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30、三拜天地

作者 ︰ 央玥

(九大分類小封推加更)

卿綰就這樣坐在床沿邊上,這一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感覺到屋外頭的聲響好像越來越大,又好像越來越小。喜鵲和桔蘭被若琴姑姑叫喚了出去,只剩下她一個人坐在床沿邊上,雙手縮在袖子里,緊緊捏著雙碟角梳。

藤蘭嬤嬤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教她怎麼樣做一個好兒媳,好媳婦。可是卻沒有人對她說,今天她要做什麼,要怎麼做,都沒有。卿綰就這樣不安地坐在床沿邊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整個人都麻木了時候。門輕輕的打開,卿綰看不到走過來的人,可是聞著青柚子香氣,心知是蓮心。

蓮心並沒有說話,小心地攙扶起她,小步的往屋外頭走去。卿綰緊緊盯著地面,依稀能看得到陽光,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兩邊站滿了人,可是她分辨不出是誰,蓮心只是把她攙扶出到門外,就被若琴姑姑給接了過去,若琴姑姑把她牽至大紅花轎里,垂下簾子。站在一旁的總管太監一聲高尖的吆喝聲響起︰「起——走——」

卿綰感覺到轎子穩妥妥地向前走著,她想揭下蓋頭看一下月蔻宮,可是藤蘭嬤嬤再三叮囑,還沒到將軍府前。她絕對不能揭開蓋頭,也不能說話,于是卿綰忍住,端坐在轎子里面。

其余的事情,蓮心都準備妥當,卿綰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就這樣,離開這里,卿綰覺得自己就好像一片鴻毛,輕飄飄的什麼重量都沒有。看不到外面,不知道庭院那里的場景是不是像十三公主歲吉日格勒王子離開那樣,大張旗鼓,鑼鼓喧囂。又或者是庭院外頭,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都是卿綰不得而知的事情,性子驕傲的她,也不可能會去問誰,今日皇宮內的場景。

忽然間,轎子停了下來,外頭好像有人在說話,可是她听不清楚,只能捏著親手打磨雕刻的雙蝶角梳。側耳聆听。

也不知道停了多久,卿綰被紅方巾遮住,對于時間的概念分辨的不是很清晰。還好,轎子又緩緩的動了起來。這次外頭的雜音少了好多,卿綰知道,她是出了宮門。十六年來,第一次出了這道宮門,她卻不能親眼看見。

卿綰所不知道的是,其實在庭院那里,雖然排場不及十三公主。可是嘉盛帝和惠貴妃等人,都在那里,目送著她離開。惠貴妃的心思不得而知,其余的妃子等人,也許是礙于禮儀,畢竟她們和卿綰並沒有任何交集。嘉盛帝站在那里,目送著卿綰的大紅花轎,就這樣緩緩地離開宮門。

卿綰側耳傾听出了宮門後,少了雜音,卻在前面多了馬蹄聲。這是新姑爺騎著的馬踏在青花石板上的聲音。她心里想起那一團藏青色衣裳的主人,可是腦海里卻一片空白,原來她對于他的印象,是那樣的少。

待轎子停穩下來,外頭的轎門打來,若琴姑姑把簾子掀開,把手輕輕按在卿綰的手上,示意了一下。卿綰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穩妥地趴在若琴姑姑的背上,由她背著卿綰走到將軍府的大門前,邁過火盆,踏過柚子葉,一直朝著正廳走去。

卿綰趴在若琴姑姑的背上,透過紅方巾下的縫隙,看到一雙玄墨色長靿靴。由黑革做成靴筒,內襯以氈毛,繡著出虎頭紋樣。她沒見過夫婿的鞋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認定這是她夫婿的鞋子。想罷,臉上浮起一陣嬌羞的紅暈。

若琴姑姑把卿綰背到正廳,小心地放下她,一旁的鐘、磬、鼓、鈴適時的奏起樂響,一旁的主婚司儀在一邊歡慶的說著吉祥的話。卿綰感覺到,正廳對開外面有一席席的賓客,堂上是她的家翁婆婆。站在她旁邊的,穿著玄墨色長靿靴車男子,就是她未來的夫婿。

此刻的卿綰,才真正感覺到緊張,一種近似乎窒息的緊張。經過了三個月的發酵,現在才慢慢的成型起來。

三月底,正是大風的季節,為了迎接賓客。正廳的所有門窗都打開來,一片通明。

也不知道哪里來了一陣大風,吹起卿綰的裙擺和衣袖,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頭上的紅方巾被一陣風給掀了起來。

卿綰微微張著嘴,兩眼睜地大大的,直視著眼前的男子。

只見他一身朱砂紅的喜袍,腰間系著瓖金絲和紫線的寬腰帶,腰帶上束一條大紫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和一對繡花香囊。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豐神朗朗,面目極是清俊。卿綰眨了眨眼,迎上那一雙烏黑的瞳仁,溫潤如墨玉的眼楮,透出來的卻是冰冰涼的觸感。

在一邊的若琴姑姑被這一陣風嚇到,忙上前來把掀開的紅方巾蓋下去。一旁的司儀也在那里就這此事打圓場,說喜慶話,逗得下面一眾賓客歡笑不止。

卿綰此刻的心思全部停止,如果說真的有一見鐘情,那麼就是現在這樣,現在卿綰心里的感覺。她站在那里,耳朵里听不進任何話,眼楮也看不了任何的東西。她只是知道,這個人就是她的夫君,一見鐘情地喜歡。只是那雙溫潤如墨玉的里,卻是冰冰涼。

「一拜天地。」司儀在一邊大聲說道,卿綰不知道要怎麼做,還好一邊的若琴姑姑扶著她,教她做著全部的動作。

「二拜高堂。」卿綰跪下,朝著正廳前方拜下去。

「敬茶。」

若琴在一邊幫卿綰把茶準備好,卿綰逐一遞上去,在把紅紙包著的紅包收回來。她接過去,擱在了托盤上,由若琴姑姑端好。

「夫妻交拜。」若琴姑姑扶著卿綰起來,轉過身去。卿綰又看到那一雙玄墨色長靿靴,兩人朝著對方,深深的鞠了一躬。

「禮成!」司儀喊完最後一句話,下面的賓客爆發出一陣喝彩和掌聲。

可是卿綰沒能在這里待上多久,禮成後,她便由若琴姑姑小心攙扶著,由正廳的花簾旁離開。她被扶到了新房里面,安坐在床沿邊上。若琴姑姑看著她,微微笑了笑,準備離開。

卿綰見她要走,忙伸手拉住她,心里一陣慌亂。若琴姑姑回頭看著卿綰,嘴角彎起笑意,朝著卿綰的手背重重地按了一下,示意安心後,便走出去,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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