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見狀,一邊叫著讓那些官兵擋著,一邊也開始逃跑。
潘擎蒼見他要跑,便又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頓時跑的慢的,便又有幾人慘死,那知府來不及叫,便被砍了頭顱,至死兩只眼楮都圓睜著。
這邊的灰衣蒙面人越看臉色也越難看,也不阻攔,任由他去發泄。不一會兒,周圍便都剩下一具具死尸,當真可謂是血流成河。
潘擎蒼似乎並不解恨,口里一個勁的喊著什麼,看到灰衣蒙面人還站著,便指著他大叫道︰「莊玄彤,你個奸賊,你騙的我好慘,拿命來吧!」說完便舉劍朝他刺去。
灰衣蒙面人見他竟然朝自己攻來,也不躲避,只是呆呆的站著,等他快到身邊時,突然揮動手中的綠棍,快速朝他身上點去。
潘擎蒼一個泠不防,指著灰衣蒙面人說了句︰「你……「。話還未完,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唉!」灰衣蒙面人見他昏厥過去,嘆了口氣,伸手抱起他,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潘擎蒼終于醒了過來。他想動,卻無力動彈,只好靜靜的等著。此時他的腦海出現了許多自己曾經遺忘了的事,他想起了自己從小到大跟著師傅在山上學武,練劍,又想到下山之後,跟蘭兒在一起的時光,與她相依為命,同生共死,山盟海誓。還想起了莊夢蝶的任性、可愛,以及莊玄彤及四大門派的卑鄙無恥。
這所有的一切此時竟如夢境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重新重現,促使他的記憶在一點點的重新恢復,他慢慢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好甜,也好久,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很久,很久之後,潘擎蒼才再次睜開眼楮,看著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正前方,立著一個偌大的觀音像,面目慈愛有加。在觀音像的旁邊,立著幾個仙人,此處毅然是一座大殿。
不知從哪里飄來陣陣香氣,引得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吃東西了,雖然他早已經清醒了,可他卻不願意去動,甚至連眼楮都不願意睜開。這些天,他在沉思,也在回憶,他已經想清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有人問,聲音很熟悉。
「我醒了!」潘擎蒼答到,他似乎已經猜出那人是誰了,盡管他們僅有一面之緣。
「你醒了多久了?」那人繼續問到。
「我醒了至少有三天了!」潘擎蒼繼續答到,也不抬頭,只是看著周圍的一切。
「噢?」那個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看到這些天陸續有郎中來給我治病把脈,還有一些人陸續趕來見你,給你送來吃的。」潘擎蒼不理會那人的好奇,不緊不慢的答到。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那人停了片刻,又繼續問道。
「起先我不知道,後來我想起來了,畢竟很少有人用那種武器。」潘擎蒼如實回答。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些醒過來吃些東西?而要躺在那里挨餓呢?」那人似乎更加不解了,繼續問到。
「能躺著,我就不想坐著。這些天,我發覺其實躺著比坐著舒服多了。」潘擎蒼又回答道。
「可是餓著的滋味也不好受啊?」那人有些不解。
「我曾經試過七天不吃一口東西,不喝一口水。」潘擎蒼又答到,語氣平靜而祥和。
「七天?據我所知,一個人若是七天不吃不喝,絕對不像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說話。」那人繼續說道。
「不錯!一般人也許會虛月兌而死,可對于一個從小生長在山里,受過非人折磨的人來說,七天也許不算長。「潘擎蒼仍然躺在那里,繼續回答他的話。
「噢,這麼說,折磨也是一種財富。」那人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了片刻,又恍然大悟道。
「有時間,的確是。」潘擎蒼承認,他不得不承認是小時候師傅那種無形無盡的折磨,才成就了他現在幾乎金剛不壞的金身,讓他無數次都能死里逃生。
「那你現在餓不餓?我這里有剛烤好的叫花雞,還有一壺上好的茅台,不知你是否有興趣?」那人問道。
「一個人若是餓了三天,既然有現成的東西吃。如果不吃,那他肯定是個傻瓜。」潘擎蒼一下子坐了起來,抬頭看到灰衣蒙面人正坐在觀音佛像的側面,手中拿著一只棍子,上面正插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火上烤著。
「你真有口服,我已經烤了足足有兩柱香的時間。」灰衣蒙面人見他看著自己,輕聲道。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潘擎蒼想要起來答謝,但卻雙腿發軟,只好就地拱手道。
「我沒有救你的命,只是陪你打了場有趣的架而已。」灰衣蒙面人只顧烤著那東西,並不看他,平靜的說道。
「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需要,盡管吩咐。」潘擎蒼再次謝道。
「陪我再喝一壺酒,就算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灰衣蒙面人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一壺酒,隨手扔了過來。
「好!」潘擎蒼接過酒壺,拔出壺塞,頓時一股醇香之氣,飄滿整個大廟,果然是一壺上好的茅台,至少在地底下埋了近三十年。他輕輕泯了一口,笑道︰「好酒。」說完又扔還給了灰衣人蒙面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了,這面紗不戴也罷。」灰衣蒙面人伸手接過酒壺,又揭開面紗,猛然抬頭喝了一口酒,也贊道︰「果然好酒。」又扔還給了潘擎蒼。
「果然是前輩,果真是上好的酒。」潘擎蒼見灰衣蒙面人,果然如自己所猜,便是丐幫幫主王承顏,心中不由一陣痛快,也猛喝了一大口酒,又將那酒壺還給了王承顏。
「記得第一次與小兄弟相見,至今已有三年,時間過的真快啊!」王承顏喝過一口酒,又將那手中烤著的東西上面的一層泥土輕輕的揭了下來,頓時一股香氣,擴散開來,把整個廟宇都變的誘人起來。他從上面撕下一小塊肉來,塞進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來,隨後又將其余的雞扔給了潘擎蒼。
「丐幫的叫花雞果然名不虛傳。今日能吃到王幫主親手烤的叫花雞,縱死也無遺憾啊!」潘擎蒼伸手接過叫花雞,被王承顏的一個細小動作所感動,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忍不住贊美道。
「這叫花雞雖好吃,可做起來卻難。必須要選用上好的雲音雞,且要不肥不瘦作為原料,然後去其內髒。外表涂上一層黃泥、柴草,再用鮮女敕的荷葉包裹,或架與火上烤,或埋與底下烘,火不能太大,太大則容易焦;也不能太小,太小則味不足,要經過兩柱香的功夫,慢慢的烤,方才熟透,這時味道才正好。若是再加些廣東的精鹽、鎮江的香醋,那味道吃起來更是妙不可言。只是現在委屈了小兄弟,只好將就些了。」王承顏見潘擎蒼面露感激之色,便微微一笑,示意他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