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搖搖頭,屏棄腦中雜亂的思緒,正準備修煉一下補充之前消耗殆盡的靈力,抬頭卻發現裴師出現在眼前,臉色十分難看。
「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我千叮嚀萬囑咐靈符不能那樣用,你倒好,拿為師的話當耳旁風是嗎?」。
裴師一拂袖子,眼楮都有些發紅︰「剛剛要是一不小心,那疊符炸的不是別人而是你了!那東西,炸著地靈師死不了,可是你卻不一樣,你沒有地靈師的靈力護甲,要是沒扔出去就爆炸了,死的就是你!」
看著氣憤的在空中走來走去的裴師,天心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到嘴邊,卻又全部咽下,最後只是輕嘆著叫︰「師傅~~」
听得天心的叫喚,裴師停了下來,很認真地看著天心道︰「心兒,我知道你怕師傅出手讓被封印的那人發現,但是,也不準你這樣不顧及自身安危。師傅只是一縷殘魂,無論怎樣,都比不得你,你知道嗎?」。
一滴淚滑落,心中下某個決定,天心一眨眼,眼神便恢復了清明,只是愣愣的看著裴師,有些事情,不必說出口,用心記著便是。
半晌,裴師才平復下來氣息,無奈地嘆道︰「原本還心存僥幸,以為是為師感應錯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在解封。」略一停頓,才繼續道︰「這次狩獵大會看樣子是進行不下去了,你回去罷,帶著芸娘離開永安城。」
「師傅?!」
「听話,這不是鬧著玩的,那人不是你能對付的,勉力為之只會喪命!」裴師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穆顏色。
天心一沉吟,其實,她也不是不能離開,她死過一次,她也很惜命。
只是之前不管是見到林耿川也好,還是林孟蕭也好,本源之石都產生過躁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非常想要靠近他們。
剛剛戰斗後離開林孟蕭的時候,本源之石顯得更加的怪異,不停地在靈竅內來回游動,撞擊著靈竅壁,仿佛想要破體而出。
本源之石的重要性讓天心根本不可能舍棄掉它,所以才強行用靈力將它壓制在靈竅內,待離林孟蕭遠了,它便恢復了正常,靜靜地停在靈竅內不動彈。
林耿川和林孟蕭兩人不過是普通靈師,一直在這永安城里,不應該出現什麼能夠讓本源之石都能吸引的東西。
想想他們兩人都有接觸過那個異空間強者靈魂的封印之地,那麼極有可能讓本源之石垂涎的東西就在那里。
見天心听過自己的話後一臉遲疑又不說話,裴師臉色沉了幾分,身上蕩出些靈氣低壓,連空氣似乎凝結了起來,待天心察覺到不對勁抬頭時,裴師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黑。
「師傅~~~~」
天心一臉認真地看著裴師說道︰「我不是不听您的,也知道很危險,但是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天心說完,緊抿著雙唇,瞪大著雙眼滿是倔強地看著裴師,眼里全是執著。
裴師听完略低垂著頭,一絲黯然的神色從臉上閃過,跟天心相處了近半年,他知道,這個徒弟一向是極有主見的,既然決定了要留下來,那自己怎樣都勸不走她的。
見裴師不說話,天心急忙道︰「師傅,我答應您,如果真的有危及性命的事情,我一定轉身就走好麼?」
裴師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擔憂,抬頭時臉上的神色已恢復正常,柔和的看著天心笑了笑才說︰「為了師傅,為了芸姨,師傅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師傅不清楚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但是師傅只告訴你一句話,只有活著,其他才有可能。」
听著裴師的囑咐,天心重重一點頭,承諾到︰「師傅,我會的!」
從進到山洞到現在已經半晌,此時夜已過去,一絲陽光透過洞頂的縫隙投射而入,淡淡的微塵在在光線中搖曳飄動。
裴師一整臉色,看著天心說道︰「既然你決定要留下來,那就要做好戰斗的準備,你之前制符還留下了多少符紙材料?」
天心默念一聲,手一揮,一些東西便出現在地上。
「之前練習制符時買的都是些低級的材料,諾••所有的都在這兒了!」
打量一下地上不多的材料,裴師笑笑︰「這些,也能做不少保命的小玩意了!」
「師傅,這可都是低級的材料唉~能做出什麼好東西~~」話音還未落,天心便悶哼一聲,只見一只符筆從頭頂飄下。
「好痛啊~師傅!」
滿意的看著天心一臉很痛又不敢大叫的樣子,裴師哼了一聲說︰「讓你好好學習制符,你只顧著修煉靈力。低級材料怎麼了?在我眼中,他們制作起靈符只是比高級材料略微麻煩一些而已!」說完不再理會天心,專心執筆制作起符來。
天心也不打擾他,只是靜靜在原地坐著,思量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林耿川到現在也沒有影,不過看昨夜李武和林孟蕭來時的方向和林孟蕭說過一句,李武是跟蹤林耿川才遭到他的追擊的,那麼極有可能,林耿川也在魔獸山脈里面。不同于林孟蕭,他給她的感覺更加危險和陰寒。
李武應該已經殺掉了林孟蕭出了密林,將林家大肆殺戮三家子弟的事情告訴了其他三家,那麼,現在他們極有可能已經在商量如何處理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三家的人也會進魔獸山脈中去。
天心抬頭透過洞口的縫隙向外面看去,神識緩緩地散開在山洞附近留意著四處的動靜。
使用嗜血符後,她的實力三天內都只有靈者一階,現在就算修煉也不可能再有提升,所以天心沒有再吸收外界靈力,只是靜靜的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這廂,李武拼著嗜血符的效用和殘留的藥力,一路狂奔出了密林,便迎面踫上了四處尋找他的李木西。
看著李武臉色蒼白,渾身的衣衫鮮血斑駁,走路都有些搖晃,李木西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這是怎麼了?」李木西著急的問。
李武見是李木西,放松心情之子一軟,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和使用嗜血符後的靈力流逝,靠著李木西,鐵青著臉說道︰「回我們的駐地!」
此時,其他幾家的長老也已出得帳外,畢竟這塊平地並不算大,剛剛李武一路狂奔,絲毫沒有收斂自身氣息,所以李武一到,他們也都從帳篷中出來,此時見到李武狼狽的樣子都是一臉驚色。
他們皆知李武的實力,他在永安城中是一等一的高手,修為也是數一數二的,到底是誰能將他重傷到如此境地。
賀猛此時也出得帳外,見到李武的樣子忙上前幾步,一把提起另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讓他借力站著。
「怎麼會這樣?誰傷了你?」
听得賀猛的詢問,李武抬眼一掃眾人,盯著林家所在的地方一頓,然後轉身鐵青著臉說道︰「進去再說。」
賀猛還想再問,卻感覺到李武在他脈上輕輕一捏,輕點了三下。
他一愣,猛的想起這是他們年輕時在大陸上闖蕩所用的暗號,那時候,他們實力還低,如果出現一些無法應付而又不好說話的場面時,他們都是靠各種手勢和身體接觸來傳達信息的。
李武現在那一捏是讓他住口,三下輕擊則是有高度危險的意思。
臉色一凝,賀猛繃著臉沒再開口,只是扶著李武快速的走進李家駐地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