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盡的四人草草吃過晚飯,便被維克多召集在客廳中坐下。他先拿出一個大木箱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打開木箱,從最低下一層開始抽出,整個木箱被他抽成了6層階梯狀的一個個木盒。
老約翰和安德魯湊上前去仔細觀看。
「呀,這麼多蟲子。」
只見滿滿六盒的各種蟲子,放在盒底的白『色』皮『毛』上。
「這叫『毛』鉤,這就是我要教給你們飛蠅釣法用的鉤子。」
維克多拿起一個,指著說道「這些都是我和馬克用鳥的羽『毛』和動物的『毛』發制作的。」
接著撥開羽『毛』『露』出藏在其中的帶著倒刺的魚鉤。
「就在這個鉤子上裝上餌料嗎?」老約翰問道。
「這種釣法是不需要餌料的。」
「不用餌料怎麼釣,難道要魚兒自己會對著魚鉤咬嗎?」
「這是一種擬餌釣法,也就是用假餌去誘『惑』魚上鉤。」維克多指著手中的『毛』鉤「你看這是按照蜉蝣的樣子制作的『毛』鉤,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模擬出蜉蝣跌落水中的樣子,引誘魚來食餌。」
「不用味道來引誘嗎?」
「不用,這種釣法是不同于一般台釣的。如果說台釣是一種等待的釣法的話,飛蠅釣則完全是一種進攻的釣法。」
「進攻的釣法?」老約翰越來越『迷』『惑』了。
維克多拿出魚竿和魚輪轉上母線和子線,系上『毛』鉤說道「飛蠅釣簡單說就是,不停的揮舞著魚線,模擬出昆蟲在天空中飛舞的樣子,然後把『毛』鉤拋向你觀察到的魚的地方或很可能有魚的地方,引誘它。所以這是一種進攻的釣法。」
「這樣真的能釣上魚嗎?」雖然安德魯沒釣過魚,但他還是對這樣的方法表示懷疑。
「你們明天就知道了。」
「維克多你的魚竿和魚線都很特別啊」老約翰說道。
「這魚竿是由兩節『插』接而成的,用的是精選的細竹枝,外面在緊緊繞上藤蔓的縴維,浸入桐油浸泡。這樣的魚竿結實,彈『性』好。」
「唉,我以前也就在路邊劈一段樹枝來釣。哪想到還有這樣的方法制作魚竿啊!」
「這樣的魚竿是不容易被大魚拉斷的」
「這魚線為什麼這麼粗?」
「這是母線也稱漂線,是漂在水面上的。用藤蔓的縴維編織而成。這麼粗的原因是方便我們把魚線像鞭子一樣甩起來。子線不用很長最好是透明的。我們用的是森林里的一種『毛』蟲體內的經,把它拉到半米長後泡入醋中就不會縮回去了,這種線透明,彈『性』也很好。」
正在擺弄『毛』鉤的安德魯問道「這些『毛』鉤都不太一樣呀?」
「這是模擬了不同的昆蟲,有若蟲,幼蟲,蜉蝣,蟲蛹。還有石蠶蛾,石蠅等等。這里有200多種。」
「這麼多。」
「其實這只是『毛』鉤很小的一部分,大自然中的昆蟲何止千萬,每只昆蟲在不同時期又是以不同形態出現的。而且每一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昆蟲。這就需要仔細觀察,並把它制作出來。」
「作『毛』鉤其實是件非常有趣的事。當自己制作的假餌欺騙了魚時,就會非常有成就感。」馬克補充道。
…………
當他們上樓休息時,老約翰的口里還嘀咕著「這真的能釣到魚嗎?」
第二天一早維克多就把他們挨個叫起床。老約翰站著二樓的平台上對這有著一層薄霧的湖面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個『迷』人的地方。」
「是啊,也許幾百年後就很少能看到這樣的地方了。」維克多感嘆道。
「什麼意思?」老約翰回過頭來看著他。
「噢,沒什麼。」維克多一邊把手中托盤中的咖啡放在平台的白『色』小木桌上一邊說道「這是一種感嘆好景不常在的修辭方式。」
「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想想,現在的村鎮,城市以前不也是一片片的森林、草原嗎?世界上的人越來越多,也許幾百年後這里也會成為一座城市。」
「真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一點也不像我們聰明絕倫的維克多。」安德魯『揉』著雙眼走過來,拉過一張木椅坐在了小桌旁。
維克多笑了笑沒說什麼。
馬克把盛著黃油和面包的托盤放在桌子中央對維克多說道「早上,我把報平安的信鴿放了回去。」
「哦,謝謝,我把這事給忘了。」
「信鴿?是什麼?」
「一種可以送信的鴿子。」
「還有這樣神奇的鴿子,就是你帶上船的那個籠子里的鴿子?」老約翰問道。
維克多對他點點頭。
「我一直以為那是你的養的寵物,原來還有這樣神奇的作用。」安德魯叫道「維克多確定你不是一個巫師。不用擔心,這里沒有教會的人。」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每個動物都有自己的特殊本領。我只是善加利用而已。」
「你太謙虛了。」安德魯喝了一口咖啡「我能用它給我送封信嗎?」
「這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了。一只信鴿只能在兩地間飛來飛去,沒去過的地方是到不了的。」
「真是遺憾」老約翰抱怨道,看來他原也準備試一試用信鴿送信的。
早餐後,大家在一樓大廳里集合。維克多給了老約翰和安德魯一人一個長條的背包,一件很多口袋的馬甲和一頂有著一圈橢圓形帽檐的帽子。
「出發。」
一路無話,眾人欣賞著風景。
漸漸水流湍急起來。小船正向一條寬闊但很淺的小河的上游駛去。
「就在這里吧?」馬克向維克多征求意見。
維克多看看周圍的環境「好的,就在這。」
「老頭,安德魯你們先看我示範」維克多把自己的包打開拿出一件連衣皮褲穿了起來,這件皮褲的底下是封死的。
不久收拾完畢的維克多站在外面的甲板上,只見他戴著被他稱為牛仔帽的帽子,穿著馬甲。身後背著木柄的抄網。
「我覺得這釣魚和騎士有一比了。」安德魯『模』了『模』頭頂的帽子。
「我所知道的釣魚可沒這麼麻煩。」老約翰把維克多給他『毛』鉤一個一個的裝進馬甲的一個特制口袋里。
維克多從甲板後面的階梯下到水里,河水剛好沒過他的大腿。他緩緩的向上游走去,而老約翰三人在船上觀看他的表演。
維克多靜悄悄的向前走著,眼楮不時地向兩邊張望。這時他把魚輪上的母線不停的抽了出來,這些母線散落在水上。
「他這是在干什麼?」安德魯問馬克。
「這樣方便他把線甩起來。」
維克多這時開始前後甩動『毛』鉤和子線,和子線連接在一起的母線也慢慢的通過魚竿被甩了出去。
魚線越甩越長,而『毛』鉤越來越像在空中來回飛舞的昆蟲。維克多一邊甩著魚竿一邊還不停的從魚輪中扯出魚線。
突然維克多眼楮盯住了一個地方,手中的魚竿向那一揮,正在飛舞的魚線就直線般的飛向他看的那處水彎。啪,『毛』鉤落在了水里。
「太美了!」安德魯突然感嘆道。
而老約翰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嘆,就是自己也在心中贊美著美麗的情景。「這是在釣魚嗎?」
是啊!陽光透過樹頂的縫隙一線線的撒在寬闊的小河上,河面上一閃一閃的躍動著細碎的金光,因為水珠而閃閃發光的魚線拋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慢慢的墜入河中……這樣的情景只應出現在畫中、在詩中。
慢慢搖著魚輪收線的維克多不停的抽動著魚竿,使那只『毛』鉤在河流的水面上輕輕跳躍,像一只溺水昆蟲在垂死掙扎。突然一陣水花翻騰,魚竿也一下子彎成了弓形。
「上鉤了。」維克多叫道,這可是今年夏天的第一條魚啊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