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蕭兵甲被伊戈爾一腳踢出了機艙後,他就在空中做著自由落體動作。
在空中飛行的蕭兵甲只感覺眼前一片蒼白,想要翻身向下看去自己降落的高度,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就像是自己被扔在了一團棉花中,凡是自己的任何動作都會被類似于棉花般的物體給阻撓。渾身根本動彈不得。
蕭兵甲遇到麻煩了——
凜冽的寒風像是刀子一般從下面刮上了自己的臉頰,自己的頭發也被肆意的寒風掛的到處亂飛,但是更糟糕的是,蕭兵甲傘頭戴的傘降兵專用頭盔因為系繩沒系牢使得頭盔在剛才的墜落中搶險掉了下去,雖說那個頭盔對于空戰中的子彈只有象征性的保護作用,但是最重要的是那頂頭盔上有著小兵甲此刻最需要的防風目鏡。
只要有了那個目鏡,自己最起碼能夠不受頭發的阻礙而看見自己降落的高度了,只有看見了自己的高度。自己才能在第一時刻做出反應——打開降落傘。
會……會死的吧……這樣下去一定會死的吧……蕭兵甲心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念頭。心中陷入慌亂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噗通’一聲跌在了地上被摔成了一灘肉泥的情景……
自己此刻甚至想要呼喊、想要求救。但是洶涌而至的空氣愣是把他的話生生壓回了肚子里……
其實,就算蕭兵甲在這里能夠叫得出來,但在半空里誰能救得了他呢?
不……不行!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死!
胸口的起伏越發的急促,心髒也越發的躍動起來。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噗通——噗通——噗通——
絕對不能死啊!!!!!!!!絕對不能!!!!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瞳孔隨著高度的降低越發收縮起來,蕭兵甲此刻甚至都能看見下面已經和指甲蓋大小的房子……
旁邊的紅軍戰士看到開傘高度已經差不多到達。都紛紛張開了降落傘。一朵朵潔白的小花隨著戰士們的開傘動作在半空中不斷地綻放開來。
因為……因為……
蕭兵甲頓了一下閉上了雙眼,然後,又像是把一切都要爆發出去一般,在半空中叫出的聲音甚至都能讓那些紅軍戰士們听到。
「我可是蕭兵甲啊!我是穿越者啊!我可是開掛的啊!灑家……怎麼可能死在這種地方啊!!!!」(中文)
在半空中發出了莫名吐糟宣言的蕭兵甲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怒目圓睜,表情猙獰。
但是不知為何,原本因該十分生氣暴怒的他此刻的內心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混亂,反而像是一潭寧靜的死水。
此刻的蕭兵甲兩眼無神,表情呆滯。停止了手上各種無意義的掙扎,反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了身體。然後兩手伸直握住背包,整個身體竟在慢慢地反轉起來……
時間非常緊迫,蕭兵甲像是蟲子蠕動一般在半空中整理著動作,動作雖然緩慢。但是卻是非常的有效。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飛快的流逝,蕭兵甲也是迅速的完成了拉傘前的準備動作。
一拉,一扯。
呼啦——
身後的背包在離地面僅有200米的高度時終于被打了開來,隨著空氣迅速的流入,白色的傘蓋也迅速的充斥開來……
終于,一朵繡著鐮刀錘子的白花在半空中綻放了美麗的色彩來
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空軍上尉悠然地飄落到柔軟的草地上。作為軍部參謀,現在竟然與軍部完全失去聯系,獨自一人一家公墓里。
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四周已經聚滿了蘇聯傘降兵。他們在正在做著自己手頭的各種伙計。有不小心降落時沒把握好姿勢,使得自己無故受傷而抱住傷口不斷哀號的士兵,也有正在埋頭整理自己身上武器的,也有一些正在檢查著從飛機上空投下來的載具的士兵。總之,現在這個空地上足足降落了300位蘇聯官兵。
「報告上尉同志,我們該怎麼辦?」一個身材魁梧的上士慌張地問剛收好降落傘的伊戈爾上尉。
伊戈爾看了看上士,問︰「你們的軍官呢?」
伊戈爾之所以當上軍部情報參謀,並有這個軍餃不是因為他有光榮的戰功和驕人的成績,這一切只因為他兩個月前入伍時還是莫斯科大學歷史系的一名三年級學生。作為預備軍官分配到第313軍後,馬爾科夫中將見他是大學生,入學時又接受過長達半年的預備軍官訓練,而且精通英語和世界歷史,所以就提升他為上尉,並委以要職。
「米契上尉可能犧牲了,我們找不到他。」上士用期望的眼神看著伊戈爾說,「這里您的軍餃最高,上尉同志。」
伊戈爾這時才注意到,上士身後的軍人們群龍無首,受傷的躺在草地上申吟無人照看,沒受傷的四處亂竄,有的竟然發瘋似地亂開槍。「上士同志,您叫什麼名字?」伊戈爾客氣地問,上士同志年齡上比他老得多。
「斯維爾德洛夫?里賓特諾維奇?柳申科,上尉同志。您可以叫我斯維爾。」
「好的,里賓特諾維奇?申科同志。我是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上尉,軍部參謀。」伊戈爾看了看四周接著說,「您先去找幾個人來,然後把這里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听候我的指揮。」
「是!」上士高興地回答,立正,敬禮,轉身跑開。
伊戈爾趕緊收拾好行裝,把掛在背後的特制-45突擊步槍摘下來,又掏出地圖仔細地研究了一下。這時申科找到的三名士兵跑過來。
「報告上尉同志。」領頭的二等兵大聲報告。
這些人比伊戈爾還年輕,臉上的緊張神情也掩蓋不了他們的稚氣。
「我是伊戈爾上尉,你們的軍官不在,暫時由我代替指揮。你們叫什麼名字?」伊戈爾感覺自己就是個孩子王,而不是一名軍官。
「二等兵普列科夫?格羅耶夫維奇?諾維茨基。」領頭的二等兵大聲回答。
「一等兵科尼夫?德涅德爾克諾維奇?馬林。」這個人聲音不大,但神情比較鎮定。
「一等兵弗拉基米爾?列沃托羅維奇?羅曼諾夫。」這個與列寧同名與總理同姓的小伙子聲音很大聲,但卻有些顫抖。
「你們看到那邊的樹林子沒有?」伊戈爾指著西邊的小樹林問。
三個人扭頭看了看點點頭。
「普列科夫,你和弗拉基米爾去搜索一下,如果有盟軍搜查隊就馬上撤退,如果只有平民就趕走他們。然後回來向我報告。」伊戈爾沉著地下命令,「明白嗎?」
「明白。」兩個人匆匆而去。
「科尼夫,你去守住東面那個路口。」伊戈爾指著東邊的交叉路口說,「如果有盟軍出現馬上回來向我報告。不要開槍!」
「是!」科尼夫沉著應道。
「上尉同志,」申科跑過來大聲報告,「隊伍集中完畢。請指示!」
伊戈爾點了點頭,正想要發號施令的時候。在他眼前不遠處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來了一位蘇軍制服士兵。
來人渾身都是濕泠泠的,一邊跑著身上往下滴著水,同時最令人醒目的是那位士兵的因為不知丟到哪的帽子,而露出了那一頭烏黑的短發。同時因為距離的拉近,也讓人逐漸看清了那一雙宛如黑夜明燈般讓人難以忘懷的眸子。
他媽的,跳傘的時候居然沒把握好方位,跳到水里了……蕭兵甲在心中破口大罵道。
也許其他的士兵並不知道這位是誰,但是伊格爾卻是知道……
這不就是飛機上那個被他一腳踢下去的新兵嘛?
看他這麼怒氣沖沖的樣子,不會是過來找我拼命的吧……
算了,畢竟在飛機上是我不對,就算在這挨他一頓打也是應該的。
既然想開了,伊戈爾也就釋然了。咽了一口吐沫,硬著頭皮站到了來人的面前。
沒有預想中的破口大罵或者是直接動手打人,來人只是那麼的往伊戈爾面前直直一站,借著濕透了的軍服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蕭兵甲大聲的說道︰「第313空降師準尉,蕭兵甲。前來報到!」
嗯~蠻標準的嗎。伊戈爾心中默念道。
「蕭兵甲準尉,歸隊!」
「——不,長官,我還有事還要說!」
蕭兵甲舉起手大聲說道。
「什麼事?」
「你說過的,因為我成功降落,所以你要請偶一頓酒!」
「……」
解決了之前的那麼一點小矛盾,伊戈爾和手下一些低級將領正在進行著探討。
「我決定我們直接攻擊議會大廈會好些。」伊戈爾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我們的士兵根本就完全不夠。以我們這僅僅300人的兵力,別說是議會大廈。我們甚至就連一個警察局都攻不下來,就算我們攻下了議會又怎樣?我們能守得住嗎?別到最後盟軍派出軍隊把我們一包圍,那我們就真的全完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呆在原地等下一波援軍到來在行動。」說話的是一個年模40歲的老兵,他現在正在唾沫橫飛的訴說著自己有力的觀點。
「不行,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柏林弄得一團糟,現在天已經亮了,估計盟軍也已經發現我們了。現在我們再不行動一旦被敵人的偵察機偵測到那我們就真的全完了。」反駁的是伊戈爾。從他的觀點來看他說的也沒錯,畢竟一個二可是一個以任務為中心的青年。雖然有些欠缺火候,但是作為一個年輕人在生平的第一次作戰里就想到這樣的地步,倒也算是難能可貴。
「我是老兵,我必須對所有年輕的戰士們負責!他們絕不能因為你的莽撞而失去性命!」老兵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伊戈爾沉默了半晌,然後從草地上站了起來。眼楮直直的盯住了老兵,而老兵也是毫不示弱的會瞪了回去。
「這是命令……」伊格爾頓了一下「你們這些人……必須給我參加進攻柏林的戰斗……」
他說話很輕,但是語句里卻透露著不容辯駁的強硬。
「我決不允許你這個瀆職者下的下三濫命令!」老兵像是一個要保護自己唯一的孩子一般,兩手左右張了開來。向著伊戈爾回聲大喝道。
「這是命令……」伊戈爾重復了一遍。「這是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上尉所發的命令,明白了嗎,不知名的老年上士同志……」伊戈爾刻意在‘老年’這個詞句上加重了口氣。
「你……」老並沒有想到伊戈爾會用官職壓他。一時間臉色忽白忽暗。
周圍的低級軍官們都看著這位年輕的長官滿臉的驚詫。話說這位新長官也太強勢了吧,雖說軍隊里宣傳不搞等級制,但那是用來欺騙外人的,畢竟一個軍隊里要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長官那是無法想象,但是這個長官居然無視了這個潛規則直接運用官職命令人起來了……
「這是命令!命令所有士兵攜帶好武裝,30分鐘後我們就出發……目標,德國議會大廈……」伊戈爾簡單說明了命令。
說完,不理會氣的渾身發抖的老兵,伊戈爾回身邁著大步走向了樹林那邊停靠著的各種載具……
與其他滿臉錯愕的紅軍軍官相比,蕭兵甲此刻捏著下巴滿意地點了點頭。
「兵鋒正銳,恰可其用也……深得兵法之綱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