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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本是男人們爭霸的工具可究竟有多少男人在意過女人為他們流的血淚?與自己交鋒的敵人往往又是親人有時卻非得摧毀親人的家園甚至結束對方的生命。周圍到底生了什麼事?我看不清舍棄了太多剩下的只有權力的寶座可權力並不能讓我一生眷戀將長矛指向親人流血的仍然是自己。◆
這一劍來得突然原天鏗高舉丈八蛇矛打橫往上用力一托撞開了對方的劍。「鐺」的一陣斷金戛玉之聲震得他耳邊嗡嗡作響原來他的蛇矛鐵桿上已經起了一道劍痕一滴汗珠不由自主地從鬢邊滾落而下。快如閃電疾如狂風猛如捷豹剛柔相濟這小子手上的兵器竟然是霓月公國五大名劍之一的霸風劍!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霸風劍怎麼會在你手上?」老將手中蛇矛一收厲聲喝問。
冷星桓橫劍在胸哼了一聲︰「貴國的邢大領不是已經將我除名了嗎?將軍何必在乎我姓甚名誰?至于霸風劍本來就是一把不祥之劍除了我這個不祥人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將它拔出劍鞘?將軍也是信奉霓月大神的人相信個中原由應該清楚才是。再說邢清揚並不在這里我也沒必要在此與你纏斗我只想帶走那位重傷的盟主大叔才不得已冒犯將軍。若是將軍一定要阻攔我就休怪我手中寶劍無情了!」
原天鏗暗暗吃驚雖然對冷星桓有些刮目相看但對方言語中隱隱透露著要殺邢清揚的意味一想到大領將來可能面臨危險他只能盡快除掉此人。想到這里他蛇矛一揮虎虎生風時而沉著時而猛烈和冷星桓在一方小小的平台上再次展開了搏斗。
「喂咱們將軍跟那小子這樣打下去恐怕要吃虧啊!」
「還是放箭射死那小子吧!」
「放箭?那小子動作那麼快要是箭沒射中他反而誤射到將軍身上咱一人九條命都賠不起!」
驚人的近身之搏看得平台下的士兵們目瞪口呆盡管為原天鏗捏了一把汗可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繼續對付敵軍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一處。誰也未曾想到今日威武將軍也會遭遇強勁對手而且還是一個身材縴小的少年。冷星桓的劍招越來越快劍風過處周圍竟掀起暴雨奔雷之勢只見繚繞的銀光變幻莫測已經看不清人影。原天鏗還如一尊神像般立在那里借長桿兵器守著自身門戶但牙齒幾乎要咬破嘴唇汗水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繃著青筋的臉逐漸變作了紫色。
「將軍!」
士兵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忽听冷星桓叫了聲「下去」眾人還不知究竟生了什麼事就見原天鏗一個趔趄往後倒退了幾步一個不慎跌下了平台好容易才站穩腳跟。大家連忙上前去攙扶冷星桓立馬抓住空檔飛身躍下背起血泊中的音達泰拾起一面盾牌奔下了城樓。
「將軍您沒事吧?」
「個個都是飯桶!這時候管我做什麼?還不快追那小子?你們都給我听好不許留下活口否則後患無窮!」
原天鏗大罵著手下可他更加擔心的仍然是冷星桓會成功逃月兌。原來之前在平台上冷星桓讓他摔下來並沒用任何殺招而是他中了她的計。那時她突然順著他的蛇矛揉身貼近側過劍鋒去削他的手腕。他根本沒料到對方會利用這種寸短寸險之勢來對付他正要撒手丟掉蛇矛誰知對方那一劍是假的竟在他還沒丟掉蛇矛前用肘底擊中他的胸口硬生生將他撞了下來。慶幸的是手下的將士並沒看清生了何事否則他被這樣耍弄了一番連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
他扶著長矛站直身體不料渾身筋骨竟像散架一樣的痛身軀晃動了幾下。喊殺聲漸漸小了遠處的城頭上升起了藍色的火焰蒼龍旗被燒成灰燼黑月旗傲然而立。騮陵城這座烈洛人引以為榮的城池終究還是被攻陷了老將走到垛口旁眺望著鷹野山的方向仿佛看到邢震洲的身影正立在山頭縱聲長笑……
「放箭!放箭!殺了那小子!」
急促的馬蹄聲在背後響著冷星桓拼命揮動馬鞭護著身前的音達泰朝草原的彼端飛奔。
「馬兒我們能不能逃月兌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無情的冷箭不時貼身而過身後綁著的大盾牌也接連不斷地傳來「 」的聲響她一手緊緊抓住馬韁一手舉劍撥下射來的羽箭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還要持續多久。然而直覺已經告訴她原天鏗並非因為她帶走敵軍主帥而前來追擊而是要徹底掃除她這個向邢清揚尋仇的障礙物。
「小……小兄弟往南邊走……用你的劍扎一下馬肚子快……」
音達泰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似乎在提醒著她。冷星桓雖然有些不忍心傷害馬兒但她同樣相信音達泰于是忍痛揮下寶劍在馬肚子上使個巧勁扎了下去。那匹烈洛戰馬猛地一聲長嘯四蹄一蹬竟然跳將起來馱著他們奔進了山中。
「他娘的那小子騎的是什麼馬?居然連那麼陡的山都能爬?」一個副將勒住馬頭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李將軍那咱們……還追麼?」旁邊的士兵試探性地問著。
「還追個屁!動動腦子吧!原將軍這邊只有騎兵步兵都在二公子身邊那小子即使跑進了山里也逍遙不了多久到時二公子不一樣解決他?」
「那麼……」
「回城!」副將手中令旗一揮大家盡皆調頭往騮陵城的方向回返而去。
「音大叔您怎麼樣?快醒醒。」
天已經蒙蒙亮沒再听到追兵的喊殺聲冷星桓才安下心將音達泰扶到一棵大樹下到山谷那邊去挖草藥。
然而她剛一走進谷中一片淒慘景象頓時讓她的心寒了下來不知是該震驚還是該嘆息。谷中橫七豎八躺著烈洛將士的尸體破爛的蒼龍旗和羽箭和擂木、巨石、亂草混雜在一起凝聚在谷里無法散去的血腥味刺痛著人的感官這山谷分明成了一個活月兌月兌的修羅場。龍駿彪?龍駿彪在哪里?他是中了敵軍的伏擊壯烈殉國了還是成了敵人的俘虜?從山谷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她屏住呼吸翻著一具具重疊的尸體卻始終沒看到龍駿彪。她無奈地站起身噓了口氣突然想起音達泰重傷在身連忙挖了些治傷的草藥直奔回先前的樹林里。
「音大叔我還是先給你上藥吧……」她蹲子要去解開音達泰的衣裳。
音達泰忽然睜開眼楮吃力地伸出帶血的手搖晃了兩下「小兄弟……不用了我自己的傷自己清楚……倒是你明知道我已經活不成偏偏還要固執地帶我闖出敵陣跟老天賭一把實在是……太危險了。」
冷星桓的手頓時停了下來類似的話她似乎已听太多人說過。其實她生平最不願意的就是目睹有人在她面前死亡更不想總替別人收尸可恰恰就是會遇到這樣的情景。她害怕害怕自己會因為無法挽救一個人的生命而失意、痛苦甚至瘋狂害怕在這種時候她會忍受不住而流露出內心真實的情感。可是此刻面對音達泰她無法丟下他獨自離開更不敢對他說出山谷中生的事否則他一定會死不瞑目。
「小兄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嗎?」
「您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您……」
「我如今……是不能再為大領大人和公子效力了……如果如果你能找到蘭格請幫我……照顧她……我看得出來那丫頭心中對你有意若是你不嫌棄……」
「我答應您只要找到蘭格我會幫您照顧她。」
冷星桓堅定地點點頭音達泰終于安然閉上了雙眼。她沒有落淚或許在父親凌秉秋自盡的時候她的淚水已經流干了音達泰和凌秉秋一樣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的領國都變了即使再傷心絕望又能挽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