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擎蒼終于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看著周圍,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他好奇的打量這一切,努力去想這是什麼地方,卻始終沒有半點頭緒。
過了一會,突然走進一個少女來,大約有十一二歲,穿著一身粗布紫色衣服,長著一張圓圓的鵝蛋臉,兩只眼楮又大又黑,透著靈氣,模樣很是俊美,正含笑的看著他,神情很是調皮。紫衣少女手里端著一碗水,見他醒了,連忙朝外面大喊道︰「爹爹,快來看,他終于醒了!」
劉擎蒼呆呆的看著紫衣少女,感覺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她是誰,此時又身在何處,想站起來,用了一下勁,卻渾身疼痛,手腳也不听使喚。
紫衣少女見他要起來,連忙說︰「你不要動,你全身都是傷,爹爹說要休息一些時間才能痊愈的,快喝了這藥。」
「藥?什麼是藥?」劉擎蒼看那碗里的東西,黃黃的,不像是喝的水,連忙問道。
「藥就是用來治你身上受的傷啊!你不知道嗎?」那紫衣少女听他問,覺得很有趣,連忙笑著解釋說。
「我沒有受傷啊!為什麼要喝藥?」劉擎蒼覺得好生奇怪,見紫衣少女讓他吃藥,連忙又問道。
「還說沒有,你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已經昏迷了七天了,怎麼說沒有傷呢?要不是爹爹救了你,你恐怕早就被江水淹死了!你莫不是如今還神志不清,糊涂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遭了。噢,對了,那你叫什麼名字呢?」紫衣少女見他如此說,覺得不可思議,想他肯定是受了驚嚇,此時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便又問了幾句。
「名字,什麼是名字?我不知道。」劉擎蒼此時覺得這女孩真的很有趣,一會時間,便問了好多,可是自己卻偏偏什麼也記不起來,原來他在暗流之中,頭部被接二連三的撞擊了好多次,已經失去了記憶。
「你怎麼會沒有名字呢?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啊,我叫蘭兒,你叫什麼呢?」那女孩見他痴痴呆呆,答非所問,也很是好奇。
「蘭兒?你叫蘭兒,我叫什麼呢?」劉擎蒼此時听她又問,連忙絞盡腦汁的去想自己叫什麼,卻絲毫沒有頭緒,心里不由的也著急起來。
「你肯定是喝了很多江水,如今腦子也壞掉了,所以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唉,瞧你這痴呆的樣子,怪可憐,要不今後我就叫你小糊涂吧!你看你都被打傻了,全身是傷,還說自己沒有受傷,連藥都不吃,腦子肯定是糊涂了。」蘭兒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便嘆息著說道。
「小糊涂?」劉擎蒼見她這麼說,模了模頭,算是默認了這個名字。
「蘭兒,他醒了,你有沒有喂他吃藥?」這時一個老人從外面提著一尾大紅鯉魚進了屋子問道。
劉擎蒼見那老人大約有五六十歲,身材高大,很是健壯,一臉和氣,便點頭對他笑了笑,那老人也回以微笑。
「爹爹,他醒是醒了,不過人也傻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蘭兒見他爹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惋惜的說道。
「唉,可憐的孩子,全身長滿了紅痘,又腥臭無比,定是得了什麼怪病,才被爹娘給拋棄了,你說這天下哪有這種狠心的爹娘,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呢?」蘭兒的爹放下手中的魚,看了看劉擎蒼,也嘆了一口氣道。
「爹爹,我們從今以後就叫他小糊涂,好不好?」蘭兒畢竟是小孩子,此時頑皮的天性展露,便忘記了剛才的惆悵,看著他爹笑著說道。
「小糊涂?也好,阿貓,阿狗也有個名字,何況是個人呢?」蘭兒的爹見劉擎蒼痴呆的看著他們談話,也不說話,以為他真的傻了,也只好答應道。說完便端了桌上的藥,坐在床邊對他說︰「孩子,你全身是傷,把藥先吃了,這樣好的快。」
劉擎蒼听他也這麼說,知道今天這藥是非喝不可了,只好接過那碗,先喝了一口,頓時覺得非常苦澀,想吐出來,但又看到蘭兒和她爹都在看著,便硬著頭皮,喝完了那藥。
「爹,小糊涂把藥喝完了!」蘭兒見他一口氣喝了那碗藥,頓時非常高興,連忙接過那碗,調皮的叫道。
「蘭兒,我們出去吧,小糊涂剛喝完了藥,需要休息,你跟爹一起去做飯吧!」蘭兒她爹見劉擎蒼喝完了藥,便站了起來,提著魚出了屋子,蘭兒朝著潘擎蒼笑著做了個鬼臉,跟著他爹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劉擎蒼見他們都走了,自己又不能動,突然又感覺那屋子好似在慢慢的晃動,很是奇怪,過了一會,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等他再醒來的時候,蘭兒正端了一個盆子進了屋里。頓時一股香氣,傳入劉擎蒼的鼻子里,引的他肚里「咕咕」直叫。
蘭兒把那盆子放在屋里的桌上,就走到床前去叫他起來吃飯。
這時蘭兒的爹也端著一些碗筷進了屋里。
劉擎蒼試著想站起來,雙腿卻發軟,頭也有些暈,他咬了牙堅持著站了起來。
蘭兒見他身體虛弱,連忙過去扶著他坐到了桌邊。蘭兒的爹用碗盛了米飯,三人開始吃飯。
劉擎蒼此時已是月復中空空,如今見到這香噴噴的水煮魚,頓時饞的直流口水,伸水便要去抓那盆里的魚。
這時蘭兒眼疾手快,連忙攔住了他,遞給他一雙竹筷。
劉擎蒼自幼學過用碗筷吃飯,後來便忘了,又養成了用手抓的習慣,如今拿著這雙竹筷竟然無從下手。
蘭兒見他連竹筷都不會用,便「咯咯」直笑,笑完了方才示範了給他看,他這才依葫蘆畫瓢,夾起菜來,好在他悟性極高,慢慢的也就學會了。
潘擎蒼昏睡了二、三天,早已餓的前心貼心背,如今有了飯吃,便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這才吃飽,好在蘭兒他爹生性豪爽,也不計較,反而很是高興。
吃完了飯,蘭兒見他在屋里已悶了很久,便帶著他走到屋外去散散心。
劉擎蒼出了那屋,卻發現周圍盡是江水,這才知道原來蘭兒一家靠打魚為生,所以整日住在船上。
二人坐在船邊,便開始聊起天來,此時正是傍晚,夕陽余輝灑在水面上,到處一片祥和景象,風景很是優美。
劉擎蒼無意間看到被夕陽余輝照射下的蘭兒,整個小臉通紅,仿佛如仙女一般,很是俊美,不由的竟看呆了。
蘭兒雖然是水上人家,生性活潑,頑皮天真,初見他這般直直的瞧著自己,也不見怪,哪知他竟痴痴的看了很久,少女心思便涌上心頭,羞澀之頓表于面,兩腮微紅,一朵紅霞飛上玉面,越發的好看了,嘴上卻又不好說,只好慢慢低了頭去,拿眼角的余光偷偷觀看劉擎蒼。
劉擎蒼看了一會,忽然覺得這樣很是無禮,便趕緊低了頭去,臉上頓時一片通紅。蘭兒看了,便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開來,聲音煞是好听,宛如銅玲。
二人坐了一會,水面涼風頓起,蘭兒擔心他大病初愈,再受風寒,便拉他進了船艙。
自此以後,劉擎蒼便在蘭兒家里落了腳,閑暇之時,便也幫著蘭兒他爹下河捕魚。
轉眼過了月余,身上傷勢逐漸痊愈,就連出生時身上長的鱗片,也不復存在,可能是在那暗流之中,被食人魚已數食盡,只是他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