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靖宇拍了拍王再興的肩膀道︰「王兄差矣,如王兄英雄蓋世,豈能老于此間。王兄不是為皇帝小兒效力,而是為了父老鄉親,讓我漢族大好疆土,不淪落與韃子之手,青史留名,傳揚千古方不負大丈夫一世!」
王再興听的熱血沸騰,站了起來深深一揖道︰「某多承公子賜教了,當銘刻于心,永不敢忘。」
「哈哈,王兄,我輩男兒,生于亂世之中,當奮起拼搏,豈可為苟安之小兒,忘大義乎!」
秋無痕也道︰「正是,想金兵佔我國土,殺我百姓,辱我姐妹,我等豈可任其妄為。身為大宋子民,當揭竿而起,誓殺此輩,驅逐韃子,還我山河方不負此生!」
三人相視大笑,一起舉杯,一飲而盡。石靖宇把北方的情況問了清楚,對目前的形式更加有了了解。現在趙構還在揚州花天酒地,那麼不用多久,金兵南下,那個白痴就會逃之夭夭,定都杭州了。那就是史稱臨安的都城了,臨安,臨安,不過是臨時安置罷了,又豈能長久!
石靖宇暗自思考,這個王再興也曾經輝煌一時,不過南宋的大環境,趙構的白痴懦弱,讓這些抗金的武裝,無法發展起來。金兵早晚是要南下的,看著江南大好的花花世界,他們垂涎三尺,計算已久。那個時候,即使是自己身處東安府,也不能幸免。
金兵一旦南下,各地會更加紛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以好好和王再興結交,這個人注定是要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如果掌握了自己的力量,何時何地都可以進退自如了。現在他雖然落魄,不過終有一天,他可以威風一時。如果運用得宜,未必就不能改變他的命運。」
石靖宇想到這里,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王兄,你敢不敢隨我進京都?」
王再興也重重一拍道︰「有什麼不敢,倒要看看那小兒,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如何配坐龍庭。」
秋無痕道︰「他本來就不配,不過一無知小兒,妄圖苟安而已。古有伊尹,今何在?」
石靖宇搖搖頭笑道︰「二弟不要感慨了,我們還是談一些現實的吧,王兄,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王再興道︰「王某其他的沒有,就有爛命一條,今日和公子一見如故,便給了公子又能如何!」
石靖宇不由得頭上冒汗,好家伙,在古代,人把自己的命都不當作一回事了,隨隨便便就給我了。不過王再興的這種豪爽,他是十分喜歡的,這種人沒有太重的心機,好交。
「哈哈哈哈,交王兄這樣的朋友,就是爽快,來再干一杯。」
三個人又同干了一杯,石靖宇道︰「王兄,我與你一見如故,你這些兄弟相比也是苦命人,你和我走了,你這些兄弟也沒有什麼活路。這樣吧,我寫一封書信,你讓你的弟兄們,拿著我的書信,去東安府安置,我保證他們衣食無憂。」
王再興感慨的看著石靖宇,心中暗暗佩服石靖宇雖然年輕,可是考慮事情非常的周到。他也正在考慮,自己走了以後,這些人怎麼辦。這些人也不是天生的水賊,不過是為了糊口罷了。他在這里的時候,這些人對他十分的依靠,他也擔心這些人以後的生活,見石靖宇把這些人安排了,心中更是了無牽掛了。
「我還有一個兄弟,是和我從北方一起過來的,我和你去,必須帶著他。」
石靖宇頓足道︰「因何王兄不早些說,抗金的英雄,豈可不請上來一起痛飲。快請那位兄弟上來,待我和二弟,一起敬他三杯。」
王再興站了起來,看著小船喊道︰「立宇兄弟,你上來一下。」
小船中站起一條漢子,縱身跳了上來,石靖宇認得,是那個伸出鐵漿,把王再興救上船的那個人。這是一條很魁梧的漢子,不過比王再興差了一些,目光炯炯,身上肌肉橫生,蘊藏著巨大的力量。
「好一條漢子,請過來讓我和二弟一起敬你一杯。」
石靖宇親自端過一杯酒,走到這條漢子的前面,遞給漢子。漢子抱拳接過︰「多謝兩位公子,在下王立宇,和王再興是同族兄弟。」
幾個人把酒一飲而盡,王再興給互相介紹了一番,幾個人坐在一起,痛飲評論時事,說的十分的盡興。石靖宇的意思,是準備帶著這兩個人,去揚州,看看時局。雖然他在以前二十一世紀的資料里面,對南宋比較了解,也知道歷史的進程,不過畢竟沒有親眼目睹的詳細。其實他也和王再興一樣,很想看看南宋那個敗家子,歷史上有名的昏君,趙構是什麼樣子。
石靖宇準備在路上和兩個人增進感情,然後讓兩個人考慮回河北建立一支武裝的事情。如果如歷史所寫,王再興是可以在河北,帶起一支數萬人馬的隊伍,進行抗金的大業。雖然這支隊伍,要背負著叛逆的罪名,艱難重重。不過石靖宇相信,這支隊伍最後會派上大用場的。
一路上,他慢慢地向兩個人滲透自己的思想和理念,王再興兄弟很快就和石靖宇、秋無痕建立了良好的關系,他們常常在一起,互相探討功夫,談論國事。
由于石靖宇對皇帝壓根就欠奉敬畏之情,他和首長握過手,總裁喝過茶,怎麼會對那個自己認為白痴的昏君,有什麼忠貞敬畏之情。他當然也並不認為,趙構那個小兒,是什麼真龍天子。秋無痕似乎也對趙構沒有什麼好感,言語之間,缺乏作為大宋臣民的恭敬,也沒有升斗小民那種,提起皇帝的誠惶誠恐。
石靖宇倒是很奇怪,秋無痕可是地道的南宋臣民,當然了,這個時候宋朝還是自稱大宋,並沒有什麼南宋的稱呼。王氏兄弟對皇帝,倒是比他們更加有一點敬畏之情,不過心中也多有不滿,幾個人志同道合,自然相處的極其融洽
到了淮安,袁秋紫盡快的安排了所有的事情,準備進京的事情,石靖宇天天陪在袁秋紫的身邊,並不避忌。
一路上王氏兄弟已經知道兩個人之間很親密,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對袁秋紫保持著適當的尊敬和距離。他們雖然是武夫,也看出來石靖宇對袁秋紫的關懷體貼。
很快他們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一行人一輛馬車,數匹駿馬,速度並不是很快,袁秋紫不會騎馬,而且石靖宇也不準備讓自己心愛的人,去騎什麼馬,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這讓秋無痕萬分不滿,卻是一肚子氣,不知道怎麼發泄出去。
王再興和秋無痕並馬而行,有些奇怪的問道︰「秋兄弟,為兄多一句嘴,你為什麼對石公子和袁姑娘的事情,那樣生氣?」
秋無痕猛然一驚,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過于露出了痕跡,他沉吟了片刻道︰「我大哥是什麼家世,她又是什麼家世,怎麼能夠相配呢。」
王立宇點點頭道︰「也是啊,石公子官宦世家,遲早要走上仕途,前途未可限量。袁姑娘雖然精明強干,不過恐怕和石公子的差距太大了一些。」
王再興道︰「我輩男兒,何必拘泥于世俗的目光,我就是欣賞石公子那種不拘小節,敢愛敢恨的豪情。這些天和石公子在一起,受益匪淺,當真是明白了許多的道理。」
秋無痕剛剛想說一些什麼,可是他感覺有異樣,側耳傾听著,此時他們已經在郊外,到處是密林和長及腰部的茂盛草地,即使里面藏了人,也看不出來。
「小心一些,前面埋伏著人,我先過去看看。」
秋無痕一馬當先跑了過去,其余眾人已經嚴密戒備起來,他們有十多個人保護,既有黑手黨的人,還有袁秋紫帶的幾個人,再加上王氏兄弟,力量已經頗為不錯。
「嗖嗖嗖……」
一排利箭從樹林之中射出,都是強弓硬弩,眾人早已有了防備,手中拿起盾牌,擋住了利箭,圍成了一圈,把馬車護在當中。利箭不斷的從密林之中射出,如果讓利箭就這樣射下去,那麼石靖宇一行人,即使人沒有事情,馬也會受傷或者被射死。石靖宇微微皺眉,他想不到盜賊如此橫行,在大白天的就開始打劫,而且從利箭上面看,的確是強弓硬弩。
秋無痕一揮手,一把暗器打了出去,王氏兄弟也冒著箭雨沖了過去,只要把這些弓箭手解決了,他們就可以不受弓箭的威脅。
「啊,哎呀……」
秋無痕的暗器,顯然已經打中了目標,利箭雖然厲害,可是對秋無痕和王氏兄弟,卻是沒有什麼作用。他們已經沖到了弓箭手的面前,秋無痕一邊飛身前進,一邊發射著暗器,一瞬間就打死了好幾個弓箭手。
弓箭手一亂,威脅立刻減輕了許多,幾個護衛也隨之沖了上去,石靖宇卻沒有動,他就留在袁秋紫的身邊,保護著自己心愛的人。馬車已經加了鐵板,並不怕弓箭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