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費毅已經率領大軍來到了霽縣城外,司馬遙和左冷海立在城頭,望著那黑壓壓的軍馬。十萬兵馬,簡直是鋪天蓋地,面對這樣的場景,所有人的心里都開始顫抖,即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更何況,他們的三大統領有兩個宗師,還有費毅這樣一個上乘宗師。不用打,雙方的強弱都已經很明了了。
「司馬遙,快快出城投降,我可以賞你一個全尸!」
費毅在軍前一聲大喝,竟然驚動了半個霽縣!這位上乘宗師,率領十萬大軍,其聲勢浩大得讓人難以想象。就算他現在去攻打程沫,都有絕對的信心拿下壽光縣!但真正的用兵之道,則是穩中才有險,費毅領兵多年,從來都只打治勝之仗。
「費大將軍,久違了。」司馬遙在城樓上拱了拱手,面色平靜。「不知因為何事,有勞費大將軍大動干戈,司馬遙在此先謝罪了。」
「你父子叛國私逃,強佔我嶺南府縣,還在這里問我出了何事?」費毅語氣平和,在寒風中吐氣無霧,卻字字如洪鐘一般震人心肺。「如今你已經造下罪業,求饒也無用。趕快出城受死,以免驚擾到了城中百姓!」
「費大將軍這話就錯了。」司馬遙微微一笑,在寒風中衣襟飄揚,儼然有了幾分司馬淵的風範。
「我父親司馬淵為了進宮除奸,慘遭奸臣毒手。洪敬堯下令捉拿程沫伯父和我,我們為了留下有用之軀,千辛萬苦來到了嶺南。嶺南郡縣若還行天道,忠大義,理應開城迎我父子才對!而你們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陡膽問大將軍一聲︰你們見忠不救,見義不行,是什麼道理?」
司馬遙的天性雖然猥瑣,但絕對不是壞人。本來心無旁鶩的她,漸漸被司馬淵所感染,開始把被濁流埋沒的道理重新說了出來。因為在哪個世界,雖然只有拳頭最硬,但也只有道理最大!一個上乘宗師如果不講道理,他的心境就會遭到毀壞!
「哈哈哈哈,笑話!」不料,這位上乘宗師卻仰天大笑,隨後再次看向了司馬遙。「大雍氣數已盡,天下早晚大亂!洪敬堯也好,司馬淵也好,都不過是過往雲煙,真正有心謀大事者,不會因為這些無用的道理所束縛!我再說最後一遍,趕快開城,不然本帥殺進城內,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亂世梟雄,這果然就是費毅的心境嗎?司馬遙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吐出的白霧一陣迷茫。其實愚忠固然不對,但也強過這些梟雄黔兵窮武。左冷海看了司馬遙一眼,問道︰「怎麼辦?」
「和他拼了!」司馬遙的眼楮里閃出了一道寒光,「就算咱們死,也要打得這混蛋掉層皮!劉洪,放箭!」
「諾!」劉洪手一揮,三千發連弩齊射,頓時打了魯陽軍一個措手不及!霽縣之上箭如飛蝗,列在最前面的軍陣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舉盾,攻城!」一個宗師統制沒想到司馬遙說打就打,更是用的不知什麼弓弩,使得三千弓弩的威勢陡增十倍!憤怒的大喝了一聲。這時,他手下的五個偏營舉起了大盾,另五個偏營則在後面緊隨,三萬人馬如鐵陣一般向著霽縣直壓而來!
「放!」劉洪瞪著眼楮抬手怒喝,連弩上的羽箭繼續掃射,即使魯陽大軍有盾,也不可能全部抵擋得住。但是對方畢竟人多,如此僵持了不到半個時辰,劉洪便已經抵擋不住。
「將軍,箭用完了!」
連弩雖然強,但軍械耗費也快,近十萬支狼牙箭射出,已經擊滅了兩三千敵軍,但現在終于力不能支。
「沒關系,這一陣,咱們勝了!」不廢一兵一卒就殲滅兩千多敵軍,這可是司馬遙壓箱底的手段之一。但,這並不代表她現在無計可施了!「張雲濤,讓民兵架好石炮,給我轟!」
「諾!」張雲濤應了一聲,手一揮,五千民兵突然發難,數以千計的石彈從城樓上彈射而出!這是司馬遙繼「木牛流馬」之後的又一個軍備,能夠用生鐵彈炮發射的石炮!費毅眼色一閃,喝道︰「給我頂住,全軍攻城!」
十萬大軍攻不下一個幾萬人把守的小城,這簡直是笑話!
另一個宗師統制手一揮,屬下三萬兵馬已經沖到了城牆之下!雲梯,繩索,開始一個一個的拋向了城樓,整個霽縣城外已經是一片喊殺之聲。
雖然石彈再次打死打傷了不少人,但對于這支攻城大軍來說,依然是難以抵抗!
「將軍,萬發石彈已經用完,殲軍數千!」
「很好!張雲濤,給我再打!」司馬遙見狀又是一揮手,五千民兵已經退下,張雲濤的三千軍甲頓時拿來了早已準備好的熱油火把。剛剛纏上霽縣城樓的雲梯和繩鎖上馬上被澆上了熱油,而下一刻,沖天的大火已經點燃了半片城樓。
無數閃著火光的兵士從城樓上摔下,城外哭喊之聲響成了一片。
「哼!」那位攻城的宗師冷哼一聲,雙足一踏,竟然飛身躍向了城樓!一個普通的武師能躍一丈高,一個上乘武師能夠躍兩丈,而一個宗師卻能夠躍上三丈高的城樓!他挺著手中的玄鐵槍,向著司馬遙就直刺而來!
「擒賊擒王,拿命來!」
「你找死!」司馬遙突然抽出鋼紋劍,對著他就是一斬而回!雖然只是陽行精元,但現在的司馬遙已經今非昔比,仗著鋼紋寶器的威勢,險些讓這位宗師高手中了招!
而且她不用再吝惜精元之力,因為父親留給她的寶丹能夠支持到這一仗的最後。
噗!
就在這位宗師還沒有閃開的時候,左冷海的鋼紋劍已經削破了他的肩膀!
「好厲害的丫頭,真不敢相信她只是一個上乘武師!」這位宗師腳踢城牆,向後躍落回馬上,一臉的驚駭!而司馬遙挺著寶劍,厲聲喝道︰「一個小小的初級宗師也敢來單戰我嗎?你還不夠看!若想對陣,叫費毅親自出馬,老子和他比個勝負!」
這句話雖然不響,但頗有氣勢,竟然讓這位宗師不敢再上前討戰!區區一個上乘武師,竟然震住了一位宗師高手,這實在是亙古未有的事情!
而這時攻城的大軍已經折損了近一萬人!司馬遙仗著地利,竟然和魯陽大軍對陣了一個時辰之久!
「唐兄弟,不要心急!」另一個宗師策馬來到了他的身邊,「哼哼,想不到這丫頭還是個將才,將這小小的一個縣守得如鐵桶一般。不過下面的事情,會讓她哭鼻子的。」
「蔣兄弟在挖地道?」唐統制呵呵一笑。原來就在自己攻城的時候,將統制就已經在城樓兩側挖掘地道了。也許現在他的軍馬已經快要破城而入,到時候司馬遙就算再想反抗,也不可能抵擋得住如此多的軍將!
「鳴金收兵!」就在這時,費毅發出了將令,兩人看了城樓一眼,冷笑著退了兵。魯陽大軍本來想一舉攻下這座小縣,不想司馬遙在一年時間里,竟然將這座小縣變成了一座堡壘!不過她雖然有優勢,但軍械在這一戰中已經用完;明天再攻城,她不可能還有辦法抵擋!
「唐將軍,你率領本部軍馬就在城外五里安營,安排哨馬巡城,有人突城,馬上剿滅!」
「諾!」
「蔣將軍,你依計而行,準備今晚大破霽縣!」
「諾!」
看著收兵的魯陽大軍,司馬遙一直重跳的心也終于平靜了一點。因為就在剛才,她的三大守城依仗都已經耗完,這也是準備了一年時光才有的戰力。雖然殲敵近萬,但如果對方繼續打,城可能已經破了。
因為她剛才的氣勢,終于壓倒了對手攻城的步伐,讓霽縣迎得了一次緩沖的機會!司馬遙憑武師之軀驚退一員宗師高手,在霽縣之中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