也故得不生了,「您見過我爹?」

「有一面之緣。」老乞丐笑了笑,慢慢的站了起來。「你爹了不起啊,在這里過了整整半年,終于體會到了氣運皮膜,達到了上乘高手的境界。我當時見他功德頗深,準備傳給他一套煉骨之法《陰蟾飲髓功》,但他拒絕了。」

老乞丐說著,慢慢的向司馬遙走來,司馬遙這才看清這老乞丐的面目。老人須發雪白,卻梳得一絲不苟,而且面如冠玉,如三四十歲的盛年人一般,沒有半分老態。雖然他的衣著破爛,卻俱是上好的衣料,故意補上去的補丁和破洞,穿在身上別有一番意境。

而且他腳踏水面,竟然不沉,就這樣踩著奔流的溪水緩步走過,如在平地上一般!

司馬遙嘴都合不攏,這種感覺,簡直像神仙一樣了!

這個老乞丐,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果然是主角啊,有光環!但是……

「但是我爹他……他胸懷大志,為什麼不學您的神功?」

「因為他年歲有限,等不到那一天了。」老乞丐說著,似乎有些失望。「他說他向好友程沫學習武功,入上乘後程沫會教他《陽虎易髓功》的煉骨之法,如再學外拳,是對好友不尊,這是其一。」

老乞丐在溪水中停住了腳,仿佛是憑空而立一般,水流只在他的腳底泛起微微的浪花。

「其二,陰蟾飲髓功招法太多。陽虎易髓功只有七十二路,而陰蟾飲髓功則有一百零八路。因為多了二十一路,所以要練成內丹,則要多花上數年時光,這還是在他天性明悟的情況下。司馬先生一心報國,而且朝局動蕩朝不保夕,他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您要教他的拳法多出二十一路,是不是練成後更厲害呢?」司馬遙心念一動,但老乞丐的回答卻讓她一陣失望。「武功在精,而不在招式的繁雜。練骨之法雖多,但學成之後並無高下。」

「難怪他不肯練了,這不是廢話。」司馬遙嘆了口氣,這位神仙爺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頓時大減。老乞丐笑了笑,說道︰「陽虎易髓拳為陽,陰蟾飲髓功為陰,天下武功講求陰陽調合,方能有所大成。你和令尊所修習的豹胎易筋拳就是純陽拳法,尊父能夠明悟到以自然之水修煉,的確是功德甚高。」

「關你鳥事……」司馬遙小聲嘀咕了一句,卻不敢讓他听見,不然這位神仙爺爺突然發飆可就遭了。

「司馬小姐,你如果信得過老乞丐,學會明虎易髓功後依然來這里找我一次,到時如果你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會向我學習陰蟾飲髓功了。如果你不明白,求我也不會教你的!」

老乞丐說完,哈哈大笑,將手里的葫蘆扔在了司馬遙的手上,輕輕一躍,傾刻消失了身形;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沒有人來過一樣。

「我靠,搞這麼神秘?」司馬遙拿著酒葫蘆搖了搖,里面已經空了,想著這是那個臭老頭喝過的,心里一陣惡心,但還是好奇的打開聞了聞。里面裝的好像是酒,而且瓶口干淨,沒有半點口氣,反而有一股清冽的香氣和酒香混在一起,讓人心里為之一爽。

是了,武功到達宗師境界之後,成就血丹,以氣養髒,身體里自然沒有普通人的異味了,程沫老伯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知道程沫老伯的武功和剛才這位老乞丐比起來誰更厲害?要不要問他一下?

司馬遙想了一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問,自己多什麼嘴?沒事找事,不符合她的性格。好奇的拿著葫蘆舌忝了一口,頓時一股熱流順著口腔直沖進身體,仿佛像平時練功時那樣沉入了小月復!

司馬遙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張嘴打了一個酒嗝,渾身為之一熱,身體里的武丹順著身體在筋肉之間游走,竟然比平時練武後的感覺還強上幾分!而就在她口吐濁氣之後,渾身的皮膜為之一緊,竟然就達到了一個讓她難以琢磨的境界!

武丹終于不僅僅在小月復之內存在,而是真正融入了筋肉皮膜之中!與此同時,這幾個月在水里摔破的皮膚,也都在這一口氣中變得光潔如新,好像再過幾天傷痕就會完全消失一樣。

練肉練皮,生生不息!

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踏入了上乘高手的境界,司馬遙一時倒不知是怎麼回事了。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這酒是上好的靈丹藥酒,能夠助人調整內息,壯大修為,自己苦修了這麼久,正是這一口氣幫自己突破了瓶頸,踏入上乘之境。

當然,沒有苦修,喝再多藥酒也是白費,搞不好還會被精元之氣所傷,把辛苦練成的武丹毀掉。磕補藥磕死的蠢貨大有人在。

但這口氣實在來得及時,不然她可能還要在這里呆十天半個月了。要將心境和武功合一,成就真正的外丹,本來還有點麻煩,結果這一下全到位了。

或許,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司馬遙笑了笑,卻依然沒有在突破瓶頸時歡呼雀躍,畢竟剛才被這老**了。雖然是變身的女孩,但也不能讓這麼老的佔便宜吧?不過這個老**狂真的有點門道,反正自己不像父親那樣心急,真有空時,再來瞧瞧吧……

將酒葫蘆放好,司馬遙可相信那個老色鬼肯定不會走遠。慢慢的朝程府走去,她感覺身體似乎輕快了很多。雖然只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但武學的修養則是月兌胎換骨的。

……

……

次日清晨。

「伯父,大哥,我回來了!」司馬遙推開了大門,高興的叫了一聲,準備讓他們看看自己的修行成果;但她一進大院,卻看見一列軍士正站在一邊,而其中的一個年青將領和一位文人則和程沫父子正在對峙之中。

怎麼回事?司馬遙發覺雙方的氣氛並不好,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仔細看了一下,那個年青將領她不認識,大概是雲州兵營里的將軍甲一類;而那個文人倒是見過,陳墨林陳大夫,被她在餞行宴上罵得吐血的那個帥叔。

「陳大叔,你們來了啊!」司馬遙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卻遭到了將軍甲和陳墨林狠毒的兩道目光!

我靠,居然放電?司馬遙打了個冷戰,看著程沫用舌頭指了指他們︰誰?程沫父子向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說話。這時陳墨林一手握著佩劍向前走了一步,說道︰「這賤人來得正好,咱們把她拿入軍營正法,為國除害!」

陳墨林這種文人並不會武功,所佩的劍也是很普通的生鐵劍,平時也會舞劍強身,名符其實的「舞術」。不過士大夫一般都佩劍,除了防身外,也是一種習慣,證明自己君子「正直」的身份。

「你敢!」對這個只會耍點花架子的文人,程允華早就看不慣了,一步攔在了前面。「陳墨林,你不要以為你會寫幾句檄文就了不得了,我們父子當年打仗的時候你在干什麼?司馬伯父勇斗奸相的時候你又在干什麼?想拿小遙,想都別想!」

咋地了這是,要抓我?我可是個「烈女」的嘍……司馬遙一頭霧水。這位怪叔叔不是和自己化干戈為玉帛了嗎,怎麼又來鬧事,哪根筋出問題了?或者他本來就是個問題兒童,那天的正常表現才是腦筋出了問題?搞不懂……

「允華,不要多話。」程沫攔住了兒子,向前走了一步。「司馬先生在臨行前已經和小遙斷決了父女關系,所以現在一切事故都不要和小遙扯上干系。閣下要除奸報國,大可以上京殺敵,用不著在老夫的一畝三分地里耍威風!」

程沫雖然禮讓,但畢竟是軍官出身,哪里會酸得迂腐。而且司馬淵忍辱負重上京除奸,作為肝膽相照的摯友心中怎會不痛?所以程沫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大氣磅礡,加之他武功高強,精元之氣精純,竟然震和陳墨林這老實書生直翻白眼。

「程沫,你不要依老賣老!」突然一聲巨吼,將站在旁邊的司馬遙嚇了一跳;她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那個將軍甲!這位將軍雖然年輕,但氣勢洶洶,並不讓于程沫,很顯然是和他一個級別的高手了。

「徐統制原來也踏入了宗師級別,真是後生可畏!」程沫打量了他一下,見徐統制的年紀不過和自己兒子相仿,心中一陣欽佩。而程允華更是有些嫉妒,同齡人之間,他還沒有看見過武學成就在他之上的,直到今天遇到了這位徐統制。

「司馬淵上京當奴才,那是他的私事,我們本不該管。但這次他為了討好奸相,竟然重修國史,為這奸賊歌功頌德,簡直是亂國禮法,禽獸不如!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現在得到了洪敬堯的信任,我們得罪不起,就只好拿她的女兒向天下人謝罪了。來人!」

「有!」

「給我拿下!」

「你們誰敢動!」程沫閃身擋在了司馬遙的面前,「老夫帶軍之時,紀律嚴明,沒想到離開十年,就變成了一個狼窩!想報國進京殺賊清君側,對一個小丫頭抖的什麼威風,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他這一喊,這些人倒停住了。君子惜命更惜名,若是現在動手被人傳揚出去,徐統制和他的兵以後就真抬不起頭來了。

「哼。」程沫震住了這些人,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他現在無職無權,真打起來也沒有名份,以民抗官罪過不小。于是回頭看了司馬遙一眼,準備故意岔開了話題,讓這個徐統制覺得沒趣,自行告退。

想到這里,他倒是有些欣慰司馬遙那些鬼扯淡的能耐了。司馬遙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靠,又要我耍寶?唉,這世道啊……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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