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發白的藍袍,在石靖宇眼前晃悠著,他被藍袍人提在手里,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他頭下腳上的被藍袍人提著,晃晃悠悠的看著藍袍人行雲流水一般的腳步。
石靖宇郁悶的看著那雙似乎腳不沾地的鞋子,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怎麼一下子就被弄到了這種程度的。他的頭被晃悠的七暈八素,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藍袍人點了啞**,並且封了武功,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東安府在動蕩中,並不是沒有官兵,不過在暗夜中,官兵並不願意冒險。由于朝廷的偏安,皇帝的昏庸懦弱。滿朝上下,人人只求自保,誰也不願意在夤夜之間,平白無故的丟了自己的小命。
進貢給金國的歲幣,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南宋老百姓的頭上。自從靖康之恥以來,一直對金國實行妥協投降政策,對老百姓殘酷鎮壓。高宗趙構寵信奸佞,軟弱無能,奸臣當道,屢屢罷免有能力的將領,金兵又步步緊逼。南宋國力衰敗,盜匪四起,民不聊生。
趙構對外,妥協投降,對內高壓鎮壓,一時間民間出現了許多流散武裝。對這些武裝,朝廷稱之為匪,予以殘酷鎮壓剿滅。此時的南宋,風雨飄搖離亂不斷。軍隊也由于皇帝寵信奸佞,屢屢罷免有能力的將領而對朝廷多有怨言,失去了信心。
官兵也知道,盜賊是奔著曬寶會而來,他們也只是緊守城門,保護各處府衙官員的要地,並沒有大肆追捕盜賊。
這些山賊有著自己的武裝,戰馬兵刃齊備,也並不大肆殺害平民百姓,只是奔著有錢人的府邸和客棧的行商而去。他們顯然是為了參加曬寶會的那些珠寶商人而來,干了這一票大買賣,他們可以肥吃肥喝好久了。
安府退路極多,無論是入海,還是順河道走,或者入山,有限的官兵顯然無法把所有的道路封死。況且來洗劫曬寶會的,也不是一處的山匪,有幾批人馬,各自到處洗劫。
石靖宇很無奈,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眼前。這一刻,他心中很無力,自己以為憑借著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里來的優勢,可以在南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到了南宋,和在二十一世紀一樣,還是一只小蝦米。
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握在別人的手里,藍袍人只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難道我每天起三更,爬半夜苦練的武功,甚至人妖師父教給我的速成功法,都是廢的嗎?」
石靖宇心里第一次對自己苦練的武功產生了疑問,甚至幾乎失去了信心。從和人妖學習速成功法以來,他可以看到自己幾乎每天都在進步,曾經沾沾自喜。但是今天藍袍人給他的打擊實在不小,他甚至連出手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活捉了。
眼前一黑,石靖宇暈迷過去,藍袍人點了他的**道。
午夜的清風徐徐吹過,翠竹和花草的清香近在咫尺,偶爾幾只蟲子在鳴叫,顯得夜格外的靜謐。清冷的月光照在庭院中的涼亭上,藍袍人坐在涼亭中,手里拿起一壺酒,正在自斟自飲。
如此的夜晚,如此的月色,藍袍人猶如高人雅士,在飲酒賞月。可惜的是,他身上洗的有些發白的藍袍,破壞了這種氣氛。
「前輩,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晚輩陪前輩喝一杯吧。」
石靖宇清醒過來,就看到藍袍人坐在亭子里面喝酒,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憨厚純潔的微笑著,走進涼亭徑自坐在了藍袍人的對面。拿起酒壺,給藍袍人滿了一杯酒,他發現桌子上只有一個酒杯。聳聳肩,他直接把酒壺的嘴,對著自己的嘴,倒了一口酒。
藍袍人眉宇間似乎有著無盡的哀愁,看著他沒有說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石靖宇給藍袍人又倒滿了酒,他不得不承認,這酒真是好。誰說古代樣樣都比不上現代,起碼這酒,現代的酒坐著火箭神七也趕不上古代。醇香入口綿軟,微微的辛辣,濃郁純正的窖香,回味無窮,饒舌三日。
「好酒!是什麼酒?」
石靖宇盯著酒壺,舌忝著嘴唇,目光中露出興奮之意,想不到還有這樣好的酒。他來到南宋,真是沒有少喝酒,不得不承認,酒,還是古代的好。
可是現在藍袍人喝的這種酒,他還是沒有喝過,那縈繞在鼻端牽人魂魄的芬芳,入口的綿長回味。咽下去的爽,落入肚中的熱流,回味的甘甜……
作為一個骨灰級的酒鬼,石靖宇曾經說過,二十一世紀就沒有他沒有喝過的酒。從農村自釀的小燒到國酒茅台,從蒙古的馬女乃酒到新疆的葡萄酒,從法國的白蘭地到俄國的伏特加……
大江南北,國內國外,石靖宇還真的不知道,哪里還有自己沒有喝過的酒。可是這種酒,他沒有喝過。即使是在南宋,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種美酒,也沒有喝過這種酒。
一口口緩緩地,小口的,慢慢品嘗著酒壺中的酒,石靖宇眯起眼,感覺著味蕾的綻放。
可惜的是,酒壺很快就被他喝空了,戀戀不舍的放下酒壺看著藍袍人︰「前輩,怎麼說是您也是一位世外高人,難得有緣相聚,前輩不會連一些酒水都舍不得吧?」
藍袍人看著石靖宇的目光中,目無表情,他輕輕地揮揮手,從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手中拿著一個酒壇。
這個人如同幽靈一般,從黑暗中突然出現在涼亭外面,也沒有看到他身體移動,就進了涼亭。石靖宇敢發誓,他剛才沒有看到這個人,也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人。他心中暗暗詫異,他已經發現,自己可以預先知道潛在的危險或者感覺到附近的異樣。可是剛才這個人應該就離自己不遠,站在涼亭外,自己卻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這個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如同黑色的夜,緊身的黑衣,勾勒出他修長勻稱的身體。背後背著一柄寶劍,淡眉細目,看上去很平常,屬于那種扔到人堆里面就找不著的那種人。
這個人無聲無息把酒壇中的酒,倒入酒壺。沉重的酒壇,在他手中猶如無物,一道清澈的酒線,傾入酒壺,沒有一滴遺漏。
石靖宇禮貌的點點頭,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打了幾下,微微一笑道︰「謝謝。」
那個人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向藍袍人一躬身,又退入黑暗之中。石靖宇發現,那個人一沒入黑暗,就如同一根草種植到草地上,一片樹葉回歸了大樹,一滴水落入湖中一般,自己再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
對著黑暗,石靖宇微笑著,心里暗暗記住了這個人。在他看來,這個人遠比藍袍人危險的多。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是藍袍人的手下,不過藍袍人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即使是無聲無息,但是自己可以感覺到有人潛進來。可是這個黑衣人,即使站在自己的身邊,也容易被忽略掉,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氣息。
「好酒,前輩請。」
石靖宇的態度很輕松,如同在熟悉的老前輩家里做客一樣,絲毫沒有緊張和恐懼。
藍袍人搖搖頭,站了起來看著月色道︰「今晚的月色很好,人年紀大了,不能多飲,你自己喝吧。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走,就可以走,只要你能夠走出這個院子,你就自由了。」
藍袍人說完,並沒有看石靖宇,緩緩地走入黑暗之中。
石靖宇目送藍袍人消失在黑暗之中,心道︰「什麼意思,難道大老遠的把我抓來,就是為了請我喝酒?什麼叫能夠走出這個院子我就自由了,難道這個院子里面有什麼機關,或者毒蟲猛獸?」
他當然知道,藍袍人費勁把他抓來,當然不是為了請自己喝酒,這個院子也不是那樣容易走出去的。
拿過酒杯,倒了一杯酒,石靖宇很逍遙的在月色下品酒。此時他的心里非常平靜,以藍袍人的功夫,想殺死他不費吹灰之力,甚至不比碾死一只螞蟻需要費更多的力量。
所以他很悠閑的在這里品酒,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他做人一向的原則。品嘗著美酒,欣賞著月色下的庭院,假山樹木,池塘涼亭,看起來並不是普通人家。
酒,很快的喝完了,石靖宇沖著黑暗中招招手,很誠懇的微笑著︰「兄台,請再給我倒一壺酒,多謝了。」
他並不知道那個黑夜人是否還拿著酒壇站在黑暗中,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如同黑夜的一份子,黑衣人出現了,默默的給他倒滿酒壺,又默默的退入黑暗之中。
「你看這個人怎麼樣?」
藍袍人站在遠處的窗前,看著涼亭中自斟自飲的石靖宇,問著身邊的一個人。
「主子,他很沉穩,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年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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