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雷卓依然是看書,第二天他就叫邱菲娜去找一把好點的吉他來。
對邱菲娜他是用得越來越順手了,考慮到之前給她的二十七萬五是賣鑽石的報酬,沒理由人家賺了這個錢就一直給自己干活,雷卓在她送來吉他時干脆提出說︰「你以後就當我的助手吧?我每天給你五百塊。」
「可我還要上學怎麼辦?」某打工狂人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天五百一個月就是一萬五,就算邱菲娜有了二十幾萬身家也難以拒絕。不過她還要在美術學院上學,如果耽誤了雷卓的事情就不太好了不是嗎?
「沒關系,我要你做的事情也不會太多的。」雷卓說。
「那好吧!」邱菲娜終于答應。
今天她帶來的吉他是借同學的,面板是用雲杉木做成,背側板用玫瑰木,指板用烏木都是中規中矩的材料,價格四千多在手工吉他中算是平民化的產品。雷卓接過去胡亂彈了幾下,又用神力一掃就了解了這種樂器的特性。
「需不需要我去買一些材料?」邱菲娜知道雷卓要造吉他,雖然她不是內行但也知道材料的重要性。
看看雷卓這個倉庫擺的都是什麼?幾塊速生杉木板、一捆毛竹、兩面三合板、一堆當柴火還差不多的雜木……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就算是那些品質優良的名貴材料,沒有經過多年的預處理也是根本不能用的。邱菲娜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找其他吉他制琴師向他們購買已經處理好的材料。
目前最好的吉他材料都是外國的,比如非洲烏木巴西玫瑰木等等,因為一種材料想要表現出優良的品質,經過大師級的制琴師琢磨出它們的特性並加以發揮才行,而中國到現在還缺乏那樣的制琴師。當然這也不一定就是壞事,畢竟保護自己的森林砍別人的樹才是硬道理。就像巴西政府把他們的玫瑰木保護了起來,可是只要巴西玫瑰木頂著「頂級樂器材料」的名頭,就會有無數人為了金錢而大肆盜砍盜伐。
就算雷卓是工匠之神,材料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不同的材料到了他手中,最終造出來的產品必然有巨大的差別。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顯然沒必要追求完美,他看了看倉庫里的破爛材料就覺得已經夠用︰「你去買琴弦、涂在琴面上的漆和一個盒子,其他配件我自己做就行了。」
說完雷卓想起另一件事,需要咨詢一下邱菲娜的看法︰「你知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打電話不被人查到?」
「你去買一張IC卡,大街上到處都是公共電話。」邱菲娜想了想說,對老板的古怪行徑她已經很習慣了。
把邱菲娜打發出去辦事,雷卓就擺弄起倉庫里的材料。
給周晴晴造吉他並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雷卓要嘗試各類工匠活動,看看它們給神格帶來的增益效果,而造琴顯然也屬于工匠活動的一種。
如果按照正常的工序,制造一把上等的吉他至少需要幾個月。雷卓可沒有那麼多閑工夫,他給這件工作分配的時間只有一天而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造出一把琴,雷卓就需要動用神力進行提速。
他的神力可以有不同層次的應用,其中最徹底的就是直接用「造物神術」。但現在他能用這種方法造出來的,就只有像鑽石這種結構最簡單的物質。別的就算是一根木刺他也造不出來,因為這根木刺內部就有著復雜的分子結構。
神力不那麼徹底的用法,就是把它當作一種特殊的工具。雷卓不能直接用神力造出名貴的木料,但可以用神力對現有的木料進行改造,在某種程度上增強它的內部結構,從而讓它們表現出足夠優良的性質。
雷卓用幾根毛竹合並起來做琴頸,面板和背側板則用三合板就可以了,其他的零碎部件用竹子或者木頭雕刻出來。這樣一直忙碌到下午五點多鐘,這把「吉他」就在雷卓的手中誕生。
它造型輕巧適合女孩子使用,抱在懷里用起來也是非常舒適的。雷卓試著彈了幾下感覺音質很一般,不過這是他從神的高度進行評判的結果,實際上比邱菲娜拿來的那把玫瑰木吉他已經超出了許多。
外觀上雷卓並沒有特意進行美化,吉他刷了蟲膠漆並且用神力烘干之後,依然能讓人看出它就是用垃圾材料造出來的。特別是琴頸使用的毛竹還帶著節眼,看上去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不過正因為它這麼難看,所以反而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雷卓把吉他裝在邱菲娜買來的盒子里,騎上電動車首先去商店買了一張IC卡,再用公共電話撥打了昨晚從陳昆那里得到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
「……」雷卓沉默。
「請問是劉叔介紹來的嗎?」
「嘟……嘟……嘟……」見雷卓依舊沒有說話,對面那個人警覺地把電話掛了。
做完這件有點無聊的事,雷卓繼續騎上電動車來到周明舉的家里。上次周晴晴對他的到來冷冷淡淡,這次卻是搶著跑過來給他開門。等她看到雷卓手里提著的箱子,小丫頭眼楮都變成了月牙形地甜甜叫道︰「表哥!」
「你的吉他。」雷卓遞過手里的盒子。
周晴晴欣喜地將吉他盒子抱了過去,走到客廳里打開一看就叫了起來︰「我操!」
這時周明舉上班還沒有回來,吳敏玉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劇。她听到女兒喊出這樣的粗口,氣得伸手就在臭丫頭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周晴晴被擰得痛呼一聲,但卻完全沒有理會老媽的懲罰,只是把吉他拿出來彈了幾下又哇哇大叫。
「怎麼樣,喜歡嗎?」雷卓問道。
「嗯嗯……」周晴晴用力地點頭,抱著懷里的吉他表情夸張地說︰「這個吉他簡直是……太難看也太酷了!」
「難看還酷?」吳敏玉沒好氣地說。
不過就算以她中年婦女的品味,也看得出這把吉他確實很「酷」︰造型單薄扭曲的三合板琴身、三片毛竹胡亂並著做成的琴頸、造型粗糙還破了幾個洞的琴頭、一排看著就很劣質的弦栓、連吉他上的油漆都刷得很不均勻……偏偏這樣的「破爛貨」拿在周晴晴手里,卻能讓她非常順手舒服地進行彈奏,而且彈出來的聲音還非常好听!
現在這年頭講究的是個性,丑陋到如此程度的吉他估計全世界也就一把,這是那些漂亮的、昂貴的、古老的名琴都沒法比的獨特魅力。周晴晴一個初中小女生,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得到這種寶貝,激動得雙手抱著吉他簡直是愛死它了。
女孩斷斷續續地彈了一首曲子,就開始憧憬應該怎麼炫耀這玩意︰「我們班里有一個女同學,她爸爸給她買了把兩萬多塊的雅馬哈,就成天說那個牌子如何如何出名……哼!明天我就拿這個去學校,到時候肯定羨慕死她!」
「這把琴花了不少錢吧?」吳敏玉向雷卓問道,她還是不相信這是他自己造的。
「沒有花什麼錢。」雷卓回答。
吳敏玉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于是又換了一種說法地笑道︰「那把它拿去賣掉,應該也能賣不少錢吧?」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雷卓對市場行情毫無所知。
「賣什麼賣?這麼拉風的吉他,多少錢我也不會賣掉的!」周晴晴對母親的話相當不滿,馬上氣呼呼地發誓要捍衛自己的寶貝。現在這把「破爛吉他」就是她的命根子,說什麼賣掉的話還不如殺了她呢!
「好好好,不賣就不賣。」吳敏玉連忙答應,對這個女兒真是沒辦法了。不過在她這種傳統的母親看來,孩子喜歡樂器終究不是什麼壞事。看到周晴晴的迷戀吳敏玉非常欣慰,覺得她玩音樂總比去玩那些電子游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