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潔瓊欣喜若狂,甚至顧不上女孩矜持撲過來就狠親自己一口的樣子,辰行笑了。「嗯,你成功了,恭喜你。」
「謝謝你。」曹潔瓊俏臉紅撲撲的,眼眸里像要滴出水來,「不是你,我現在還什麼都沒有,更別提有能力,去幫我父母報仇了。」
兩人對視而坐,眼神在空氣里交接,觸踫出飽含了些許愛意的火花。曹潔瓊伸出玉手拉住辰行,低聲道︰「帶我去找我的仇人好不好?」
「他叫什麼?」
「山口登……」
辰行眉頭皺了起來。山口登,怎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他不知道,泰格就是為了從山口登手中救出他才受傷的。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曹潔瓊急忙松開手,扭頭朝門口看去,「是誰?」
「林蒼生。」男人磁性低沉的聲音傳來。
辰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這麼早來干什麼?
門打開了,一臉淡漠的林蒼生站在門口,目不斜視地看著床頭坐著的辰行,「你們也起來了,吃早餐麼?」
曹潔瓊把他讓進房間來,可是這過程中,臉蛋一直是紅撲撲,而且火熱火熱的。昨晚,她就是在林蒼生注視下進了房間的,而自己進房間做什麼,他自然也清楚得很。一想到昨晚自己主動做出的那番羞人情形,她連頭也不敢抬了。
「我不吃。」辰行搖了搖頭,目光平靜地看著林蒼生。
似乎料到他會這麼說,林蒼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隨後頭也不回地沖曹潔瓊道︰「如果方便,請你先出去一下。」
「哦……我知道了,林伯伯。」曹潔瓊急忙走出了房間,把房門輕輕地帶上。站在門口幾秒,她才臉色暈紅地走開了。
等到腳步聲響起,林蒼生才有了動作。他背過身,辰行看不清他臉上神情。房間內的氣氛很死寂,讓一向好靜的辰行都有點不適應。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終于按捺不住,問道。
「想必你也知道了,昨晚你體內的麒麟之力忽然暴漲,跟那個女孩雙修之後,才避免了體爆而亡的危機。」
「嗯。」
「那你知道原因麼?」
辰行搖頭。可是卻忽然問道︰「他呢?」
他,自然是指泰格了。他依稀記得逃出酒吧前,一直是泰格背著自己。
「他沒事,無須你擔心。」辰行雙手背負,口氣淡然,「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自己……」
辰行一愣,口氣有點冷道︰「什麼意思?」
林蒼生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看著辰行,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昨晚因為激烈交戰,你受了重傷,在這過程中你的麒麟血脈遭遇了第四變。」
辰行心中一顫,可是他知道這並不代表好消息。林蒼生木然地搖了搖頭,口氣有點低沉︰「很不幸的是,你身上恰好藏有失蹤已久的獸神河圖。它吸收了你麒麟血脈第四變的所有力量,並且在昨晚生了空間開啟。」
「什麼?」辰行大吃一驚,這個消息,曹潔瓊並沒有來得及告訴他。
「空間開啟會產生極大的撕扯力,你的身體還太薄弱,根本承受不了那種大負荷,如果強行接受,只會體爆而亡。」
「然後?」辰行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
「你知道的,那個女孩成為排遣你體內多余力量的載體,並且獲得了部分麒麟之力。」林蒼生走過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辰行。
辰行臉色蒼白,眼眸里閃動著一絲悲意,依他那聰明的頭腦,已然猜到了林蒼生所指的壞消息,是什麼。
這樣說來,也就是代表每當第四變的時候,那不知從何得來的獸神河圖都會準備開啟,可由于自己身體承受的力量不足,最後都會以失敗告終。無法完成麒麟變,沒有關系,可是每次自己卻都要面臨體爆而亡的危機,而除了雙修,或許就真沒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了。可關鍵在于,曹潔瓊是否還願意跟自己……
「你這一輩子的實力,只能遺憾地停留在麒麟第三變了。也就是說,你這輩子都無法越我跟卡羅他們了。」林蒼生很冷漠地說道。
辰行心里一股怒火涌起,顫抖著身體指向林蒼生!
「這樣正合你意,是不是!」
林蒼生漠然看著他,臉上波瀾不驚。多麼像曾經的自己,每每因為無法突破,而遷怒于他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麼?
「我告訴你,以你目前的實力,最多排在世界魂榜的第二十名而已。要不是借助麒麟血脈進化那半個小時的力量,你甚至連教廷的黃金戰士都打不過。」無情的話語,悶雷般敲在辰行滴血的心頭,讓他重重一疼!
是啊,那幾次危機,要不是因為恰逢麒麟血脈進化,自己不都會以失敗結束麼?可笑的是,自己還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對手了。
「再告訴你一件事。這個世上,所謂魂榜跟龍榜,只是世人的偏見和過分推崇造就的可笑排名。很多隱世的高手,根本不屑于這些虛浮的名和利。」說到這里,連林蒼生臉上都浮現了一抹深思,那樣子,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梵蒂岡教皇,魂榜第一?自己不也是因為魂榜上的排名,才一直要找他決出高下麼?可是那些自己尋不到的不世出高人呢,又算什麼?看來這一輩子,自己還是被所謂的名利和權勢束縛,無法得到完全的自由。
曾經那個豪氣沖天意氣風的林蒼生,早已經死了吧。
辰行冷著臉,目光定定地看著天花板,絲毫沒有看到瞬息間,林蒼生臉上浮現的諸多神色。
「辰行。」他忽然很鄭重地叫道。
辰行目不斜視,面色冰冷。
「雖然你今後無法再突破,但是,你身上的獸神河圖,我卻不能讓它落入任何人的手中。」林蒼生口氣不容置疑道。
「那你是不是也要將我囚禁起來?」
「有過這個想法,不過,被筱雨那個丫頭制止了。」林蒼生淡淡道。
一想到昨晚林筱雨的反應,他就一陣頭疼。雖然他不可能為了這個心愛的女兒而放棄宏圖霸業,可是這些看著很容易辦到的事情,他卻沒有權利說不。千羽死了,她的母親跟姐姐也死了,如今自己能依靠的,只有她了。他不想再失去最後一個依靠。
辰行心里微微一松。再怎麼冷硬,他現在也無法擊碎林蒼生這頭猛虎的桎梏。而且,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脆弱得隨便出來一個血影都可以恣意蹂躪。
「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林蒼生微微搖頭,「除了山口組以外,應該還沒有人知道你身上藏有獸神河圖,再說,沒有達到魂榜前三的力量,根本無法引動它的開啟。除非……」
「除非什麼?」辰行皺著眉,目光冷冽如刀。
「除非你自願耗盡全身力量,給它作為撕裂空間開啟異界的能源;或者,那些傳聞中的不世出強者,也對你身上的獸神河圖產生了興趣~」
呵,這倒是有趣了,辰行冷笑起來。
「那我現在可以走?」他看著林蒼生,眼神不屑。沒想到,林蒼生竟然淡淡地點了點頭。
這下,辰行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走,必定面臨極大的風險和考驗,畢竟現在自己虛弱得很;不走,在這里受這個男人的冷眼和嘲諷,臉面上過不去。頭痛的他,靠著床頭,沉默了起來。
「可以走,不過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林蒼生忽然淡淡地道,爾後,不顧辰行驚詫的目光,走了出房間。
走了?
他豎著耳朵听,果然听到輕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舒了一口氣,辰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忽然感覺心里空虛,空虛得讓他害怕……
nJ市外的nh高公路邊,滿滿的都是人膝高的萋萋野草。時有五顏六色的野花開在其間,給現代化的公路,平添了幾分美妙畫意。接二連三的車子急馳而過,七八十馬的車,不時帶起一陣狂烈的風和呼嘯聲。輪胎在地面上碾軋而過,路面卻沒有留下絲毫印記。
兩道筆直修長的人影,不急不緩地走在長著野花的公路邊。現代化的護欄,飛馳的各色豪華轎車,卻絲毫沒有勾起那個英俊男子的注意。
「哥……別走那麼快,讓我休息休息……」一個清脆嬌女敕的聲音。
「我已經很慢了。」男子淡笑著道,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上,掛著一絲對女孩兒的寵溺。
女孩大約十八歲,面容清麗,一頭黑梳得細致,斜劉海溫婉地靠在一邊,那雙靈慧的大眼楮,烏溜溜的像瑪瑙一般,閃著耀眼光澤。身段完美,約有一米六八,女孩該育的地方都很玲瓏,頗具了規模。只是一身淡素無華的青衣,還有那把負在背上的,約五尺有余,通體用黑色粗布包裹的東西,跟她的容貌身段有些不協調。
而被她叫作哥哥的英俊男子,同樣也是一身青衣。袖子比一般衣服略顯寬大,最為奇異的是,他腳下穿著的那雙靴,竟是暗青色的,看著像鹿皮,又像粗牛革,用簡單紋絡纏縛著一直到了小腿肚。
「哥,師傅這次為什麼叫我們來這里啊?我看這個叫nJ的城市,一點也不好玩嘛!」女孩有些不滿地怪道。
男子輕輕一笑,邊走邊搖頭,「靜怡,不管是為了什麼,師傅他老人家的吩咐,我們都不能不听。」
「知道啦,就你最孝敬了,哼~!」女孩小嘴一撅,嬌聲道,隨後,她模了模背上的黑色粗布,感受到里面那物事的古樸輪廓,又癟嘴道︰「可是哥……這把劍這麼重,為什麼你不自己背呢,人家一個女孩子,你怎麼也好意思……」
男子莞爾,旋即有點無奈道︰「青雲劍多少人想踫上一踫,都沒有機會,我這麼讓你一路背著,你還不樂意呢。」
「哼,一把破劍,人家才不稀罕呢!」被叫作靜怡的女孩翻了個白眼,調皮地嗔道。可是她心里知道,背上這把被黑布包得毫不起眼的長劍,不知殺過多少人,沾染了多少強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