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卓用了三天時間,才完成了那塊大理石的雕刻。
這幾天他獨佔了整個工作室,就算離開時也會把門鎖起來,直到今天大功告成了才讓別人進去。邱菲娜、田昊鳴和羅強三個人是第一批觀眾,走進工作室就看到一棵生意盎然的「樹」。
「這是……你的作品?」田昊鳴走到這棵「樹」面前才明白過來,然後呼吸和心跳就變得非常急促。對搞了一輩子藝術工作的老人來說,眼前這件雕塑就像一根鐵錘砸在腦袋上,造成的震撼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他右手顫抖著伸出去想要模一下,但立刻就吸了一口氣把手縮回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這件精致的物品踫壞。
羅強的表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圍著這棵「樹」繞來繞去變得目光呆滯,同時嘴里還在碎碎念地嘮叨著什麼「不可能」「這是怎麼雕刻出來的」「怎麼可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打死羅強也不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技藝!
雷卓雕刻出來的「樹」大約兩米高,褐色的枝干和綠色的葉子全部如真正的植物一樣,那些葉子上甚至可以看到生動的葉脈。這些葉脈顏色並不是添加上去的,而是他利用大理石豐富的紋理,「因紋制宜」削出來的。田昊鳴和羅強實在無法想象,這簡直就是神級的手段啊!
「這件作品我還算滿意,就是花的時間多了一點。」雷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算那些探索性的研究試驗,這個雕塑是他迄今為止耗費時間最多的作品。主要是大理石本身非常脆弱,即使以工匠之神的手藝也不得不放慢速度。
不然這樣的作品,雷卓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完成。
但是他這句話听到田昊鳴和羅強耳朵里,兩個人頓時感到非常難以接受︰這混蛋是在炫耀嗎?應該是在炫耀吧?一定是在炫耀啊!三天時間雕刻出這樣的作品,還說什麼花的時間多了一點……這也太欺負人了!
邱菲娜屬于這方面的外行,而且她已經習慣了自家老板的工作效率,倒是沒覺得三天雕刻出這棵樹有多快。她只是覺得這棵「樹」真的非常漂亮,老板會不會用了什麼特殊的工藝,而不是真的用雙手一點一點雕刻出來。對此邱菲娜倒也不會想到去探究,老板的秘密那麼多自己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欣賞了一會兒之後,田昊鳴和羅強終于恢復了正常的神志。他們站在一起低聲談論,對雕塑的諸多精妙之處贊嘆連連。接著羅強想到一個問題,轉過來對雷卓問道︰「這件作品可以移動嗎?」
在他看來這件雕塑實在太脆弱了,有些地方恐怕稍大一點的風吹上去都會斷掉,但是總不能把它放在工作室里展覽吧?
「別人不行,不過我可以移動。」雷卓不用考慮就回答道。
對他的話這里沒人敢不相信,羅強于是又望向田昊鳴︰「該把它放到哪里呢?」
「就放在靜思樓!那里剛建不久而且裝修也好,我們可以為這件作品做一個展覽台,再弄一個玻璃罩保護起來。不過把它移動過去恐怕不容易,中途要是被什麼人打擾就壞了,我看是不是在晚上做這件事呢?」田昊鳴向雷卓征求意見。
「晚上可以,我也不希望被人看到。」雷卓點頭答應。
他為美術學院雕刻這件作品,之前已經說好田昊鳴和羅強必須保密,絕不能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要不然今天來個藝術家明天來個什麼家地跑來拜訪,雷卓還不得被那些人給活活煩死?
他現在已經能很好地融入人類社會,但是連一般人類都會避免的應酬活動,雷卓當然更是會盡量避免。田昊鳴和羅強覺得他大概是「隱士」類型的人物,所以對這個要求也是做出了保證的。
靜思樓的展覽台要做好,需要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畢竟其他人可沒有雷卓這種工作效率。這段時間雕塑將繼續放在工作室里不讓任何人接觸,田昊鳴和雷卓約好等展覽台一完成就請他過來搬運。
談完了這些事,雷卓收拾好東西準備告辭。
「刻一個名字上去吧?」邱菲娜臨走前提議說,似乎覺得老板不留名太可惜了。
「對啊!要不你給自己起一個號,這樣也不會泄露真實的身份。」田昊鳴附和道。
「這樣也好……」雷卓稍微考慮了片刻,就拿起刻刀就在雕塑下方雕出四個字︰工匠之神!
看到這四個遒勁有力的楷體字,田昊鳴和羅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好大的口氣!」,但接著第二個念頭就是「好大的底氣!」……任何人能夠擁有如此神技,把自己當成神也不算太過分的自負心理了——他們可不知道雷卓並不是自負,而是刻上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已。
邱菲娜跟雷卓一起離開,路上她突然笑嘻嘻地說︰「老板,你不會真是一個神吧?」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強大的,邱菲娜給雷卓打工也有一段時間了,根據種種跡象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剛才當雷卓雕刻出「工匠之神」這四個字的時候,女孩潛意識中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只是她理智上並不會真的那麼想,現在這麼問也是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多。
「沒錯,我就是工匠之神啊!」雷卓回答。
「呵呵呵……」邱菲娜傻笑。
雷卓轉過頭來看著她︰「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天使?」
「啥?」邱菲娜被他嚇了一跳,接著俏臉上就飛起了一抹紅暈。老板您這是在向我表白嗎?可是也不要搞這種突然襲擊啊!就算搞突然襲擊……也不要說什麼當你的天使,听起來肉麻兮兮的好不好?
「如果我是神的話,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天使?」雷卓再次問。
如果你是神的話,那天使可不還是打工妹?邱菲娜終于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這心里的失落感究竟怎麼回事?她確信雷卓只是在開玩笑,也跟著裝出認真考慮的樣子說︰「如果福利足夠好,當個天使玩玩也很不錯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恢復足夠的神力你就是第一個天使。」
「好啊!」邱菲娜笑道。
他是神我是天使,應該也算很浪漫吧……嗯,還是有點肉麻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