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而後戰,兵法之常。席爾瓦似乎也無意去突破這個兵法常規,玩什麼花哨的名堂,他布置的是一個循規蹈矩的陣勢︰班哈率四萬暴熊軍團局中,帕維亞、懷特各領兩萬胡瑪輕騎護側。整個軍陣呈筆直的一字型,方正平衡,毫無出奇之處。
海亞爾方面,因其人多勢眾,陣形布置得要復雜一些。
塞尼把部隊編組為兩個攻擊梯隊,平行排布,第一梯隊略短,兵力七萬,第二梯隊略長,兵力八萬五千,總體呈一個「二」字型狀。另有五千騎兵作為後軍,護衛塞尼本陣。
海亞爾為農業國,戰馬匱乏,而胡瑪人自從歸附丹西後,馬匹交易權被自治領政府壟斷。對于這類極其重要的戰爭資源,自治領政府當然會控制流向和銷量,施加諸多限制,導致海亞爾等敵對國家無法獲得,或者必須付出難以承受的極高價錢。源頭被卡斷,再加上過去的戰爭損耗,致使海亞爾的戰馬數量嚴重不足,十六萬大軍中僅有五千騎兵可供驅策。
戰場上的兵力對比是二對一,海亞爾十六萬,胡瑪熊族聯軍八萬。兩邊的陣形布置也是二對一,海亞爾成兩個梯隊擺列,而胡瑪熊族聯軍僅有一個梯隊。
這種態勢顯然是有利于塞尼一方的。因為席爾瓦因兵力不足,竟然沒有保留預備隊,把全部軍隊都投入了一個梯隊,準備一次攻擊搞定對手。而海亞爾「二」字軍陣的第二橫就是其預備隊,可根據戰場形勢決定何時投入兵力,投入到哪個作戰方向。老將塞尼已經考慮到兩軍在作戰素質上的差距,準備利用人數優勢,分批投入部隊,以分階段、無間歇的持久攻擊打敗精銳剽悍的敵人。
另外,兩方的軍陣編組方式也存在巨大的差異。出身閃特軍界的塞尼,久歷兵爭,持重老練,而海亞爾步兵也秉承了走廊各國步兵的一貫特色,以重甲集團為核心,布列密集陣形,形成巨大的向前突擊能力。
與之相反,熊族和胡瑪都屬于走廊里的非正規作戰體系,重視個人勇猛,以血緣、親族關系等為紐帶維系全軍,激發士氣,而不是倚靠紀律來制約。
騎兵的佔地面積本就遠大于步兵,加上胡瑪輕騎的半游牧特性,令其布陣更加松散,朝兩翼舒展得老長老長。
熊族武士原本屬于比較特殊的強力突破型輕裝步兵,經丹西用優質武器和甲冑改造後,成為一支半重裝部隊。他們身著特制輕甲,手提巨盾、巨斧,自我防護能力成倍提升。由于熊族武士是半輕裝類型的武器配置,又兼身高體闊,還喜歡使斧頭等長柄戰具,需要有一定揮舞武器的空間,故而前後左右的間隔距離較大,陣形也遠較普通步兵疏散。
從這一點上說,雖然人數僅為對方一半,但兩方佔地面積卻差不了多少,是小「二」對大「一」。胡瑪熊族聯軍一方,是一個筆畫很粗、顏色較淡的「一」字,而海亞爾方面則是一個較密、較濃、較深的「二」字。
「咚!咚!!咚!!!」
紅日爬升,激蕩人心的戰鼓開始擂響。
一直在陣前觀察對手情況的席爾瓦,回頭掃望幾眼身後的部隊,然後又再次轉頭,望向前方。
關于大陸上某些軍事評論員說自己長于守城,拙于野戰,擅奇謀而不善正戰等**,紅發右相也有所耳聞,並對此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或許是那場舉世震驚的巨木堡攻防戰太出名了,以至人們忘記了紅發魔鬼並非什麼名門大閥之後,而是盜賊小頭目出身,穿山越嶺,跨河渡江的時間,遠比在城堡里窩著的時間要長得多。野戰能力,那是因形勢所迫,未曾得到過什麼表現的機會,沒有怎麼打過幾仗。塞尼今日囂然出陣,就正好拿他來試刀!
「出擊!」
遙望遠方煙塵飄蕩,席爾瓦一甩紅發。
熊王班哈親自揮動王旗。
書香關決戰正式打響。
詹魯東部山區的一片偏僻森林,除了一條小徑外,無任何通往山外。如果我們踏著碎石小路一直往里走,就會發現,在森林的里頭,在重重疊疊的樹木掩蔽下,竟然有一座頗大的房舍,外牆金壁輝煌,室內裝修氣派,用品奢侈豪華。
這就是詹魯國王萊德隱居的行宮。
平常你肯定沒有機會探得這麼遠、這麼深。在山外的小路盡頭就有站崗的兵士把你截住,禮貌地勸你離開。猛虎自治領和聖瓦爾尼各在此駐扎了五百軍士,把行宮周圍監控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除了萊德國王、國王的幾名近侍、兩個盟國派出的醫生以外,只有手持貝葉、威達兩人聯合簽發的特殊堞文的人,才有資格經歷道道關卡,進入行宮與國王會面。
然而今天,一向平靜得如同一塊化石的行宮,像炸了鍋般熱鬧。
無法行走,需要在輪椅上度日的萊德國王,突然失蹤不見!
找遍了四周各處,方圓數里未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自治領和聖瓦爾尼的衛兵們指斥爭吵,醫生與近侍們互相推卸責任。
但很快,災難降臨到了所有人的頭上。他們都被詹魯王**部大臣甘斯特收監關押,刑拷審訊。
來自詹魯各地的捕快,來自自治領的武林好手,特意請來的專家,在行宮周圍逡巡徘徊,一寸一寸地搜索……
在這種戰雲密布的形勢下,傀儡國王失蹤,不僅影響到詹魯本國的安定,引發國內各種潛在沖突,還讓本就兵力不足的猛虎自治領,更感捉襟見肘。甘斯特手下的十萬詹魯軍團戰士,只能勉強控制住局勢,而猛虎自治領欲增派軍隊入駐,丹西手下已無可用之兵。
萊德的失蹤更令丹西有苦難言。因東教廷的不配合,丹西預備在塞爾重演詹魯之故事,立拉夫諾為傀儡,扶持自己人執掌實權,待來自呼蘭的威脅解除後,再名正言順地合並該國。孰料,新傀儡尚未豎起,舊傀儡已然失蹤,民間議論紛紛,塞爾人更會借此抬高要價。因軻庫里能即將殺到,丹西必須做出比對詹魯更大的讓步,而發生了萊德這事,他們會怎樣地獅子大張口,殊難意料……
「不管是誰偷走萊德,無論軻庫里能、狄龍還是別的什麼人,都將對我們極其不利,」丹西把手里的酒杯捏個粉碎,「可現在,我們連正主是誰都不知道!」
「大權旁落的君主,只要一天不當政,影響力就會減弱一分。詹魯誰都知道實權掌握在我們手中,萊德是個傀儡而已,時間已過去一年,真正想反叛的已然不多,就剩那幾個不甘心的老貴族而已。」貝葉緩緩做個手勢,「我在出發之前,就已下令將那幾個老頑固監控起來。現在,我們可以收網捕殺,幾刀下去,就干脆利落地除掉了詹魯國內的不穩定因素。」
「萊德和詹魯國內的舊式貴族倒沒什麼可擔心的,關鍵是,」丹西端起另一盞酒盅,「萊德要是被某個居心叵測的厲害家伙揪到了手里,內外勾結,里應外合,詹魯的事就難辦了。」
「萊德確系軻庫里能、狄龍等人對付我們的一張王牌,但我也不是毫無防範。由于萊德目前尚未逃出詹魯邊境,有被我們擒拿的可能,所有那只幕後黑手現在還不敢把這張王牌甩出來,」貝葉笑道,「可如果這張王牌在此之前被毀掉了呢?如果萊德陛下在逃亡途中突然身故呢?」
「哦?」
「微臣已下令,叫我國醫師在給萊德熬制的藥物里加入慢性毒藥,損害其肌體健康,讓這個家伙盡早離開人世,省得將來礙手礙腳。」貝葉冷聲道,「在我追隨威達將軍出征之前,我已命令醫師們加大用藥劑量,絕不讓他活過這一個月。」
「真有你的。」丹西似乎漫不經心地看了貝葉一眼,「可你能下毒,其他人就能解毒。」
「沒這個可能。」貝葉搖頭道,「厄爾布大師調制的毒藥,殺人于無形,除了我們,誰也沒有解藥。」
「假如這次是狄龍干的,那就有意思了。」貝葉笑得非常冷酷,「狄龍會兩次栽在這種毒藥上頭!領主還記得狄龍的老婆索菲亞是因何身亡的吧?」
丹西面無表情,沉吟不語。
對陣兩軍同時啟動,迅速進入序戰階段。
布成疏陣的巨大「一」字,布成密陣的「二」字之第一橫,吶喊著向前沖鋒。
在主力軍陣的前方,還出現了一道輕細朦朧、疏落有致的虛線,沖鋒速度明顯快于身後的母體。
在主力交鋒前的序戰中,對壘兩方一般都會在主力本陣之前,置一條輕裝散兵線,以投射武器殺傷敵軍,力圖在接刃之前,干擾對方的行進,打亂對方的陣形。塞尼出動的是海亞爾輕步兵,席爾瓦則排遣胡瑪輕騎充當這一角色。
「嗖嗖嗖!」
箭似飛蝗,漫點如雨。
兩方的散兵線在互相廝殺,在朝敵人後方投射箭弩、標槍、手斧。
在他們身後,疏散的熊族武士方隊、奔騰的胡瑪騎陣,咆哮著向前猛沖,密集的海亞爾重甲方陣,轟轟地踩踏著鼓點節奏,如壓路機一般向前拱來。
完成了騷擾任務的散兵線開始向後退卻。
輕騎散兵逃逸速度快,而海亞爾的輕步散兵則弱了不止一個檔次,很多人尚在跑路的途中就被胡瑪騎手、熊族武士追上砍倒。
兩箭之遠的距離很快消失,兩邊最前排的將士們已在二十米外瞪視對手!
冒著箭雨沖鋒的熊族武士和胡瑪騎手,速度更快,動能更大,而海亞爾人的軍陣更嚴整,更結實,更鋼硬。
海亞爾人的重甲方陣,經過塞尼等人的訓練,確實像模像樣,但如果仔細觀察,他們與其他強國的步兵仍存在相當的差距。這種差距體現在非常細微的地方,但這些地方卻非同小可,往往決定了戰役成敗。比如眼神,與猛虎軍團重步兵的那種直視前方、全神貫注不同,海亞爾士兵的目光是閃爍不定的,狐疑地左右瞟窺,顯示出自信心的明顯不足。
當然,敵人的強悍姿態也給他們以巨大的心理壓力。
騎兵以一匹戰馬獲得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地位,胡瑪騎手控弦彎弓,馬刀閃閃,箭似連珠,劈砍凶狠。
熊族武士則更加可怕,他們體軀龐大,滿臉是毛,黑岩城做工精巧的甲冑,掩不住那一身山莽野氣、嗜血殺氣!吧呀吧呀的叫聲震得耳朵失聰,寒光亮的斧頭駭得肝膽俱裂!面對這樣的敵軍,仿佛不是在與人作戰,而是在跟野獸交鋒!
海亞爾人邊跑邊下意識地往中間靠,似乎與同伴依偎在一起就能增強膂力,壯大膽略。當然,這也是正確的,團結就是力量,面對胡瑪輕騎和熊族半輕裝武士,重甲步兵越密集,越是擠成一個刺蝟狀,防護能力就越強,給對方造成的傷害就越大。
「吧呀!吧呀!」
在距離敵軍十米左右的時候,熊王班哈運足中氣,發出自己最高音的嚎叫,恍若一只受傷的熊在哀鳴!
「嘩啦!」
「當!」
「轟隆!」
成千上萬把手斧從熊族軍陣中擲出,呼嘯著鑽入海亞爾軍陣中,引發一波接一波的可怕混亂!
重甲步兵鋼筋鐵骨,一般情況下自不懼輕裝、半輕裝對手的正面挑戰,但這些海亞爾人忘記了,當年在自己的首都前,熊族武士曾迎著塞爾鐵騎對沖並取勝!那時候,熊族尚無這麼好的裝備!
或許只有切身之痛才能記憶深刻,在這次塞爾入侵戰中,古格率領的熊族縱隊開到哪里,哪里的塞爾人就聞風喪膽,望風而逃。相反,當年是跟熊族結盟對付塞爾,倒霉的是塞爾入侵軍,故而海亞爾人很快就患了健忘癥,把那段歷史丟到腦後。直至今日,他們才又一次重溫當年塞爾人的噩夢!
為這次作戰,班哈令手下人準備了很多手斧,而且一直隱忍到陣前十米才發力投擲!
臂力無窮的熊族是玩斧頭的天才,小手斧在十米內的距離投擲,破壞力大得駭人,足以與集群發射的投石機媲美!
想像一下,成千上萬架小型投石機一起發射,對方又是擁擠密集的重甲方陣,這是何等的可怖!
巨盾也好,鋼盔也好,護胸也好,披肩也好,都擋不住手斧集群冰雹一般的砸擊!
尖利的斧刃借助強大的投擲力,以驚人的速度飛入軍陣,在巨大的動能驅使下,嵌入甲冑鐵板,把一排排的士兵釘死在荒野上!
當海亞爾鬼哭狼嚎,東倒西歪的時候,熊族武士已經沖到了近前!
被手斧群破壞得歪歪斜斜的阻擊面,根本擋不住這伙森林野獸的狂野沖擊!
莽漢們抓住矛頭一撥,海亞爾兵就趔趄著躺下一串……
對著阻路的巨盾一踹,前方就裂開一個大口子……
巨大的戰斧一劈,肉泥血浪就開始翻騰滾濺……
如泛上堤壩的洪水一樣,熊族武士輕松沖破盾牆,在亂成一團的敵陣中橫沖直撞,暢意屠殺……
當中路的熊族武士進展順利的時候,兩翼的胡瑪輕騎卻在敗退。用輕騎直沖重甲方陣,素來是吃虧的買賣。雖然熊族武士的手斧群造成了很多缺口,但胡瑪人似乎有些束手束腳,沖進敵陣進行近身肉搏決心不大,在前兩排將士未能成功後,扔下千余具人軀馬尸就打馬轉身,邊跑邊回身射箭。
海亞爾人抓住敵人驚慌圖逃的機會,立刻發起反擊,朝敵人猛追。
胡瑪人的回射技巧確實高超,箭枝又狠又準,追來的海亞爾士兵被一片片射倒。
倒地的傷員尚來不及掙扎起身,後面沖上來的戰友又把他們踩倒在地,踐踏成泥。
「該死的海亞爾蠢豬,叫他們不要去追騎弓手,一到臨陣接鋒,就全忘了!」看到勝利場景的塞尼,反倒暴跳如雷。
確實,有作戰經驗和沒有經驗的戰士,一支部隊戰斗力的強弱,區別就在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細微之處。真正的勁旅,能夠一絲不苟地執行作戰指令,再大的誘惑在前,也毫不動心,堅定不移地按既定戰術行動。
「怎麼辦?」戈締斯問道。
「第二梯隊上!」塞尼手指女婿,「你親自帶隊!」
海亞爾軍陣的第二橫開始前移。
中部順利挺進,兩翼飛馳敗退後,熊族軍陣已經與胡瑪輕騎月兌節,深深扎入敵陣中心。雖然胡瑪人的敗退帶有誘敵性質,但海亞爾部隊已經在事實上形成了對熊族部眾的包圍。
塞尼知道,對付熊族這樣使用疏陣沖擊,但又極其強悍的部隊,一個重要破敵之法就是四面合圍,不斷縮小他們的作戰空間,讓他們擠成一團,連揮動武器的余地都沒有。到那個時候,熊族就如被困在獵網中的狗熊,力氣再大,也只能任人宰割。
當然,胡瑪輕騎必然會干擾這個獵熊過程,故而塞尼要及時增強前線實力,形成一個鐵桶般的包圍圈,把熊族和胡瑪人截成內外兩部,分而食之!
塞尼能根據戰場形勢隨機應變,見招拆招,確實堪稱老練圓通,但這一頭的席爾瓦,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微笑。
與塞尼不同,紅發右相把所有將士派出去作戰,後軍本陣只有他孤零零一人,外加兩個傳令親兵。
胡瑪熊族聯軍的「一」字軍陣已經被分解成三部分,中部的熊族軍陣奮勇向前,兩側的胡瑪騎手飛馬撤後。海亞爾的「二」字軍陣,第一橫變成了「U」型的彎曲線,第二橫繼續前推,與第一攻擊梯隊重疊,試圖加粗加厚,形成一個完整的「O」型包圍圈,把熊族武士囫圇一口吞掉!
「反攻!」
「深海之神」向前斜指!
中軍大旗急遽地左右擺動。
「圖拉!圖拉!」
胡瑪戰士一齊鼓噪出他們的傳統戰號,飛奔的戰馬嘶鳴著進行今日的第二次轉向!
興沖沖追殺逃敵的海亞爾人,這下子見識到了胡瑪輕騎的真實作戰水準︰
狐狸般的狡詐,野兔般的敏捷,閃電一樣的速度,炸雷一樣的爆發力!
就像河水分岔,洪流改道,本來邊射箭邊後撤的胡瑪騎兵,猛然變作幾十支,轉身殺往已經因向前沖奔,因反復挨箭而損傷慘重、陣形不整的敵軍。
這個返身回殺,不是簡單的直線條進退,而是周旋游進,迭次曲擊。四萬騎兵瞬即化整為零,變成幾十支分插騎隊,如一只巨大的章魚伸出無數長長的黑爪,盡情張開懷抱,要把所有敵人攬入懷中扼殺!
這是一輪全方向的回馬捅刺,無論海亞爾的第一梯隊還是第二梯隊,無論東西南北哪個作戰方向的敵軍,都被納入了胡瑪輕騎的反擊範圍。
這個反擊不僅非常突然,而且時機選得非常精準。
第一梯隊的海亞爾步兵,中路被熊族武士砍得節節敗退,立不住腳,兩翼受誘發足猛追,收不住腳。這只所謂的鐵刺蝟,毛發繽紛零亂,空檔漏洞層出不窮。
第二梯隊的海亞爾步兵剛剛趕到。中路剛與友軍接觸,被熊族武士逼得一起後退,兩軍互相推慫,沒有完成隊列的磨合。兩翼尚在做曲線環繞運動,未能與友軍匯合。
這本來是戰場上的常態。戰爭很難打得像時鐘那樣精確無差,尤其是戰斗力較弱的部隊。然而,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這個很容易被忽略的剎那,卻被紅發右相抓個正著!
正兵對攻,決定戰役勝負的,往往就是那幾個不經意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