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獨立空間
小龍呆愣愣的望著那個不斷變換圖片的電子相冊。[全文字首發]上面播放著自己從剛會走路的時候一直到八歲的各種照片，有和爸爸一起照的，有和媽媽在公園玩的時候照的，還有幼兒園的畢業合影，包括自己在家里玩的時候，父母捕捉的各種鏡頭……
「，你看，龍龍長大了。」龍陽的笑容仿佛午後溫暖的陽光，他將相冊放到一個台子上，「這個角度，你看得見吧，？」
是的，龍教授。那機械的聲音繼續響起。
于是龍陽打開各種小龍沒見過的儀器，拿出本子仔細記錄下密密麻麻的數據，同時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緩緩敘述著生活中的瑣事，包括自己的妻子、可愛的女兒、工作之外的朋友還有上下班路上的所見所聞。
「然後龍龍再也不願意吃菠蘿派，水漾和我怎麼勸她都不听，還從餐桌上跑開了，飯店的服務生追到三樓才找到她。」龍陽帶著笑意整理那些記錄。「我有些擔心龍龍以後長大了會不會還是這樣任性，雖然現在她還小，沒關系。那天助理告訴我。適當的時候對她凶一回，我也試過，可是我一看到她每次揚著笑臉玩我做給她的新玩具的時候，我又舍不得說重話。上個月龍龍折了水漾的項目總結報告，導致總結會議延遲兩天，我和水漾還有小周誰都不舍得怪她……，你說我們是不是對龍龍太縱容了？」
您說過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多的愛。那電子聲音又響起，您和李教授都是最好的父母。
龍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苦笑了一下，掩去眼里的苦澀，「，謝謝你，上次我和你說過的那案子，你記下了嗎？」
是的，教授，我為您設定了五個備選方案，請您查看。忽然牆上的屏幕里出現了很多小龍看不懂的圖文，龍陽站在那里仔細查看著。
「第五個還算完善，前四個都有不妥，為難你了，第二張我錄入好的芯片過幾天才會送來。」龍陽抬起頭，對那紅色的事物笑了笑。
小龍怔怔的望著父親的笑顏，那樣溫暖，那樣讓人挪不開眼。
龍教授，為什麼您不將資料存在我的記憶芯片內？您的助理說那樣我會更快記住，而不是通過生物腦體的部分自我吸收。
「我不需要儲備資料。」龍陽深吸一口氣，「。記住這些，但我不希望你有機會用到，永遠不。」說完，龍陽搖了搖頭，「說這些可能你現在還不會懂，過幾年會好些。」
龍陽繼續和那道電子音聊著一些小龍听不懂和听不懂的話題，小龍痴痴望著父親時而開懷大笑時而表情感嘆的樣子，听著父親和那電子聲聊著一些奇怪的數據。
父親和那個電子聲，分明就像一對很好的朋友。
她坐在一邊，看著父親的影像，多年不見父親這樣活生生的音容笑貌，小龍竟然望得幾乎陶醉了，只是呆在一邊看著。
忽然感覺有人在推自己，恍然間小龍驚愕的想到自己還待在游戲里，于是她趕忙摘下電子眼鏡，只見程程站在自己旁邊。
「都快凌晨了，你怎麼還沒睡？」程程皺眉問。
「呃……我忘記時間了。」小龍尷尬了一下，「程程姐，你上樓來……好稀奇。」
「不是我有事找你，是你朋友到前台說找你，我說了你睡覺了。他說你沒睡，還說什麼游戲id在線之類的，我就趕緊上來看看。」程程回答，「那個人說是你同學，就是下午你放學跟著你一起回來的那個。」
「燕藍？」小龍有些吃驚，燕藍找自己做什麼？
「我去看看，他沒走吧？」小龍問。
「沒有，在大廳。」程程說，「你早點睡覺，小李今天值夜班，你齊哥先去休息了，不然他要是看見你還醒著，免不了又要說教你。(神座)」
小龍吐著舌頭跑下樓，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大廳里的燕藍，「找我什麼事？」她立刻問。
燕藍看了小龍一眼，「沒事，就是稀奇你現在還在線，網癮不小啊。」他哼了一聲。
小龍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大半夜的你搞什麼，沒事還找我？」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跑，這個燕藍讓她郁悶不已。
燕藍聳聳肩，繼續玩游戲，小龍上樓，此時程程已經走了，她洗澡之後快速上床，戴上游戲眼鏡繼續玩游戲。
可是一進入游戲內，那間研究室卻莫名其妙的空了。
「爸爸？」小龍趕忙尋找著，同時心中又有些責怪燕藍，如果他沒有找她。那麼她就不會離線，如果她沒有離線，那麼自己現在還是和爸爸在一起的。
場景在這一刻變換，小龍轉瞬間站在高高的山崖上，下方滾動著紅色的江水，那身著白衣的人坐在山崖之上，望著下方的滾滾江流，他深吸一口氣。
殷紅的血液散發著亮眼的光點從他的身上緩緩的流下，傾注到了下方的江流里，仿佛天空中燦爛的星河，那樣的美麗，也那樣的讓人心驚。
小龍有些意外，眼前的這個人受傷了？？？
抬起手，傷痕累累的景象映入小龍的眼簾，漂亮的蝴蝶卻落在他的指尖。
他抬起頭，小龍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五官細膩的容顏，帶著讓人吃驚的道道血痕，他閉著眼楮，兩行血淚默默流下，染紅了白色的衣襟，仿佛是雪中最美的梅花。
蝴蝶的翅膀動了動，那人依舊是閉著眼楮。
「你來迎接我嗎？」他靜靜地說。並沒有睜開眼，「抱歉，我已經無法再看見你了。」
小龍的心中忽然咯 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瞎了？
那蝴蝶的身上忽然亮起光芒，就在小龍驚愕的同時，那蝴蝶漸漸的化為了一塊古樸的令牌，浮在半空中。
卻見那人輕輕握住令牌，通體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最後竟成為了彩色的星辰，落入下方的江水里，東流而去。
小龍愕然的等著山崖上余下的事物——一枚令牌和一串金色的銅鈴。
四周猛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水中騰出一股清冽的光芒，順著九天迎著那紫紅色的雲扶搖而上，那樣子，像龍又不像龍，青白之色，身形透明。
小龍上前，吃驚的望著令牌，那正是自己的四聖獸任務令牌！！！
再看了看鈴鐺，小龍此時恍然醒悟——剛才的那個人，難道是……
「碧凌？」她喃喃的自語。
小龍剛想走，卻听見身後有細微的聲響，她回過頭去，看見了一道黑影。
這影子看身形是一位女性，但是卻只是一個影子，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雲走了呢。」那影子忽然出聲，卻听不出性別來，只是聲音之中透著濃濃的嘆息。
就在小龍發呆疑惑的時候，天空中卻明亮了起來，雪白的光芒中走出另一道影子，竟然是同樣看不見內在的白影。
「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只是引路人。」那白影的聲音同樣听不出性別來。
兩道影子漸漸的化為透明，隨風而去。
小龍先是在那里靜靜地站了十幾秒，隨後彎腰，撿起了令牌。
叮——玩家小龍，開啟任務攜帶模式「意識空間」，系統將在30秒後生成意識空間，請玩家自主下線等待更新。系統提示響起。
小龍一愣，要她下線？
猶豫了三四秒鐘，小龍直接下線，盯著自己的便攜電腦，她不由得反思剛才究竟都看到了些什麼？
至于意識空間，她听說過，而且她記得自己認下的妹妹御月殤就有那樣的空間，不僅僅只有御月殤，同樣的空間在南沙群島拜訪朱雀的時候也見到過。
小龍又想起了剛才碧凌離去的場景，還有那一黑一白兩個影子。
那兩個影子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出現在碧凌離去後，那麼應該是與碧凌同一時期的存在。小龍對那個遙遠的時期唯一的了解就是四聖獸，可是四聖獸中沒有那兩號奇怪的家伙。
莫非是同時期的大妖？
影子妖怪，听上去很奇怪，小龍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心中盤算著一定要找機會問一問四聖獸的神們是否知道那兩種妖怪。
看看便攜電腦，小龍又瞧了瞧時間，最終決定因為明天還要上課，所以她就不繼續上線了。抱著還沒有睡的小黑，小龍縮進被子里，不由得回想到了爸爸的樣子。
她看見的那些，究竟是真的嗎？
小龍隱隱約約有些相信游戲里所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因為她想起了在「據點」的時候，林竫之猜測風雲天下集團目前使用的ai主系統並不是集團自主開發的產物，原始開發人是自己的父親龍陽。
她想起了那個在風雲天下集團里遇到的電子人，又想起了剛才在游戲里看到的場景，按理說自己在游戲里，根本不可能看見現實里的東西，更何況是一款才開發一年的游戲的主系統根本制造不出來的場景。這代表著什麼？難道林竫之的猜想都是真的？風雲天下集團開發的ai游戲主系統，它的主芯片是自己父親研發的？甚至就是那個在研究室里面听父親說話的奇怪電子聲音？
這樣說來，既然主系統可以在游戲里復原當年的場景，那麼就代表著它保存著不少曾經的「記憶」或者是數據，就像林竫之提到過的，它目擊了8年前的那場意外，它很可能也記得父親，記得父親提到的自己？
小龍又想到了，當初自己在集團里做內側的時候，在身份驗證成功，她被「吸入」游戲的一剎那，分明听到了一句「龍魄嗎」，雖然這個聲音一直讓她到現在也恨得牙癢癢，可仔細想來，當時那聲音的語氣，更像是本身知道有她這麼一號人存在一樣。
可能嗎？ai的主系統認識自己！？
小龍很想說這猜想很可笑，可是她笑不出來，因為她想不出別的理由，為什麼偏偏是她被困在游戲內，而且後來也在游戲中與主系統說過幾句話，每每不歡而散，當時的她很氣憤，也很討厭主系統。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為什麼是她？
主系統非法拘禁她也好，與她說話也好，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的游戲主系統該做的事情，它的所作所為十分反常，玩ai的人那麼多，理論上不存在主系統會找上誰。
可是卻找上她了。
除了認識她，還會有什麼可能呢？
想到這里，小龍又皺起了眉，如果主系統知道她、認識她的話，那麼為什麼又要將她非法拘禁起來呢？這根本不合理！
剪不斷理還亂，小龍越想越糊涂，最後只好甩甩頭，決定與其自己去想，不如明天帶著便攜電腦去教室，然後利用中午的時間或許能上線，像前幾次一樣直接問主系統。
打定主意以後，小龍抱著小黑閉上眼楮睡覺，迷迷糊糊之際，她喃喃的出聲——
「對不起，公主……」
第二天小龍起床上學，由于睡得晚，所以她顯得很沒精神，背著書包下樓，程程將餐盒遞給她，「你同學在門口等你一起上學，路上小心。」
小龍一愣，同學？難道是燕藍？
出門一看，果然是燕藍，後者拎著書包站在網吧大門口。
「你通宵？」小龍吃驚。
「嗯。」燕藍點頭，朝著車站走去，小龍趕緊跟上，兩個人在附近的早點鋪買了早飯一邊走路一邊吃，誰也不與誰說話。
一上午小龍只是安靜上著課，中午一到，小龍匆忙吃了飯，打開便攜電腦登陸游戲，一進入游戲里就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水城的廣場上，她打開自己的游戲界面，發現在技能欄里面多了一個她沒有見過的標志。
小龍嘗試著選擇標志，忽然身上光芒大亮，緊接著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扇門，準確的說是一扇圓形的大門，大門上浮出若隱若現的龍紋。
小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映入自己視野內的，竟然是漂亮的天空，蔚藍色的光芒透過淺色的薄雲射在大地上，山間草原上綻放著繁花，樹木與藤蔓編織成一個龐大的平台橫在半空，一朵紅色的花開得艷麗。小龍快步登上高出，卻見遠方那深藍色的海洋反射著白色的波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海面上浮著四座長長的冰橋，最終交匯一處，一座亮眼的冰塔立在那里，朝著四面八方映射著淺藍色的光。
小龍回頭，遠遠望見身後很遠的地方層巒疊嶂，山間火紅色的瀑布飛流而下，落入燃燒著火焰的湖中，再往遠處猶豫實在太遠，小龍已經看不到什麼了，但從空中五彩斑斕的反光中來看，那里絕對又是一番讓人心驚不已的景象。
她現在已經不再驚訝為什麼御月殤的空間會出現火山了，因為她的空間連火焰瀑布都有，難道空間都是這樣的？
看著這廣博的世界，小龍先是不可置信的吞了吞口水，很快回過神來，然後走出空間回到廣場，也不管來往的玩家矚目她的眼神，小龍踏空而去快速朝著城外前進。
「小金！」小龍來到郊外剛站穩就開始叫喊，「小金——」
大地一陣地動山搖，只見她前方的地面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大裂縫，渾身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小金彈出了大腦袋，一雙又大又圓的金眸眨巴了一下，望著小龍。
看著小金那碩大的身軀，尤其是大大的腦袋和帶有尖刺的鱗片，小龍吃驚不已，「小金，你怎麼……怎麼長這麼大？」而且小金的外表也變了！
小金吐著艷紅色的信子，見到小龍它顯得很開心，小龍圍著小金繞了幾圈，最後決定召喚出所有的元素精靈。
元素精靈們看到小金的樣子也很驚奇，小土卻飛上前，「完了……小金，你這下徹底不能跟媽媽出門了……」他一臉悲慘的表情，「你長得好快……」
小水拖著下巴瞧著小金，「小龍，小金竟然長角了呢。」她說道。
「我也覺得奇怪，你們認為這是為什麼？」小龍求助似的望著大家。
烈凰上前來，先是仔細查看了一下小金，然後模了模小金腦袋上的小角和鱗片上的尖刺，最後她的表情很是不可思議。
「真沒想到……小金竟然長成了飛蟒。」
小龍望著烈凰，「飛蟒？是能飛的蟒？」她問。
烈凰點頭，「飛蟒一族消失已久，它們本是華夏大地傳說中的蟒神，據說因為犯了大錯，全族經歷了一場浩劫，幾乎消失殆盡。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見到飛蟒，我小時候也只是听說，並沒有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情，或許你詢問華夏的神可能會了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