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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頭服侍瑾瑜少爺在床上躺下,白菜見杏兒又是沏茶,又是幫瑾瑜擦洗,對大少爺照顧得頗為細心,便想抽身去西廂房照顧靖琪少爺。
「杏兒妹妹,這里若是不需要幫忙的話,我就先走了,那邊二少爺還要人照顧呢。」
爛菜幫子老白菜,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呢,不就是想借機討好靖琪少爺,有朝一日謀個姨娘當嗎,就二少爺那德行,人前拽得要命,背著人時就全沒了血性,任由我家小姐教,夫人還寶貝似的用他來誘惑我,尋思靖琪少爺是萬人迷呢,我呸!誰稀罕。
「白菜姐姐請自便,這里有我服侍,你放心去吧。」
杏兒爽快的應允道。自從那日在酒樓見到瑾瑜少爺,她就極力慫恿賴彩萍嫁給瑾瑜,因為,她同樣對這個男人一見鐘情,可惜的是,小姐陰差陽錯地嫁給了靖琪少爺,作為陪房丫頭,她知道自己的命運是和小姐拴在一起的,小姐嫁雞她就只能隨雞,婚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來決定。
好容易說服自己接受命運的安排,並打定主意,努力贏得劉夫人和靖琪少爺的親睞,躋身姨娘的之位,沒想到,小姐和靖琪少爺的感情這麼快就掛出了紅燈,眼看小姐失去夫人的寵信,自己的姨娘之位十成要落空,卻又峰回路轉,瑾瑜少爺九死一生回到劉家,還成了功臣,老天,只手空拳對付幾十個準格爾武士,這個男人的內心有多麼強悍。
站在停雲閣門口,目送白菜走遠,杏兒立刻虛掩上房門,轉過身來看向箱式大床,瑾瑜少爺的俊臉泛著桃紅,也許是因為頭疼,他無意識的抬手捏了捏太陽穴,修長的手指慵懶的覆蓋在額頭上,睡姿就像孩子般的酣甜可愛。
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杏兒,這是最好的機會,要麼俘獲瑾瑜少爺的心,要麼白白犧牲女人的清白一無所獲,說不定,還會被夫人施以家法,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喜歡瑾瑜少爺,他值得我為之冒險。
雙腿完全不由自主,杏兒情不自禁的超瑾瑜少爺走過去,每一步都伴著狂熱的心跳……
正屋里,劉夫人並不避諱劉老爺,面無表情的問巧兒道︰「你說的那個戲班子現在還在京城嗎?夫人我離鄉多年,倒想听听鄉音,老爺因你們小兩口回家心里高興,打算花朝日請一個戲班子來家里堂會,好好樂一天,你若是知道他們的住處,不如就請了他們來,也是一舉兩得。」
正中巧兒的下懷,看來,劉夫人並非無情無義的女人,听到戲班子的消息,她應該想得到,那個班主很可能就是她的師傅,竟然要自己請那個戲班子來唱堂會,很顯然,她也知道感恩和懷舊。
「夫人,我記得瑾瑜問過那班主的地址,等明天酒醒了,我讓他去預約那個戲班子。」
自嫁入劉家,巧兒就一直這樣稱呼劉夫人,大概是被她一窩心腳踢得太狠,讓巧兒心存余悸,加上彼此心里有隔膜,「婆婆」二字是無論如何叫不出口的。
「對了,夫人,那個……」
瞥了眼坐在茶幾邊品茗的劉老爺,巧兒有些猶豫,今天很想和劉夫人談談混蛋拼盤,也就是父親賈璉的事情,如今彼此都算是一家人了,既然自己和瑾瑜還得在這個家庭生活下去,就要想辦法和劉夫人搞好關系,搞明白她為何要屢屢加害瑾瑜,知己知彼,才能保護自己的夫君不被暗算,俗話說明槍好躲,暗箭難防,狐狸精夫君功夫雖好,卻防不住別人在湯水中下藥,巧兒實在不忍心看他「發病」時的難受樣子。
可是,由于「混蛋」冒出水面,加深了劉夫人對自己的怨恨,今天的報菜名只是她修理混蛋女兒的序幕吧?
再瞟了劉老爺一眼,巧兒尋思,那個,父親和劉夫人的舊情人關系,不宜讓劉老爺知道吧,別沒搞定劉夫人,又成了劉老爺的眼中釘。
「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夫人乜斜著巧兒,對她的吞吞吐吐十分不爽,這個小王八羔子,和她老子一樣虛偽無恥,和我玩心機?老娘讓你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回娘家去向你老子哭訴,讓那個忘恩負義的老王八蛋不得好死。
「哦,是這樣,剛夫人說道請戲班子,讓我想起曾經听到的一個折子戲,想要講給夫人和老爺听,又怕自己唐突,惹得老爺夫人不喜,所以……」巧兒起身鞠了一躬,倒退著準備離開︰「夫人、老爺,巧兒告退,老爺夫人晚安。」
「回來。」劉夫人冷冷的叫住巧兒。
「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很會講故事嘛,想必大少爺在哈密的傳奇故事,也是你杜撰的了,夫人我就奇怪了,大少爺病怏怏的身子是怎麼從半空中飛身而下,對了,像一只巨鳥,翅膀卷起敵人的箭矢,反射回去,哈哈哈……」劉夫人大笑起來,突然探身,笑聲猶如被利刃切斷,她滿臉不屑的嘲諷道︰「可惜,夫人我不曾去哈密和準格爾武士較量,本夫人不是大英雄,所以,不會凌空飛翔,我只用一個窩心腳就踢得他們落花流水!」
「嘿嘿,那是,別人不知道,巧兒深有體會,夫人的窩心腳很有威力。」巧兒訕訕的自嘲,有點惱火有點囧,不過,小姑女乃女乃涵養很好,並沒有現場發作,笑眯眯的告辭到︰「夫人,巧兒可以走了嗎?」。
「急什麼,大少爺喝醉了,回去也沒人陪你,本夫人倒想听一听你的折子戲。」
巧兒的杏仁眼笑出兩彎月亮,呵呵,只要你肯听我八卦,我就有辦法讓你感動一把,鴿蛋加鴨蛋加松花蛋,不一定就是混蛋拼盤,也可能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悲情故事耶,哈哈哈哈……
芹菜安置好靖琪,從西廂房過來,听劉夫人吩咐沏了新茶送上來,卻正好看到巧兒在發呆,劉夫人則斜睨著大少女乃女乃,臉色陰晴不定。
輕輕地推了巧兒一下,壓低聲音提醒道︰「大少女乃女乃,夫人讓我新沏了茶,說你要講戲文呢。」
「噓!姑娘我正在考慮這個故事該從哪里講起呢。咳咳……」巧兒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經的講起故事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姑蘇城內,西子湖畔,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她不是白蛇,卻被大家稱為‘被娘子’,那是一個煙雨蒙蒙的早晨,幾度輪回之後成了浪蕩公子的許仙出現在斷橋上,和那位女子一見鐘情,他來自皇城,第二天就應返回京都,可是,他卻在西子湖畔流連忘返,並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和當地的惡少決戰,浪蕩子從小養尊處優,自然不是惡少和他的奴僕們的對手,也許,白娘子真的是白蛇轉世,她施展魔法打敗了惡少,並和浪蕩公子相約,要一生一世幸福相守。」
這個該死的小娼婦,她講的分明是老娘的故事,那個烏龜王八蛋給她說這些事是什麼意思,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特意來為她的混蛋老子做說客,化解仇怨?重修舊好?老娘流落失所時他在哪里?現在老娘日子過得很滋潤,沒興趣和那個敗家子敘舊。
劉夫人心里發狠,忍不住把手中的青花瓷蓋碗重重的砸在茶幾上。
「夫人,巧兒的故事不好听嗎?」。
「太好听了!不過這個故事太老套,不消說,那個浪蕩子做了陳世美,忘恩負義,最後不得善終,被皇帝殺了還是炒家發放寧古塔為奴了?」
忍不住狡黠的擠了下眼楮,嘴角勾起一抹小得意,巧兒愉快的打了個響指,對劉夫人道︰「夫人能讓我把故事講完嗎?結局並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樣。」
「哦?」劉夫人的目光暴露出心中的期待,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她也很愛自己的丈夫,不過,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被賈璉不明不白的背棄,當然希望能從這個故事里找回一點自尊。
巧兒接著講述到︰「浪蕩公子回到京城,心卻留在了西子湖畔,但是,家有悍婦,因為害怕浪蕩子吃窩邊草,就把四個陪房丫頭賞給了一些販夫走卒做妻子,幾年後,又設計把懷有身孕的侍妾逼上絕路,導致一尸兩命,這樣一來,浪蕩子根本就不敢再奢望和白娘子團聚,因為,他沒有勇氣把她帶進火坑。」
「這麼低級的故事,沒勁兒。」劉夫人呷了口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好了,夫人我也累了,該休息了,那個,別忘了,等瑾瑜醒了就讓他去預訂戲班子。」
「是,夫人。」巧兒對自己的故事很滿意,意味深長地欠身對劉夫人道︰「夫人,你知道那個浪蕩子最後的道白是什麼嗎?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呵呵呵,我好有才哦,可是,劉夫人會相信璉二爺那個浪蕩子,會說出如此風雅的台詞嗎?
劉府的月亮從來不曾像今夜一樣晴朗,月色如水,想象著瑾瑜的醉態,巧兒的心中也泛濫著春水,整個人像是風一樣輕飄,快步如飛的回到念慈苑,剛走近停雲閣,就听到瑾瑜富有磁性的嗓音低語道︰「女孩子不可以這麼隨便的,小東西,把手拿開,不要誘惑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