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四輪馬車飛速駛向總理府,正在此時,中國駐法使館進行著一場別看生面盛大的記者招待會,別以為法國的記者就多麼高尚,因為邀請函上注明︰每位來使館參加招待會的記者、國會議員、參政員、學者不僅可以吃到一份豐盛的免費午餐,還按人頭送發「車馬費」200法郎!霎時間,從巴黎、凡爾賽甚至諾曼底、波爾多等地得到消息的記者、議員一窩蜂擠滿了中國使館。
身穿西式宮廷禮服的恭親王奕-(前文有誤,不是慶郡王奕劻)面帶溫和微笑高雅氣質親自接待眾人,而大廳里,伍廷芳與黃遵憲則胸有成竹回答記者問題及闡述中方立場。
「……中國特使是奉我皇帝陛下聖諭來貴國議和,我們的全權任命書和印信外交部諸公已經辨認過,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然而,皇帝陛下親派自己的叔父恭親王殿下來法向貴國顯示誠意卻沒有得到法國政府的理解。特使受到冷遇是肯定的,至今為止,貴國的總理閣下只有一次禮節性召見。我皇帝陛下為維護中法傳統友誼一再克制國內民眾及帝國軍人情緒,然而貴國呢?」
黃遵憲接話道︰「據我們掌握的材料,貴國政府一面與我方在談判桌上拖延時間,軍方卻征調大批野戰部隊赴越南意欲何為?貴國的地中海艦隊停止演習正預備調往東南亞印度支那執行任務,甚至陸軍部的部員都大放厥詞要以武力教訓中國‘黃猴子’的劣等民族雲雲,這是對帝國無恥的攻擊行為,特使團深感遺憾!法蘭西民族與中華民族都是世界上具有悠久歷史昌明睿智的民族,但貴國政府無視帝國政府妥協禮讓,三番五次變本加厲挑戰中華帝國極限,請問,一旦發生戰爭,貴國政府及民眾難道不會受到傷害?你們的兄弟、父子能保證安全回到祖國?
帝國政府從未有破壞兩國友好之思想及行為,事已至此,我皇帝陛下願意以最大的國家誠意將越南等處利益讓與法國,希望各位呼吁貴國民眾請求政府不要與帝國為敵,嗣後兩國可以和平相處,共同開發東南亞,避免兵禍之亂……」
記者、議員們不知是因為憂心國家還是為那200法郎的車馬費高興全體歡呼為中國特使叫起了好。各大報紙紛紛打起了新聞戰,從不缺少熱情的議員及社會學者帶領失業工人和軍人家屬涌向愛麗舍宮、總理府請願示威,把個巴黎搞得天翻地覆豬狗不安,偏偏議會也召開緊急會議,要求政府、軍方「必須對于中國及遠東事態的嚴重性估計不足和處理方案及和平時期大規模調動野戰部隊組成遠征軍司令部等問題做出嚴肅解答並給予合理原因」。
特使成功的在法國後方點燃了烈火。
「混蛋!該死的中國人,他們怎麼能把責任推給共和國政府?!」總理府外喧囂著上萬民眾,掀開紫色天鵝絨窗簾向外觀瞧的茹費理大人氣急敗壞,內閣所有部長都目瞪口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各自想著心事。
「菲里!」遲到的財政部長達尼維爾一頭熱汗沖進門大口喘著氣喊︰「愛麗舍宮外的人比這之多不少!我差點被他們抓住,繞了幾條街才趕過來。總統閣下十分憤怒,不過按照憲法規定,一切政務請總理主持!」說著接過垂頭喪氣的布里松遞過來的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狡猾的老狐狸!」茹費理鐵青著臉狠狠罵道。放下窗簾,他轉向內政部長米隆︰「你的警察都跑到哪兒去了!再調400人來,不然我們就會被亂民暴揍!快去!蠢貨!」
虛胖的米隆原先就是茹費理在巴黎市長任上的下屬,因此對總理大人的提攜十分感激,敬了個不太標準的禮,這位酒販子出身的部長驚慌的兔子般飛快跑了。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議會要求內閣主要部長明天上午必須去議會說明原因,你們誰去?反正我不去!我他媽受夠了!」狂躁的總理開始大罵議會和軍方,面面相覷的部長們此時此刻只有耐心听著,因為一旦失去理智的茹費理被議會在野黨彈劾,自己的位子當然保不住。政壇又得發生一次強烈地震。
「稍安勿躁我的總理大人,」海軍部長弗朗西斯上將皺眉擦拭著夾鼻眼楮陰險的笑了︰「這是釜底抽薪,中國人慣用的詭計!我知道,他們想在我軍大舉進攻前在我們的後方搗亂!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談判的誠意,假如真有,我們已經到達戰場的11萬軍隊和花費的1200萬法郎怎麼辦?您說呢,外交部長閣下?」
臉臊得通紅的布里松不停擦著頭上的虛汗︰「這……這……據我的分析……他們提出的建議可能也許是真的。但、但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停止戰爭?怎麼向軍方交代呢?」
「我不管什麼軍方!此事是外交部門的重大失誤,要知道他們在這兒整天瞎嚷嚷,為什麼不把他們驅逐出境!啊,願上帝懲罰無恥的中國人!」茹費理一拳砸在橡木辦公桌上怒吼。
事情明擺著,戰爭準備進行到這個程度怎麼能夠停下?國民的怨憤消了,軍方的呢?法國軍方在對政局的影響雖然不如德國那樣大,但畢竟是世界排名第二的海陸軍強國,就因為中國人虛假難辨的屈服就得停止花費巨大、忙的焦頭爛額的軍事準備撤回剛剛送去的野戰部隊?世界輿論必然把法蘭西看成是軟蛋也必為德國佬恥笑!
其實政治經驗老道的茹費理更加氣憤的是中國人的手段太他媽狠辣了,同意議和停戰,中國並沒有損失什麼,至多是花錢買了安全,可一旦法國政府真的拒絕議和,拒絕和平、肆意進行侵略戰爭的罪名就會落在共和國身上,而且撤軍必然得罪軍方,不撤軍政府就會被民眾輿論和議會沖垮!中國卻獲得了愛好和平盡力制止戰爭的美名!真是奸詐狡猾到了極點,如此他的內閣就是渾身是嘴也無法向世界輿論及國內輿論解釋清楚,內閣下台是必須的,但這麼一個天大的屎盆子扣在前幾天還準備慶祝第一次勝利的他們身上,無論如何茹費理也無法接受。
這就比如躥進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或者武大郎喝砒霜,喝不喝都得死。
眾人正嗡嗡嚶嚶的八仙過海各顯奇能,目露凶光的茹費理斷喝一聲打斷眾人︰「都閉嘴!布里松,我要立即召見中國特使!用共和國最高禮儀,你即刻去安排。」
「是,那越南……」
「安東尼奧斯,今晚召集內閣、軍方聯席會議,既然他們狠狠抽了我們一耳光讓共和國政府丟盡了臉,絕不能放過他們!」
茹費理準備一意孤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這是《中法會議簡明條約》的最後文本,請恭親王殿下及特使校閱無誤後立即簽字吧,如果再有異議,法蘭西的榮譽只有在戰場上取得!」
總理府內,茹費理總理、外交部長布里松和財政部長達尼維爾嚴肅對桌對面若無其事的奕-等人下了最後通牒。
從巴黎修養的氣色頗好的奕-點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大口,把文本遞給伍廷芳、黃遵憲,自己卻毫不在乎沖總理大人談起了巴黎的城市建設。
暗中氣憤不已的三人只能悶著心情听奕-的侃侃而談,伍廷芳讓翻譯員譯了中文再看
1中國放棄在越南一切權益,承認越南獨立嗣後不得作為宗主國向越南派遣任何武裝力量。
2中國承認法蘭西共和國與越南阮氏王朝所簽訂之《西貢條約》、《越法和平同盟條約》完全有效。
3中國將西南邊境軍隊全部撤退至國境內,不得再以法國為敵。
4中國開放雲南、貴州、廣西、四川四省之內陸關口為通商口岸,其選擇城市、商務細約由兩國再行商定。
5中國必須賠償法國軍費5萬萬法郎,約中國庫平銀7600萬兩,兩年內交清。
6嗣後所有法國、越南之間任何關系與中國再無任何關系,如中國繼續支持劉永福之黑旗亂軍,共和國政府保留任何懲罰權力。
「這大概就是最後通牒吧?」黃遵憲冷漠的問,伍廷芳則跟奕-附耳小聲說著什麼。
「完全正確!先生,您不要以為用一些詭詐下流的計謀就能阻擋法蘭西騎士們英勇的鐵拳。」布里松陰陰笑道。
奕-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我們需要奏請皇帝陛下的意見,如果時間夠用的話,您的政府不會在此刻用卑鄙的偷襲破壞兩國邦交是嗎?總理閣下?」
「隨您的便,尊貴的殿下!您可以跟貴國皇帝進行任何磋商呵呵,法蘭西民族不會作出無恥的偷襲,請您要抓緊時間,兩個月!只有兩個月,萬一您爽約,事情可就麻煩了,貴國要負完全責任。請!」
的聲,奕-準確的把雪茄扔進了水晶煙缸帶著伍廷芳、黃遵憲揚長而去。
剩下茹費理惡狠狠瞪著三人背影臉色漲紅吩咐︰「布里松、維爾,我們應該探討一下孤拔的兩套方案了,瞧著吧,黃猴子!」
這一拖又是將近兩個月,直到1884年12月底,中國皇帝終于作出決定。但奕-等三人仿佛抱著人參女圭女圭似的就是不向法國政府透漏一點消息,只是在巴黎四處放風︰中國人不希望任何戰爭。
法方也沒閑著,利用這段時間完全敲定了龐大的遠征計劃,年初便上奏總參謀部的孤拔提出了兩個完備的作戰計劃文本。
第一作戰方案︰在預定時刻內,由遠征軍海軍同時向大沽口、旅順、威海、南京、吳淞口、福州和廈門發起進攻,使中國政府措手不及,並且命令艦隊在裝備供應、引水員和翻譯方面都做好了準備。利用南北洋艦隊的矛盾(這一點一直都存在,不過報告中夸大了這種矛盾)在運動戰中消滅中國海軍大部,然後佔領南京,後兵力足夠情況下直接佔領天津並威脅北京,逼迫中國朝廷像第二次鴉片戰爭一樣簽訂城下之盟。越南北部則動用大規模野戰部隊消滅黑旗軍及一切「土著部隊」的反抗,擊潰中國援軍,自廣西、雲南攻入中國境內至少200公里,威懾西南四省。盡最大努力的消除中國對南亞各國影響並取得巨大軍費賠償。
第二作戰方案,遠征軍陸軍原計劃兩路出擊以大迂回策略合圍所有中國軍隊,海軍則由托馬斯中將率領艦隊到東南閩台沿海開闢第二戰場,摧毀福建艦隊並佔領閩江出海口和福州,同時攻取台灣全省、澎湖列島佔據台海,迫使中國放棄越南同時割讓台灣全島給法國,如此,太平洋上最為險要的島嶼將作為共和國在東南亞之前出軍港陣地。軍費一體由中方負責。
總參會議室里被眾位煙槍大人弄得烏煙瘴氣,巴贊元帥顫著大胡子疾呼︰「孤拔這小子好樣的!我認為兩種方案可以一起行動把黃猴子徹底打垮還能為共和國取得一塊軍事基地!」
安東尼奧斯和達尼維爾對視一眼,達尼維爾撇撇嘴道︰「元帥,大家當然最希望看到您說的那種情況,可戰爭主動權我們跟中國人一半對一半,他們在巴黎大肆宣揚和平主義很是得人心,而且……孤拔將軍所言兩種方案一起進行,國內財政必將首先崩潰!我早就說過,您不希望前線一開戰內閣就總辭職吧?」
半是奉承半是點醒的話讓老元帥不太滿意,弗朗西斯上將趕忙解勸道︰「元帥,我比較贊同第二方案,我計算過,如果使用第一方案,我們的海軍根本不夠用,只有把所有地中海艦隊都派出去再增加5萬陸軍作戰部隊才能完成上述作戰任務。我與安東尼奧斯一同認為,第一方案花費過大,四面出擊沒有一個主攻方向。北京倒是他們的首都,不過諸位想過沒有,實力最為雄厚的北洋艦隊就停泊在渤海灣,當然共和國海軍的實力不容置疑,只是萬一情況出現變故,分散兵力而又會增加軍費開支及傷亡數量,所以……」
「所以你們兩個就要同意第一計劃?他們的福建艦隊還不夠遠征軍海軍塞牙縫的!至于影響力也不像攻擊他們首都那麼重大。從兩次鴉片戰爭經驗來看,中國人最怕的就是北京、南京被敵軍攻佔,不過台灣也是一塊很美味的女乃油布丁。」巴贊模著大胡子不屑的爭辯,在場的內閣部長、軍方將領們一時之間不敢插話,一邊是軍方位高權重的首席元老,一面是陸海軍當然的主管,贊同哪一種意見勢必得罪另一方,這個話怎麼說?
「總理閣下怎麼沒來?」興致勃勃的巴贊問一旁的達尼維爾,
「正在路上呢!中國皇帝已經大體上同意《中法簡明條約》,還有幾個小問題需要商量。」
「商量個屁!」巴贊大手一揮劈開面前的空氣︰「不要以為外交能解決什麼問題!媽的,又要開戰又要不背上戰爭責任,怎麼?難道拿破侖一世皇帝狂揍英德俄聯軍需要理由嗎?!」
這一說立即引起外交部長布里松極大不滿,明擺著軍方不必顧忌國民及世界輿論嘛。愚蠢的東西。布里松心中暗罵。
一群人正為計劃傷腦筋誰也說服不了誰,整個會議室就像大賭坊,每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政治家軍事家把野心、擴散到無限之大,像他們平日大罵的德國佬一樣準備榨盡中國油水,一次性撈夠本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朋友們,我來晚了!瞧瞧,我帶來了什麼?」茹費理高興的猶如一只打鳴的公雞。
落座的總理遞給大家一份協約︰「中國人簽字了!只是軍費問題上有些爭議而已,我們不必用第一作戰計劃了,他們軟了、投降了!呵呵呵,讓孤拔的第二作戰計劃發揮它的效用,讓中國人哭鼻子去吧!」手舞足蹈的總理滿臉堆笑。巴贊譏諷道︰「外交大勝利!如此我們還用得著戰爭?軍人可以撤回來了!是嗎閣下?」
「不!正相反我親愛的元帥,攻擊,猛烈的攻擊!讓勇士們的大炮、軍艦跟他們商量吧,把中國黃猴子揍扁!軍費我們可以要15億、20億!呵呵呵,不要擔心了,中國人已經答應在履約之前不向外界泄露此項協約內容,否則作廢!蠢豬,還想跟我們耍心眼!」
達尼維爾皺眉深思,覺得又什麼地方不妥當,便問︰「國民和議會……」
「不要擔心我的朋友,議會那里我請總統大人說明罷了,誰能拒絕上億法郎入賬呢?!至于民眾,內政部警察會招呼好的!」說著感覺有些失態便換了莊容︰「我現在以共和國總理的名義開始行使憲法賦予的一切軍事權力!元帥,您不會反對吧?」
「呃,」眼見陸海軍部長與總理意見一致,老元帥尷尬的笑笑沒言聲。
「當然,指揮軍隊您是內行!我決定就用第二方案,如果中國人不如數付給我們15億就考慮進行第二方案!總之,打垮他們!安東尼奧斯,你可以代替我及巴贊元帥立刻擬定命令,遠征軍進入一級戰備!哪里有美酒,我們需要喝一杯!先生們。」
如羅馬帝國大勝後的狂歡,會議室里絕大多數人都有些醉意,但陸軍部長、海軍部長听著從未指揮過戰爭的總理命令相顧愕然,因為措詞實在為難而茹費理的「命令」又模糊不清,想了想,兩人趁大家舉杯慶賀仔細商議了便做主對命令進行適當修改,不想,這一改還真救了不少法國小伙子。
「令遠征軍司令部嚴格按照第二作戰方案行動,特別注意越南北部之敵軍與敵海軍行動。完成作戰任務後何時或如何進行第二作戰方案務必听從總部命令行事。」
萬里之外的孤拔絕沒有料到,自己縝密制定的「平行」計劃會被總部改成了混亂不堪的「次序」命令。整個戰爭局勢完全超出了中法兩國任何戰爭參與者的預想,在冥冥未知中造成前所未有的結局。
而茹費理也沒有想到,他的選擇已經預示了戰爭的結局。
滴滴答答的電波由中轉站傳輸到越南戰場,大喜過望的茹費理和郁悶不已的孤拔沒料到,第三天,即1885年1月5號,德國《柏林日報》、英國《泰晤士報》立即刊載揭露了法國軍政上層賣弄權術、在國際事務中違背國家榮譽、言而無信、背信棄義、逼迫「善良淳樸」的中國簽訂喪權辱國無理協約的種種丑態,《華盛頓郵報》罕見的抨擊法國政府︰「……難道有悠久歷史的法蘭西民族也退化成只能靠街頭無賴騙子手段去欺負一個剛剛認同並開始以西方文明改革的中國?真令人失望之極,法蘭西的榮譽已經與垃圾等同了……」
一時間,法國政府被推向了世界輿論的風口浪尖,茹費理內閣在世界面前丟盡了法蘭西的臉。歐洲輿論也一邊倒的同情中國,幸災樂禍的看著平日里飛揚跋扈的法蘭西丑態百出。法國各大報紙為了銷售額連篇累牘的轉載各國新聞,狼狽不堪的茹費理正忙著四處解釋政府行為的「合理合法性」。
又一道晴天霹靂直把他轟暈︰
中國政府不能容忍法方肆意欺騙及欺辱中華民族之行為,皇帝已斷然下令停止一切外交談判,即刻召特使回國並關閉駐法國公使館,事態解決視法國政府態度而定,一旦引起兩國大規模武裝沖突,世界各國可以一致證明,責任全部由法方承擔。
從恭親王奕-在告別巴黎的記者招待會滿臉微笑及中國先是卑躬屈膝繼而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福至心靈」的茹費理靈光一閃,這才想到白白浪費了三個多月時間的自己和法國政府又被狠狠的涮了一把!
「立即開戰!」歇斯底里撕碎了報紙的總理大人自食其果的品嘗到自己親手釀造的苦酒。
1885年1月15號,暗夜深沉,狂風吹得四野樹木颯颯作響,天空中不時出現了幾絲金蛇亂舞般霹靂,福建艦隊司令官楊琦珍正滿心憤懣的跟閩浙總督何如璋在總督府布置沿海防務,接受大本營命令,忽然門外闖進一人,
正是馬尾軍港的警備團長焦急萬分顧不上行禮便大聲奏報︰
稟大人!法國遠東艦隊突然駛入閩江口,還有一個小時就到達閩江口岸了!
「什麼?!」大吃一驚的楊琦珍猛地起身掃掉了桌上的茶杯, 啷聲響,細膩五彩瓷杯撞擊在石青色大理石上立時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