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櫃對我們的到來,表示非常的歡迎,先安排人接過馬匹牽到馬棚喂洗,再將一行人讓進店里。大家跟牛掌櫃客氣了幾句,就一起進了後院大廳,雲朵進了大廳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牛掌櫃借來羊皮和毛筆,馬上給家里寫了一封信。信中將我們幾人的情況,簡單交待了一下,讓家里人不要擔心,並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到達黟縣,估計還有不到半月的時間,就能夠到達鬼谷。寫完後將信包好交給牛掌櫃,囑咐牛掌櫃將信送到句章縣胡府,牛掌櫃接過信小心收好,表示會安排專門送過去,大家放心就好!牛掌櫃看沒有其它的事,就告辭出去,安排住處和晚飯的事情,我們一行五人坐在大廳里,一邊喝著茶一邊聊天。
水靈子先問我︰「勛策,現在內息運行是否有異常?」,我听罷試著提氣運氣,都很順利並沒有異常,于是答道︰「韓大哥,我內息並無異常!」。水靈子點了點頭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下,不用幾天就能完全好起來。但是要切記,這兩天不可長時間調息,適度吐納就可以!」。我听完點了點,雲朵听水靈子說完接口道︰「楚哥哥,現在可以給我講個故事了吧?」,我听到雲朵要听故事,就有點頭疼,不自覺的看了看虎子。虎子看到我看他,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我心知虎子也沒有辦法,只得對雲朵說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听故事,那我就給你講一個好了!」。
翠雲看到雲朵纏著我講故事,本來在抿著嘴偷笑,看我真的要講故事,馬上湊了過來,要听听我要講麼故事。我看到大家滿臉期望的眼神,輕嘆了一聲開始講道︰「在五百年前的東海之中,有一種怪獸叫恫烏,它身生雙翼體長七尺,飛行奇快力大無比。相傳那恫烏本是海中神獸,掌管著大海里面的生死,每一年的夏至,海邊的漁民們都會拿出牲禮瓜果,進行祭祀。可是有一年,天下發生了罕見的大旱,地里的莊稼基本上都已經絕產,在海邊的漁民們,不能換到足夠的糧食,只能靠打漁蝦勉強渡日。在離海邊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子叫東萊鎮,鎮子里有一百來戶人家,多是靠打漁為生,眼看著夏至將到,祭祀恫烏的時候也要到了,于是在一天晚上由鎮上的老族長出面,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這件事。
老族長叫鐵五,已經年近五十了,在鎮上百姓的心中很有威望,鎮上的人們都親切的稱他為五叔。五叔看大家都到了,就對大家說︰「現在日子已經快到夏至了,我們要準備祭祀恫烏的事情,可是今年天下大旱,地里什麼都長不出來,按祖上的規矩我們要準備三牲六禮,瓜果十樣才行,可是現在人都不夠吃的,哪里準備得出來?大家在一塊想想有什麼辦法!」。周圍的百姓听完後紛紛小聲嘀咕起來,五叔等了一會看沒人站出來說話,就繼續說道︰「大家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在下面嘀咕有什麼用?」。五叔的話剛說完,就看從旁邊出來一個漢子,仔細看這人長的五大三粗,滿臉胡子走路晃來晃去。五叔一看正是鎮上的鐵匠鐵石三,于是問道︰「石三,你有什麼好主意嘛?」。
那鐵石三站穩腳根,對五叔說︰「五叔,我看這事也簡單,我們祖上確實有規矩,說是要準備三牲六禮,瓜果十樣才行,可是今年不比往年。我們自己都只是勉強吃飽,哪里還能給恫烏準備那些。按我的主意就是,那恫烏既是海神,那我們就用海里捕來的魚蝦來祭祀就行了,其它的牲禮瓜果就免了吧!」。鐵石三剛說完就听有人接著道︰「不可,每年祭祀恫烏都是我們鎮子上的大事,那恫烏掌管海中的萬物,如果沒有它的護佑,我們哪里還能好好的捕魚?現在天下大旱,地里已經出不了糧食了,我們主要的食物都在海里,如果這時候惹怒了恫烏,那不是要絕了我們最後的生路嗎?」。五叔細看說話這人,年紀比鐵石三長些,是鎮上的一位長者叫鐵沙王。
鐵沙王剛說完話,下面的百姓又是一陣嘀咕。細听下面的百姓,有人贊成鐵石三的主意,也有人認為鐵沙王說的對,雙方意見分歧很大,一時難有定論。五叔看大家這樣亂吵吵,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揮手止住大家說話。對大家說︰「鐵石三說的是事實,但是鐵沙王兄弟所說也不錯,我們與其在這里吵吵誰對誰錯,不如想想有沒有辦法兩全其美!」。五叔說完後,下面又是一片安靜,過了一會還是沒有人說話,鐵石三等的不耐煩了,對五叔說︰「五叔,這還有什麼要商量的,我們不是有東西不給它,而是我們現在哪有三牲六禮,還有那十樣瓜果啊?」。
鐵石三剛說完,鐵沙王馬上接著說︰「現在咱們是沒有,但就是大家拿糧食去換也要準備全了,要不然恫烏海神一旦發怒,那我們最後連捕魚都不成了,全鎮子幾百口人,難道要餓死在這啊?」。鐵石三听完答道︰「沙叔,我們鎮上的糧食只能勉強夠用,哪里還能再去換些牲禮瓜果?再說我們鎮上的鄉親,在這捕魚捕了幾百年了,也沒出過什麼大事啊,我看那恫烏也不是什麼海神,您老就不要太當真了!」。鐵沙王听鐵石三說完,氣得跳了起來,指著鐵石三的鼻子說道︰「三啊,你才多大年紀,我跟你爹出海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們這些年捕魚從沒出過大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那是因為我們每年都會祭祀恫烏海神,得它老人家保佑才能平安至今!」。
鐵石三听完了也是一瞪眼說︰「沙叔,我是沒您老年紀大,可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啊。我想省下些糧食還不是為了鄉親們,那個恫烏海神我就從來沒見過,眼看著鄉親們餓肚子,你說能怎麼辦?」。鐵沙王雖然也想不出解決辦法,但對鐵石三要求簡辦的事就是不同意,大家一時僵在了這里。五叔一看再說下去,非鬧僵了不可,忙出言說道︰「大家不要急,我們都是在想辦法,沒有什麼人做錯了!」。五叔看這樣子一時半會也商量不出來,于是對大家說道︰「今天就商量到這里,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過幾天我們再湊到一起定一下,現在大家都回家吧!」。
大家一看事情確實難辦,听族長說讓回去想想,開始紛紛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嘀咕著。在人群里面有一個漢子叫鐵水生,是鎮上的漁民,平時他只是出海打魚,這次發生大旱,他出海更多,將打回來的魚留夠家用的,其它的都分給那些不能出海的鄉親。鐵水生從小就在海里打轉,每年的恫烏海神祭祀他也是非常虔誠的,總是多準備一些牲禮瓜果,希望恫烏海神能保佑他出海平平安安。鐵水生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該怎麼辦?如果听鐵石三的話,壞了祖上的規矩,一旦出海遇上危險,那可就是有去無回了。但如果听鐵沙王的主意,本來鎮上的準備的食物就不是很多,因為祭祀恫烏海神恐怕就要用去一小半,那樣鎮上的人怎麼辦呢?
鐵水生邊走邊想,不一會時間,就走到了自家大門前面,進了大門後再把門拴好,這時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從里屋跑了出來,邊跑邊喊道︰「爹爹,你回來了,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鐵水生用手模了模兒子的腦袋說道︰「海娃,咱們進屋再說,你娘呢?」。話音剛落就听屋里有個婦人的聲音傳來︰「水生,你回來了?」,鐵水生答應了一聲,就拉著海娃一起回到屋里。回到屋里一看,娘子正在修補衣服,鐵水生進屋後將房門關好,坐在椅子上,鐵水生看著自己的娘子和兒子,嘆了口氣把今天鎮上商量的事,慢慢說了出來,鐵水生的娘子听完問道︰「就這樣了?過幾天,就是再過一個月,我們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海娃听完父母的話,低頭想了一會道︰「爹爹,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能像往年那樣祭祀,因為爹爹經常出海,祭祀過後爹爹出海,我跟娘會安心些!」。鐵水生听完微微一笑道︰「娘子、海娃,你們倒也不必為此事擔心,其實我們出海打漁,最重要的是看天氣識海況,至于那個恫烏海神,我想只是為了讓大家安心罷了!」。鐵水生的娘子听完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管那什麼恫烏海神是真是假,我只想你跟海娃都能平安就好!」。海娃听完後接著說道︰「娘,雖然我還沒長大,但可以幫爹爹做些小事情,那樣我們每次出海,都可以多打一些魚蝦了!」。
鐵水生听完兒子的話,拉著兒子的手說︰「海娃真是個好孩子,不過在海上要時刻注意安全,不能像上次出海時那樣,只顧著看大魚,來一個浪頭把你掀到海里去!還有今天的事大家都沒商量出個結果,我想明天再出海一次,多捕些魚蝦回來。那樣不管結果如何,大家有個食物就放心多了!」。鐵水生的娘子听完點了點頭說道︰「恩,不過你要多加小心,不要逞強,如果遇到那個恫烏海神,就趁早回來!」。鐵水生點了點頭,剛準備讓海娃去睡覺,就听到外面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三個人听著奇怪,心里都在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啊?海娃自告奮勇說︰「我去開門!」,說完就小跑著出去了。
鐵水生看了看兒子,微微一笑,跟在後面也走了出去。海娃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個身輕人,穿了一身的灰布衣服,身後還背著個東西,東西被布包著,看不清里面是什麼東西,只是一雙眼楮炯炯有神,放著異樣的光芒。那身輕人看到來了一個小孩,先是一愣而後哈哈一笑,再看到後面跟來的鐵水生,一拱手道︰「貴主有禮了,我叫陳劍行,是一個游走四方的義士,今日來到貴地天色已晚,特向貴主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個方便?」。鐵水生听罷也是一拱手道︰「陳先生客氣了,若不嫌我這粗陋,就請進來住上一晚!」,陳劍行听完忙道︰「多謝貴主!」。
鐵水生一邊將陳劍行讓進屋里,一邊說︰「先生太客氣了,說什麼貴主不貴主的,我听著怪別扭,我叫鐵水生,看我們年紀相當,就兄弟相稱吧!」。陳劍行听完點了點頭道︰「這樣很好,你年紀比我大幾歲,我叫你水生大哥,你就叫我劍行好了!」,鐵水生哈哈一笑答應了,這才一起進了屋里。海娃在後面把大門關好,也跟著進了屋里,陳劍行一進屋里看到有一婦人在,看年紀應當是鐵水生大哥的娘子,忙躬身行禮道︰「游方義士陳劍行見過大嫂!」。鐵水生的娘子忙回了一禮道︰「先生請坐,不必多禮!」,陳劍行又要客氣,在一邊的鐵水生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說︰「你們客氣來客氣去的,不嫌煩哪?我們既是兄弟相稱,那就不需要如此客氣。還有娘子,你把東邊的房間收拾一下,劍行兄弟要在這借住一晚!」。
陳劍行听完站起來拱手道︰「如此有勞兄長、大嫂了!」,鐵水生哈哈一笑,將陳劍行又拉回椅子上道︰「劍行兄弟,听你說自己是義士,可是那游走四方行俠仗義的俠客?又怎麼會來到我們這個鎮上?」。陳劍行听完答道︰「水生大哥所說不錯,我們這些義士以游走四方行俠仗義為主,平生的目標就是除盡天下不平之事,讓天下百姓能夠平安生活!」。海娃听完插口道︰「大叔,那你的功夫一定很厲害吧?」,陳劍行微微一笑道︰「孩子,武功可以做很多事,但是要想做好事情,卻不能只靠武功。最重要的還是人心,只有大家的心里都能多為別人著想,那樣這個天下才會真正成為一方樂土!」。
鐵水生听完用手一拍大腿道︰「劍行兄弟說的對,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但我也能听出來,劍行兄弟是一個好俠士!」。陳劍行剛要繼續說,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忙問道︰「劍行兄弟吃過晚飯了嗎?」,陳劍行听完搖了搖頭道︰「一路趕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沒吃飯,如果水生大哥方便,請弄點干糧、咸菜就非常感激了!」。鐵水生哈哈一笑,站起來走到外面讓娘子準備點吃的,說完後回到屋里再看,那陳劍行把身上背的東西拿了下來,海娃正在打開看。鐵水生走過來一看,原來是把長劍,于是問道︰「劍行兄弟,你這把劍干嘛還要包著?」。陳劍行听完答道︰「這把鐵劍是師門所賜,我視之如珍寶,在行路之時多用布包起,以免它受到潮氣所侵,以至受到損耗!」。
陳劍行剛說完,就看到鐵水生的娘子拿來幾個烤紅薯,還有兩條燻魚,陳劍行忙起身行李謝過。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鐵水生聊了起來,陳劍行先問道︰「水生大哥,今年天下大旱,你們這里收成如何?」。鐵水生見問嘆了一口氣道︰「今天天下大旱,地里種的莊稼大都顆粒無收,還好我們這里靠海吃海,地里長不出東西,就去海里捕些魚蝦。只是現在米面價格極貴,是平常年成的五倍有余,所以只能請你吃烤紅薯了!」。陳劍行听完心下感動道︰「水生大哥,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自己可能還不舍得吃呢!」,說完拉過海娃,把剩下的烤紅薯拿出一個,遞給了海娃。
海娃看到烤紅薯,不知道該不該接,就看著爹爹,鐵水生見海娃不知道怎麼辦,就說道︰「你大叔給的,你就吃吧!」。海娃嗯了一聲接過烤紅薯,跟陳劍行一起吃了起來!陳劍行模了模海娃的頭,對鐵水生說︰「我一路從北方過來,很多地方都已經斷糧了,大周天子下令府庫放糧,但無奈各諸候國暗懷心事,陰奉陽違,有很多百姓被活活餓死了!」。說到這里陳劍行就咬牙切齒,繼續說道︰「我看不過去,就殺了好幾個不顧百姓死活的惡吏,但是卻還是改變不了什麼,一路向南這才走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