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18、桂儀守歲

作者 ︰ 央玥

「你說的沒錯,身為帝姬,就算父皇要我嫁給八十歲的沒牙老頭,我又能怎麼樣呢?」卿綰用手杵著下巴,悶悶的說道。

「其實公主不必這樣擔憂,護疆大將軍的長子宋漾,原本是惠貴妃親手挑選給十三公主的,那麼無論是人品還是相貌還是家底,

絕對不會差。再說,公主那日和喜鵲到湖邊,不也得到他相救麼?」

「喜鵲說的?」卿綰聞罷,兩腮緋紅的看著蓮心。她一個未諳世事的閨中女子,被一個陌生男子攔腰抱起,免不了一陣嬌羞。

「你沒事還好,你要出了什麼事,那就是一屋子奴才跟著受罪。」蓮心沒好氣的說道,「下次這樣的地方,還是不要去了,我也和喜鵲說了。」蓮心說著,鋪好床褥,讓卿綰躺下就寢。

次日醒來,外頭的雪不僅沒有融化,還厚了些許,蓮心等人都已經換上了新制的衣裳。她們過來為卿綰穿衣時,也選了今年新制的衣裳,上面的紋花是蓮心花了好多了夜晚才刺繡而成。按照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女工的那些人,對于卿綰的衣裳都放在心上,加上這個月來宮婢奴才們都忙暈了,也出不了什麼好成色的東西,還不如自己來。

今日卿綰穿了一襲淺紫色領口瓖著細絨的秋菊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祥雲。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系一條朱紅色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耳旁墜著一對綠松石耳墜,用一支珍珠簪挽住烏黑的秀發,盤成精致的柳葉簪,耳邊別著小巧的梅花扣,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因為衣裳顏色兒艷,襯得她膚色更為嬌女敕。

今年的守歲,依舊是帶著蓮心一同去,不過和往常的宴席不同的是,這是家宴。所以蓮心跟著卿綰來到桂儀殿後,就跟著其余的宮婢一起在另外的房間里候著,卿綰則要獨自一人走進去。

嘉盛帝是個很節儉的皇帝,體恤百姓,自己也做到不鋪張浪費,這一場家宴雖說是守歲,但是卻比不上在鐘毓殿那次那樣的富麗堂皇。雖說簡樸了點,但也只是相對的,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 中映襯著每個人的身影。大紫檀雕螭案上,兩邊各設著三尺來高的青綠古銅鼎,正主位兩邊除了檀香里外,各有金蜼彝、玻璃海一對。其余的繁設就不一一陳述。

卿綰來到自己的席台前,發現只有十七公主萱儀坐在那里,而十三公主則被安排和蒙古王子吉日格勒坐在了正主席位的那一邊。挨靠著皇上、惠貴妃和太子、太子妃。看著十三公主今日的打扮是下足了功夫,淡粉色宮裝裹住玲瓏剔透身段,腰系錦綢。錦繡梅花荷包松垂,幽香暗傳,遍及全身。

蒙古王子好像在一邊對她說了什麼有趣的話,之間十三公主用手帕虛掩著嘴,輕輕地笑。萱儀公主雖然是嘉盛帝最小的孩子,可是因為生母樣貌一般且才情也普通,所以對于萱儀公主,嘉盛帝並沒有像一般的父親那樣,特別寵愛小兒女。自知身份的萱儀公主年紀雖小,但是在生母麗嬪的教導下,見風使舵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她知道卿綰是最不受待見的,見到皇姐過來,也沒有站起來迎接,而是和麗嬪在一邊說笑,假裝忽視她的存在。

嘉盛帝有九個兒子八個女兒共十七個子女,前五個兒子都娶了妃子,這下家宴肯定是帶著妻兒過來。六個女兒嫁了婆家,故而今日缺席。大家到齊後坐下來嗑嘮了一些家常,可是誰也沒有主動和卿綰說話。卿綰從小就被太後帶去撫養,沒和哥哥姐姐們一同長大,難免生分,加上她也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人。于是卿綰一人安靜的坐在席上,獨自啃著瓜子,看著窗戶貼著的窗花。

沒聊上一會兒,嘉盛帝大步走了進來,在一邊候著的福海忙幫他把明黃色的斗篷取下來,皇上身後,還有惠貴妃等一眾妃子尾隨走了進來。大家見狀都紛紛站起來,打千兒的,屈身的,一屋子都在做禮。

嘉盛帝看了,哈哈大笑起來,擺手讓他們起來說道︰「今個兒是家宴,不拘禮,像個平常百姓家就好。」

听到他這樣說,眾人都平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卿綰也不說什麼,好好地坐回原位,其實守歲並沒有那麼好玩,卿綰大多數的時間,是坐在那里听其他人講一些瑣碎的有趣的事情。再者就是嘉盛帝會每個人都簡單的問一下大概,也就過去了。

一番嗑嘮的話完了以後,嘉盛帝挨個的閑問。雖說是閑問,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听著,問到了自己,也是規規矩矩的回答。

卿綰坐在那里,嘉盛帝問道了她︰「老十四新遷了宮苑,住的可好?」

「那是步步高升。」卿綰專挑好話來說,在今晚這樣的守歲里,其實也不在乎你說什麼,只要是好意頭話就可以了。

嘉盛帝微微頷首一笑,繼續說道︰「你皇姐還有十日便要隨著吉日格勒出嫁,而你在三個月後,也將要嫁于宋將軍之子,有什麼話要說?」

卿綰微微抬起頭來,笑著說︰「對于父皇來說,是喜上加喜。」

「誒,不听虛的,說點實在的話。」嘉盛帝又笑了,說道。

卿綰聞言,雙手疊在腰間站起來,朝著嘉盛帝微微做禮,又朝著十三公主那邊屈身了一下,才說道︰「回父皇的話,常言道,女子最大的幸福莫過于能找到與之相敬如賓,白頭偕老的心上人。如今看到皇姐滿臉的喜慶,想必是找到了。」

「你沒有說自己。」嘉盛帝目光炯炯,看著卿綰,終究是做父親的,就算不熟悉不了解,總還是父親。

卿綰微微垂下頭,語調平和的說道︰「卿綰但願能和皇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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