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遙和吳霜並肩策馬,帶領一萬五千人馬浩浩蕩蕩向著魯陽而去。吳霜本來還在為兵退文曲、霽縣空虛而擔憂,但在司馬遙的解釋之下,也逐漸放下了心。
現在時近隆冬,文曲雖然肥沃富裕,但也到了鳥不拉屎的季節,程允華又帶走了隨軍的軍餉糧草,讓趙殃和馬玉因為這座空縣翻了臉,因此霽縣也無憂了。馬玉年輕不懂事,不過趙殃現在八成是腸子都悔青了。守著兩塊雞肋留也不是,退也不是,白白的瞪眼讓司馬遙出兵過了並陽的領域。
而吳霜卻對司馬遙的軍備非常感興趣。她自己率領著五千軍馬,其中兩千騎兵,全是弓弩手,乃是她的親隨軍馬;加上三千步兵,是大雍最普及的軍容。
而司馬遙也是三千騎兵,由張雲濤帶領,拿的武器讓吳霜很是驚訝。劉洪帶領的三千弓弩手也讓她不敢小看,劉洪的箭法雖然遠不及吳霜,但那種左輪連弩卻讓他的戰力提高了一個層次。剩下的三千步兵由彭連達帶領,個個痞氣十足,活像山寨上的土匪。
還有一千負責壓運糧草軍械的勤務兵,但看他們的樣子,也是上陣打過硬仗的人。
而且程允華用來搬運糧草的二百輛木牛流馬現在已經在她們的軍列中,據說這種東西也是司馬遙發明的!吳霜知道,如果讓她和司馬遙對上一仗,肯定是有敗無勝;這個丫頭,好像就是為了打仗才被生下來的一般。
雖然是去攻城,但司馬遙走得並不急,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像一點都不把戰事放在心上。吳霜雖然文靜,但性子終于忍不住,眼看走了十多天,已近年關,她終于忍不住說了一聲︰「小遙妹妹,照你這麼走下去,要多久才會到魯原地界!」
「哎呀,姊姊不要著急嘛,我其實就是想和姊姊多呆上一會兒。」司馬遙賊賊一笑,對吳霜說道。「我派人打听過了,如果在大路上走,肯定會用很多天,但這座山下有一條近路,咱們今天休息一天,明天繞過那座山腳,就可以直接到魯原境內了。」
「嗯?」吳霜向著司馬遙指的地方望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些不自然了。「小遙妹妹,那座山叫鳥籠山,是魯原和並陽交界處的一座鬼山。听說那座山上住著一個可怕的厲鬼,就連費毅上次發兵的時候都是繞過去的!咱們還是多繞點道,從大路走吧……」
「啥?鬼?哈哈……」司馬遙愣了一下,發覺吳霜竟然會嚇成這種樣子,真是有些可愛!她雖然是個上乘宗師,又是統領萬人大軍的將軍,但到底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一听到「鬼」竟然會被破壞心境,變成了一個普通女孩一般的小丫頭了。
「你不信?」吳霜似乎很不服氣!「你知道嗎,我在嶺南住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听說哪個人敢走鳥籠山!很多年前,魯陽大軍從這里路過,就被鳥籠山上的鬼吃了一半,你要想走你自己走,我分兵走大路!」
「嗯,讓我想想……」司馬遙對大雍世界還不甚了解,因此不否定真會有鬼。不過听吳霜的說法,住在鳥籠山上的八成不是鬼,多半是一郡強盜,而且實力不俗,要不大名鼎鼎的費毅也不會刻意繞道而行了。
她現在是要發兵打魯原,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因此權衡之下,放棄了繞近路的打算。「那好,明天咱們加快行軍步伐,從大路去魯原就是了。」
吳霜听到這里,終于松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
于是次日拔營,司馬遙馬上加快了行軍,不出十日便繞過了那陰森森的鳥籠山,已經到達了魯陽境內。放眼一看,魯陽地處南國之末,竟然比霽縣更為溫暖,雖然已經到了隆冬,卻因為鳥籠山之隔沒有半點雪花,太陽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這地方好啊,佔了魯原,咱們就在這里住下吧!」司馬遙在馬上伸了個懶腰。這段時間她沒有再繼續沒命的修煉了,因為到達宗師級別,修煉拳法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幫助,只有養氣和冥想才能繼續提高修為,進步變得非常的緩慢。這時,大軍的後面卻飛來一騎馬,叫道︰「司馬將軍請留步!」
「嗯?」吳霜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在魯原竟然也有認識司馬遙的人?等那匹馬奔到了司馬遙的面前,一個渾身是傷的軍士下馬叫道︰「司馬將軍,請速去鳥籠山救我將軍一命吧!」
「什麼?」司馬遙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是哪一路軍馬的軍士,你們將軍又是誰,出了什麼事?」
「司馬將軍,小人乃是程沫大帥大軍中的軍卒!大帥命胡烈將軍前來助陣,但胡烈將軍怕趕不上司馬將軍的路程,因此走了鳥籠山的近道……誰知在昨天夜里,山上突然出現了許多山匪,搶劫我軍糧草,胡烈將軍和那匪首交戰幾十回合後,竟被生擒上山了!」
軍士說著,已經哭了起來。司馬遙和吳霜對望了一眼,發現她的臉色早已嚇白了。打仗她不怕,但吳霜顯然怕鬼,沒有去過鳥籠山的她認定山上住著鬼。司馬遙卻早已卻定這是山匪作亂,微微一笑,說道︰「放心,你先回去,我馬上去和那個山賊談談。」
「諾!」軍士說著,連忙策馬而回。司馬遙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胡烈我認識,這次一定要救他的。姊姊,看來這鳥籠山和咱們有緣份哪,咱們就讓大軍駐在這里等候,一起去看看如何?」
「啊?」吳霜的臉色更白了,「去鳥籠山?我不去!」
「都說了是山匪,不是鬼!」司馬遙有些好笑的拉住了她的馬韁。不過要吳霜同去是必要的,山匪雖然不多,但首領能夠生擒胡烈,武功自然不低,要知道生擒和殺敗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自己抵擋不住,雖然可以憑著大軍剿滅他,可胡烈八成會沒有性命,更會折損許多的軍馬,這是剛剛出兵的司馬遙不願意看到的。
「三軍听令!你們在此原地駐營,等老子和吳將軍大勝回營,都听明白了嗎?」
「諾!」出乎意料,就連吳霜的軍馬都十分的看中司馬遙,回答得十分干脆。泗水關對費毅一戰成名,而且司馬遙帶兵的氣質比吳霜更讓他們舒服,因此這五千軍馬見司馬遙拉著一臉慘白的吳霜,竟然都倒向了她這一邊。吳霜咬了咬牙,不願意在大軍陣前丟了面子,只得策馬和司馬遙向鳥籠山直奔而去。
鳥籠山山腳下,駐扎著五千軍馬,因為山匪人數不多,又只是搶糧,因此大軍沒有什麼折損,只是主將被擒,讓他們戰意全無,差點就要兵散了。司馬遙當然明白這一點,和吳霜兩人快速趕到了軍營之中,就是要在軍心渙散之前保住這分基業!
好在天亮不久,大軍依然健在。司馬遙舉著統制令旗飛奔入營,大聲喝道︰「都他娘的膿包啦,程沫伯父怎麼會**你們這種兵,要老子操你們嗎!」她這一喝用了陰行精元,頓時震得山谷之內一片回蕩!
吳霜心里一驚,這才知道司馬遙雖然只是一個初級宗師,但武功修為竟然在自己之上!難怪她能夠一戰殺死費毅,這憑的是絕對的實力,沒有半分的投機取巧。想到這里,不禁對司馬遙又生出了幾許敬意。
「是……是司馬將軍!」
「司馬將軍和吳將軍來了!……」
不少已經卷著行李的軍士看見她,馬上知道了來者是誰!頓時整個軍營都炸了鍋,五千大軍都涌了出來,將司馬遙和吳霜圍在了中間。「參見司馬將軍,參見吳將軍!」
「還參見個屁,都給老子起來!」司馬遙收了令旗,向著鳥籠山上望了一眼,「胡將軍呢?這山匪打不過咱們,居然趁天黑使絆子,把胡將軍給弄栽了?我靠!老子告訴你們,這次老子發兵五萬,本來是想剿滅魯原賤人的,鳥籠山要和老子作對,可要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