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是人精神最旺盛的時候,年青人不要貪睡,應該及時練功。」都伯如是說。
石靖宇怎麼都感覺最後一句話,最適合換成應該及時行樂!
不過他還是毫無怨言,精神抖擻的起來,換了誰,被噴了一臉冰冷的井水,然後又揪著耳朵拎起來,都沒有辦法不精神抖擻。洗漱完畢,他跟著都伯去學習武功。
「阿靖,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你一讀書就睡覺,一練武就喊累。實際上,幾年以前,你父親已經不讓你練武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石靖宇心道︰「還不是為了少讓自己出去給他惹是生非,武功越好,自然捅的漏子越大。」
不過他還是一派純真的道︰「為什麼呢?」
都伯笑了笑,沒有回答︰「以前的事情以後就不提了,既然你都忘記了最好不過,好在功夫你沒有忘記,不過有些亂七八糟。要知道,所有的功夫都講究一個純,你要好好用心。」
石靖宇知道都伯所說的亂七八糟,是指自己偶爾露出的跆拳道、散打、空手道這些東西。雖然對都伯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但是都伯偶然間露出的武功,還是讓他吐了半天舌頭。
既然還有一個未來的南宋黑道老大的名頭,頂在自己頭上,石靖宇就不能不努力一些,畢竟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有一身好功夫,還是很混的開的。何況他作為大名鼎鼎的石敢當的兒子,如果沒有一身好功夫,不知道那天,那個不開眼的蟊賊,就把他剁巴了。
在從都伯的虎視眈眈中完成了任務,匆匆忙忙吃了飯,又開始了自己在公門中的修行。
現在只要他一進監獄的大門,那些犯人馬上就都恭立在側,齊聲道︰「恭迎地藏王菩薩法駕!」然後是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石靖宇暗自感嘆︰「真是一個和諧的監獄。」
他忽然想起了林三說的那個人妖,雖然這個人妖的稱呼,是他給按上去的。他微笑著,慢慢踱步,走向地牢,人妖也在地牢中。
一個人背對著監房的門,盤膝端坐在床上,黑色的衣服一絲不苟,甚至連頭發都是油光發亮的一絲不亂。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樣子,可是看看牢房的號碼,沒有錯,天字七號。明明是地牢,卻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屋子的所有東西,都很整潔,桌子上甚至還擺著文房四寶和幾本書。既沒有別的牢房那樣雜亂無章,也沒有別的牢房的糟蹋。除了鳳尾蝶的監房,石靖宇還沒有看到誰的監房如此有章程。
不過這個監房,比鳳尾蝶的監房更加整齊,甚至還飄著一種淡淡的檀香味。
「看來這個犯人的待遇不錯,享受著特殊的待遇,不知道這個人妖會不會武功。只是這個犯人的資料,是保密的,還真是蹊蹺的很。」石靖宇暗中揣摩著。
從人妖的後背看,這個人中等身材,石靖宇看了半天,人妖一直背對著他,在床上打坐。
「這個人妖不會是信奉佛教,在哪里念經吧!」石靖宇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看到佛像,也沒有看到香爐。
「難道是在練內功?」
他輕輕地哼著小曲︰「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
他手里拿著一把迷你型的吉他,在撥弄著,這個是他最新杰作,作為一個曾經的職業音樂人,在樂隊混的日子,讓他精通所有的樂器。
「可惜這里沒有鋼琴,否則就不信不能讓這個老人妖回頭。」石靖宇忿忿不平的想。
當小曲,從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換做南屏晚鐘,又從南屏晚鐘,換做了英文版吻別的時候,那個人妖終于轉過頭來看著石靖宇。
那是一張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臉,石靖宇發現,用人妖這個詞,實在很配面前的這個人。人妖的皮膚可以用吹彈可破,膚若凝脂來形容,秀逸的雙眉下,微微眯起的鳳目,竟然透露出一種威嚴,讓人忘記了他的年齡,他的性別。
高直的鼻梁,薄而稜角分明的嘴唇,更加增加了他的冷酷。修長的玉頸,漆黑的頭發光可鑒人,放在膝蓋上面的雙手,修長縴細,猶如春筍。
如果這是一個女人,可以用絕代佳人去形容他,如果這是一個男人,可以用貌比潘安去贊美他。雖然年華已經逝去,可是似乎年華在他的身上,只是增加了他成熟優雅的風韻,增加了他的魅力。
石靖宇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個老人妖,這個林三口中的老家伙,竟然是如此的一個美男子。他的頭發挽了一個道士髻,上面插著一支紫檀木的簪子,簡簡單單。只是石靖宇知道,他並不是什麼人妖,更加不是什麼老人妖。而是一個容易讓人模糊性別的美男子,他修長玉頸上面的隱隱的喉結,可以說明這一點。
當然,那平坦的太平公主一般的胸部,也可以說明這一點,只是也有一些女子是太平公主,所以就沒有喉結那樣有說服力了。
「你手中的,是什麼樂器?」
石靖宇清醒過來,並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而是面前這個人,和林三口中的老家伙,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相去甚遠。而這個人的聲音,也是略帶沙啞和充滿了磁性的中性聲音,很難分辨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個叫吉他,是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試試?」
「我知道你是新來的,叫石靖宇,他們都叫你地藏王菩薩。」
「你怎麼知道的。」石靖宇很奇怪,自己從來沒有過來這里,而這里是地牢的最里面,附近也沒有犯人,離鳳尾蝶那里還遠的很。
「很久沒有操琴了。」
「不知道兄台用什麼樂器?」石靖宇看這個人的年紀似乎並不很老,大概四十多,又似乎三十多,也可能接近半百,實在很難看明白,干脆老實不客氣的佔起了便宜。
「沒有我不能用的樂器,但是我經常用的,是琴和簫。」
石靖宇把吉他從欄桿外遞了進去,幸好這個是迷你型縮小版的吉他,否則還真的無法遞進去。但是人妖並沒有過來接,石靖宇也開始有些迷糊面前這個人的性別,至少從表面的樣貌和聲音上,他無法分辨這個人的真正性別,只好還沿用人妖這個稱呼。
他手中的吉他,竟然平平穩穩的離開了他的手掌,飛到了人妖的手中,讓他的眼球幾乎爆了出來。
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妖的武功也沒有被廢除,而且居然在這里,給他上演了一出只有在武俠小說或者電影、電視劇里面才能看到的神奇功夫。瞠目結舌的看著人妖,他無語了,這是什麼功夫,他以為只有武俠作品里面才有,是藝術的夸張和想象,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在一個監獄里面看到這種情景。
「看起來這個監獄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人妖輕輕地撥動著琴弦,調整了一會兒,就從他的手中,流淌出錚錚的曲調。其嫻熟的程度,就如同他本來就是一吉他手。
「出水蓮。」
人妖停下了手,睜開眯著的鳳目,鳳目之中的目光頗為凌厲道︰「你知道這首曲子,不錯。」
出水蓮也是一首名曲,石靖宇玩了半輩子音樂,他自然知道,雖然這首曲子,不是十大名曲之一。
「你剛才唱的歌,很奇特,曲調的變幻,音域的復雜,都是我從來沒有听到過的,歌詞也很奇特。」
「是的,這些歌曲都是我夢中所得,還未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你奏一曲吧。」吉他從人妖的手中又緩緩地飛到他的面前,石靖宇看的心驚肉跳。
他接過吉他,奏出一首‘幽蘭’,人妖點點頭,又眯起了眼楮,斂起了鳳目中的光芒。人妖奏‘出水蓮’,其寓意自然是以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而他和以‘幽蘭’,寓意清幽高雅,月兌塵超凡。蘭花和蓮花同為花中四君子,此曲自然極佳。
「下次我給兄台帶一架琴來,只是恐怕俗物有污尊手,兄台且將就一時,聊以解悶。」
「你過來。」
石靖宇依言走到監房的欄桿前,人妖飛身來到欄桿之前,伸出手來在石靖宇身上飛快的捏了幾下,又飛身回到床上。石靖宇沒有躲避,雖然他不知道人妖到底武功有多高,但是他知道,自己和人妖相比,那就是一只小蝦米遇到了大鯊魚,根本沒有可比性,也無法反抗。
「你根骨不錯,是個材料,今日難得有緣,你就拜在我的門下吧。」
听到人妖要收他做弟子,他感到幸福著,並且痛苦著,兩個師父已經夠要命了,三個師父,還讓不讓自己活了!
「兄台,雖然說我根骨絕佳,天資聰穎,你傳授我武功也不用收我為徒,做朋友也是挺好的。」
「兄台?以後你要叫我師父,我並沒有打算傳你武功,不過看你還算機靈,找個使用的人,你模模剛才我捏的那幾個地方。」
石靖宇一模,那幾個地方酸溜溜,麻酥酥,頓時想起了武俠小說中的種種描寫,立馬甜笑著叫了一聲︰「師父,您有什麼吩咐,有事弟子負其勞。」(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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