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是一月,這段時間並陽大軍倒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失去了策應的姚聰就像是一潭死水,但對霽縣他是得也不是舍也不是。要強攻,霽縣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宗師坐陣,更有一個干掉過宗師的上乘武師,這的確是讓姚聰有些拿捏不定。
但要是走,他又下不了決心。不光並陽太守趙殃會斥責他,陳墨林曾經許諾他的大量軍資更是付之東流。這些錢不可能全部用作軍資,姚聰當然想自己發筆財,但這也就是人心一念,分顯出了他與司馬遙治軍的不同
司馬遙的大軍里,所有軍資糧草全部歸公,連正副兩位統制都不能說這是他們的!因為處事公平,賞罰分明,所以軍士在幾次大戰之後依然士氣高昂。初夏一過,第二季的軍糧又已經在軍田之中種了起來。
這一季種的並非是米麥,而是紅蓍地瓜之類。因為時日又要轉寒,米麥不可能再熟,但這些糧食依然能夠充饑,司馬遙都沒有挑揀,左冷海也沒有異議,軍士們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也就是在司馬遙他們再種軍糧之時,姚聰的軍馬卻終于因為糧草不濟退兵而去。這一支由宗師率領的兩萬大軍在霽縣之南駐扎了月余,雖然在陣中殺了左冷海兩員偏將得了小勝,之後卻沒有任何的戰績,偃旗而走。
以逸待勞,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司馬遙和左冷海對他的戰略。但是現在的形勢,不容許錯過任何的機會!
「彭將軍,騎兵軍械可曾齊備?」在大帳里,收到姚聰退兵消息的司馬遙馬上站了起來。
「現在玄鐵騎兵已經有三千人,隨時準備听候戰事!」
「那好,冷海,咱們兩個人就率五千步軍和這三千鐵騎去追殺姚聰,給這個王八蛋一點教訓,讓他以後再來打咱們主意的時候掂量掂量!」
「好!」
……
……
四十里外,並陽的大軍撥塞而起,緩緩的向郡省而去,但行不多時,司馬遙就帶著五千步兵趕到了他們起寨的地點。並陽大軍見霽縣來了追兵,斷後軍馬馬上列開了陣勢,迎戰來敵。
數員巔峰上乘高手毫不慌亂,策馬迎戰司馬遙。司馬遙雖然武功大進,但雙拳難敵四手,不出幾個回合便率軍而退。這時姚聰剛剛趕回,見司馬遙敗退的軍馬,不禁呵呵直笑︰「我還以為司馬遙是怎麼個鐵娘子,原來是這麼個小丫頭。哼哼,要不是大軍糧草不汲,咱們說什麼也要把她擒回去!」
「大帥何必多慮?這次雖然無功而返,但也到底模了一下霽縣的底細。依屬下看,霽縣雖然可破,但不能急于一時,還得等今年秋收以後,錢糧充足,再向太守大人請命定奪。」姚聰的監軍拱手說道。
「嗯,言之有理。」姚聰呵呵一笑,「霽縣雖然氣候小成,但到底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就依監軍所言,咱們先回去稟報太守大人,等錢糧一足,必在今年入冬之前收復霽縣!」
「諾。」
……
……
司馬遙率軍敗回的時候,左冷海一臉的郁悶。他剛剛成就宗師,迫不及待的想干掉姚聰,本來是想帶著三千鐵騎準備和司馬遙一起追殺,但司馬遙偏說要自己先去探探虛實,結果雙方實力相差如此之大,敗陣是必然的事情。
「哼,剛才要是我上,說不定現在已經將姚聰的人頭給提回來了!」
左冷海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他現在和姚聰都是宗師高手,但鋼紋寶器卻不是每個宗師高手都有!憑著手上新打造的鋼紋槍和鋼紋寶甲,左冷海覺得自己戰勝姚聰一點問題都沒有。
「剛才要是你上,說不定是能夠干掉姚聰,但咱們的軍馬也得損失不少。」司馬遙雖然沒有讀過兵書,但兩世看過的軍事教案卻不少。「姚聰撤軍,是退走,而並不是敗戰,和吳康大不一樣,所以肯定有精銳斷後,安排得相當挺當。如果咱們硬殺,能不能贏都是個問題吧?」
「那現在怎麼辦?」
「試試運氣吧。」司馬遙提著槍想了想,對左冷海說道。「如果我運氣好猜對了,姚聰在斷後得勝後,軍隊可能會疏于防範。這個時候如果左將軍去追,或許能夠討點便宜回來?」
「真有這事?」左冷海自語了一句,似乎有些明白了。「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我這次就是準備出戰。好不容易成為了宗師,如果不盡快實戰,我怕我的修為會退步。騎兵準備!」
「有!」三千騎兵早已饑渴難耐,挺著玄鐵槍頭策馬立好。左冷海鋼紋寶槍一指,大聲喝道︰「給我追!」
「殺!」
雖然人數遠不及對手,但這支軍隊卻洶涌難當!一個月前就是憑借著這支鐵騎開路,大破了泗水關的萬人大軍,如今鐵騎增加到了三千人,這支軍隊只要不走遠,絕對可以殺出去再殺回來!
看著左冷海率軍奔遠,司馬遙也長槍一揮,發布軍令。
「三軍听令!」
「有!」城牆內外的軍將都齊聲應道。司馬遙說道︰「張雲濤,彭連達,各率本部三千人馬跟在左將軍左右兩側二十里外。左將軍若敗,立刻前去接應;左將軍若勝,玄鐵騎軍肯定會把並陽大軍一沖兩半。到時趁他們軍陣一亂,你們就在左右兩側隨軍掩殺!」
「諾!」二將得令,馬上率軍追陣而去。
「劉洪,現在泗水關暫無戰事,你就帶一千勤務軍守住泗水關寨門,如果有人偷襲,放箭擋住!」
「諾!」劉洪得令,馬上帶著勤務軍去了後防。勤務軍不善打仗,但這種人卻適合使弓,司馬遙現在已經有打算培養出一批狙擊手,但現在還為時過早。
「陳監軍,你帶兩千縣吏死守城池,如果有人兵馬來到只用石火擋住,燃放煙訊,我和左將軍會即刻回來!」
「諾!」
「剩下的五千弟兄,咱們就跟在左將軍、張將軍和彭將軍的大軍後頭,只要他們軍陣被沖散亂,左邊弱就聯同張、左二位將軍包圍左軍,右邊弱就聯同彭、左二位將軍包圍右軍,勢必要將這支並陽大軍打傷元氣!都听明白了嗎?」
「諾!!!」
「走!」司馬遙雙腿一夾,策馬帶著大軍就直沖向前。左冷海三千鐵騎開路,左右各有三千步軍策應,最後又有司馬遙的五千軍馬斷後,雖然人數只及對手一半,但這一出手果真打了並陽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退軍斷後已經得勝,姚聰果然放松了對後軍的顧慮。他雖然也是一個宗師,但宗師和宗師之間的心境也是有極大差別的,比如陳熙光就是驕傲自滿,吳康則是氣焰囂張,左冷海則是少年氣盛,真正像陳沫那樣有氣度的頂級宗師,在大雍並不多見。
正如程沫所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也是普天之下武功高下有別的原因。姚聰也小看了司馬遙,就注定他要在霽縣接受一次教訓!
就在司馬遙撤軍後不多久,左冷海就率領鐵騎直奔而來!後防散亂的並陽大軍立時陣腳大亂,竟然就被這三千鐵騎硬生生的分開了一道口子,讓這支玄鐵騎兵直沖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