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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親——
「老牛頭瘋的吧。」以為是在腦子里轉念,其實已經在嘴巴里繞舌。
「小姐!」
采蘩听到梓峰有些急壞了的一聲高喚,茫然的視線瞬間聚集在牛安山的臉上,緩慢發現自己不小心說漏。
比她的臉要大兩張半,牛安山的眼楮鼻子嘴卻擠向一個點,瞳火燒啊燒,鼻孔噴啊噴,醬紫牛嘴扭曲啊扭曲,咆哮道,「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他如果立刻叫她走,她就認倒霉了,誰叫她一不能打二沒靠山呢,可是,他讓她再說一遍,這樣的難度不算高。
「老牛頭瘋的吧。」這回,她自己也听得一清二楚。
瘋的人,可能還包括她。因為不瘋不敢那麼膽大罵人。對方一巴掌打死她,就跟拍蒼蠅一樣容易。但她也不能不瘋,不瘋不足以對抗瘋人。听听他都說些什麼話,牛頭不對馬嘴,前言不搭後語,居然關心起她嫁人的問題來了。難道她臉上寫著招夫嗎?莫名其妙!
牛安山縱橫江湖數十年,讓一個不是練家子的女子當面罵,還是頭一回被罵成又老又瘋的牛頭,心頭惱怒不得了,「姓采的臭丫頭——」
「罵人之前先把名字弄清楚,我不姓采。」重活一回真好,沒姓氏都成有利條件了。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面對老牛頭淡定自若。
「呃——你不姓采姓什麼?」江湖規矩,他這樣的前輩不欺負無名無姓之人。
采蘩面無表情,聳了聳肩,「無姓。」
「別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教訓你了。」哪有無姓的,除非為奴,可看她身上穿戴金貴,分明是不肯說。
「老牛頭。」不喊牛大當家了,采蘩一臉拒人千里的寒霜傲雪,「是你先不分青紅皂白混說一氣。我問你,你就直說,你以為我今天來是做什麼?」讓他攪得糊里糊涂。
牛安山看著她的冷傲模樣,抓把胡子用手指搓來碾去,心道怪事。剛瞧還嬌柔艷麗狐媚的容貌,令他直覺自己料得不錯,毫不猶豫擲話過去,可這會兒再瞧她突然清貴不可冒犯,好似是他誤會了。
想歸想,牛安山嘴上仍倔翻了天,「你來不就是想讓我點頭嗎?」。見采蘩黛眉挑起,當真不知的樣子,又道,「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非要老頭我挑明。听好了,你想嫁給蟒大花那是沒門的。我家大姑娘找了他已經夠委屈,還幫他娶小老婆,想得倒挺美!告訴你,不——可——能,不——允——許,死都別做夢。」
雙耳嗡嗡響,采蘩就差沒掏耳了,想著淑女舉止忍住了,聲音卻沒能壓穩,不小心揚高半拍,「我想嫁給蟒花當小老婆?」
梓峰撫額角,他不知道這是一場什麼局。
采蘩是反問,牛安山先入為主,沒听出來,「你看,認了吧。」
認個鬼!采蘩咬著牙抿嘴笑,「誰說的那話?」她一定記牢。
「還用誰明講嗎?我又不是老糊涂。蟒花當我女婿十來年了,一身臭脾氣,我說東他走西,什麼時候為了一個姑娘在我跟前巴結,千叮嚀萬囑咐地說要是你來找我幫忙,無論如何請我出手。如果我幫不了,也得趕緊給他捎信,他會看著辦。」牛安山打量的目光再掃,「姑娘,你倆要是沒那點孤男寡女的事,我叫你姑女乃女乃。當年我瞧蟒花雖然長得丑,好歹務實,能待大閨女好,肯定不生二心,才勉為其難答應了這樁婚事。想不到他相貌不如何,卻會賺錢,自然招惹到一些不安生的倒貼上來,失算啊。男人不看相貌,看本事。」
「……」采蘩听得一耳進一耳出,但認準姑女乃女乃那句,「叫吧,大佷子。」好嘛,拜年沒成,認了晚輩,不算白來。
牛安山赤白眼球,「你……仗我真不會欺負小姑娘,是不是?」
「大佷子,我和你女婿要是有半點孤男寡女的事,我出了門就跳河去。」姑女乃女乃作定了,采蘩不怕他銅牆鐵壁的身板,走上前,「按你的說法,我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你點頭好作你女婿的妾?」她那張臉啊——要命煩人。
「難道不是?」男幫女,女上門,不就那點事?
「你開得不是碼頭,是算命的吧。」采蘩冷笑,「別人一上門,不管是誰,你先給算他究竟為何而來,然後不听他說就篤定自己看準了。」
牛安山被堵住了口。
「要是我,肯定先听人說。老牛頭,我今日來為兩件事。第一,蟒老大在船上照顧我們姐弟三人,無以為謝,趁著年節特來問個好。您是蟒老大的岳父,和他是最親的家人,我給你拜年就等于給蟒老大拜年,純屬心意。第二,我來打听保誠信局的船失蹤的事。」一氣說罷,采蘩緊追,「請問,哪件事與孤男寡女有關系,又有哪件事指我要貼你女婿為妾?從頭到尾,我沒說過一字嫁,全都是你在說。」
牛安山覺得卡喉嚨,她說得半點不錯,是他由女婿超乎尋常的態度起了疑心,再看到她容貌妖媚無比,立刻聯想到那種事上頭去了。
「你不是來求嫁的?對我女婿沒有非份之想?」盡管感到自己可能失誤,牛安山為了保護女兒仍要再三確認過。
「不是。沒有。」采蘩神色清朗,聲色明亮,「與蟒老大萍水相逢,敬他好漢,采蘩願多交一個朋友,更想在您這棵大樹下躲冷避暑。前輩——」
「小姑女乃女乃。」鐵拳生風相撞,也不怕骨頭折了。
采蘩驚得往旁邊閃,雖然罵他老瘋牛,只不過是逞一時意氣,並非真想輩分顛倒,「牛老折煞小女子。」
「你當我什麼人,說話怎能不算話。你听著,只要你不跟我大閨女搶媳婦當,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牛安山的姑姑,蟒子得叫你一聲姑婆。」牛安山卻當足了真事,「姑女乃女乃上座,佷子給您倒茶。」
采蘩如何肯當人姑姑,還姑婆?連連擺手,「牛老,話說清楚便罷。您五十,我十七,您要是在外喊我姑女乃女乃,人當我老妖精呢。真得免了,您說話算話,是我怕折了福。」
牛安山見她真不願意,只好說,「好吧,我不強人所難,不過采蘩姑娘今後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就當是自家姑女乃女乃要辦的事,竭盡全力。這你可別再跟我客氣了,不然我翻臉。」
這叫不打不相識麼?突然將這座銅牆鐵壁收攏了,采蘩暗自高興,腰板不覺挺硬,「采蘩是孤女,牛老仗義不欺,有錯就認,還願幫我,我感激不盡。」
「想不到你身世可憐。」牛安山一拍胸膛,「老頭沒別的本事,誰要欺負你,定為你出面打架,一拳揮飛了他。」龐大的身體里其實有一顆特別容易同情弱小的心。
「謝牛老。」看來接下的事方便了。
「你剛才叫我老牛頭,我覺得親切,以後就那麼喊。」牛安山一錘定音,「對了,你說為保誠信局的失船而來?」
采蘩暗道果然水到渠成,應答,「正是。我義母托保誠寄了東西,至今也未收到。今早我特意去信局問過,想不到他們說船和信差都沒消息,還有傳言說是沉了。巧得很,船本該在您的碼頭靠岸,我就來打探一下,又早有打算拜訪您,所以——」
「采蘩。既然當你自家人,我不跟你客套,直呼其名了。」牛安山比蟒花還直率,「這件事我卻幫不上忙。保誠的老板魯阿也找過我,讓我替他留意。消息傳開已有月余,好幾種說法,有說沉船了,有說迷失水道航到急流去了,更有說遭了水鬼,但沒一個親眼瞧見的。唯一見過那船的人說它停在河灘邊好像擱淺,可他喊要不要幫忙,船大卻說不用,只是在歇息。我們都認為多半當時還沒出事。而這些日子來一船我就問一船,卻是連一點音訊也听不到了。說句實話,恐怕凶多吉少,你義母寄的東西打水漂啦。難道是貴重物什?」
「就是些土特產。」采蘩長話短說。
「那就行了,兩地間寄送貨物遺失是常有的險事,畢竟山高水遠,誰也不知道路上能遭遇什麼倒霉。我給我大閨女一家寄東西,十次總要準備一次落空。」牛安山因此而不以為意,「說了半天嗓子眼冒煙,我們喝酒去。」
采蘩覺得今日出來一趟卻無好消息,有點沒心思喝酒吃飯,但牛安山大壽,當然要講喜慶,不能問完事就走,于是笑著應了。
牛家人口不復雜。牛安山是一家之主,其妻陳氏生了三男二女。兩個女兒均已出嫁,而且不在本城。大兒子跟著父親管理碼頭,兩年前娶妻尤氏,膝下一子。二兒子跟著大姐夫蟒花,就是那風流的小胡子,尚未成親,有點老大難。小兒子比姬鑰大了一年,正是舞獅的兩條哆嗦後腿。
牛安山將采蘩介紹給陳氏,陳氏便拉著她到後院暖堂,和兒媳婦尤氏一起。三個女人一桌,閑話家常,不知不覺喝了不少酒。雖然牛安山曾在江湖上混飯吃,但陳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性子溫和,沒有隨丈夫的半點大咧。而小家碧玉出身的尤氏也柔心柔腸。兩人的酒量都不行,采蘩不過面紅微醺,她們就告罪各自回房小憩,囑咐丫頭伺候客人。
听丫頭說,院外有座拱石橋兩百多歲,采蘩一人從小門出去觀橋,散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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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丫頭一枚(名字可愛吧。)
作品名︰重生機甲風暴
簡介︰重置機甲,我要將你狠狠踩在腳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