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震洲二話不說,覆雷劍「嘩」地一聲出鞘,照著其中一個舉刀來劈他左臂的影破,舉劍一擋,影破手中長刀立時被震斷為兩截,連帶右邊肩骨被劈斷,痛得連連慘叫,撲倒在了地上。然而,令人驚異的是,那影破斷了一臂,咬破口中的毒丸自盡,他的同伴們不但沒有被嚇住,還加不要命地往上撲,刀來劍去,全瞄準邢震洲身上的要害,招招都欲置他于死地。
「可惡……這些家伙竟然全都是死士!」邢震洲奮力揮舞著寶劍,左刺右劈,連續擊斃了八名影破,但腦中卻無端傳來一陣微微的暈眩,不過一會兒工夫,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雖然他武藝高強,可對于影破的伎倆卻並不熟悉,影破中的絕學,只有影破組織中的人能學到,他們中高手不僅具備精湛的武藝,還擅長使用暗器、幻術、迷香,若對手稍有不慎,他們往往能殺人于無形。
「瞧!他中了我的迷香,已經漸漸受不住了,咱們點上去殺了他!」
猙獰的笑聲在耳邊回蕩,邢震洲感到四肢無力、眼冒金星,只一個勁拼命亂舞著寶劍,四周仿佛變得越來越黑暗。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被暗殺而死嗎?冷星桓俏麗的面容在腦中閃現,不!他不要就這樣死,他還要讓她看到自己獲取天下,絕對不行!
他一聲大吼,奮起渾身的力量,劍招驟變,已不管影破是從哪個方向襲來,只消能干掉一個算一個。可是,影破的迷香實在太過厲害,他無法長時間屏住呼吸,昏盲之中,他感覺到背後撲來一陣勁風,為的影破手起刀落,就要搠到他的後心。
「呀——」刺耳的驚嚎聲破空而來,但那並不是邢震洲,而是攻擊他的那名為的影破。就在此際,一柄極細的劍從他左脅下直透而入,挑斷了三根肋骨,他應聲倒地,額前還插著一支鐵制的袖箭,圓睜雙眼,死于非命。
「大人!您沒事吧?」
邢震洲只感覺到兩雙手一人一邊扶住了他,听聲音,正是他的影破雷烈和孟靖兒。
孟靖兒將一個小瓶放到他鼻邊,邢震洲嗅到瓶里清的香氣,迷香的毒立時消散。他緩緩睜開眼楮,卻見那些襲擊他的影破全都倒在地上,又看了看自己的兩名影破,放下心來。
「大人,屬下二人在途中現影破行蹤,被敵人阻擋來遲,令您身犯險境,請恕罪!」二人見他清醒了過來,雙雙跪伏在主人面前。
邢震洲沒有責備他們,讓他們站起身來,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連你們倆也被阻擋,可見此次前來行刺我的影破的確非常不簡單,只是他們都死了,查不到任何線索。雷烈,我想我可能需要你去巨鶻臨臻跑一趟,探探司徒家有何動靜。」
雷烈模著下巴,搖搖頭道︰「大人懷疑這些影破是司徒家派來的?屬下倒覺得不太可能。」
「你說他們不是司徒家派來的?」
「大人可有仔細听過那些人的呼吸和腳步聲,看過他們衣鞋上沾染的塵土?依照我們影破的經驗判斷,他們的確是經過了長途跋涉來此,但那個距離卻絕對不可能遠到臨臻。」
孟靖兒接口道︰「雷烈說得沒錯,屬下也現這些影破的武功路數,不像是巨鶻影破的招式,他們所使用迷香,乃是梵靈本地影破常用的蘿蓬香。既然是從萬里之外趕來,為何身上放置的迷香又是梵靈的,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難道我的家臣中有叛徒?」邢震洲心中一怔,他雖然沒有表明是誰,但思緒不自覺地飄到了兩個弟弟身上。被分封到外地的梵靈官員,又能集結影破的,必定是貴族弟,莫非邢震東招攬的食客之中,也包括了這些影破?另一方面,邢震雲常常前來大領府探望,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二人是為了引開眾人的注意力,讓鶴平的眾人疏于防範,再找機會對哥哥下手。他心中越感到寒冷,如今他飛黃騰達了,兩個弟弟卻因為不甘心而想出了這種狠毒的殺招,分明已經將兄弟之情盡數斬斷,為了奪權篡位,他們早在暗中舉起了反旗。
「大人,您怎麼了?」孟靖兒注意到了他反常的神情。
邢震洲嘆息著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還是回去吧,過幾天我要去沖州,你們倆也跟我一起去。」
邢震東坐在沖州郡守府的前廳里,正和弟弟邢震雲以及幾個家臣一同飲酒,影破已去了鶴平近半個月,還沒有返回復命,聞听邢震洲要駕臨沖州,可想而知影破已遭逢不測。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他似乎在借酒壯膽,又似在盤算著什麼。
「四弟,你說說看,這二哥對咱們兄弟公平不公平?歷代伯宗都是居住在都城的大領府,我們呢?二哥是成天榮華富貴、軟玉溫香抱在懷,我們卻被封到離鶴平這麼遠的地方做什麼鳥郡守,他還故意讓我們倆的封地相隔千里,不想讓我們經常見面,他這是把親弟弟擺在了什麼地位?他這次來沖州,肯定是那些該死的影破露了餡,惹得他親自來查我。哼,來就來吧,別怪當兄弟的心狠手辣!」邢震東皺著眉頭,將酒杯用力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邢震雲放下酒杯,冷笑道︰「三哥,火氣別這麼大嘛,縱然相隔千里,我們兩兄弟每個月不也能見上一兩次嗎?不過這一次二哥來沖州,你得好生設計,要知道二哥得了咱老爹的真傳,可是比黑狐狸還狡猾,不要再失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