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76、做個听眾

作者 ︰ 央玥

「這是我們的家事,望姚夫人莫要管。」宋夫人原本就氣的渾身發抖,如今姚氏再來一句話,叫她老臉如何擱。這樣子,說出來的話便顧不上,姚氏見一向待她們母女倆,像捧在手心的宋夫人,竟然說出這是他們的家事,這句話。姚氏的臉色,也黑了下去,只有林玉徵,還如卿綰一樣,兩人的臉色已經平靜,卻在平靜中,也帶了肅殺。

卿綰見也差不多了,說多了在氣頭上,也未必能記住什麼。她眉色垂下來,聲音小了一點說道︰「看來,今日是我唐突了,卿綰在這里向各位賠不是。今日的事也只有我們四人听到,作罷算了,若是在外面听到了點風聲,那可是對宋府聲譽不好。」

卿綰發下了話,她知道宋夫人在意名聲,是絕對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去,難道喜歡讓底下的人指指點點。而她潛在的意思,是警告林玉徵,若是今日傳出一個字,便是從她林玉徵的嘴里傳出去的。

林玉徵在底下,捏緊了拳頭,她是越來越恨眼前這個絕世美人。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脅,讓她一生不能安穩的存在。

未等宋夫人說什麼,卿綰便自請離開。這個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太壓抑,難受的很。很多時候,她在想,如果她還有娘,那麼是不是會好很多,最起碼像林玉徵那樣,在身後有一個娘親,在看不過的時候,為自己的女兒說話。而不是像她現在,不管是說好話,還是說歹話,都是一個人。

蓮心和紫扣都很盡忠的跟在卿綰身後,不管卿綰時而快時而慢的腳步,她們兩人都是一言不發,緊緊地跟著主子。此刻的她們都知道,無論說什麼都幫不了忙。有一些事,是作為丫婢的她們,干涉不了。

卿綰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也顧不上眼前的路是通向哪里,只要是見了路,她就這樣走下去。

「你這樣怒氣沖沖的來到這里,做什麼呢?」宋桐華站在一片繁華邊上,看著低頭匆匆走過的卿綰說道。

卿綰見有人叫住她,猛地停下步子,因為走得急還沒來得及調整呼吸,整個人一喘一喘的。她站在那里,見著了宋桐華,也沒有叫人。

宋桐華原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在世人眼里看來便是有點怪異,她也不在意,走過去,便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熱的天氣,你也這般來回走,嫌自己香,想悟臭它?」

卿綰看著宋桐華,听著她怪異的瘋言瘋語,不知怎地,心情便好了點。也許便如常人所道的,和這樣不知所雲的人談話,反而得到放松。

「姑媽。」

「過來坐吧,屋里悶熱,我帶著小七。」宋桐華點點頭,也不等卿綰,兀自走開。卿綰跟上前去,她想起那個愛哭的孩子,宋夫人的二子,宋漾的親弟弟。

蓮心見她平靜了下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讓紫扣先回去,準備一下洗澡水什麼的,而她就在這里陪著主子。紫扣听了,便往回走去,她們這幾個丫婢之間,已經有了各自的默契。

也許是宋母和宋翎的年齡差太遠,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宋桐華帶著他。她朝著院子里,比較多樹影的地方走去,也不管卿綰是不是會跟上來。

卿綰走在後面,也許有時候遇到這樣的人會更加輕松,因為不用時刻記得那些所謂的禮儀,那些所謂的注意。她跟著走過去,就看見宋翎一點都不知道熱,穿著夏天的短打,在草叢那里撲來撲去,想要抓住草叢里面的螞蚱。而宋桐華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這樣跑是不是會熱,會不會中暑,而是任由他去玩。

「就在這里坐下吧,我們比不上孩子。」宋桐華走在那里,她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有貴婦人的感覺,只不過三十多歲人還梳著女兒家的發飾,和十六歲的卿綰坐在一起,看起來就有點怪異了。

卿綰坐下去,兩人也不過是在這里坐著乘涼,而宋桐華根本不想問她任何問題,這樣也好,卿綰還想,要是問起來,要怎麼說。就這樣坐了一下,宋翎髒兮兮著兩只手跑回來,忙把手伸出來,給宋桐華看,「你看,我抓到了。」

宋桐華接了過去,是一只綠色的蚱蜢,她笑了一下,捏住蚱蜢的身體,然後把後面兩條粗壯的腿給拔了下來。這樣子,蚱蜢就不能再跳了,做完這些後,宋桐華重新把蚱蜢給回宋翎說道︰「自己去玩吧。」

宋翎歡天喜地的接了過去,看了卿綰一眼,眨著孩子特有的大眼楮,便跑開了。

卿綰可沒有抓蚱蜢的童年,她甚至有點驚嚇到,宋桐華可以那麼隨意的把蚱蜢的腿給扯了下來,隨意扔在地上的蚱蜢腿甚至還在躊躇。

宋桐華看到她這樣子,哈哈大笑起來︰「嬌貴的公主,自然不知道有這樣的玩法。」

「可是我也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玩法。」卿綰不肯認輸,看著宋桐華說道,在皇宮里,那些皇子帝姬們自然有他們的游戲,只不過都是一些枯燥無味的東西。

「我曾經有個孩子。」宋桐華忽然間這樣沒頭沒腦的說。

「嗯哼?」卿綰抬起頭,看著她,很少有人和卿綰談心,而且是這樣子沒頭沒腦的談心,她看著宋桐華,一時間覺得這個不計小節的姑媽變得有點陌生起來。

宋桐華則不介意,她看著遠方,說道︰「我又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前夫是怎麼和離的。」她的是聲音很輕,可是還是能听的出來微微的心疼。

「其余的我都不說了,最後實在忍不下去,是因為我們的孩子沒了。」宋桐華說著,自己輕輕笑了起來,「你看我都三十歲的人了,要懷上一個孩子不容易,可是這個孩子最終還是讓我給弄沒了,能怪誰呢,還不是自己的錯。」

卿綰此刻不知道說什麼,那些你的感受我都懂的之類的話,真心感覺虛偽的不行。三思之下,卿綰還是選擇了當一個忠實的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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