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鬼嘯?」潘擎蒼似乎有些不解,卻不知哪里感覺到不對,低聲自語道。
「不錯,啼鬼嘯!你有沒有听過鳥的叫聲?這種鳥叫起來聲音悲哀,如哭如泣,听起來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唐朝有人曾這樣描述它的叫聲︰「聲調哀怨,幽幽然啼鬼嘯,聞之者莫不歔欷。」」白思聰解釋了這幾個字的意思,頭上已生出些許汗珠,臉色也更加蒼白了,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半天不再說話。
「太可怕了,不過僅憑這幾個字,也不足以證明這殺人命案便是「江西一窟鬼」犯下的事啊?」潘擎蒼此時雖然也很害怕,便卻仍然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你可知道這鳥還有一種特性嗎?傳說這種鳥極為不孝,當被生母哺育長大之後,長至羽翼豐滿之時,便會恩將仇報將親生母親的雙眼啄掉,吞入肚中而去,任由生母自生自滅。」墨語堂猛然說出了這句話,頓時艙里一片寧靜,空氣似乎已經不再流通,人人將要自窒,都不願再說一句話來。
「真是恩將仇報,毫無人性。」潘擎蒼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猛然一拍桌子站起來道。
「何之是恩將仇報,毫無人性,簡直是豬狗不如,人神共憤。听說那江西一窟鬼老大、老二本是兄弟二人,二人長至十四歲時,便已練就一身好武功,到了十八歲時更是很少有敵手,哪知忽然有一天,二人突然失蹤,他們的親生母親也被他們親手挖去了雙眼,生生的吞了下去,最後活活疼死,而他們離開之時,也同樣留下了「啼鬼嘯」這四個字,所以後來人們才會把這樁血案系在他們的身上,可惜從那以後,就再沒人踫到他們二人了。」墨語堂見潘擎蒼拍案而起,便也猛喝了一口酒道。
「啊!」蘭兒听到他說吞掉母親眼楮的時候,便大叫了一聲,又撲倒在潘擎蒼懷里,臉上已無一絲血跡。
「簡直…….!」潘擎蒼听到此處,神情也越發激動,嘴唇動了半天,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是輕輕的摟著蘭兒,相互安慰。
「你可知他們用的兵器叫什麼?」白思聰這時忽然問道。
潘擎蒼听完,一片茫然,輕輕的搖了搖。他連人名亦沒有听過,更何況是他們所使用的兵器,便聯系到另外幾個人的兵器,想必這兩人所有的兵器定是更為歹毒。
「是一對觶、鏃。」墨語堂接著說道。
「觶?鏃?據說觶是商代晚期發明的一種酒器,而鏃據說是一種戰國時期的兵器,呈三角形,長約四五公分,狹刃,十分峰利,只是這種兵器如今已很少見到。只是觶我就不明白了?這明明的喝酒的東西,卻不知怎麼用來殺人的?」潘擎蒼此時似乎越听越奇怪,越听越感覺到驚奇,連忙又問道。
「三弟果然是學識淵博,竟然對這種千古罕見的東西都了如指掌,當真是匪夷所思。」白思聰見墨語堂剛說完這對兵器,潘擎蒼變知道了他們的來歷,不由不能對他刮目相看,大加稱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哥一說出來,我便自然想到了,也不知是對是錯。」潘擎蒼此時見白思聰稱贊他,不由的臉紅道。
「也許這些知識,你原本就學過,只是暫時想不起來,如今再次提起,恰好喚醒了你潛意識里的記憶。」白思聰見他臉色微紅,便笑著說道。
「你懷疑的沒錯,觶的解是一種酒器,可更是一種殺人的利器,他是經過改造而成,上面布滿了像針一樣的鐵釘,而每一個鐵釘上面,都染著劇毒,只是稍微劃破一點皮膚,便會頓時失去知覺,口鼻流血而死。不僅如此,那觶卻仍然保存了他原有的用處,用來盛東西。」墨語堂接著說道。
「噢,難不成殺完人之後,還要用這凶器來盛酒慶祝,這人當真是泠血動物。」蘭兒這時再也忍受不住,開始痛罵起來。
「是盛東西慶祝,但卻不是酒,是人血。」白思聰神色堅定的強調道。
「人血?啊!」幾乎同時,蘭兒和潘擎蒼幾乎同時大叫一聲。
「不錯,听說他們每次殺完人之後,便會邊喝從死者身上取下的鮮血,邊引聲高歌,聲音如鬼似魅,听後輕則癱瘓在地,重則嚇的七竅流血而死。」墨語堂這時又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道,此時他已喝了近十杯酒,卻依然沒有醉。
潘擎蒼看在心里,不由的暗自佩服。
「七竅流血而死?是不是听的人已被嚇破了五髒六腑,肝膽俱裂而死?」潘擎蒼猛然猜道。
「不錯。那年我就是因為听了他殺完人後所唱的幾句歌,便神經失常,五髒俱傷,休整調理了近半年方才好,更不用說跟他對決了。」白思聰說完這句話,顯然已是滿臉上汗,身體也止不住發抖,此時已癱瘓在椅子上,面色蒼白,無法再語。
潘擎蒼看他如此,不由心里也越發的沉重。
「那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蒼傷、淒涼,仿佛如鬼叫一般,最可怕的是還有一人,隨著他唱,那人的聲音尖而細,就像利器劃在石頭上的感覺,刺耳、煩燥,仿佛女人的聲音,卻又似男人的嗓門,讓人欲笑不能,欲哭無淚,只能五髒俱裂,聞風喪膽,內功修為越高的人,所受的傷也就越重,反而那些沒有武功的人听後卻絲毫沒有關系。」這時墨語堂好似正陷入那種痛苦的回憶之中,聲音變得沉重而蒼老,仿佛一瞬間,他已老了幾十歲,語氣、動作都已遲緩不堪。
「啊!這聲音……」,幾乎同時,潘擎蒼和蘭兒又驚道。
「怎麼了?莫非三弟你們已經听過這聲音?」白思聰見他倆神色緊張,各有異相,連忙吃驚的問道。
「不錯,一年前,我們曾經听過這種聲音。」潘擎蒼見他們有疑問,連忙答道。
「在哪里听到的?」墨語堂也接著問道。
「就在武昌蛇山。」潘擎蒼說過這句話,便接著講述了那晚他與蘭兒在那山上所听所見的事。
「不可能啊,以江西一窟鬼的為人,不可能殺了人之後,還要把尸體隱藏起來,也沒有這個必要啊!」黑白二聖听完他們的述說,也覺得其中有很多疑點,卻又覺得很奇怪,白思語自言自語說完,便又問了一句︰「你們可听清楚那人說的什麼?」
那聲尖細的人說︰「憑我們的身手,大不了跟他們拼了。」還說什麼︰「我們全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潘擎蒼此時回憶道。
「還有什麼「怕個鳥,憑我們江……」這到這里那人便沒有說了,這時只听一個人用沙啞的聲音接著說︰「走。」便都走了。」蘭兒見潘擎蒼說完,便又補充說道。
「如此說來,那定然就是江西一窟鬼了,只是你們所見到的都是拿單刀的,跟他們的兵器卻又不同啊,再說江湖上還有什麼更厲害的人可以能指揮得動江西一窟鬼呢?此事當真是費解。」墨語堂低頭沉思半天道。
「掩人耳目!只能是這種解釋,或許他們所做的事,太過秘密,不想讓人知道,所以就索性不用自己的兵器,從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白思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久的將來,江湖之上恐怕又要面臨一場大災難了。」墨語堂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說完了便又不語了。
潘擎蒼和蘭兒此時也不知再說什麼是好,一時間艙內幾人都各懷心思,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