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靖宇和林升長談了一次,他才發現,林升並不是一個酸腐的書生,百無一用的那種,對時局和軍事有獨到的見解。就在此時,一封請柬送到了他的手中,是賽詩會的請柬,請他參加一些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大小姐們舉辦的賽詩會。
石靖宇把請柬輕輕地扔在了桌子上面,嘆口氣道︰「國難當頭,靖康之恥,還有幾人記得,大好河山淪為蠻夷之手,卻還來開什麼曬寶會,賽詩會!雖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雖然並不完全對,不過寫詩弄文,尋章摘句于國事何補!」
秋無痕冷冷的道︰「詩文不過是小道,可以怡情養性,治國非詩文之能,收復失地,就更加不是詩文所能。這些達官貴人的後人,一個個閑來無事,不是吟詩作賦,就是搜羅奇珍異寶,已經沒有人再去想收復失地的事情了。只是這樣偏安一隅,終究非長久之計,國破家亡,也不過眼前事耳!」
石靖宇有些驚奇的看著秋無痕,他只知道秋無痕的功夫很高明,以為他是江湖中人,從昨天到今天的一番談話,他才發現,秋無痕對當前的局勢,了如指掌。
秋無痕看著石靖宇道︰「這個賽詩會,你要不要去?」
「呵呵,二弟你說呢?」
幾天來秋無痕都不肯理睬石靖宇,現在終于肯面對石靖宇,和他說話了,石靖宇自然高興,就詢問秋無痕的意見。
「你去不去關我什麼事。」
秋無痕冷冷的說了一句,扭過頭去和林升說話,把石靖宇曬在了那里。林升笑道︰「打仗不離親兄弟,上陣還需父子兵,秋賢弟,你和石賢弟乃是異性兄弟,雖非同胞,于同胞何異。值此國破家亡之計,個人小小恩怨,算的什麼,我等當以大局為重,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驀然一驚,秋無痕站起身來,向林升抱拳道︰「林兄說的是,小弟一時心胸狹窄,受教了。」
石靖宇微笑道︰「我們兩兄弟,出生入死本來就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本無恩怨,如果有,也是我欠二弟的恩情,至今未能補報。不過你小子可不要拿著這個威脅我,我這個人可是有一個優點,一向是知恩不報的。」
三個人同時大笑起來,以往的郁悶不快,都在此刻煙消雲散了。
石靖宇道︰「像這樣的賽詩會,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一些閑極無聊的貴公子,大小姐們,搞這個東西就是為了找樂子,那些人有多少的真才實學,怎麼可以和林兄這樣的才子相提並論。如我之俗人去了無妨,林兄去了才是大材小用了。」
這個時候,有人送上了茶水,帶給石靖宇一張紙條,石靖宇拿過來一看,笑道︰「只是恐怕要委屈林兄,陪小弟走一趟了,這次的賽詩會,必須得去一趟呢。」
秋無痕一把從石靖宇手中把紙條搶了過來,看了一眼撇撇嘴道︰「你倒是唯夫人之命是從啊!」
「二弟,誰有理我就從了誰,二弟你有道理,我就從了你如何?」
秋無痕臉上一紅,狠狠的瞪了石靖宇一眼道︰「要去你們去,我可是不去。」
「好吧,二弟,我知道你武功雖然不錯,可是文采實在不怎麼樣,大概是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吧。既然是這樣,大哥就不勉強了,也免得你到了賽詩會上,丟了自己的臉面。」
「誰說我文采不好的,你敢不敢和我比試一番,看看我們兩個,誰的文采不行,我告訴你,不要看我叫你一聲大哥,論武功你不行,論文采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秋無痕瞪大了自己皂白分明的眼楮,惡狠狠的看著石靖宇,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他拉著林升道︰「來來來,就請林兄給我們兩個做個見證,看看到底是誰的文采不好。」
石靖宇微微一笑道︰「文采好不好,我們賽詩會上見,你便是現在贏了我,也不算什麼,我從來就沒有好好讀過書。不過賽詩會上的人就不同了,這里有不少是飽學之士,一方才子才女,和小兄不可同日而語,二弟你還是藏拙的好。」
「哼,你也不必用激將法來激我,既是如此我便去那賽詩會上,走一走,看看那里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唉,二弟啊,那里有宰相的公子,翰林的小姐,還有不少是京都的飽學之士,你不去也罷啊。」
秋無痕看著石靖宇笑眯眯的模樣,明明知道是在激他,可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冷冷的道︰「不要得意了,便去看看你如何在那里出丑,也是好的。據我所知,某人可是連毛筆字都寫的和鬼畫符一般的。」
一支如意筆在秋無痕的面前晃動著,石靖宇故意很純潔的笑道︰「我有如意筆,何必舍近求遠,舍易就難呢?」
秋無痕撇撇嘴道︰「難為你石大少爺,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寫毛筆字嗎?嘖嘖嘖,想石大少爺,驚才絕艷,怎麼可以連這樣一點事情,都沒有學會呢?」
石靖宇純潔的微笑道︰「我不是學不會,是不想浪費那個時間,去做沒有用的事情。林兄,明天的賽詩會,就看林兄一鳴驚人了。」
林升的眼楮一亮,可是又黯淡下來,搖搖頭道︰「飄萍本無根,我一個窮書生,哪里有機會參加這種貴公子,大家閨秀們舉辦的賽詩會。」
石靖宇拍著林升的肩膀道︰「林兄啊,明天的賽詩會,我可是都靠林兄你了。你可是必須陪我一起去的,一會我派人去給林兄買幾套衣服,讓林兄穿戴起來,一定可以讓賽詩會上的那些大家閨秀,被林兄的風采所迷,芳心暗許啊,哈哈哈哈……」
林升沐浴更衣之後,俗話說的好︰「人靠衣裳,馬靠鞍!」
這個林升本來長的就不俗,現在錦衣華服,看上去就顯得氣質非凡,一改風塵僕僕,潦倒的樣子。怎麼看都是一副俊逸不凡的樣子,加上本身的氣質,讓石靖宇感覺,頗為幾分憂郁王子的味道。尤其是眼神中那隱隱的憂郁,恐怕哪個女人見了,都要動心。
紙條是袁秋紫寫給石靖宇的,她力主去參加這個賽詩會,因為參加賽詩會的,都是一些有影響的人,或者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她可以趁機宣傳自己最新推出的東西,擴大影響和銷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參加賽詩會,石靖宇只是抱著宣傳自己產品,打廣告的目的,而不是展示自己才學的目的。他帶著自己和紫雲居的產品,準備通過這次的賽詩會,賺一個盆滿缽溢。
賽詩會在一處別院舉行,這里據說是朝中宰相的別院,假山流水,亭台樓閣,一應俱全。繁花似錦,奢華已極。看的石靖宇連連搖頭,感覺自己以前在電影電視劇里面看的,都比不上這里的氣派和布局,心里對南宋的小朝廷,更加有了一個評價。
「現在的南宋小朝廷,就如同一得了癌癥的病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拼命的禍害自己的家底,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干什麼干什麼。可能想在自己死之前,把沒有享受到的東西,完全的享受到,死了也不屈。不去研究怎麼治病,把一點心思完全用在了奢靡上,就如同知道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把兜里的錢,全部花光一樣,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已經有人迎了上來,石靖宇他們也是由此地一個比較有名的才子,引見過來的。
石靖宇知道,宋朝是一個才子才女泛濫的時代,在大街上隨手抓一把,都可以抓到一大把才子才女。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藏拙才好,免得在這里出丑。
眾才子听說石靖宇到來,一個個很矜持的擺出一副玉樹臨風,高傲的架勢。那些才女們,一個個卻是前呼後擁,想看看這位珠寶界,天才的發明家,是一個什麼樣子。而且她們還听說,這個石靖宇也是一個才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俊逸非凡,她們一個個芳心亂跳,忍不住就向前面涌來。
只見前面一並排走過來三位俊逸不凡的年青人,左面一個,白衣勝雪,孤傲不群,濃眉下一雙皂白分明的大眼楮,炯炯有神,肋下佩戴寶劍,英氣勃勃。別人的佩劍都如同裝飾品,唯有他的佩劍,帶著一股凌厲之氣。
右面的一個人,淡藍色的袍子,並不十分的顯眼,眉清目秀,修眉星眸,面如冠玉,帶著純潔溫柔的微笑。看上去溫文爾雅,純潔無邪。
中間一個人,年紀略比其他兩個人大一些,豐神俊朗,帶著一些成熟的風韻,氣質非凡,錦衣朱履。此刻正在和身邊的人,神采飛揚的說著什麼,自有一種風韻。
這些名門閨嬡們,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這三個年青人,那個是石靖宇,不過這幾個人,把她們的眼楮,看出了一個個粉紅的小桃心,感覺哪個都不錯。
「哎呀,怎麼今天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翩翩佳公子啊,真是不知道看哪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