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艷情錄 正文 向少東之死

作者 ︰ s染指風情

夜色像黑色的墨汁般,潑灑在天地之間。

微涼的夜風淒淒地吹拂過每個人的臉龐,帶來一股蕭瑟的寒意。血跡斑斑的衣服上,仿佛凝結了冷霜,行路的猛龍會幫眾都略微瑟縮著腦袋,身ti上的疼痛,心里的挫傷,讓原本凶悍的他們顯得十分落魄。

冉靜靜地跟在曹龍身後,眉目間一片陰霾。曹龍那始終粗重息敲在心頭,讓他愈加壓抑。

後面是一大幫辛苦流血的好兄弟,他們的步履緩慢而疲憊,甚至透著淡淡的落敗感。那種堵悶郁憤,令人心神俱冷。

領著鷹堂兄弟的梁乾慢步跟著兩人,他的心里其實也不好過,雖說一身無傷,卻也十分落寞。

如果東哥沒事的話,現在猛龍會就是長明市絕對的龍頭老大了。而自己,也會因此獲得鷹堂和東哥的一致認可,替代殘廢了的黑鷹。

「唉……」他輕嘆一聲,低下頭去。前方的路,仿佛更難走了。

就在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時候,一陣異常沉悶的腳步聲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曹龍飛快地抬起頭,原本黯淡的雙眼一亮,警惕地看著遠方,神情肅穆。

「有人來了。」他低沉道,雙拳緊握。

冉跟他緊靠著,之前的頹喪也是一掃而空。這幫來勢洶洶的不之客,究竟是誰……?

很快地,黑壓壓猶如潮水般的人群由遠而近,出現在曹龍等人不遠處。看那龐大的陣勢,只怕人數不會少于四千!

寬闊的金牛山道上空無一車,陰冷的夜風在黑夜里吹著,給每個人心頭帶來一片陰雲和不祥的預感。

無數雙眸子閃閃地盯著不遠處那不知敵友的人潮,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曹龍听著兄弟們濃重壓抑的呼吸,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整個身軀像座山岳般,忽然宏偉起來。而那磅礡壓人的氣勢,也瞬間帶給所有人一股動力。

寂靜中,他高聲對著不遠處喊道︰「你們是誰?!」

聲音傳了過去,空氣里仿佛震蕩著一股攝人心神的壓迫感,對面緩緩走出一個冷目大漢,他高高地舉起了右拳!

「兄弟們,上!」

剎那間,死寂的場面失控般,驚慌失措像奔騰的洪水,沖進了每一個人心間!

曹龍臉色劇變,扯喉暴吼道︰「大家快撤!」

單憑對方那驚人的數目和充沛的力,就足以在第一波沖擊中完全摧垮兄弟們脆弱的防線!

所有人都像驚慌的羔羊般,毫無秩序地往後奔走推擠!淒慘的叫喊不時響起,陣陣沖擊著曹龍和冉的心理防線。此時的自己,真的還有力量來抵抗這波來歷不明的攻擊麼?

而他們,到底又是何方神聖?!

夜幕掩蓋了所有的色彩,卻無法遮掩那仿佛來自地獄的淒厲叫聲。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夜風,飄出了很遠很遠。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長明市著名的「龍灣」別墅區,某棟天價昂貴的豪華別墅里。

一臉蒼白的金嬌拉著金彪的衣襟,死死不放。

看著蒼白卻執拗的愛女,金彪無奈道︰「丫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這次的行動是以往所不能比的,你去了很危險。」

金嬌不住搖著頭,「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明白……難道這就是你一直說的做人原則麼?」

被說得微怔,金彪嘆了一口氣,口氣淡淡道︰「丫頭,有些事你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懂的。」

「我只知道你以前做錯了,而我為了敬愛又守義氣的爸爸,連最喜歡的男孩兒都放棄了。可那個我視為驕傲的爸爸,最後居然背叛了他的所有兄弟!我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金嬌口氣有點激動,蒼白的臉頰浮現出幾絲緋紅。只不過拉著金彪的手,卻是松開了。

金彪原本準備離開的步伐,頓時停在了那里。不知是否因為女兒忽然放開了手,讓他感覺幾分不安。

可是,已經付諸行動的事,還有回轉的余地麼?

沒有,呵呵,他慘然一笑,嘴角掛著幾分自嘲。

「我為了猛龍會,付出了多少,你也知道。我對此無怨無悔,真的……」金彪坐在了沙上,神情落寞地說道。

金嬌急道︰「那你又為什麼要讓汪豹去殘害幫中的那些好兄弟?!」

「爸爸這是沒有辦法了。丫頭,你知道麼?如果我不這麼做,猛龍會消失以後,我也會跟著消失在這世界上!」

「不會的,我不相信辰行會殺你,我不相信!」金嬌使勁搖著頭,神情十分痛苦。

一邊是自己曾經傷害過的摯愛的男子,一邊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要她如何抉擇,才不會後悔。

看著眼角掛淚的金嬌,金彪忽然笑了。只是那笑依舊滄桑和悲涼。

汪豹之所以先安排了龍堂和鷹堂的兄弟去支援,而豹堂卻負責「突襲」,就是想耗盡包括豹堂在內的猛龍會所有的有生力量!而他汪豹唯一听從和關心的,其實只有金彪一個大哥。

「你不信那小子對我恨到了極點麼,還是覺得你對他的感情,足以挽救爸爸和豹堂的那些兄弟。」金彪口氣略帶著調侃,神情卻沉凝無比。

他早已經派人調查了辰行的底細,也知道了自己曾經利用過的這個年輕人背後的驚人勢力。可惜錯了就是錯了,沒有機會再挽回了。所以他選擇了投靠跟寒衣門勢均力敵的洪門,而親自消失殘余的猛龍會勢力,卻是洪門里的一位代表給自己下達的死命令。至于理由,很多很多。

「爸爸,你相信我,我會勸辰行不計前嫌的,我們一定還是很要好的朋友,你相信我……!」

「傻丫頭,太晚了。不消滅猛龍會殘余的勢力,只會讓得勢暴起的千鳥幫收入囊中去。而洪門那位先生,也想以此斷了我的最後一絲牽掛,以明確今後的跟隨目標。」

心神疲憊的金彪擺擺手,制止了女兒的繼續勸說。

「我很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爸爸,沒有回頭的路了……」

看著他上樓的背影,金嬌竟是久久沒回過神來。

為什麼,他可以對曾經忠心耿耿的兄弟作出這麼殘忍的事情?為什麼自己那個慈愛溫和的爸爸,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無助地低下頭,一滴眼淚滑下眼角。

辰行,我們真的沒冰釋前嫌的機會了麼?

此刻的辰行一臉淡漠,迎著海風,他仿佛嗅到了那股浩瀚博大的死亡氣息。

遠處,是長明市的萬家燈火,它們仿佛搖曳在半空中,隨著冷風顫栗。

謝靈薇跟菲兒分別站在他的身側,三人前面是被綁住手腳的向少東和玫瑰。冷風中的向少東,沉默著,那張斯文的俊臉上毫無表情,仿佛跟夜色融為了一體。

今晚,為何會如此心悸。

「辰行,時候不早了。」謝靈薇低聲提醒道。

聞聲的辰行,似乎剛從走神中回來,他看著向少東,忽然笑了︰「今晚的情形,跟那天多麼相似啊?」

玫瑰軀陡然一顫,貝齒著嘴唇,一絲血絲滲了出來。

向少東抬頭看著辰行,目光被水面微微的光亮,彈得有點瑟縮。他吸入一口涼氣,低沉道︰「你想殺了我們。」

略微點頭,辰行應道︰「你怎麼知道的?」

「從你反常的舉動猜出來的。」

玫瑰看向向少東,心神躊躇,那股壓抑的氣息令人窒息。

「很聰明,可惜還不夠。」

「是啊,比起你,我確實還差很多。」向少東悲涼道,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會對一個不滿二十歲的青年說出這句話。

青年,呵呵,他是麼……

「那個人的死法有點悲慘,不過你會很體面的。」辰行看著海面,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森然殺意。似是等不及要去尋那另外的仇人,他牙齒都得有點繃緊了。

向少東慘然一笑,他仰頭看著漆黑長空,一行清淚滑了下來。「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話音剛落,一道槍聲悶然響起,然後海面上響起「噗通」一聲!

辰行吹著槍口的輕煙,神色飄渺。那剛剛收回的右腳,仿佛還保持著蹬出的姿態。

「東哥……!」玫瑰淒厲地喊道,淚珠斷線般跌落風中,那張原本艷冶絕麗的臉蛋,蒼白如雪。

「別叫了,再怎麼叫,也叫不回他了。」辰行淡淡道,將槍遞給了謝靈薇。

玫瑰猶自哽咽著,身ti不住地顫抖,冷風吹干的眼淚,又很快再次涌將出來。那張粉面也被盡數打濕。

幾道腳步聲,逐漸消失在了耳畔。不知道過了多久,玫瑰才回過神來,她呆呆地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

他沒殺自己。一如東哥兩次放走他的女人般,兩人一樣的心腸,為什麼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結局?

天邊,仿佛劃過一道流星,世間又少了一條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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