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靖宇等人就住在淮南王府,受到了小王爺趙睿的熱烈款待,石靖宇迫不及待的就想給家里寫書信,就在這個時候,王府的差人稟報,石敢當求見。原來石敢當正好在此地公干,知道石靖宇到了這里,就過來了。
這下好了,不用寫書信那樣麻煩,他急忙迎接出去,小王爺趙睿也和他一起迎了出去,把石敢當接了進來。王府的差役有些不解,他們私下嘀咕著,小王爺今天是怎麼了,兩次親自出門迎客,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石靖宇開門見山道︰「父親大人,孩兒看中一個女子,非她莫娶,而且我要娶她為正妻。」
趙睿坐在一邊,準備看熱鬧,他不認為石敢當會答應這門親事。他認為,即使是石敢當答應讓石靖宇娶袁秋紫,也不會答應讓袁秋紫以正妻的身份進入石家的大門。能夠答應袁秋紫的妾室身份,已經不容易了,石敢當那個性格,即使是他的父王出面,恐怕也不會給這個面子,就不用說自己了。不過自己的父親,可是不會為了袁秋紫出面。
石敢當微笑看著石靖宇,心中越看越高興,听說兒子要娶親,心里更加高興了。這件事情他的妻子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是石靖宇總是推三阻四,加上他已經答應讓兒子自己選擇妻子,就一直拖了下來。
「好啊,為父還以為你兩年之內,不會考慮這件事情,你母親可是早就盼望成親了。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父親馬上去下聘書。」
趙睿一口茶幾乎噴了出去,心道︰「這父子兩個,都是說殺就砍的主兒,這邊還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就準備下聘書了!」
「是袁秋紫,淮安府的袁秋紫,紫雲居的老板,父親知道這個人吧,我非她不娶,並且一定要娶她做我的正妻。」
石敢當並沒有立刻搭話,看著石靖宇堅定不移的神情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都想好了?」
「是,父親,我把她叫出來,讓你看看。」
「好,我曾經听說過她,可是沒有見過。」
其實石靖宇已經在石敢當到來的時候,事先就讓人去請袁秋紫了,此刻袁秋紫已經來到門口,下人稟報後,她走了進來,向小王爺和石敢當施禮。
石敢當道︰「不必多禮,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袁秋紫落落大方的回答︰「啟稟石提刑,妾身家除了妾身主事,並無其他人在,家母重病,不能會客。」
袁秋紫在听說石靖宇的父親石敢當到來的時候,多少有些緊張,可是她走到門口的一霎那,所有的緊張都不見了。大不了就是石敢當拒絕讓她進門而已,這樣的事情,這些年她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很多喜歡她的男人,一想到娶她,就退避三舍了。
更何況,她已經听到石靖宇剛才和石敢當說的話,一定要娶她做正妻。這讓袁秋紫極為驚訝,石靖宇深情,讓她感動。可是感動的,同時她也感覺面前這條路,更加艱難。
「既然如此,你的婚姻大事,誰可以做主?」
石敢當問的極為直接,沒有一點繞彎子的意思,他從上到下打量著袁秋紫,態度不冷不熱。
「妾身嫁與程家,屬于程家之人,除了妾身自己以外,需要程家的族長同意。」
「現在本官的兒子石靖宇,意欲娶你為正妻,未知你有何意見?」
趙睿瞪大了他的一雙眼楮,目瞪口呆的看著石敢當和袁秋紫兩個人,哪里有未來的公爹,和未來的兒媳婦面對面談婚事的。他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急忙揉揉耳朵,看著這兩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石靖宇欣賞的向父親一挑大拇指,如果不是知道石敢當是地道的南宋人,他也幾乎以為石敢當是和他一樣,也是穿過來的了。
袁秋紫不卑不亢的迎接著石敢當的目光,淡淡道︰「妾身沒有意見,願意嫁與令郎為妻。」
石敢當看著石靖宇道︰「淮南程家,是名門望族,乃是程頤夫子之後,只恐不肯讓族中人再醮。你可有了什麼辦法?」
「程曾經親自把自己姐姐守寡的女兒,嫁與了他人,如何來阻止紫兒嫁人。我已經請小王爺給我做媒人了,就是不知道這個面子夠不夠大。」
趙睿差一點背過氣去,他一位堂堂的小王爺,替石靖宇向一個小寡婦提親,這個面子不大,還有什麼面子大,那也就是皇帝親自指婚的面子大了。
石敢當點點頭道︰「既是這樣,小王爺,就請預備文房四寶,我下聘書,有勞小王爺跑一趟了。」
「什麼,你現在就下聘書?」
趙睿快昏過去了,這個石敢當簡直比石靖宇還急,好像怕自己的兒子,娶不到袁秋紫一般,竟然要馬上下聘書。他看著石氏父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石靖宇一把抱住了石敢當笑道︰「多謝父親大人,還是您最了解兒子的心思了,母親那邊您就多美言吧,三媒六證您可是要給我請一些夠分量的人。」
石敢當微微一笑看了袁秋紫一眼,袁秋紫也楞了一下,她不明白,為什麼石敢當沒有說一句反對的話,甚至連一點點猶豫也沒有,就這樣定了下來,還要立刻下聘書。看到石敢當看自己,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去道︰「妾身先告退了。」
「阿靖,你準備什麼時候成婚?」
袁秋紫剛剛走到門外,听到石敢當的這句話,腳下一軟,差一點倒在地上,她扭頭看了一眼,看到石靖宇正在對自己微笑,急忙轉過身離開。
「父親大人看什麼時候好呢,我是準備從京都回來,就迎娶紫兒入門的。」
「宜緊不宜遲,你們兩個,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多有不便,便在此地成婚,我請老王爺主婚,你們便停留幾天,準備婚事,小王爺送完聘書,便在此地成婚。待你們回轉,再補辦宴席。」
石靖宇也愣愣的看著石敢當,他現在開始嚴重懷疑,石敢當絕對是穿過來的。
「父親,您不會是穿過來的吧?」
石敢當莫名其妙的道︰「什麼穿過來,我是騎馬過來的。」
「哦,爹爹,我是說您怎麼就穿這個過來,最近天氣涼,您多穿一點。」
石敢當感動了,看著兒子點點頭,心道︰「這個孩子果然出息了,變化真是太大了,現在都知道關心我的衣著了。雖然那個袁秋紫是再醮之婦,不過既然已經答應過,讓阿靖自己選擇妻子,在這個時候,宜快不宜遲,如果他到了京都,有些事情就很麻煩。袁秋紫那個孩子,看起來也是可以當大事的人,能夠幫助阿靖。」
石敢當當即下了聘書,石靖宇拉著趙睿,說什麼也讓他連夜去給自己把這件事情搞定。趙睿被逼無奈,只得連夜啟程。
回到自己的客房,石靖宇看著石敢當問道︰「父親為什麼如此著急,讓我倉促成婚?」
「為父是看你著急,何況你們兩個,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多有不便。所以我才讓你們盡快成婚,一路同行也方便一些,你母親可是多次提起,想抱孫子呢。」
石靖宇的臉上露出純潔的微笑道︰「爹爹,這里沒有其他人,您就實話實說告訴我吧,免得我自己猜測。若是沒有其他的原因,您是不會急于讓我和袁秋紫成婚的,應該和我到京都有關系。」
「阿靖,我同意了你娶袁秋紫為正妻,你母親肯定不會同意,你先斬後奏免得她阻攔嘛。我也是為你著想,我同意了你娶她為正妻,你還不高興嗎?你為什麼喜歡袁秋紫,是因為她的容貌還是才華?」
「呵呵,喜歡就是喜歡,不需要理由,她是個很好的女子,用那些理由敷衍我,您感覺有用嗎?」
「哈哈哈哈……」
石敢當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欣慰的看著石靖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靖,你現在真的很難敷衍啊,其實是這樣的,你這次到京都去,必然會有很多人想拉攏你,和你結親。如果你已經有了妻子,就可以阻止很多人的這種想法了。何況,我看袁秋紫也非普通女子,定當對你助益良多。」
一根手指在石敢當的面前擺動著,石靖宇淡淡道︰「爹,這個理由不夠好。听說我以前曾經訂婚過,是這個原因吧?」
石敢當微微皺眉點點頭道︰「你現在既然要到京城去,也是你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了,為父以前曾經和朝中的一位大員給你訂過婚,不過後來對方想退婚,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為父就和那人退婚了。現在那人又想再續前緣,有意續婚約。對方是朝廷一品大員,你意下如何?」
「我管他幾品,就是公主想續婚也可以,給我做第十八房小妾吧!」
石靖宇甚至沒有去問對方是誰,很明顯是一個見風使舵的老狐狸,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女人比袁秋紫對他更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