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沒有亮,隱隱約約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王都非常準時的用冰涼的井水,讓石靖宇清醒的如同一根黃瓜。
「都伯,你不用每天都這樣準時吧。用井水的花樣已經過時了,你能不能改改?」
「你希望我給你改成什麼?」
「比如,燕窩了、雞湯了、魚翅了,就是小籠包也是好的,實際上,我對美食比對井水敏感多了。」
「第一,井水不用花錢,第二,井水很方便,第三,井水很清涼,第四……」
石靖宇舉起雙手,幽怨的看著都伯,都伯在這種深情而幽怨的目光中,停止了對井水的大力推薦。石靖宇快速的穿上衣服,乖乖的下了床,跟著都伯走出門。這種訓練是每天的功課,都伯對此投入極大的熱情,兢兢業業。
「看來,今年的勞模,非都伯莫屬了。」
石靖宇心里嘀咕著︰「可惜,南宋連一個鬧鐘都沒有,還真是不方便的很。」
王都帶著石靖宇來到監獄旁邊樹林的一塊空地上,這里基本是沒有人肯來的,這種靠近監獄,帶著陰森森氣氛的偏僻之地,還有幾處亂墳。不要說是清晨,就是大白天,也沒有人願意靠近這種地方。于是乎,這里就成為王都訓練石靖宇的專用練功場了。
無數缺枝少葉,甚至斷裂的樹木,被踩平的墳墓,踢倒的墓碑,無聲的控訴著王都和石靖宇的累累罪行。
石靖宇身著緊身衣,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樣,開始了每天不綴的訓練。從開始的站樁到現在,他還要站樁。不過剛剛開始的時候,不過是提抱式,雙膝微微彎曲。後來是真正的騎馬蹲襠式,膝蓋與大腿保持水平狀態,雙手握拳,收于腰間。沉肩墜肘,含胸拔背,目視前方。
雖然站樁很單調,而且很累,不過這是學武的基本功。練武的人如果下盤不穩,已經先輸了一半。何況站樁,並非完全是為了練習雙腿的力量,在站樁的時候,還要配合呼吸,修煉內功,真正是內外雙修的一種基本功。不過每天站樁,是不需要在都伯這里修煉的。都伯並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站樁上面,他只是告訴石靖宇如何站樁,在站樁的時候,如何配合修煉內功,讓石靖宇自己找時間去練習。
石靖宇修煉站樁功的機會很多,在獄中當值的時候,一般沒有什麼事情,他就捧著一本書一邊站樁一邊看,或者用這種姿勢練習寫字。在看書和練習寫字的時候他還要注意修煉內功,配合呼吸,讓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
他感覺自己很天才,可以一心多用。
今天的主要項目是輕功和劍法,王都旁邊放著好幾種武器,拿著這些武器攻擊石靖宇。一會是刀、一會是劍、一會是斧,層出不窮。石靖宇已經記不清,自己被王都用多少兵器蹂躪過了。在這樣的蹂躪中,石靖宇已經越來越少的讓兵器打在身上。
王都用的,都是木制的兵器,否則石靖宇早就死了上百次。不過這些木制兵器打在身上,雖然不會有傷口,不過青青腫腫那是難免了。
「為了不受折磨,為了身體的健康,為了避免青青腫腫,拼了!」
就地十八滾,人仰馬翻,石靖宇利用一切姿勢和方法,躲避抵擋王都的攻擊。雖然姿勢很多時候非常狼狽不堪,可是往往在間不容發之計,躲過了那些本來應該致命的殺招。雖然王都的木制兵刃不會殺死他,不過如果被擊中要害,也算是他被殺死了一次。而被王都殺死的次數多了,那是有代價的,要受到懲罰的。
石靖宇心有戚戚焉︰「為了不挨打,拼命學功夫,要想功夫好,先學挨打功。」
對此他已經深有體會,從王都到鳳尾蝶,從鳳尾蝶到秋無痕,這些人都有虐待狂的潛質。尤其是鳳尾蝶那個魔女,似乎一天不折磨自己就活不了。唯一手下留情不折磨自己的,只有好人六哥。連自己的父親,下手對自己基本都不容情。
「六哥,好人啊,從來沒有下過重手,每次都是點到即止。」
石靖宇眼淚汪汪的想起了那只老狐狸,怎麼說在這種師父手中,自己可以少受無數折磨。
石靖宇在地上連滾帶爬,許多無主的亂墳,因為他的到來被虐。飛沙走石,樹枝紛飛,每次木制兵器打在身上或者刺在身上,他都疼的哆嗦一下。
「阿靖,我看你頗有練地躺拳或者地龍拳的天賦。」
王都有些郁悶的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石靖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小家伙哪里有一點做高手的覺悟,根本不管自己有多狼狽,多丟人,一直拼命的在地上打滾。不過,他這種方法也頗有作用,讓自己的許多招式落空。只是,如果讓這個小家伙把這種招式拿出去,自己簡直就沒有臉出門了。
石靖宇也很郁悶︰「難道我不在地上滾,還在天上飛不成?」
他鄙視的看著王都,王都話里嘲諷的意思他當然明白,不過他和王都相差不是一點半點,差距造成了他自發修煉地躺拳和地龍拳。
不過他沒有精力說話,眼巴巴的看著王都手中的兵刃刺向哪里,他懷疑自己再被王都這樣訓練幾個月,十八般兵刃,他就樣樣精通了。
原來王都不過是用劍來訓練他,後來幾天換一種兵器,現在,每天都要換好幾種兵器了修理他。石靖宇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自己沒有見過的兵刃,至少他自己想不出來。
此刻,石靖宇無比懷念六哥,看人家六哥,功夫也教了,還點到為止,自己幾乎就沒有在六哥手中受過哪怕是一點點的小傷。
「高手啊,真正的絕世高手!」石靖宇感嘆著。
王都終于停止了進攻,石靖宇大汗淋灕,拖泥帶水的站了起來,汗水混合著地上的泥土,讓他變成了一個土包子。
「阿靖,看來你最近的確很努力,站樁也很有成效。不過,以你現在的功夫,還要加強輕功和內功方面的訓練。這些訓練的方法,我都告訴你了,就看你自己是否努力。不過你這個孩子沒有讓我失望,進步的確很快,真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
石靖宇擦了擦臉,微笑道︰「都伯,您老放心,學好了功夫,那可是自己的,我怎麼會不用功。內功和輕功的修煉,我從來都沒有放松過。」
「你父親的功夫和我的功夫加在一起,你有兩個高手教你功夫,我知道還有人教你功夫。教你功夫的人多,自然是好事情,不過駁雜不精會誤入歧途。內功的修煉,我並沒有過多的教你,因為你們石家的內功自成一家,是極好的內家功。修煉內功需要的是時間、好功法、天賦,這些你都有了。招式的進步,除了日常的練習,最重要的是經常在交手中磨練。」
「都伯,我會再多下一些功夫的,您放心吧,我不會給您丟人的。」
「你不是我的弟子,也說不上給我丟人,要丟,也是丟你們石家的人,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王都說完這句話,狡黠的一笑,離開了樹林。
石靖宇非常鄙視的沖著王都離開的方向,伸出一根中指︰「原來也是一只老狐狸,我說怎麼不收我做徒弟,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嗚,鳳尾蝶還在等待少爺我呢,這樣練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和六哥拼一拼。」
「地藏王早,石押獄好,地藏王……」
嗡嗡嗡的問候的聲音,讓本來應該寂靜陰森的監獄,一霎時如同菜市場。
石靖宇微笑著揮揮手,算是和這里的難兄難弟打了招呼,每次他當值的時候,都是這樣。「沒有辦法,誰讓自己人緣好呢!」
石靖宇在心里這樣感嘆著,直奔鳳尾蝶的監房,這幾天他忙著黑手黨吞並青鯊幫的事情,連監獄的門都沒有進。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小小的押獄了,比牢子高了一個級別,也不用總是在監獄里面呆著。
「小壞蛋,舍得回來了。」
一個懶洋洋,媚到了極點的聲音,如同剛剛睡醒一般,充滿性感和誘惑,從鳳尾蝶的監房中傳出來。
石靖宇笑眯眯的打開監房的門,走了進去,毫不客氣的一**坐在鳳尾蝶的床上,拉住了鳳尾蝶的手。鳳尾蝶也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鼻子**著︰「你帶什麼好吃的了,難道以為用一點好吃的,就把姑女乃女乃給打發了?」
「蝶兒,我哪能那樣小氣,這些東西不過我拿來喂點點的。」
小花貓點點,似乎听明白了石靖宇的話,跳到石靖宇身上,舌忝著石靖宇的手指,用小腦袋在石靖宇懷中蹭著。
石靖宇打開自己拎的食盒,里面有酒有菜,怎麼看也不是給小花貓預備的。鳳尾蝶狠狠的瞪著石靖宇,手在石靖宇的身上,擰了一下。這個臭小子,總是調侃自己。
鳳尾蝶和點點風卷殘雲大吃的時候,石靖宇卻不得不開始了在這里的再一次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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