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張浩和郭二寶只當蕭天在那說反話,滿頭大汗,連聲稱不敢。
「我沒有在騙你們嚇唬你們。」蕭天微微笑著︰「不過是送個面粉廠你們有些夸張了,只是讓你們成為面粉廠的股東,股東的意思,就等于這面粉廠從現在開始也有你們一份了。」
拿過兩張五股的股票,交到兩人手中︰「這里一共是十股股份,現在歸你們了,每年年底按照股份分一次紅,我還告訴你們,面粉廠經營的好了,拿到手的紅利你們做幾年也都掙不到,到時候拿著銀子,買上兩幢房子,置上幾畝地,不比你們現在這樣好?」
「真,真有這麼多?」張浩捧著股票,好像捧著珍寶一樣,只是表情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也入了股,難道我還會拿自己銀票打水飄玩?」蕭天把手邊那張十股的股票朝前推了一下。
「蕭大人,我們不敢懷疑您,只是,這真跟做夢似的。」郭二寶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疼,真娘的疼,不是在做夢。自己一轉眼,竟然也成面粉廠股東了?要靠著自己,哪年哪月才能有自己的工廠?
「不是做夢。」蕭天站起了身子︰「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們股份?不是因為你們手里有權,更加不是因為你們耍賴使潑的本事。論起狠來,誰能有槍狠,你們二位說是不?」
張浩和郭二寶打了個哆嗦,連聲稱是。
蕭天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終究是個當兵的,有些事情不是太好出面,徐當家的呢,只管做好他的買賣,安心為我們大家賺銀子,大家到了年底也好樂和樂和。至于廠子外面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就要有勞二位了,畢竟這廠子也有你們二位一份是不?」
「蕭大人,您放心,但有個正經事情,誰娘的願意做這討人嫌遭人罵的行當?」張浩一拍胸脯︰「再說了,現在廠子弄好了,我們哥倆分的錢也多,廠子弄砸了,大家干瞪眼。蕭大人,徐當家的,大少爺,您只管放心,從現在開始誰敢給咱廠子使絆子,咱讓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郭二寶也趕緊說道︰「我明就派兩個捕快,天天扎廠子門口,誰敢搗亂,我直接把他扔大牢里去,給他定個革命黨的罪名!」
這兩位一旦成了廠子里的股東,果然大不一樣,殺氣騰騰,現在誰要敢說面粉廠一句壞話,這二位真敢拿刀子砍人。蕭天笑了一下︰
「也沒那麼嚴重,我不光是要讓面粉廠省心,其實還有一點更加重要,我看重你們二位的為人,二位雖然過去不招人待見,可在我看來二位都是漢子,是好漢子的,將來見面大家都是兄弟。」
張浩和郭二寶心里大是感激,名滿天下的蕭天和自己論兄弟!其中自己心里也清楚,別看安陽的人怕自己,可還真沒一個真正尊重自己的。蕭天這麼看重自己,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蕭大人,那士為士為什麼死來著,您就瞧好了吧!咱哥倆給您丟不了臉!」張浩不斷拍打著胸脯,賭咒發誓地說道。
請了兩人出去用茶,看看賓客還未到齊,徐東急忙讓兒子又去拿了十股股份,蕭天擺了擺手︰「徐當家的,把這些股份給彰德府送去,他終究是你們的父母官,有他的支持,什麼事情都好辦了,至于我的,我不用。不瞞你們說,軍中軍餉已經足夠我用了。」
「這,這如何使得。」徐海前急忙說道︰「方才蕭大人已經幫我們擺平了那些地方勢力,我徐家上下感恩戴德,又豈有讓蕭大人空手而歸的道理?」
「我是軍人,不貪錢、不怕死是軍人的準則。」蕭天說話的時候從容平靜︰「我知道你們這些生意人,都想為強國做一些事情,盡管我和你們的理念不同,但雙方的出發點是一致的。國家強大了,你們才能更好的做買賣,是這道理不?」
說著走到了門口︰「我來安陽也有一段時候了,安陽有京汗鐵路,有支線通六溝河煤礦,洹水雖為安陽境內的惟一水運航道,但下至內黃入衛,南至楚旺、道口,北至天津,有航船往來,水陸交通便利。按理說這樣的地方應該經濟、文化發達才是,可現實情況卻並非如此。
徐當家的,大少爺,安陽紡織、面粉等工業幾乎沒有,新式學堂寥寥無幾,和鄰近府縣相比,已經被扔到了身後,為什麼?」
徐家父子听的非常仔細,蕭天走回坐下︰
「因為安陽少了一些你們這樣的人,多了一些張浩、郭二寶這樣的人,此次秋操之後,北軍駐扎安陽,安陽名聲大噪,正是借力使力,大加發展的時機。我雖然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但是這些道理我卻還是能弄清的。
給張浩和郭二寶股份,不是因為怕他們,東洋人我都敢殺,不用說這些人了。但是你用武力壓服了他們,他們面上不敢怎樣,暗中給你使壞卻防不勝防。既然這樣,干脆讓他們成為面粉廠的股東,好讓他們盡心盡力為你們辦事!」
而在這個時候,在蕭天的內心最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著蕭天︰「武力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用另一種辦法解決,武力和銀子,在亂世中,這兩樣缺少任何一樣都不可以!」
或許,將來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交給張浩和郭二寶這樣的人去辦。他們為了銀子什麼都可以做,又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因為銀子而為自己盡心辦事?
借力使力,面粉廠就是自己借的那個力
或許通過這件事情,自己能夠在商人心目中豎立起另外一種形象。
不光是面粉廠,還有紡織廠、機器廠,甚至是兵工廠這些安陽都應該有,或者說自己的這一塊根據地都應該有。
安陽水運陸運便利,遏止河北,監控中原,或許這也是將來袁世凱選擇在這里垂釣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吧。