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駝子的從地爬起來,弄得身全是雪,帽子也小子們踢哪去了。在地看了一圈,他這才發現,小黑熊沒影了。
這一下可吃驚不小,小黑熊是他吃飯的本錢,要是沒了,估計就得要飯去。四下一看,小娃子們都跑沒影了,只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家伙,正笑呵呵地望著他。
「兄弟,看到俺的小熊跑哪去沒?」耍狗駝子的只好向胖子詢問。
胖子往那邊一指︰「我看有幾個小子牽著往那邊跑了。」
耍狗駝子的從地抄起鞭子,一溜煙朝著胖子所指的方向跑去。
「人家好心好意:你指條明路,連聲謝謝都不說!」胖子嘴里嘟囓著,轉身往收購站那邊溜達過去。
到了收購站門口一瞧,連帶小都已經在那集合,就等著他這個車把式呢。那只小黑熊依舊摟著奇奇的大腿,不肯撒開,看來,真是把奇奇當成親人了。
「車!」胖子大一揮,大伙就在爬犁坐成兩排,丫丫和吳瓊坐爬溜,胖子鞭子一甩,馬爬犁就離開公社,向靠山屯駛去。
老吳頭用大衣把小黑熊一裹,根就看不著,剛才就是這麼把小黑熊抱過來的。胖子一邊甩鞭子一邊嘿嘿樂︰「吳伯伯,你老還真專業,估計以前從工廠往外倒騰酒,都這麼干?」
馬車了通往靠山的公路,這才把小黑熊露出來,武老頭把它脖子的皮套解下來,連同鐵鏈子就要往陽溝里面里面扔。
「別地留著以後拴點啥多好。」胖子吆喝一聲。武老頭這才手下留情。
小黑熊也開始歡實起來。小眼楮里面有了點神采伸出嘴巴子。用舌頭舌忝舌忝這個。用腦袋拱拱那個乎它也知道自個獲得解放。
「這小家伙真機靈。胖叔叔。你說是不是啊?」奇奇嘴里夸獎著黑熊然後跟胖子說話。
胖子當然明白小家伙地心思。立刻板起面孔︰「咱們家還有一對熊呢。不能再養這個了。等我啥時候有空省城送動物園。怎麼也比落在耍狗駝子地人手里要強百倍。」
奇奇雖然有點不大願意。不過小胳膊擰不過大粗腿。只能拿著買回來地餅干。一塊一塊塞到小黑熊地嘴里。
回到靠山屯。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子直接將馬爬犁交給二肥子。然後就直接回家。奇奇領著小熊一進屋伙立刻嚇得直往後躲。只見笨笨和嘟嘟晃晃悠悠地湊乎來。它倆看到新來了一個小伙伴拍著大巴掌來歡迎。
「別怕,這個是笨笨個是嘟嘟,它們都是好熊。」奇奇嘴里安慰著小家伙。
笨笨比較憨厚,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小家伙。
小黑熊也確實挺機靈,很快就和笨笨嘟嘟湊乎到一起。
因為新來了伙伴,笨笨也比較興奮,領著小黑熊屋里屋外亂竄。奇奇她們仨丫頭就把小黑熊會的小把戲叫給笨笨它們。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學會的。不過笨笨和嘟嘟跟隨奇奇的時間長,能听懂很多命令,所以接受得還算比較快。
武老頭則指揮胖子把大鵝殺了,一會就炖。胖子手腳也麻利,半個小時,兩只大鵝就收拾利索,剁成小塊,放到大鍋里面扒拉起來。鐵鍋炖大鵝,也算東北一絕。
大鵝的脂肪比較多,所以根本就不用放油,直接放到鍋里翻炒。因為大鵝本身稍稍有些腥味,所以要炒成干干巴巴之後,再添湯加佐料。
鍋底添拌子,小伙慢慢炖,一個半小時也就好了。里面再加點土豆干和粉條,炖出來之後油汪汪,粉條紅撲撲,看著就有食欲。
炖東西用的粉條,都是寬粉,寬度有一公分,吃起來特別肉透。
武老頭掰著手指頭,叫奇奇她們去叫人︰王三破,車老板子,老藥子,老革命和李隊長他們都找來。一只大鵝褪完了也有五斤右,兩只大鵝就是十斤,在加土豆干和粉條,足夠十多個人吃一頓的了。
等胖子美滋滋地啃完鵝巴掌,就對武老頭說︰「武伯伯,您在我這住就不用交伙食費啦,一個星期給我們炖一回大鵝就成。」
到了第二天下午,胖子正在家做飯呢,就見奇奇慌慌張張跑進來︰「胖叔叔,不好了,小黑熊原來的主人找來了,而且還領著武裝部的人呢,快把小熊藏起來!」
胖子也吃了一驚,這要是告我們偷東西可不好辦啊。要是奇奇偷偷模模告訴他,倒是可以趁小熊不注意,把它收進盒子里面,但是現在大伙都眼睜睜瞅著呢,胖子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藏土豆窖里,奇奇你也跟著進去,別叫小熊出聲。」老吳頭還真是行家,一下就找到最佳的藏匿地點,把窖門拉開,奇奇先跳進去。
小黑熊似乎也知道危險降臨,在地直轉圈,最後還是胖子拎著它的倆個前巴掌,把它豎下去。
忙活完了,胖子就來到當院,拿著大木杴,不緊不慢地揚雪。當院里有好幾個大雪堆,奇奇和丫丫她們堆了不少雪人,都被胖子揚到園子里。
不大一會,一幫野小子就簇擁著耍狗駝
兩位武裝部的人涌過來。胖子用眼楮一掃,沒看瓊,估計這倆丫頭也先躲了。
「黃同志啊,你家撿到一只狗熊沒有?」武裝部的同志認識胖子,所以比較客氣。
胖子笑呵呵地迎去︰「撿到了。」
耍狗駝子的登時大喜,一把拉住胖子說︰「總算找到俺的小寶貝啦,真是謝謝你啊,胖子同志——咦,你不就是昨天的給俺指路的那個嗎?」
「見一面就能認出來,真是厲害。」胖子心里也不覺好笑這其中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自個的體型太突出,比較好認。
「謝啥啊笨笨,你來一下,有人找瞧瞧是不是你親戚。」胖子吆喝一聲。
屋門一開,笨笨晃晃悠悠出來,大腦袋東張西望差問一句︰「干啥啊——」
耍狗駝子的揉眼楮︰「俺的小寶貝長得還真快。」一邊說一邊湊乎去,結果被笨笨結結實實來個熊抱,原地轉了好幾圈。
「這個不是俺那個啊。」耍狗駝子的:算是明白過來。
「俺家還一個呢,你瞧那個是不是?」胖子又把嘟嘟叫出來耍狗駝子的連連搖頭︰「這個也不是。」
胖子攤開兩手︰「再就沒了,這還是俺幫著動物園養著的呢,就是沒機會送過去。」
耍狗駝子的還不死心,他在公社听說山屯有狗熊,以為是自己那個,所以就向武裝部報案。看著笨笨和嘟嘟都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家伙不由動了心思。把胖子拉到一邊︰「胖同志,把你這倆熊賣給俺給你二百塊錢!」
「才二百——」胖子大聲嚷嚷起來。
「三百,不只二百,你說怎麼樣?」
「你就是給兩千一只俺也不能賣,俺是縣里的萬元戶,就不缺錢。」胖子臉笑嘻嘻,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樣,把耍狗駝子的氣個半死,卻也不敢動一根手指頭。
「同志,到別人家找找。」武裝部的同志還挺負責,招呼耍狗駝子的就要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耍狗駝子的眼光忽然盯在板杖子面,一條帶著脖套的鎖鏈子,就掛在一根木板面。
胖子也不由撓撓腦袋︰壞了,這是小熊帶的鏈子,回來之後就順手掛在面,剛才一忙活,把這茬給忘了。
耍狗駝子的幾步竄到板杖子前面,抄起鐵鏈子︰「這個就是俺小寶脖子帶的,咋會出現在你這,肯定是你給藏起來,昨天就是你這胖子把俺往歪路引!」
武裝部的同志也滿臉惑地望著胖子,要真是偷人家的小熊,那就犯罪了。偷一只小雞還有判半年的,偷狗熊咋算,貌似還真沒有偷過這玩意的呢?
事到如今,胖子也只好頑抗到底,說啥也不能承認啊,要是在一開始就把小熊給他,頂多算是撿到東西歸還失主;可是剛才已經矢口否認,這就是偷竊了。
「這鏈子是俺家以前拴狗用的,你看面還有狗毛呢。你跑俺家認東西,到底是啥意思?」胖子使出自個偶像的絕招——倒打一耙。
耍狗駝子的眼珠轉了幾下,然後轉向武裝部的同志︰「俺自個的鏈子當然認識,小熊肯定就被他藏起來了,不信咱們就搜搜!」
武裝部的同志商量一下,就對胖子說︰「搜一搜也好,也能證明你的清白。」
「誰敢搜!」武老頭忽然出現在門口,目光如劍,就連武裝部的同志看了,都不由一哆嗦。
胖子咂咂嘴,心里琢磨︰不能把武老頭牽扯進來啊,傳揚出去,好說不好听啊。于是笑呵呵地湊乎去︰「武伯伯,咱們也沒做虧心事,害怕啥鬼叫門,您老李隊長家溜達一圈。」
武老頭哪里肯走,他心里明鏡似的,雖然沒做虧心事,但是真要把小熊搜出來,那可是犯法的啊。有些事就是這樣,情理和法律的標準不完全一樣。
看到武老頭還攔在門口,警衛員已經把手伸到腰間,隨時都準備掏槍,胖子也急了,這事不能鬧大扯了,對誰都沒好處。于是抱著武老頭的肩膀,把他送到大門外,嘴里嚷嚷︰「二肥子,領著你武爺爺去隊長家。」
武老頭被一幫小娃子簇擁著走了,胖子這才笑呵呵地說︰「找。」
武裝部隊的同志心有余悸地問胖子︰「剛才那個老爺子是誰啊,好家伙,身真有人毛啊!」
「嘿嘿,是個老兵,跑我這蹭吃蹭喝來了,別理他,你們隨便搜。」胖子也沒有揭穿武老頭的身份。
耍狗駝子的再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後就直奔倉房,丑丑從倉房里鑽出來,嘴里嗚嗚兩聲,卻被胖子叫到身邊。
耍狗駝子的拉開藏房門,貓腰往里鑽,忽然大叫一聲,栽倒在地,伸胳膊蹬腿,跳起抽筋舞。
隨後,一只紅毛花臉的狐狸,就在武裝部同志驚愕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溜達出來,毛蓬蓬的大尾巴,還有意無意地在躺著的那家伙臉拂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