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有禮。」顧雪真輕輕一拜,沈沐陽看眼她手中的花束,「顧二小姐采的花也是做花茶喝嗎,我還以為這鬼主意到只有襲月那丫頭會想得到了。」
「什麼鬼主意,等你嘗過我煮的花茶,就知道襲月這點子有多棒,得……咱們快回院吧,想他們幾個饞貓都等得及了。」
「你喲就是這張嘴厲害,弄出東西來再來吹棒吧你,呵呵……」沈沐風寵膩的笑起來,看眼顧雪真,她只站立一旁靜在那里,很是安靜的一個人。
「不知顧二小姐賞不賞臉,邀您也來償償襲月的花茶。」
她顧雪真靜了下,道︰「謝公子好意,只是女乃女乃恐是要醒了,雪真得近快回她身邊伺候著。」干淨的一禮,低著臉垂著頭便向院口走。
林襲月小嘴一嘟,「這人太不識趣了,連沐風哥的面子也不給,難怪沐陽那天跟我們喝醉酒會說,他平身最厭惡之一就要屬顧府這位了,看她冷臉拒人的清高樣,被人討厭到也不意外……」
顧雪真不在意一笑,往院里回一抬臉便看到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顧雪晴及未婚夫沈沐陽和蕭雨笙三人也走到門口,一看到人顧雪真驀得滯了下,顧雪晴笑著道︰「雪真,你出去了嗎,呃…又采福花呀,是要給祖女乃女乃做些安睡的荷包吧!」她一手接過花束,拿了嗅嗅,又道︰「難怪女乃女乃那麼疼你,竟是連雪嬌都比不得你,她那小丫頭怎麼會有你這等細心思……」
顧雪真看著蕭雨笙,那人顯得淡漠的很,看了她一眼非常客氣的笑了笑,清秀的眸子里一片沉靜,沈沐陽看了蕭雨笙一眼,便笑著對顧雪真道︰「顧二小姐有禮!」態度是恭敬也是陌生,只是心細如塵的雪真哪會錯過,他黑眸里一閃而過的鄙夷。
「雪真見過沈公子,」她輕輕一作禮,同樣溫溫淡淡,不波不瀾,又看眼蕭雨笙,滯了下眼,有些呆,極快的也是一禮道︰「表哥有禮。」
蕭雨笙立即溫著道︰「二表妹。」聲音輕得似風兒拂過,只余一地清涼,顧雪真心里冰冰涼。
「你們干嘛呀,這般客氣又不是不熟悉,」顧雪晴嗔怪道,看雪真先進了院,她緊著跟上,「雪真,大姐也看你這花包做得好,不如這次大姐和你一起繡制,給長輩們都弄一個怎麼樣,前幾日到也听娘說,爹也是整晚整晚的哀聲嘆氣睡不著,也是,他呀定是想著你進宮的事,做為你的親人同,誰又不擔憂來著了。」
顧雪真插開話道︰「大姐你們是來看***吧,我出院時她正睡著,恐是這會子要醒了,清兒和露兒都在房里伺候著,那你們直接過去吧,雪真采一身髒污,洗淨了再過去。」不等人作聲,她便極離了開。
雪真走進自己的房里,呆滯的定了身,手中的花束掉了也不知道,「阿啞…你出來……」聲音澀苦不已,立即一抹高挑的身影從身後過來,顧雪真猛得轉身,頭一搭靠在她的口,「別動,讓我靠靠…就一下……」
阿啞一動未動,只是溫熱濕潤的觸感,讓她漸緊起了手臂。
等顧雪真回到老夫人處時,不意外顧雪晴三人都離開了,老夫人臉上有異,一再開口卻都是話轉了個彎,顧雪真知道她的心思,晚上用過膳離去時,笑著說道︰「女乃女乃,咱們是來游玩的,雪真進宮就剩幾日,我們就什麼都不想,讓孫女最後好生的陪著你好麼?」
「雪真,你心里定是怨恨了吧,苦命啊孩子……」
顧雪真安慰了老夫人,走出房門,這時天上落起了小雨,她慢步在院子里,伸張了手臂只想感受這一刻的安靜,她紛亂起的思慮漸漸平和。
「小姐,回吧,雨大!」阿啞出現在身後,顧雪真清冷的臉上突然作笑,「阿啞帶我回房,用你那飛去飛來的功夫。」
隔日顧雪真算是閉關了般,瘋的在自己房里刺繡,老夫人看了她幾次,見人到沒什麼異樣,照吃照喝照睡,看到人也是喜著眼,便漸放了心。還好有沈氏三夫人陪著君老夫人,不然這轟隆的大雨,到讓人閑悶得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上山隔日就是瓢潑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第三日才算停息。
顧雪真收了線尾,拿起手中的成果,是四個美的繡袋子,早先送老夫人的是「三木」的梅蘭竹菊四君子小圖,此次她繡制的是整面的大圖,同時在繡袋背面附上「三木」為四圖所提的四小詩。說來慚愧,顧府的女兒從小便全心在刺繡上,故而難有習字的機會,她們姐妹都會繡字刺圖,但筆墨紙硯卻從來沒有用過。
這時已午後,門上有人敲響,顧雪真放下四個袋子,笑著開門,「女乃女乃,你就這般等不及了麼……呃,原來是大姐,妹妹還以為是女乃女乃……」顧雪晴笑著進房,「我當你什麼事這般忙了,原來是躲在屋里刺繡呀!」
她拿起小桌上的荷包端看,眼上忌了忌,立即贊道︰「二妹,你這手藝越巧了,怕是現在連大姐也比你不過了吧。」她著笑眼看人,「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手藝卻得埋沒在皇宮里了。」
「妹妹就繡著玩的,哪比得過大姐巧。」雪真伸手收桌上東西,顧雪晴拿了其中一個梅花荷包,眼里晃了晃,「二妹,你到是偏愛‘三木’的作品,只是可惜了咱們姐妹根本不識字,這上面繡得再好,也不知道是說的啥,更不用說體會這意境了。」她看眼顧雪真,見人也說是,當然,女兒家何有時間去學這些,武文弄墨向來都是男兒所為,只是在顧府里更體現得緊而已。
而這塊荷包背面的字體形態,顧雪晴卻有點似成相識,臉上一動,便求道︰「二妹,可不可以把這個袋子送給大姐呀,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著它便喜歡得緊了。」顧雪真溫溫的笑,有絲不舍滑過眼底,「若大姐喜歡便贈予您,說來還從未送過大姐什麼,算是雪真恭賀您成親大喜的小小心意吧,只是禮輕,希望姐姐莫要嫌棄。」
「哪會,大姐喜得很,你這手藝真是不錯,只是可惜你就要進宮了,不然大姐真想與你切磋學習一番了。」
顧雪真小臉淡了淡,問道︰「大姐來找妹妹可有什麼事?」進宮進宮的越是听著越是煩了心,雪真心思又紛亂起來。
顧雪晴拉著她打量一番,道︰「還行,走吧,你姐夫他們在寺里的八角亭里設了小宴,幾家朝陽學院的公子在那里斗文賽藝,可是熱鬧得很 ,看你幾日都悶在房里,所以特意來拉你去湊熱鬧,要進宮要什麼,咱們今日都不要想了,只管玩得高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