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整,武昌利安駕校招生處。幾個老師正散坐在招生處,由于太早的緣故,有兩人還在打瞌睡,其余的幾個就吃著早餐在那邊胡扯︰「娘的,現在物價漲好過,以前一碗熱干面才1塊5,還有1塊2的,現在最低都2塊錢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又要漲價了。」
「物價上漲還好說,他媽的金融又滑坡,錢越來越難賺了。真想天上掉點錢下來花花,都快吃不起早餐了。」幾個老師都開始抱怨起來。
「掉錢!」還在打瞌睡的一個老師陡然一下變得精神十足的抬起頭︰「搞不好那個學自行車的傻逼真會再來送錢給我們花!」
另一個打瞌睡的老師眼楮都沒有睜開,只是搓搓鼻子道︰「如果那傻逼還來,我以後就把練車場旁邊的茅房當食堂用!」
「老師,我又來了!」他的話音剛落,就听到遠遠的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搓鼻子的老師頓時睜開眼楮,用搓完鼻子的手狂搓兩只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馬路對面發出這個聲音的人。
那家伙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學自行車,剛剛還在談論的傻逼。喊完之後就興高采烈的往這邊跑,手高高揚在天上,扇形的抓著一大把炫目的紅色大票子。等趕過來的時候,幾個老師仿佛都中了時間暫停的魔法一般僵在那里。
「這是一千塊學費,老師您收好!」這家伙一來就往上次教他自行車的領導口袋里塞了一大把紅色的票子︰「快點教我電動車,我趕時間去上課!」
「電……電動……怎麼教?」
「怎麼教?」這家伙貌似也很頭疼這個問題,揉著下巴想了幾秒鐘︰「要不先這樣試試,你把錢收下,然後說一聲恭喜你學習成功!」
「然後這1000塊就是我的了?」
「不然我給你錢干嘛?」
「恭喜你學習成功!」
「謝謝老師!」吱溜一聲,那家伙留下一句話和1000塊人民幣,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眾人︰「…………」
而那個搓鼻子的老師,則是睡意全無的看著領導的口袋,看著上面像是插花一樣塞進去的10張紅色大票子,再看看練車場旁邊的茅房,喉管蠕動著發出一聲咕咚聲。
俗話說得好,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個跑來送錢的家伙自然就是張凡了。利安駕校的老師們平白賺了1000塊,這沒什麼,另一邊的一個倒霉鬼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我的祖宗,我求求你,你去別的地方買車吧。武漢那麼多賣車的,你為什麼偏偏就看中我這里!」車行的老板都快要給張凡跪下了。
「打開門做生意,我又不是不給錢,連價都不和你講,憑什麼不賣我?」張凡鐵了心非要在這里買車了,誰讓這老板這麼老實的。如果去別的地方買車,搞不好會給人打死。
「自行車就算了,廢點人工,修修和新的一樣。這電動車一輛最便宜的也要好幾百上千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老板趕緊拿出兩包24塊的黃鶴樓香煙塞給他︰「您就行行好,去別的地方買吧!」
「我不抽煙,就買車!」張凡拿出3000塊出來︰「我出雙倍的價錢總可以吧?」
「大哥,我開個小店養家糊口也不容易,你就放過我吧!」老板連看都沒有看他手上的3000塊一眼。
10多分鐘過去了,無論他怎麼說,老板死活就是不賣。最後他無奈中,只好讓步道︰「要不這樣,車我買了,如果騎壞了,我不要你換?」
「散架了你自己負責?」
「我自己負責!」
「行,只要你說話算話,我按成本價給你!」老板馬上就變得爽快起來。
他爽快,張凡心里就郁悶了。電動車可不比自行車,里面可復雜多了。馴服失敗一次就得不見幾百上千塊。身上四五萬家當,如果運氣不好,還不夠用。挑來挑去,最後只挑了一輛最便宜的電動車。定價880,老板打折後,只收680。1%的成功幾率,算起來很有希望在錢燒光之前馴成功。
八百八十塊的電動車,造型肯定不會好到哪里去。看起來和自行車沒有什麼區別,藍色車身,前面還有1個菜籃子。比起那輛1級的自行車,除了速度提成了一倍為20點以外,就多了一個載重+1,也就是可以帶一個人。
坐在這輛電動車上,他的手心都在冒汗了。想當年自己洗一個月的盤子才800塊,還得挨罵受氣。現在自己只要把這破車的鑰匙一擰,99%的幾率680就沒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奢侈的一天。
他在冒汗,旁邊的老板也是全身冷汗直冒,把店的小工師傅全部都叫過來了,緊張的護在他身邊。如果電動車散架人摔下來,磕到什麼踫到什麼,賠償起來可不是小數目。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緊閉著眼楮把插在車孔上的鑰匙使勁一擰。那種表情,那種動作,仿佛擰的不是鑰匙,而是把自己的心揪從胸腔里揪來擰一樣。如此氣氛,周圍的七八個店員趕緊把手伸出來,護住他,生怕他摔著。
事情的發展永遠不會如人想象中的一眼,那是不可測的。所以眾人預期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電動車還是電動車,完整無缺的在那邊。張凡還張凡,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他悄悄的睜開一只眼楮,看看四周︰「難道1%的成功幾率,一次就行了?」
「系統提示︰您的‘騎術2級’馴化坐騎失敗,2級坐騎電動車電力耗損完畢,請充電後再行馴化!」
「老板,你什麼意思?給個空電池給我?」張凡頓時就暴跳起來。
「馬上換,馬上換!」老板趕緊跑進去給他拿了一塊新電池出來。車不給換,換電池還是說得過去了。而且也沒壞,只是沒電了,拿回來沖幾個小時電就行了。
「這也是一塊空電池!」張凡擰了一下鑰匙後,把剛剛按上去的新電池拆下來︰「換塊有電的!」
「你不會要我推回去吧?再換!」
「你就不能給塊有電的?」
「這塊也不行!」
「還換!」
「換!」
好在這個車行夠大,備用的電池多,用完了還能在幾十輛車上拆下來。在車行門口的空電池堆到2米高的時候,張凡終于笑眯眯的騎著自行車走了。車行的老板甩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幸好我不賣摩托車!」
張凡現在可是一門心思都在這輛電動車上,移動速度20點,等于每秒20米的移動速度,相當于時速72公里。感受著風在耳邊呼呼而過的聲音,這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迷戀速度的激情。
「張凡!」身後一聲嬌女敕的喊聲將他拉回現實,回頭看去,那不是楊英嗎?
趕緊一個超酷的漂移,外加一個狂野的急速,帶起一片濃重的灰塵在她面前剎車剎住︰「你不是住學校的教師宿舍嗎?」
懷中抱著書本的楊英還在為他的車技目瞪口呆之中,半響才把嘴巴合攏在一起︰「我昨晚住我大伯家,現在去上課!」
「要不要我帶你一程?」想起電動車上的載重+1屬性,張凡立刻殷情的邀請道。同時也想感受一下愛情電影里面的經典橋段是個什麼滋味。
「這…………」楊英猶豫住了,雖然現在兩個人的關系比較不錯,但僅止于不錯這個階段。她不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來個男人說幾句好听的,幾天就陪人上床。用電動車載人,姿勢是不是太曖昧了一點。
「小英,你也在這里,要不要我帶你一程?」還在她猶豫的時候,一輛超酷的公路賽摩托車帶著轟鳴聲停在他們倆中間,全身賽車手打扮的騎手將頭盔取下來,夾在腋下,露出迷人的笑容︰「剛買的新車,30多萬,要不要試試?」
羅建平?張凡頓時慚愧的低下頭,和他那公路賽的摩托車比起來,自己這輛電動車簡直就是垃圾,不客氣的說,加起來還沒有他夾在腋下的頭盔值錢。更加讓他郁悶的是,11級的自己,還是探查不出這個家伙的等級屬性。
楊英厭惡的看了一眼生怕別人不知自己道有錢的羅建平,出乎張凡意料之外的側坐上他那幾百塊的電動車,右手挽在他的腰上︰「張凡,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坐穩了!」張凡驚喜異常的一擺車頭,漂移急速將車速提升到極限。車後留下大片的灰塵,將原本酷酷的羅建平噴個正著。
「小王八羔子,給臉還不要臉了是不是?」羅建平的頭上頓時冒起一股青煙,帶上頭盔立刻就發動那輛嶄新的公路賽從後追了上去。公路賽對上幾百塊的電動車,自然是不用一分鐘就追了上去。追上之後,速度降到和他一樣,雙眼帶著怒火的狠狠盯著車上的兩人︰「中午我就去國術社,你小子不要太囂張!」
對于他的威脅,張凡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他想對付自己,除非他的高麗棒子跆拳道能打過中國的國術。至于他會不會不找國術社,直接帶人來揍自己,這點就更加不用擔心。因為他怎麼說都是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越有地位的人就越愛面子,他肯定不會願意丟這個人。最關鍵的是,現在這個年代是講法律的,暗殺一類的事情,只有電影上才有。如果他僅僅只是找幾個小流氓來找自己的麻煩,以現在11級盜賊的實力,打不過,跑還是沒有問題的。
羅建平見他們兩人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當即把車速往上一提,開到電動車的正前方,用排氣管對著前面的張凡。大股的黑煙從排氣管里噴出,以牙還牙的把他的臉噴成黑臉。
只是他這麼一做,反倒讓本就對他沒有多少好感的楊英更加的厭惡︰「羅建平,你不要太過分了!」
羅建平現在也是在氣頭上︰「路又不是他的,我愛怎麼開就怎麼開!」不過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自己再怎麼生氣,也不能當著夢中情人的面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折磨情敵。當即就準備閃到一邊,給他們讓出路來。
看到他們兩個斗上嘴皮子了,張凡心里都快要樂開花了。關鍵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如今的社會,男人會功夫,能說會唱又有錢,雖然可以在無知女孩面前加不少分。可楊英並不一樣,她的父親去世之前也和母親一樣是大學教授,可以說是書香門第,對于她來說,更加在意的是一個男人有沒有知識,對女人是否關心。因為她想的比較長遠,比如結婚後!
張凡也不去插入他們兩人的嘴皮仗,撐開上衣,盡量去擋住前面噴過來的黑煙,不讓它們漏過一絲到後面的楊英身上。不管羅建平怎麼閃,他始終有意無意的往他後面鑽。摩托車往左邊擺,他就跟著往左邊擺,而且還要裝作是自己先往左邊擺,然後摩托車再搶在他前面。
如此無微不至的體貼,讓楊英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感動︰「羅建平,你有完沒完?」
羅建平現在才是有苦說不出來,自己老早就想要讓開的,可是那個該死的家伙怎麼甩都緊緊的貼在自己車尾處。很明顯,這是對方刻意的,可是自己怎麼解釋?她會相信自己嗎?
「阿凡,我們走小路!」楊英不知不覺中把稱呼從‘張凡’變成了‘阿凡’,對著前面的羅建平啐了一口︰「小人!」
「好!」張凡心中樂開花的應了一聲,扭轉車頭就改道向另一邊的小路駛去。
羅建平見他們兩人就這麼走了,心里又不甘心。在家里鬧了好幾天,老爸老媽才給自己買的這輛公路賽,為的就是在楊英面前耍耍酷,沒想到酷沒玩成,反倒成全了他們兩個。所以明知道跟上去沒有什麼結果,還是在後面跟上去了。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楊英的語氣越來越重。
這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給跟在後面的羅建平听到了。心如刀割這個詞,可能就是形容此時他的心情所用︰「張凡,給老子停下!」
停下?在這種狀態下,張凡哪里敢停下。趕緊回頭喊了一聲︰「抓緊了!」隨即‘急速’技能使出,時速瞬間提升至極限20點。
楊英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雙手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他。只是心里始終保持懷疑態度︰電動車能跑過公路賽嗎?
「相和我比速度是不是?」羅建平頓時把油門加到最大,這條小路雖說有個‘小’字,可是相對于摩托車來說還是很寬敞的,摩托車在這里可以隨意的行駛,而且拐彎的路口並不多。
「漂移!」一聲暴喝聲從張凡的口中喊出,接著那輛不起眼的藍色電動車在急速中車尾急擺。後面的羅建平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已經調轉車頭180度,然後再吼一聲‘急速’,向相反的方向絕塵而去。
羅建平趕緊一個急剎車,可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對方已經在他身後沖出幾百米遠的距離。當然,20點速度的電動車不可能那麼塊,但他的公路賽的速度一點都不慢。無奈中,他只好停下車,兩只腳在地上撐著後退,轉向。沒辦法,公路賽的車可不像電動車,即使這條小路再怎麼寬敞,也不可能由得他隨意的轉向,除非他也會‘漂移’。
一分價錢一分貨,三十萬的公路賽就是三十萬的公路賽,即使落後那麼多,追過兩條小路,依然給他追了上去。可當他追上去的時候,對方又是一個‘漂移’加‘急速’,隨便找了另外一條箱子鑽進去,方向又反了。然後再追,再跑反方向,連續好幾次繞了半天,對方也不再跑了,因為已經到了學校。
更加巧的是,國術社的田士誠剛好和幾個社友在學校門口站著,看到他開著摩托車在攆張凡,頓時嘲笑道︰「看到沒有,我們的跆拳道高手又在欺負不懂功夫的人了!」
剛剛因為對楊英的絕望而沖動的羅建平,在田士誠出現後,也漸漸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追上了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同時仿佛下定決心道︰「田士誠,你別囂張,今天中午老子就帶人去你們國術社!」
「我都等你差不多一個禮拜了,怎麼今天中午才決定要來?」田士誠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幾個社友頓時哄堂大笑。
羅建平哼哼兩聲,獨自開著摩托車進入學校,然後掏出手機,大聲道︰「不用再找了,就權敏浩那個跆拳道教練,告訴他中午趕到學校…………他要多少錢都給,只要這個家伙能給我出氣……對了,那個加山本什麼來的,也給我叫來,他娘的,老子就不信干不過他們幾個……還有你上次說的那個誰……也給我請來,能請的統統給我請來。」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連後面的田士誠一干人等,都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張凡也知道這次事情真的鬧大了,對于中國的國術,他絕對相信比跆拳道空手道強無數倍。可是田士誠他們再怎麼厲害,也僅僅只是一群學生。入行才幾年,只是利用課余時間練習一下,連個正規的教練都沒有。
對方呢?都教練了,肯定是職業高手了。一只成年的野狗和一群幼年的老虎,誰厲害?
「哈哈,兄弟你不用擔心,既然我們接手了你這件事,就不會怕這小子!」田士誠的笑聲依舊豪爽。不過張凡怎麼听,這里面都有幾分勉強之意。而且他在說完之後,帶著眾人,連課都不去上了,急沖沖的向國術社趕去。
「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你們這些男人還是那麼喜歡打打殺殺逞英雄!」從楊英的語氣中,一點都听不出有一絲因為一批男人要為她打架而高興的語氣,反倒是對田士誠他們而感到擔憂。
原本對田士誠的國術社充滿信心的張凡,此時也是信心全無。而且他們都是為了幫自己才出這麼個事的,心里也是愧疚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