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顧府,顧雪真沒有與大姐夫婦一道同往。一是听說沈沐風與顧雪晴連日來生些口角,時間都太晚了,但是這二人仍沒見要起程的意思。二是婆婆心里帶著氣,非要沈沐陽與顧雪真先行一步,說沈沐風他們雖然是長子但是妾生,顧雪晴又是偏房,哪是要他們這正妻嫡媳靜候著人的道理。
婆婆吩咐著下人整理了一大車珍貴禮物,顧雪真與沈沐陽便起程了,回顧府當然得帶上紅葉,因為沈沐陽要同往,他又止了春兒同行,所以雪真便喚了阿啞和良辰二人一同伺候著,自從雪真成親過後,阿啞便一直跟著良辰身邊學習著管家處事,如今雖然仍不愛說話,不過做事卻更加利索謹慎,越是得顧雪真賞識的。
不過他們是前腳到顧府,沈沐風夫婦後腳也到了,雪真在阿啞幫助下,把沈沐陽扶到他那座可以滾動的椅子里,兩人只對他們點了頭,便先進了府,下人們一看大姑爺二姑父同時登門,喜著眼笑著跑進去稟報,不時顧二夫人便迎了出來。
「雪晴……沐風你們來了呀!」她親切的走向這二人,又轉了眼笑道︰「雪真……呀這是沐陽呀,真是稀客呀,不過你的腿……」
「已經大好了,二伯母莫太過擔憂了。」沈沐陽由著雪真推著走,顧二夫人其實早看到他,到是故意做了這驚訝的舉動,她笑著才又走近他們,「好是難的,你這麼不方便,竟然願意陪著雪真回娘家呀。」
這話雪真听著卻挺捌扭,不方便,什麼不方便,不如直說人殘了得了,便接過話道︰「二伯母我們先進屋在聊吧,雪嬌他們可都先到了。」
「哦,到了到了,你看我這記性呀,一看到沐陽便高興的什麼都忘記了,快快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她歡喜的先就往屋里走,雪真臉上立即淡了淡,奇怪的是沈沐陽竟用手捏了了捏了她的手,眼里竟透著安心的意思。
顧雪晴沉靜著小臉,沒太歡喜的神情,卻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她是先跟了母親的身後,沈沐風卻是腳下一止,妻子這般沒把他放在眼里,按規矩都是應該她隨在他身後的,看到沈沐陽與顧雪真朝他看來,便清淡的一勾嘴角,也跟了進去。
雪真卻從他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下定了決心,不管兩口子關著房門吵得多厲害,但在外人面前,她是必得給丈夫留足面子,不管怎麼樣,女人還是要靠男人,才能撐起半邊天不是。
顧雪嬌小臉上溢著新嫁娘的羞澀,與余先同是一身錦衣著裝,二人靜靜的坐在廳中側,顧老夫人由著丫頭伺候著,坐于廳中,另一面便是顧二爺與顧二夫人。剛進府的兩對fu妻,紛紛拜了長輩們,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喚著雪真上前來,邊就問道︰「雪真,最近這段時間也空下來了吧,可有把繡技給耽擱了?」
位上本就兩個座,雪真便手推著沈沐陽上前去,輕聲喚了丫頭把那一座給撤了去,只把丈夫的椅子推上去,她就站在他身邊上,笑著回道︰「這些日子光顧著適應新的生活了,到是真把繡技給耽擱了下來,這不,這次回來,就是想要把以前我的繡架子,繡針什麼都拿了回去,雪真可還記得,那些都是女乃女乃親自送孫女的,我可寶貝得緊 !」
沈沐陽輕輕挑起眉,又握著顧雪真的小手緊了緊,不過次她到是沒看出他這是什麼個意思了。
老夫人眯著眼笑,「你呀就是小嘴甜,呵呵……」這到是許多日子來次這般暢懷的,顧二爺本是沉沉的臉也溫了溫,看著顧老夫人與顧雪真的親近,不知道怎麼的就紅了眼,也許當真是血脈親情,娘一直最疼愛的人還是雪真呀,總是抵了妹妹在她身命中的遺憾呀,這一刻他是感動的,又看雪真這般照顧著沈沐陽,只覺這二人的生活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過吧。
只是這番心思除顧二夫人知曉,別的人又怎麼看得透,顧雪晴看女乃女乃與爹都對顧雪真露出喜歡,自然心中就有一番的比較,如今這心里便更加不是滋味了。
老夫人又問道︰「沐陽你的腿……」
「女乃女乃,莫要擔憂了,我的腿已漸漸有了知覺,大夫人說再有個把月時間就能試著走動,要好全的的話不是不可能的,」又拉著有些驚訝的雪真道︰「不過這還得多謝雪真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能娶得她,真是沐陽的福氣呀。」
這話說得真誠而漂亮,奇異的眼神卻穿過人群,執在同樣驚嚇不小的顧雪晴臉上。目光稍稍的一冷,只覺顧雪晴的臉色變得有些灰白,手上緊緊撕著繡帕子,沈沐陽用冷光掃著人,更加的厲了起來,卻突然被身邊這位粉黃的衣衫擋了眼前,這才一回神,又拉著顧雪真的手緊了緊。
顧雪真擋著他,又問了老夫人身ti是不是好一點,是不是晚上仍然睡不著,兩祖孫就是你關心一句,我回著關心著一句,沈沐陽是偶爾的摻和兩句話,三人相處的情境到是尤其的和諧,自始至終沈沐陽都是牽著雪真的手,兩人時不時的對上一眼,好似都透著情竟綿綿的目光。這番子表演雖是作給長輩們看,至少顧雪真心里這麼認為,因為昨天兩人還如相斗的公雞,他沈沐陽突然就對她友善起來,說不定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明里親密無間,暗地里又同樣較著勁,卻在所有人眼里看來,像是在打情罵俏一般,到是羨煞幾人的眼。
顧二夫人淡淡的陪著笑,視眼身旁滿是欣慰的丈夫,她眉間卻是一蹙,盯著大女兒與大姑父兩人一時失神,總覺兩人太過沉靜,沒有一點新婚夫婦的模樣,又掃眼小女兒夫婦,雖然雪嬌帶著嬌羞,但是時不時透著擔心的注視,直往明顯神游天外的余先臉上看,二夫人心里一陣計較著,蹙緊的眉便更加緊了些。
不時就有下人們過來傳膳了,老夫人與雪真聊聊後,似乎心情開懷很多,笑著聲很洪亮的說用膳了,顧二爺立即就上前扶起了母親,這才與雪真一個正面對視,可是雪真只是淡淡的喚了聲二伯父,便推著沈沐陽進了座。
老夫人拍了拍兒子的手,她是知道他對雪真的親事存著愧疚的,但如今看這二人相處這麼容洽,他們的那些擔憂怕都是多余了的,上天有怎麼安排,誰才是誰命中的良人,命中早就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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