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蝶腳上的鏈子已經繃直了,就是說,這條鏈子限制了鳳尾蝶的活動,只能在監房的範圍里。除此之外,既沒有鐐銬,鳳尾蝶的武功也仍然還在。
鳳尾蝶把東西一樣一樣的從欄桿里面扔了出去,最後剩下了一本薄薄的冊子,里面密密麻麻寫著什麼。鳳尾蝶看了片刻,就被吸引了,不忍釋卷。
「姐姐,這個你喜歡吧,我保證姐姐是南宋第一個看到這本書的人。」
「小石頭,看你以後再騙我,小心我把你的舌頭揪下來喂老鼠。」
「姐姐,我不是想和你開玩笑嘛,不要這樣小氣。好姐姐,你功夫真是棒極了,太俊了。」
斜視著石靖宇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讓我教你功夫。」
石靖宇心道︰「這個鳳尾蝶果然玲瓏剔透。」
他點點頭︰「好姐姐,我本來也感覺自己挺有兩下子的,可是看了姐姐的功夫,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功夫。姐姐的功夫這樣好,我這三腳貓出去也給姐姐丟人不是。」
「你丟人又不丟我的人,丟的是你父親的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話不能那樣說嘛,姐姐,難道你忍心看小弟被別人欺負不成。要是小弟被別人打死了,誰來替我照顧姐姐你呢?」
「小石頭,壞小子,少在我面前來這套。你要學功夫也行,磕頭拜我為師吧,呵呵。」
「姐姐,你這樣青春漂亮,我叫你師父,不是叫老了……」
「石兄弟,石兄弟……」
上面傳來呼喚聲,「來了。」
石靖宇收拾起地上的東西,趁機模了一把鳳尾蝶的小手︰「姐姐,今天我還有些事情,下次來和你學功夫。」
向上面走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鳳尾蝶向他拋了一個媚眼,看的他心里癢癢的。又想起了這個地牢之中,還有一個人妖,自己還沒有去看。
獄卒林三酒醉後曾經提起的幾個人物,‘夜走千家的血蝙蝠、妙手空空的空空兒、殺人如麻的麻人屠……’,這些人極大的引起了石靖宇的興趣。他本來並不想去探查監獄里面的秘密,前世四十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奇心害死貓!
他很明白自己在這里的身份,一個有著一些家世的紈褲子弟,一個人惹是生非,人見人嫌的敗家子,一只小蝦米。
就因為如此,石靖宇才不計得失,和所有身邊的人交往,施以小恩小惠。才肯和穿天猴那群人搭上關系,不僅僅是為了了解自己的前身,而是為了拓展人脈。甚至他對監獄中的人也能幫就幫,從來不去為難他們,僅僅十數日,他就在獄中有了一個好名聲。
當然,也有人說他腦子壞掉,變得傻兮兮的。
「石兄弟,不是我說你,地牢有什麼好的,你就是喜歡新奇,總是往那里跑。你讓我找的郎中,我給你帶來了,你這個人啊,我說你什麼好呢。對一個死囚,你用得著嗎?」
「謝謝三哥,麻煩你了,我出去一趟,就偏勞三哥了。」
林三揮揮手,搖搖頭嘴里面嘀嘀咕咕,石靖宇也不搭茬,帶著郎中走到馬廄。上次穿天猴帶來的騾駒看到他,歡嘶一聲,親熱無比的用嘴在他身上蹭著。石靖宇拍拍它,牽出兩匹馬。
他帶著郎中騎馬來到一個崎嶇的小巷,停在一間茅草屋外,簡陋的院落里,種植著一些蔬菜瓜果,還養了一些雞鴨。
石靖宇帶著郎中走進院子,一個正在院中忙碌的婦人,正是阿牛的妻子,急忙迎了上來跪下︰「石少爺,您怎麼來了,妾身給大少爺磕頭了。」
急忙把婦人拉了起來道︰「我听說你婆母病重,請了一位郎中,先給你婆母看病要緊。」
「又如此麻煩大少爺,叫我們如何報答大少爺,快請進。」
屋子里面彌漫著一股怪味,郎中皺了皺眉頭,跟著石靖宇走了進去。床上躺著一個老婦人,面如金紙,昏睡不醒。
「大少爺,屋子里面味道不好,請大少爺到妾身的房中稍坐片刻吧。」
「不必了,先生,您是這里的名醫,醫德醫術享譽鄉里,請您給仔細診斷吧。」
阿牛的家,石靖宇曾經來過兩次,還給了一些銀錢。
石靖宇深知,寧可雪中送炭,莫須錦上添花的道理。雖然他並不是指望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什麼報答和好處,但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他,從事過十數種職業,飽嘗人情世故,他願意給所有人一個方便。也許這個方便,以後就會給自己帶來方便。
石敢當在帶著他來這里之前,曾經語重心長的和他談話,告訴他身在公門好修行的道理︰「阿靖,為父從一個小小的捕快,到現在淮南的總捕頭,得罪了很多人,也結交了很多人。有一個道理,你一定要銘記在心,那就是,身在公門好修行。你做獄卒,只是一個渺小的人物,可是就是這樣渺小的人物,你甚至可以左右一個人的生死。在獄中,有許多人是暫時滯留在那里,隨時可能因為案情的徹查和改變而被釋放。也有許多是無奈才犯罪,或者誤傷他人。雖然說很多獄卒都利用自己的職權,為難犯人,索取賄賂,甚至虐待犯人。可是你千萬不要和他們一樣,你要多多向都伯學習,即使不能讓犯人感激你,也不要讓犯人痛恨你。」
石靖宇想起,便宜老爹石敢當,說這番話的時候,頻頻嘆氣,經常停頓下來看著自己。似乎擔心自己不能理解這番話,或者根本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石靖宇于是很堅決的點頭,用最純潔和乖巧的笑容,最堅決的回答讓便宜老爹放心。
可是石敢當交代了應該交代的事情以後,只是嘆了一口氣,似乎並不準備對他抱任何的希望。其實即使石敢當不交代他怎麼做,他也會做的很好。
老婦人醒了過來,惶恐的用微弱的聲音道︰「怎麼敢又勞煩石少爺,老嫗的病是沒有治了,我們這樣的地方,石少爺這樣的貴人,真是委屈了您。」
「老人家不必如此說,只管安心養病,不必擔心其他。」
「唉,老嫗知道自己的情況,石少爺就不必為老嫗的病費心了,如果石少爺能夠讓老嫗最後看阿牛一眼,老嫗感激不盡,求石少爺費心,老嫗全家來生變牛做馬也要報答大少爺的天高地厚之恩。」
「老人家放心吧,我一定盡力,你盡管好好治療養病,以免阿牛牽掛。」
石靖宇見郎中診脈完畢,安慰了老婦人兩句,走了出去。郎中看著石靖宇搖搖頭低聲道︰「病入膏肓,此非藥石之能,我開兩服藥,只是稍稍抑制病痛,還是盡快準備後事吧。」
阿牛的妻子眼淚掉了下來,呆滯的看著四壁空空的家。郎中開了方子,放在桌子上,石靖宇放了兩塊散碎的銀子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你盡快準備後事吧,如果需要幫助,你可以去找我。我回去想想辦法,看是否能夠讓阿牛回來看看,先生,我們走吧。」
阿牛的妻子急忙追了上來,把一個布包遞給石靖宇道︰「大少爺,家里也沒有什麼了,只有這塊祖上留下來的玉佩,聊表一點心意……」
石靖宇打斷了婦人的話︰「既然是祖上留下的,還是留給令郎吧,此事以後休要提起,你如果缺少什麼,可去獄中找我,回去吧。」
離開了阿牛的家,石靖宇把郎中送到家,給了報酬,郎中感慨萬千的看著石靖宇離去的背影︰「想不到這個黑太歲,被打的昏迷不醒,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希望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兩天後,石靖宇終于征得都伯的同意,帶著阿牛回去看他的母親。阿牛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老母親咽下最後一口氣,看了他最後一眼,說了最後一句話。
石靖宇把阿牛留下,給母親處理後事,自己則回去了。
都伯听說此事後把他找去︰「阿靖,你這件事情做的雖然很好,但是有些魯莽了,雖然阿牛是個耿直的人,不過他畢竟是死囚,若是出了意外,你如何交代?」
「都伯,我明白,我已經讓他暗中盯著阿牛了,並且讓阿牛在三日之內自己回來。如果有什麼事情,暗中盯著他的人,會處理好的,都伯放心吧。」
都伯驚異的看著石靖宇,眼楮里面露出欣慰的神色,點點頭道︰「孩子,你終于長大了,密雲如果得知你現在的變化,一定非常高興。」
「父親會看到的,都伯,你也會看到的,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既然這樣,就讓我重新開始一個新的生活吧。」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練功夫,希望你不要和以前一樣,嫌苦,嫌累。」
石靖宇欣喜的道︰「怎麼會,我一定努力練功,不辱沒父親的英名。」
「好,你晚上過來找我,先回去吧。」
回到獄中,石靖宇先巡視整個監房,這是他的習慣,現在哪個監房中,關押著什麼人,他一清二楚。收了兩封犯人給家屬的信,又把買的藥給了一個生病的犯人,在一片好人、菩薩的奉承中,石靖宇開始了今天的修行。
鳳尾蝶柔媚而含情脈脈的看著各位老大,嬌柔的道;「人家要票票,要收藏耶,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收藏,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