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的大少女乃女乃過逝,下人們都還等在院里,而房里的沈沐風崢崢的盯著顧雪晴,剛才她的話截了他僅有的憐惜,漸漸泛著冷意的黑眸涌過深痛之後是一片水靜無波,而顧雪晴一直閉著眼,一如既往沉靜面對他,似乎丈夫任何神情也不能影響到她。
「不會有約定了,」冷冷的聲音漂了出來,似風一般消散在壓悶的房間里,「孩子……女人,呵……沐風再不會為此而停留。」如風一般的人,輕蕩蕩的離了去。
梅兒自盡而死,多少與林襲月是不了關系,當沈沐陽找林襲月理論時,下人全擋在房門,只說林襲月病重,沈夫人交待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終究來說沈夫人還是軟弱的性子,如今人已死再找誰理論又有什麼用!
正吩咐著下人們為梅兒裝棺舉喪,卻又听說久病的大少女乃女乃也故了去,看到沈沐風時他正命人安置靈堂,兩兄弟相視一眼,只覺心有戚戚然的悲傷。雪真已著孝服而來,人同樣憔悴得很,可就再難受著,她也得幫忙照看著,一死就死三個,兩個大的,一個未成形的子示,沈府一夜之間籠上一層怎麼也揮不去的陰霾。
大少女乃女乃下葬禮在三天之後,這天沈府有關的親朋都來祭拜,大姨娘頹傷不已臥病在床,一切事由都只沈夫人及雪真招應著過往來客,顧府里也來了人,顧二爺及二夫人還有顧雪嬌和夫婿余先,雪真一看到家人驀的都紅了眼,張口就吐出了大姐兩個字,驀得讓顧二夫人就悲哭了出來,顧雪嬌也紅著眼難受得很。
用過早宴,就是喪禮,沈家人齊齊孝衣著身,親自護著靈車向城外去,城外百里之外便是沈家祖墓之地。
來往的街道上涌了不少人,難免的都指指點點,說起這沈家也是怪了,一夜之間就死了三,誰不說邪氣不是,有人還說沈家要倒大霉了,這可是惡召的表現。
街上邊一座豪華樓閣里,晉王李弈立于窗口看著下面,同室陪同的便是霧城出了名的名ji水漂萍。
「殿下看什麼呢,難道漂萍的樂聲美音還不夠吸引殿下的麼?」女人柔若無骨的挨了上來,窈窕婀娜的曼妙身姿緊貼在李弈身前,輕紗遮面,媚眼含春露出無限風情。
「看看這是誰家,可是水姑娘的老相好呀,看來水姑娘是一點也沒在意?」李弈推了她離身,長指扣在縴指上細細磨擦著,凌眼微顯透出一絲凌厲。
「呵呵……」女人笑得花枝亂顫,「殿下說話可真有意思,漂萍身在流場里,有客來尋自然是盡心服侍,無論是老客還是新客,只要手中有銀子便成,要漂萍陪著爺兒樂呵容易,可要人陪著悲哀春秋,可就難嘍,呵呵……」
李弈冷哼一聲抓緊了她的縴手,凝視著女人的面上閃著攝人的光芒,「這只細女敕的小手,不僅會彈琴翩舞吧,虎口上磨了這麼多繭子,本王看水姑娘對刀劍也是熟悉得很吧?」薄薄的凌唇微勾,成功的看著水漂萍大變臉色。
正在二人對峙當口,突然樓下送靈隊伍吵雜起來,「……沈家殺人了,殺人了……還我媳婦兒來……」
李弈猛眼朝樓下望去,卻不想手上縴手微動,靈利的身子騰起後退丈遠,瞬間從後門窗口翻了出去。
「不用追了。」李弈喝道,晉二立即抱拳道︰「殿下,抓著她就能查出沈沐陽真面目,屬下請旨去追擊,定不辱命捉回人來。」
「他並未針對于本王,這層紙暫不用挑破!」李弈邊道,邊看著樓下的人,那是顧雪真,蕭雨秋的話猶言在耳,只望到最後也不會傷及到她吧。
送靈隊伍面前擋著正是劉金這惡棍,看他一身破衫敗樣,嘴中直嚷嚷的要沈府還回梅兒,「是你們沈家二少爺看上我的女人,才使詐把我斥出了府,現在才幾日功夫,我的女人就沒了,你們大伙說說,這世道還有公理嗎,他沈沐陽佔了我女人,如今卻莫名其妙死了,我要公理,要沈府給我一個公理……」
此時圍著的百姓們到是都有些不信的,但看沈家人的眼色卻變得距離去來。
劉金帶了群三教九流混混模樣的人,全圍住了送靈的沈家人,雪真看這勢頭這劉金是要鬧事了,心里是又害怕又憤怒,抓緊了沈沐陽又免不得擔憂起來。
他安撫了顧雪真,長身而出就立在劉金跟前,「梅兒是自殺而死,若是你不信咱們立即稟官府查證,但在這之前,我想問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要我沈府的下人,你身後這些東西又是哪來的混物,截住我沈家開靈是想要鬧事嗎,劉金你的狗膽是越大了呀!」
「我不听你說的話,連晉王都住在你府里,官府更是你沈家開的了,咱這霧城誰不曉得你沈家如今的風光,那梅兒是我的女人,死了人確實假不了,你叫我跟你去官府查證,這還用查嗎,想要把我劉金捉了起來才是你想的吧!」
他身後的那些混混聲聲的附和起來,沈沐陽臉上沉硬而嚴肅,冷喝一聲,先就給了挑事的劉金一頓好打,邊打邊喝起,「你個混帳西,吃喝賭樣樣來,對自己的女人更是拳打腳踢,這些個破事霧城里誰不知曉,真恨早沒弄死你個狗ri的,你不是說我沈府如何風光嗎,好呀,老子今日就滅了你!」
沈沐陽的功夫如此了得,不說劉金就是他身後十來個混混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數拳而出全給一個個趴在地上,一部分明滑頭趁機就給溜走了,這些人平常在霧城里作威作福慣了的,一看被人教訓得如此過癮,立即引來周圍百姓的大聲叫好。
沈先生看已差不多,便囑了沈沐風拉開了沈沐陽,剛才若不是沈沐陽使出雷霆手段,周邊愚昧的百姓到真有幾分相信那劉金的話,此時百姓又道︰「沈家是什麼人家,豈會做出這等子事,哼,看那也是他女人受不了打罵,真是自個兒了結了才是。」
「就是,這些人全是些什麼東西,早應該教訓一頓了,這沈家二少爺拳腳功夫可真厲害,也不知道拜誰做的師傅……」說的人到有些摩拳擦掌的神態,引得一眾漢子都對沈沐陽閃著崇拜的目光。
城里小小的插曲剛過,來到城門時卻又被看守的官府人阻了道,只說知府大人有規定,這幾日盜匪又猖獗起來,要封城數日官府要抓盜匪,是任何人也不得出城。
還是沈先生一陣好請,驚動了知府大人,他親自來與沈先生一陣陪禮,最後就拖個說詞,要保護沈家人,所以派了幾路衙役護著靈車出城。
如此靈隊才又起程,沈先生到還沒覺出個什麼,但沈沐陽暗觀著城樓上的布局,漸漸的縮了瞳孔,下意識的就凝視著身旁的雪真,這哪是什麼保護,監視他們才是真!
這霧城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