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充斥著死亡的氣息,卻也洋溢著喜悅的味道。宮女們誠惶誠恐,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著︰讓床上的人兒醒過來吧!原來的宮女都快殺光了,新來的宮女臉上因為不安而滿是菜色。還有一盞茶的功夫,天就要黑了。今天輪到青衣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死就死吧,每天這麼擔心還不如死了呢!
太醫們為娘娘引出毒物已經快一個月了,毫無效果,既不好卻又不死,這樣下去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口藥灌下去就準備收拾東西去領罰去了,床上的人卻有了動靜。
冷暖實在是太累了,真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可月復部的疼痛折磨著她。口里還被人灌下去什麼東西,難受的不得了,一個難受竟張口吐了起來,排山倒海,似要吐空了般。思維也就開始清晰。周圍鬧哄哄的,什麼也听不清楚,讓人心煩意亂。她口很渴,肚子很餓,全身沒有力氣,雖然竭盡全力的大吼「都給我安靜」仍是那麼的微弱,卻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然後跪了下來。
「水」冷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餓了,要吃東西。」
看到周圍的古色古香,看到那些人的誠惶誠恐,心下明白,她沒有死,她穿越了,來到了古代,而且身份似乎還不低。原來死亡並不是一切事情的解月兌。既然這樣,那麼其他的一切事情總會清楚的。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睡覺。」
夏國皇帝夏啟軒坐在龍榻上面,手里把玩著彎刀,想著太醫的話,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他有些好奇,這個女人吃了噬毒居然沒有死,醒來一連吃了三碗粥,還抱怨沒有肉?想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身邊的太監被皇上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得趴了一地。
「皇上,您自個樂什麼呢?這麼開心?」郭忠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掉了腦袋。
「哦,郭忠啊!朕的藍妃醒了,听說了麼?」
「整個皇宮都傳遍了,都說藍妃娘娘乃吉人,上天都帶不走呢!」郭忠答道「皇上可要去挽月宮?」見皇上不說話又道「听說藍妃娘娘身體還很虛弱,從昨個睡下還沒有醒,要不過會再去?」
「哦!從昨天睡到現在?」過了好一會了,夏啟軒才漫不經心的說到。心里有些慍惱,吉還是凶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哼!」快步走出了軒轅殿。雖是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一個字還是將他的不滿全都表現出來。郭忠不明白皇上剛剛還好好的,這麼一下子就生氣了呢,卻也只能一個勁的磕頭認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一直到皇上的背影消失了才緩緩的站起來,心里很不是滋味啊,伺候皇上這麼多年了,可自從當了皇帝就喜怒無常了。他擔心,也許哪天就要了他的命呢。
冷暖在睡了一天一夜後終于醒了過來。全身不舒服,剛要起來就被丫頭的哭聲給嚇得愣了一下。「娘娘,您終于醒了,嚇死奴婢了」冷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個丫頭迅速的查干眼淚,又笑著對她說「您上次抱怨沒有肉,皇上就命人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皇上可真是很疼你呢!」
「是麼!」冷暖冷冷的說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想下床來看看。
「娘娘,您這是干什麼啊,您還沒有痊愈,要是皇上知道您下床了,奴婢就死定了」那個丫頭趕忙過來扶著冷暖。
冷暖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我又不走,身體也好多了,就是想下床看看,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可是……」那個丫頭還是猶豫不決。
「娘娘要起身,你伺候著就是了,哪兒那麼多的話。」冷暖循聲望去,見約模是二十幾歲的女子,穿著倒是比面前這個要好些,不過也不像是主子,竟給人盛氣凌人的感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費了半天口舌竟還不如別人一句話管用。卻也沒有說什麼,讓人幫忙穿衣。
讓人扶著走到桌前,看著整整一桌子的美食,心下懷疑,這位娘娘真的很受寵麼?沒有那麼簡單吧!她醒來這麼久了也沒有見皇帝來看看這所謂的愛妃。
「給我準備熱水,我吃完了要沐浴」冷暖坐在桌前,想想說「把這里的管事叫來,我要見見」她吃的很是舒服,菜都很好吃,而且這具身體據說已經睡了一個月了,能不覺得好吃麼?
正高興見剛剛說話的女子走了進來,在冷暖下首行禮道「奴婢紫衣,是挽月宮的執事,不知娘娘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沒有事情就不能叫你了麼?你既然是執事難道不在我跟前麼?還要我去找你來,你才來?」冷暖有些無理取鬧的對著眼前的女子發難,聲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奴婢知錯,請娘娘原諒,以後一定時刻陪在娘娘身旁」紫衣垂首答道。等到冷暖吃完了,又扶著四周看了看,將她安置貴妃椅上才說道「娘娘,皇上得知你醒了,特地差劉太醫過來為你瞧瞧身子」。
冷暖頭也不抬,躺在貴妃椅上假寐。紫衣見她沒有反映,又說了一遍。
好像她的這具身體才是這里的主人吧!冷暖抬起頭,目光冰冷的盯著她說︰「我耳朵不聾,听得到」。紫衣心里一驚,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朝她發火呢!語氣冰冷的讓人覺得陌生。跪下來,「請娘娘恕罪!」
冷暖看也不看她,對著門口︰「進我的身體怎麼樣了!」
劉太醫心里也是一驚,都說這藍妃娘娘性子溫和,對人極好。雖說性子比較冷,不太親近人,可對宮女那可是很好的啊!看來也不能全信啊!劉太醫應聲進去。這一把脈心里就更加的驚奇了,這脈象平穩,就是正常人也不一定有這麼健康的脈象啊!可娘娘剛剛中毒醒來不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為防出錯,又把了好幾次,心里大嘆,娘娘真乃是吉人啊!
冷暖見他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看出了什麼問題,假裝不經心的問道「太醫,我這身體可是有什麼問題?」
「娘娘恢復的很快,身體已無大礙,娘娘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太醫倒轉話頭問向冷暖。
冷暖听到他的回答知道他沒有發現什麼,心里不知怎麼的竟松了口氣。于是順著話說到「身體倒是沒有什麼不適的,就是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知太醫可又什麼辦法?」說這話時,冷暖快速的掃過全場看眾人反應,各式各樣︰有擔憂的;有愉悅的;有不解的;有幸災樂禍的。最後停在了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她的頭微微的低著,看不見她的表情,可當冷暖說道她不記得的時候,還是瞥見她的頭輕抬了一下,而後又迅速的低了下去。看來還是很吃驚的嗎!
劉太醫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說︰「這也許是中毒久了遺留下來的後遺癥,時間久了興許就記了起來,娘娘大可不必擔心。老臣另給娘娘配幾幅養身的藥材,這毒雖然是解了,總還是有殘余的,身子還得好好的養著。」
「那就有勞劉太醫了。」
「娘娘好生休息,老臣告退。」
冷暖在貴妃椅上躺了會,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于是起身對旁邊的宮女說︰「水都準備好了麼?」
「好了。娘娘,奴婢扶你這邊走。」柳衣、青衣走上前來為冷暖寬衣,冷暖習慣性的一擋,讓她們兩個措手不及呆在了那里。冷暖見她們的樣子,好像做的有點過分,不過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反應而已,並不是有心的。雖說被這些小女孩看看、踫踫是沒有什麼了,可她就是不習慣有人來踫她,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奴婢……奴婢伺候娘娘沐浴。」她們兩個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過會兒我有事情再叫你們進來。」冷暖懶懶的說到。
她泡在水里,舒服而滿足的閉上了眼楮,靜靜的思考著。衡水比她先走的,她一直都抱著他,直到他全身冰冷僵直了,她才吃了藥走的。現在,她回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時空,那衡水呢,他怎麼了?
因為沒有期待,所以不會在乎失去,也不在乎以什麼形式存在著。既然上天又讓她再活一次,那就活著吧!管他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什麼樣子。按她現在處的這個環境看,這具身體在這宮里過得似乎並不容易。還有就是那個紫衣,既然是挽月宮的執事,應該是得到這具身體的認可了。從她的表情、行事都能看出她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不過好像對她並無惡意。
紫衣告訴她,她叫藍挽兒,原是定王爺府上的一名歌妓,因善歌舞,長于琴瑟,且琴音有攝人之功被定王爺送進了宮取悅皇上。冷暖在看到這具身體的容貌時心下也就明白了。她實為普通,這挽月宮的宮女隨便挑一個都比她漂亮。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身材好的沒有話說,身材高挑,肌膚潔白通透,柔滑如絲,十指縴長柔軟,看也是個彈琴跳舞的料,難道真的能用琴攝人心魂?可惜她卻是個音盲舞痴,。心下生出一絲寒意,她什麼都不會,會不會遭到毒手?上次的被人下毒是因為太受皇上寵愛,遭到後宮中人加害。紫衣還說,這藍挽兒在給皇上獻上一曲時就被封了藍妃,其尊貴不亞于皇後。此後一月更是夜夜留宿挽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