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臨洞前,冷蓄和石音豐站在高坡上,面對著在草坪前黑壓壓一片的聚義者,好看的小說:。
「弟兄們!」冷蓄高聲說道︰「我們今天歡迎全副武裝的一支隊到來,是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天。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們已完全有能力可以去和特輯處抗衡了,這標志著我們從戰略防守到戰略反攻的大轉變。我們一定能消滅特輯處,徹底打垮明山派系!」
石音豐跨前一步,朗聲說道︰
「弟兄們,朋友們!
「共同的目標,把我們聚集到這里;共同的需要,使我們一直憋著的心里話終于吐了出來!
「…………」
「小豐,沈沉的這篇講稿不要取用,」一旁的冷蓄小聲的提醒道,「曉杰是堅決反對的。」
石音豐朝冷蓄擺了擺手,繼續著慷慨激昂的陳詞︰
「…………
「朋友們!為了人民,行動吧!為了真理,奮斗吧!」
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石音豐做了幾次讓大家安靜的動作,才使掌聲漸漸平息。
「朋友們,隨著一支隊的上山,說明我們已經是部隊了,一定要有嚴明的紀律和完善的組織體系。我提議,利用今天這個機會,我們要充分發揚民主,在天黑前,先把領導機構選舉出來,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看的小說:!」大家一致贊同。
經過多輪的選舉,結果是︰石音豐任大隊長;冷蓄任軍師兼任副大隊長;曾曉杰任副大隊長;……
「大家听好了,現在暫時休會。吃完飯後,繼續在這里開會。」冷蓄宣布完,便同石音豐等骨干人員到仙臨洞里,其他人圍坐在石桌前,石音豐和冷蓄則進到了里屋。
席間,石音豐對坐在身旁的冷蓄說道︰「冷兄,你今晚就布置一下,把我剛才講的那份宣言,叫人大量復制出來,至少每班一份,最好人手一份。我要每個人都把這份東西讀熟,每個人都能背出來。」
「小豐,不妥吧,曉杰是堅決反對這份東西的。」
石音豐笑了笑說︰「現在不是曉杰正好不在嗎?」然後他正色道︰「我們現在是正式隊伍,一支部隊沒有政治綱領是危險的,是沒有靈魂的。難道是土匪?土匪也有他們明確的目的唻,沒有靈魂的隊伍是不能長久的。」
「我們是否可以分期提出我們的目標,譬如先期目標是消滅特輯處,等打垮了明山派系後,再提出下一步的目標?」
「冷兄啊,我記得當初沈沉要在市中廣場使用這份宣言時,你的態度是支持的呀。」
「可現在曉杰堅決反對,那就不能不考慮了。」
「也真有你的,當初陳風反對你都沒把他當回事,現在曉杰反對,你倒反而猶豫再三。那天在我家,你為營救沈沉所表現出來的英雄氣概,那才是值得我敬重的冷大哥啊。」
冷蓄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就這麼辦了,這事我作主,曉杰那兒我會去說的。」石音豐的語氣不容置疑。
晚餐後,仙臨洞前安上了幾個電燈,其他書友正在看:。燈光下,會議繼續進行,新任大隊長石音豐在講話︰
「朋友們,同志們!
「我們是**的隊伍,是為人民、為真理而斗爭的隊伍,是為建立新秩序而奮斗的隊伍!飯前我所講的主要內容,就是我們隊伍的綱領,明天冷軍師就會把它分發到大家的手里。你們要對它深刻領會,牢記背熟,發揮出你們演講的能力,去廣泛的宣傳,讓百姓們都知道我們的政治理念,百姓們都擁護我們了,就是最大的成功!
「有人建議我們應該先去攻打特輯處,攻打城南監獄,營救我們二支隊被捕的人員。錯!我們要盡可能的不用武力,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我們要改造他們,使他們成為我們的一份子。這麼說,我們二支隊的戰友不救了嗎?不,我們要救他們!以前,我們沒有這個實力。今天,我們有這個實力了,我們要命令他們釋放我們的戰友!如果他們不合作,我們就毫不猶豫的用武力解決;如果他們合作了,我們就要不計前嫌;如果他們願意幫助我們,我們就要把他們作為友軍。我們是辦大事業的,我們一定要有這樣的胸襟,我們最終是要整編他們,以壯大我們的力量,使我們的事業滾滾向前!
「朋友們,同志們!我們的大業已經開始,不要小瞧了我們這支不足千人的隊伍,不久你們將都是國家的棟梁。同志們,努力吧!」
這天的會開得晚,晚餐吃得晚,大家也睡得晚。不,其實大家都沒有睡!隊伍進行了重新整編,隊員之間有些進行了新的組合,尤其是剛上山的一支隊人員,還帶來了許多先進的武器。大伙都興奮地交談著,不知覺間,天色已經發白了。
仙臨洞的里屋內,冷蓄和石音豐也沒有消停。冷蓄的潛意識里總感到有些不安,具體的他也說不出有啥異樣,難道是石音豐的步子太快了,自己的思維趕不上?他猜不透石音豐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如果按照錢抑傲的說法,是他殺了沈沉,但他為啥還要使用沈沉的宣言講稿?如果按照宋潔中的說法,是他殺了錢抑傲,但與他目前的言行很難關聯起來,他作的到底是何等打算呢?
「小豐,再大的軍團也要經過一個個的戰役打下來,才有可能取得政權,其他書友正在看:。我們這區區千把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控制全國?」冷蓄單刀直入。
「打蛇打七寸,擒賊要擒王。」石音豐似乎很有把握,「我們只要把政府機構控制了,國家不就是我們的啦?」
「我們這些人能消滅衛戍部隊?這無異于以卵擊石呀!」
「這並不一定,要看在什麼條件下。譬如京城發生大地震,我們就能以平民的身份去救災。同時我們鼓動民眾,制造輿論,迫使衛戍部隊去救災。那時我們就趁機沖擊他們的指揮機構,把指揮權奪過來。這樣,我們就能號令天下了。」
「京城發生大地震?」冷蓄暗笑著石音豐的無知,「京城又不是處在地球板塊的斷裂帶,怎麼可能會大地震?可能我們幾輩子的人也等不到那一天!」
「‘二二一一’這個工程你知道嗎?」石音豐的問話似乎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這是個絕密工程,听說好像是個地下核試驗。」
「地下核試驗,只說對了一半。準確地說,應該是利用地下核爆引發地震的試驗。」
「地下核爆可能引發地震倒是听說過,但要指定引發某一地區的地震,則是聞所未聞!」冷蓄嗤之以鼻。
「當然這本來就是一個試驗,但成功的希望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石音豐對沈沉的計算準確度是蠻有信心的,「即使地震不發生在京城,只要是在京城的附近,我們同樣可以采取上述手段,一舉奪下京城。」
冷蓄冷笑道︰「外面的部隊都會開過來救災的,你這千把人能成什麼氣候?」
「錯,好看的小說:!這千把人只要把鼓動工作做好了,就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了!」石音豐信心滿懷,「其次,我為什麼要爭取特輯處的合作?我要他們到時也開到京城去!用他們去攔截外面前來增援的部隊,對外聲稱京城不要太多的部隊,衛戍部隊已足夠了。必要時,還可以進行武裝阻截,堅決把增援部隊攔在城外。等我們奪到號令權後,便可命令他們返回原駐地了。」
「我看這事很玄,京城里那麼多的老同志是不會都听你的。」
「這事秦橋新已經辦好了,他在京城把我和石長信的關系已經公布,還對我進行了廣泛的宣傳。到時候,憑我的臉,就能得到大多數跟隨石長信的人的支持。另外,我們再拿一些秦橋新全權委托的手諭,也就能號令支持秦橋新的那批人。所以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是可能的。」
「秦橋新?明山派系的頭目之一,跟他合作!?」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了,冷蓄仍然感到吃驚。
「冷兄,眼光放得遠一點,胸襟要大一點。現在沈沉和陳風都不在了,我們肯定要你來施政嘍。由你施政,怎麼可能會有明山派系的存在呢?」
「石長信是不可能會把軍權輕易交出來的!」
「見機行事嘍,要麼把他關起來,或者干脆將他干掉!」
「干掉!?他可是你的父親呀!」冷蓄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石音豐卻放聲大笑起來。
秦橋新和石音豐的關系怎麼會那麼密切的?其實秦橋新在第一次遇見石音豐時,便感到石音豐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他原先要嚴立使京城地震,目的就是要京城混亂。長期幫結派的他,深得亂中奪權的要旨。只要亂,他就會有利可圖。他希望京城亂起來,亂了,他或許便能得到他朝思暮想的軍權。
現在,他遇到了涉世未深的石音豐,便立即將「二二一一」工程讓石音豐去做,並不失時機的讓工程擴大,好看的小說:。即使弄出嚴重後果,可以讓石音豐去承擔,說不定還能賴上石長信,這樣興許還有意外奪得軍權的可能性。鑒于石長信與石音豐的關系,石音豐成了秦橋新手中的一張王牌,如何將這張牌打好、用透,秦橋新的心里一直在盤算著。
這是在沈沉他們將東西兩個平洞填埋完後,「秦伯伯,工程已全部完畢。」石音豐興沖沖地趕來向秦橋新報告︰「什麼時候填埋斜洞爆炸,就等你下命令了。」
「好!這太好了!小豐,你立了一大功!」秦橋新非常高興,「不過,引爆還要緩一緩,時機尚未成熟。」秦橋新關切地說︰「小豐,前一陣肯定把你累壞了吧,你是不是怨我給你這個工作了?」
「才不會怨呢!這樣干著才有意思。不像在絲綢廠,整天不知混些什麼名堂。」
「小豐,老石為啥沒讓你到京城去發展呢?」秦橋新嘮起了家常。
「他才不管我呢!」石音豐有些憤憤然,「我從小就是朱阿姨帶大的。那也算了,他工作忙。現在總得給我個好工作吧,他卻說要我好好的鍛煉鍛煉,這絲綢廠有什麼好鍛煉的?還是你秦伯伯關心我,否則我在絲綢廠不知要混到哪一天了!」
「老石他對你不關心?不會吧。」
「我父母跟我接觸並不多,什麼事他們都去問朱阿姨。」
「唉,到底不是親生的,感情就是不一樣。」秦橋新嘆道。
「此話怎講!?」石音豐像觸了電一樣,渾身猛地抖了一下,「難道有什麼隱情!?」
「他們沒跟你說?沒告訴你?」秦橋新似乎很驚奇,「那算了,多說不好。」
「秦伯伯,你說給我听吧,好看的小說:。」石音豐很誠懇,又很急切,「我要知道真相!」
「嗨,一言難盡哪。」秦橋新顯得很為難。
秦橋新告訴石音豐,石長信原來姓崔,你父母是在崔長信領導下的一個工程里搞鈾濃縮研究工作的,由于你父母日夜工作,勞累過度,相繼離開了你。崔長信因感到虧欠你父母的太多,便領養了你,並且將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石長信。
的確,石音豐不是石長信所親生的。石音豐的生身父親叫石銘健,是個高能物理專家。二十多年前,石銘健得到祖國要研發核武的消息時,懷著一腔熱血,听從祖國的召喚,離開了條件優越的外國實驗室,帶妻攜兒,毅然投入了祖國的懷抱。
為了盡早得到更多的濃縮鈾,石銘健幾乎日夜工作在實驗室,極少回家。他妻子只能時常晚上到單位陪伴著他,幫助他一起工作,讓二歲多的兒子寄睡在門衛室。
石銘健和他的同行們的努力,為祖國的核工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一年有余,祖國的核工業有了長足的發展。在一片歡呼聲中,石銘健病倒了,查為肝癌晚期。轉入明山市市中醫院後,院方相當重視,由副院長沈然浩領餃組成中西醫結合的醫療小組,中西醫雙管齊下。盡管上面通知要不惜一切代價,沈然浩他們也竭盡了所能,但這一切的一切均為時已晚,就當時的醫療條件,回天乏術。
真可謂是禍不單行。石銘健的妻子痛不欲生,倒在了醫院里。經醫生檢查,她得了嚴重的血液病,也是不治之癥。
夫妻倆的相繼去世,沈然浩的醫療小組基本認定,他們的死因是輻射所致,秦橋新卻指定他們要把勞累過度作為死因。沈然浩他們雖然心里不服,並和秦橋新爭辯過幾次,可是對于官方的指令,他們也不得不服從。秦橋新對他們解釋說,這是為了石銘健的公眾形象,為了國家的利益。其實深層的原因是這個工程的防護工作是由他秦橋新負責的,他感到沈然浩他們的結論,會對他極為不利,好看的小說:。
沈然浩就是沈沉的父親,他的妻子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當時也參加了那個醫療小組。看來,他們的反動學術權威的「頭餃」是事出有因啊。
成了孤兒的石音豐,由于父母是國外歸來,找不到其他的親人。作為整個工程的主要領導者石長信,對石銘健的一家甚感歉疚,他把石音豐帶到了自己的家中。
保姆朱玲著孩子的小手,「叫我阿姨。」
「阿姨。」小孩子很听話。
朱玲手指著石長信對小孩說︰「叫他爹爹。」小孩眨著眼楮,卻不開口。
「叫他爸爸。」
「爸爸。」朱玲的這一招果然見效,小孩開口叫了。
「叫她媽媽。」朱玲指著石長信的妻子說道,小孩又默不作聲了。
「叫她媽。」
「她才不是我媽呢,我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媽媽!」誰也沒想到,這小孩竟會有如此一說。
「你叫聲麼名字呀?」
「我叫石音豐。」小孩一點也不怕生。
「你以後就叫崔音豐了。」
「不,我才不叫崔音豐呢,我叫石音豐!」孩子堅持道。
「是不能叫崔音豐,就叫崔英豪吧。」石長信微笑著說。
「我就是叫石音豐!石音豐!你們听清楚了嗎?」小孩還挺倔的,。
「好,好,好,」石長信被逗樂了,笑道,「就叫石音豐,就叫石音豐。」
听來讓人有些糊涂,朱玲為啥要石音豐姓崔呢?說來也簡單,原來石長信當時是叫崔長信,就為了這個小孩,居然把自己的姓改了。那時,為了搞這個核工程,好幾個科學家都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但為了小孩而把自己的姓改掉的,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例了吧?
「這麼說,我親生父母是為石老頭子而勞累死的?」
「也不能完全這樣說。至少可以這樣認為,就是你父母實在太敬業了。」秦橋新似乎很中庸。
過了一些日子,秦橋新把石音豐召了過去。「小豐,你的那位朋友最近在搞些什麼?你知道嗎?」
「秦伯伯,我正想來向你匯報。我也沒想到,沈沉怎麼會和市中廣場的那伙人攪在一起的。」
「他們聲稱要打倒明山派系,你們家在明山,你父親算不算明山派系?」
「是呀,好多領袖人物出自明山,或者在明山居住過。」
「我看呀,他們是想把我們都趕走!」秦橋新頓了頓,「也好,我們都老了,是應該讓給年輕一代。」他嘆道︰「我兒子搞生物研究,整天在大山里找昆蟲,一年也回不了幾天家。」他似乎很親切的望著石音豐,「小豐,我有意護持你,就怕你父親要跟我不高興。」
「他又不是我的父親!我親生父母可以說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我跟他毫不相干!」這石音豐說的還是人話嗎?「秦伯伯,你才像是我的父親呢!你這麼關心我,我一定听你的。」
「好,我就決定護持你!只要你高興就行,」秦橋新沒忘了囑咐一聲︰「有什麼需求一定要告訴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