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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駿彪咬了咬下唇,不再說話,無論多麼不願和梵靈結盟,率領烈洛將士們殺上戰場,事實也無法允許他逃避。父親龍驤的影像浮現在腦海,他記得父親年輕的時候,額上就偶爾能看見皺紋,鬢邊也時常會添上幾絲白,或許在父親內心深處,同樣在為亂世中的烈洛感傷吧。劍可以輕易出鞘,但要重收回鞘中,恐怕非得染上鮮血不可。
「那麼……邢兄準備何時需要我的幫助,對霜華、巨鶻聯軍進行反擊?」
「多謝,反擊是一定會,但絕不是現在。」
「你的意思是,即使有我們烈洛的援助,你依然會等上久的時日?話說回來,你若是能等上個十年八年,我倒真會對你徹底地刮目相看。」
「若是情勢需要我等上十年八年,我一定會等到那個時候,不過一旦出手,就得要齊淮信和司徒杭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咦,天兒笑啦?連你也覺得,爹應該這樣做吧,真是乖孩……」
邢震洲低頭親了親孩軟軟的小臉,眼中流露著無比的疼惜之情。龍駿彪卻不知自己心中多了種什麼滋味,這個邢震洲,竟然可以在天真無邪的小兒面前笑中帶淚,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說出那種要將敵人趕盡殺絕的狠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大領大人!」
正在這時,洛猛從遠處策馬飛奔而來。
「大人,雁口城中有人來報,城外來了一個紅銀眸、抱著個孩的小伙,說是要面見大領大人。」
「紅銀眸的小伙?還抱著孩?他表明了身份嗎?」邢震洲覺得奇怪,他從懂事開始就從沒見過這種怪人,不消說還認識這麼個人,但洛猛是個粗人,絕對不會撒謊。
「那小伙說他叫梓央改,是從巨鶻都城大 長途跋涉了兩個月來到雁口,看他的模樣,似乎真的很累,但是沒經過您和龍大領的同意,誰也不敢放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巨鶻人來和您見面。屬下曾問過他好幾次,要見您的原因是什麼,可那小死活都不肯說。」
邢震洲還在思索,龍駿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邢兄,依我看,咱們還是到城前去看看好了,听洛將軍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好奇,想瞧瞧那長相怪異的小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跟在兩人身後,洛猛歪著頭模了模下巴,他似乎看出邢震洲之所以故意猶豫不決,無非就是在等龍駿彪開口。然而,邢震洲接下來的話,卻著實震撼了他與龍駿彪。
「龍兄,你在城上觀看就好,我想親自到城下去會會那小伙。」
「大人,您不是開玩笑吧?萬一那小是個影破,要行刺您怎麼辦?就算您要到城下去會他,也得讓屬下陪在您左右!」洛猛拱手攔在他前面。
「不,我要獨自會他,誰都不得阻攔。」邢震洲說著將定天交給洛猛,翻身上馬,「夜霾」一聲長鳴,飛也似地朝城口馳去。
「大黑馬……二叔?」
梓央改懷里的定邦遠遠望見了「夜霾」矯健的身影,雖然孩只有三歲,但打從會叫爹娘開始,邢震英就對他說過騎著大黑馬、長得有點像爹爹的人就是二叔。這孩一路跟著冷星桓和梓央改來到烈洛,兩個人不過哄了他一次,說他爹娘都去了很遠的地方,要他先跟著二叔,他竟然深信不疑,連鬧也沒鬧騰過。
「小公,我可不知道那邊的人是不是你二叔,等我弄明白了再把你交給他,現在你乖乖地別說話好嗎?還有,千萬別在別人面前提你桓姨,否則會被大野狼吃掉喔!」
定邦半懂不懂地眨著眼楮,看到梓央改扮鬼臉,好像有點怕怕的。但他始終是個听話的孩,梓央改叫他怎麼做,他就會怎麼做,圓圓的眼楮盯了他一會兒,很就使勁地點起頭來。
「小伙,就是你要見我?」邢震洲縱馬上前,看到梓央改的紅銀眸,在秋天的陽光下頗是惹人注目,的確有些驚異。
可是,還沒等對方看清他懷里孩的容貌,小伙已經揚出左手,一條鐵線「呼」的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邢震洲面門。
「好家伙!」
邢震洲一驚,連忙一個「蹬里藏身」,避過這一突然又凶狠的襲擊,右手立馬拔出了覆雷劍。劍鋒一橫,梓央改疾射而來的第二條鐵線正好纏住了劍身,他收劍的瞬間,梓央改的鐵線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樣,竟然無法拉回,反而連人也險些被拉下馬去。好在他還有一雙鐵拳,右拳硬生生地將左手的鐵線砸斷,現自己的玩笑似乎開得有點過頭。
「不玩了!不玩了!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大領大人還不行嗎?」小伙拍馬後退,左手一個勁擺著,那副像小孩一樣鬧脾氣的模樣逗得城樓上的人都出一陣陣哄笑。
邢震洲沒有追上去,只覺這小的反應太奇怪,剛突然狠用鐵線襲擊他,已經顯示出不凡的身手,此刻竟立刻就變成了天真的大小孩,仿佛在跟他做游戲一樣。莫非這小想耍回馬槍?他思索著,一邊抬頭望著梓央改的臉,厲九霄當初早就跟他提到過巨鶻軍的式武器,要是自己貿然上前繼續和對方打,那古怪的小伙會不會還有危險的殺招?
正想著,就見梓央改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說了聲「參見大領大人」,一面將孩放到地上。
「二叔!」
孩一聲天真的呼喚,令邢震洲頓時又驚又喜,他一把將孩抱起來,舉過了頭頂,好半天放下,緊緊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