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行在謝靈薇的陪同下很快進了酒樓。四周都是凶神惡煞的目光,仿佛要將他活活地千刀萬剮。
「這麼客氣啊,找這麼多人來圍觀,我真是受寵若驚!」辰行淡笑道,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蔣天生目光充滿敵意,冷聲道︰「見了三位長老還敢這麼囂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你抓走了阿樂?」嚴復低沉道,目光像毒蛇一樣在辰行身上游,試圖找出一點驚慌,可是他失望了。
辰行面不改色,自在道︰「我是來談判的,希望大家多多合作。」
「小子,你以為你進的真是一家酒樓?!是不是不想活了!」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
「你們都別吵!給辰先生上座!」薛平語氣沉凝道,辰行悠然坐在一把椅子上,開口道︰「蔣天先生,考慮好了麼?時間可不等人……」
「不能多寬限幾天麼?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除非你不想看到你佷子了,那我也無所謂。」
氣氛一開始就很緊張,緊張得所有人都繃直了身ti,屏息凝視。
「一個人跑到香港來辛苦你了,不過你的旅途,到今天為止正式結束了。」說話的是一直冷眼旁觀的劉善,他一開口,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辰行撇撇嘴,「老家伙,你什麼意思?」
劉善並不動怒,微眯著細長雙眸冷道︰「我說你的旅途,會因為小命不保而提前結束。」
「哈……哈哈!你要挾我?!」辰行大笑兩聲,雙眼忽然放射出駭人的光,直看得那些彪形大漢心里虛。那是怎樣的眼神,就像一條吐著紅信的毒蛇,一頭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猛獸。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還是擔心好小命問題吧?」劉善剛說完,方才嘲諷蔣天生的黑衣男人忽然站了出來,他閃電般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幾乎沒瞄準辰行就放了一槍!
砰!
刺耳的槍聲響起,伴隨著人倒地的悶響,可惜倒下的卻不是辰行。
「怎麼回事?!」劉善擰著眉頭怒問,男人的尸體直挺挺躺在地上,雙目瞪得滾圓。
「狙……是狙擊手!」站在蔣天生身邊的一個男人驚聲道,身ti像篩糠一樣抖起來。蔣天生後背的冷汗簌簌就下來了,「又是那天的那些……混蛋?」
辰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心想,這幾個家伙還真好用,以後一定要把情報組的那十個人全都納為己用!
「老家伙,你想殺我?」他盯著面色難看的劉善,不屑道。
「小子,你哪里來的這些狙擊手!」
「這個不用你管,老家伙,我問你是不是想殺我?!」辰行眯著眼再次強調,他對于企圖對自己不利的人,一向沒有絲毫憐憫。
「是。」劉善道,心里做好了迎接任何變故的準備。他不信辰行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動自己。
辰行冷笑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劉善跟前。如果是一般人,根本無法跟劉善這只老狐狸的目光對峙那麼久,可是辰行不一樣,他死死盯著劉善,目光閃著駭人的幽光。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自己就像可以主導一切的霸主,一不爽,就可以收割一條生命。
「是的話很遺憾,今天你不能遂願,而且會適得其反!」辰行說著,忽然伸出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抓住劉善胳膊,一下子把他從太師椅上拉了下來!
「你干什麼!」劉善終于暴怒出聲,可惜辰行根本沒理睬他。「干什麼,我要你死!」
他快如獵豹的動作把劉善拉倒在地上,然後右肘猛地狠擊在劉善頸部!
「啊」的一聲慘叫,劉善捂著頸部痛苦地嘶吼起來,蔣天生和另外兩個長老驚得渾身微顫,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句話。是不敢說。
「你錯在以貌取人,別怪我下手無情,誰叫你背叛了洪興呢?」
「你說什麼?!」蔣天生忽然驚問,辰行理所當然道︰「蔣先生看來還不知道,這個老家伙之所以不把你佷子的小命放在心上,就是因為他想把你龍頭老大的位置搶走!」
蔣天生渾身劇震,不可思議地看向狼狽不堪的劉善,「劉老,你真是這麼想的?!」
「哼,一面之詞,啊……」劉善忽然又出一聲慘叫,辰行今天特地穿了一雙皮鞋,尖尖的鞋頭斜斜踩著劉善頸部的動脈,讓他滿臉通紅。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這些照片。如果還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辰行拿出一疊照片遞給蔣天生,蔣天生顫抖著手接了過去。
照片上是劉善和幾個男人暗中接頭的情形,看地點很隱蔽,幾乎連蔣天生也不認識。
「劉老,這,全是真的?」蔣天生口氣帶點陰冷,心里像被潑了一大盆冷水。他沒想到平時離自己最疏遠的劉善,居然暗藏了如此禍心。那薛平,嚴復呢?他不敢想象,即使面前這個小鬼沒有「橫空出世」,只怕自己早晚也要慘遭毒手!
劉善面色青紫,早被辰行整得奄奄一息,像死狗一樣倒在地上。跟他一起來的幾個男人心里怒潮狂漲,卻苦于被狙擊牢牢鎖定,動也不敢動。
「今天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蔣先生你的龍頭地位,給或不給一句話,來個干脆!」辰行臉不紅心不跳道。
蔣天生怒道︰「你他嗎都拿狙擊對著我了,要我怎麼反對?!」
「那是願意了?」
蔣天生緊皺著眉頭低道︰「我同意!不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控制洪興數萬兄弟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可能!」
「這就不用你心,我自有辦法。」辰行狡黠一笑,又道︰「你現在開始懷疑這幾個老家伙了?可惜已經晚了。依我看,人老了,就應該本本分分地回家過日子,或許還可以多享受幾年美好生活;不服老,這是不行的!」
辰行緩步走到面色煞白的嚴復和薛平跟前,口氣轉冷道︰「該放手了,老家伙……」
「你這個小癟三!」薛平怒道,辰行忽然緊緊抓住他的領子,陰著臉森然道︰「再嘴硬,你的額頭就會多一個洞!」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去!」薛平忽然爆出來,干瘦的鷹爪忽然朝辰行小月復狠狠抓來,辰行大驚,急撤幾步。
一聲悶叫混合著清脆的槍聲響了起來,薛平瞪圓了雙眼,一個驚人的血窟窿出現在他眉心,鮮血汩汩流出來。
「不……不要殺我……!」嚴復嚇得大喊,冷汗不斷從額頭冒出來,打濕了整張臉。有兩個男人躥跳出來趁機威,卻又被悄無聲息地射殺掉,辰行甚至連他們的臉都還沒看清,他們就趴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反抗者,死。」他淡淡道,雙手背負,竟猶如一個坐擁天下的王者,談笑間收割人命。
嚴復再也忍不住嚇得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辰行轉向蔣天生,道︰「幾個大麻煩我都幫你解決了,這下還有意見麼?」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今天我也用在你身上。」蔣天生低沉道,然後竟不顧生死朝著酒樓門口走去,背影滄桑而落寞。
辰行直直看著他,又朝謝靈薇遞去一個征詢的眼神,謝靈薇搖了搖頭,樓上的幾個人同時心領神會。那個背影,又讓她想起了當初林蒼生黯然離去的情形。
所有的男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辰行雙眼。他們,仿佛在里面看到了幾絲嗜血的興奮和殺意,沒錯,此時此刻的辰行才真切感受到那種君臨天下的快,那種掌握一切生殺大權的權力,讓他渾身的麒麟血脈都暴沸起來……!
「辰哥好!」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男人忽然語出驚人喊道,把正在自我陶醉的辰行拉回了現實世界!
他錯愕地看了男人幾秒,然後忽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啊!」
男人頓時大喜。
然後其他一幫人,也都三三兩兩地喊了起來,面色恭敬,雖然辰行不知道是真是假。
「辰哥好……!」
「辰哥好……!」
他滿意地點點頭,背著手走了幾步,然後朝謝靈薇投去得意一眼。謝靈薇頗有風情地白了他一眼!
「你叫牛鵬,對麼?」辰行對男人幫里最高大的那個漢子問道。漢子渾身微震,低著頭唯唯諾諾道︰「我就是,辰哥。」
他是蔣天生手下的幾員大將之一,手下有數百兄弟。為人剛猛義氣,對父母也很孝順。不過想到剛才差點在狙擊下喪命,他就對眼前這個年輕的新老大感到幾分畏懼。死,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有對妻子和家人濃濃的牽掛。所以他不想死!
「今天開始,油尖旺都歸你管……」
「什……什麼?!」震驚出聲的絕對不止牛鵬,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嚇到了。
「阿寬,港島那邊就麻煩你了。」
阿寬吞了吞口水,瞪圓了眼楮驚聲聲︰「辰哥,我……我?」
「嗯,那邊換你主事,誰有意見的話,直接跟我說~」
他不管眾人驚詫的神色,一一重新分配了洪興內部的「職責」,然後在拳頭握得死死的「新界掌門人」蕭軍面前站定,不知道為什麼,蕭軍感覺他的目光猶如狙擊上的紅外線般讓自己心驚膽戰。那一股畏懼,打心里出來,讓身經百戰的他都渾身微顫。
「蕭軍,你一直是新界的大佬,不過從今天開始,你的位置被我取消了!」
「為……為什麼!」蕭軍強忍著怒意道,渾身劇顫。辰行淡淡地轉身,聲音卻輕飄飄傳了過來。
「因為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當洪興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